巨大的氣掌從天而降,把整個擂台完全籠罩,無論羿立逃向何地!隻要他還在擂台之上,便定然會被氣掌拍中!
“倒是夠小心的。”羿立笑看着擂台下的王守生,八門全開也不上這擂台,不愧是能夠爬到王家最高層的人!便是修爲遠超,也不會自負到沒有腦子!
砰!
氣掌擊中羿立,籠罩整個擂台!重擊産生的音爆氣浪,令圍觀者紛紛擡手遮擋面頰。
就這麽死了?王桑勞眯縫着眼睛想要看清擂台情況,這樣的結果對于任何王家武者來說,都是一件非常解氣的事情。
可!王桑勞心理上就是無法接受,羿立……就這樣被打死了!
“既然想跟我打,那就上擂台吧。”
氣浪中,羿立那自信而又平靜的聲音響起的一刻,腳下巨大的擂台快速前行,瞬間便将王守生托到了擂台之上。
不好!王桑勞視線中的二長老正發生着驚人的變化,背後那氣勢如天的八座氣門,有七座消失了!
還剩一座!孤零零的一座氣門懸浮在王守生的身後!
“怎麽會?”
王守生感覺體内力量快速消失,擂台産生出特殊的規則力量,自己的修爲隻剩下了八門一期!
可以快速移動的擂台?王守生頭皮發麻,根根頭發倒豎,久經戰場的老牌強者,第一時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明明高挂天空的太陽,在這一刻沒有傳來半點熱氣,反而是死亡的陰雲好像在頭頂凝聚。
下擂台!無數生死大戰培養出的王守生把腳重跺擂台,強大的反震力将他高速的推向擂台邊緣。
砰!砰!
王守生後背撞在擂台邊緣處的天空,撞在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之上,倒飛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面,激起了第二次鈍物撞擊。
“怎麽會這樣?”
王守生眼現驚慌望向四周,王家不是沒有武寶的家族,可現在身處的這件武寶實在太過于特殊了,它像是一個怪異的牢籠,想要離開這裏,好像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擊殺掉眼前的武者。
“守生,我來助你!”
王守澤一甩大袍來到擂台前,一式熊霸天下轟向擂台的基石!
八門全開的王守澤動用熊霸天下,威能遠超之前王守曉那八門一期的威能。僅僅隻是擡手之間,四周的空氣便被攪動的如同奔流的江河。
距離擂台稍近的武者,被這翻滾的氣流沖擊的連連後退。
八門全開!王家頂級武者的戰力,在這一刻被王守澤綻放的淋漓盡緻,别說是一塊石頭制作的擂台,便是王家那無比堅厚的城牆,在這一擊的面前,也會被打成齑粉!
轟隆!蠻橫的拍擊,方圓數千米的大地都在震動翻騰,遮天蔽日的泥柱沖天而起,令衆人難以看清擂台處的情況。
王守生看着那連連搖晃,卻連半片石塊都沒有裂飛的擂台,眼睛裏閃現出了絕望。
王家第一大長老的全力一擊,小山峰都會被打平!
可,面對擂台時,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王家的長老,你剛剛不是想要殺我嗎?”
羿立走向王守生的速度并不快,可這尋常人的速度,在這一刻……看在王守生的眼中,卻迅疾如雷。
王守曉是怎麽死的?王守生聽到的消息非常完整,那是眼前這個少年,連氣門都沒有開,六鎖也沒有打開,僅僅憑借着肉體,便将人給打死了!
作爲王家的長老,戰力雖然也有高低,卻沒有相差到那種天地間的地步,王守生想要勝過死掉的王守曉,也需要千招之後才能完成。
“羿立,你敢動我們王家的長老?”
王守澤站在擂台之外,神态警惕的盯着羿立,面帶着怒容咆哮着:“你敢動他,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叫你們家主,帶領你們全族,披麻戴孝,恭送時家老人的屍體出來。”羿立伸手将王守生按倒,一腳很随意的踩着王家二長老的後背,語氣很是平靜:“給你一刻鍾的時間。”
王守澤盯着羿立,這年輕人的平靜好似一座大山,将他的怒火!殺意!死死壓制!
不是說說!王守澤通過羿立的眼睛,很明白眼前這年輕人,不是随口說說!也不是要跟王家談判,而是要求王家按照他說的去做。
不然……王守生必死!
“大哥……救我……”
生死時刻,王守生也顧不上什麽王家長老的氣勢,他在羿立腳下幾番掙紮無果之後,他努力的将手伸的更長一點,希望同伴能夠将他救走。
“老二,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王守澤聲音帶着幾分焦急,眼神陰冷的盯着羿立:“年輕人,我承認!你這件武寶确實厲害,八門巅峰的武者進入其中都無法施展全部戰力。隻能任你屠殺!但……”
王守澤向後退了兩步,肅殺之氣覆蓋滿面的說道:“你的家族其他人,卻無法在這其中。它隻能保住你一人!速速從其中走出,自廢武功跪在王家城門前贖罪!不然……我現在便轉身去殺你全家!”
“去吧…。”羿立神情沒有半分的激動,很是平靜的同王守澤對視着說道:“在這擂台之上,我便是無敵。你去殺我家,我就留在這裏殺你家。同上煙州第一家族的王家比起來,我家就是一土塊,而王家則是美玉。土塊,從來不懼怕跟美玉對撞。”
“你……”
王守澤僵在了當場,王家的家主或者那沉睡的太上老祖出現,進入這武寶之中,恐怕也沒有勝算!
王家!雖然可以舉家搬遷,羿立再強!也不可能殺光王家!王家依然可以有很多人逃離活下來……但!
王守澤卻不敢跟羿立強勢應對,王家不能搬家!被一個少年給逼得舉族遷徙,放棄經營了無數年的家族,這事情傳出去……王家在啓源大陸都沒有任何可以立足。
丢不起那人!羿立的小鎮家族可以承受滅族之災,王家卻不能丢這個臉!
“現在那一刻鍾的時間,隻剩下九成了。”羿立蹲在擂台上看着王守澤:“你可以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也可以立刻回去……”
沉默!王守澤沉默了片刻,把腳一跺轉身立走,隻留下一句‘你會後悔’,人便消失在了城門之中。
逼退王家大長老!圍觀的衆人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那可是一個州的第一豪門!平日裏家族的奴仆出去,便是雄霸一城的那些家族,也會對其客客氣氣。
“羿立,你這樣辱我王家,你真的不考慮後果嗎?”王守生仰頭看着羿立:“爲了一個死掉的人,值得嗎?”
“爲了你們王家所謂的霸道,就随意斬殺他人,你們王家沒想過有今天?沒考慮過後果?”羿立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嘲諷:“我們這一代的人,你不懂!比起你們的算計衡量,我們這一代人更在意無愧于己!無愧天地!”
無愧于己!無愧天地!
八個字聽到王桑勞的耳中,宛如一道雷電打中他的天靈蓋,令他整個人呆愣在當場。
作爲王家的子弟,在家族從小學的就是勾引鬥角,如何努力的往上爬!該隐忍那就隐忍,該算計就算計!對外,則要保持隻有王家欺負人,不能被欺負的惡樣!
可,那種惡樣,更多是依托王家的名聲跟勢力,而并非源于自己。
這羿立比我活的豪邁千倍萬倍!王桑勞忽然腦海一片清明,好似掙脫了一條無形的枷鎖。
“我跟這羿立是同一代人,我戰力不如他,難道連心都不如他嗎?”王桑勞雙拳不知不覺攥緊,那已經很久沒有任何進展的修爲,在這一刻隐隐的動了!
“年輕人,能談一談嗎?”
王家城牆的高空之上,再次出現巨大的戰車。
隻是……比起之前的戰車,這戰車更加巨大,牽拉戰車的異獸似鹿似馬,肋生四翼很是罕見。
“王家的家主!王守磊!”
圍觀人群有人驚叫起來,王家的家主!傳聞中,那閉關在沖擊八橋神境的狠辣人物!
那個,曾經一夜斬滅十鎮家族,被洪武皇朝皇帝判刑入獄十年的強者!那個極少見人,卻将王家發展更爲興盛,做事強硬果決的人出現了!
而且……這樣強勢的人,在出現之後……居然選擇同羿立談一談!而不是強硬的碾壓!
羿立擡頭細細打量着天空的王守磊,比起三大長老,他更是瘦的厲害!很是随意站着,周身散發的氣息異常勇猛,好似一頭幹瘦的人形兇龍。
王守磊俯視着羿立,他那倨傲的眼裏閃出些許詫異,這年輕人居然可以這般平靜?王家諸子之中,竟然無一人可以跟這年輕人的心性相比!那些被衆人捧到天上的所謂天才,跟眼前這人一比,實在太差了!
“不談。”羿立搖頭的幅度不大,卻異常堅決。
“年輕人,便宜占到,該收就收吧!”
“就是啊!你這樣強勢也太欺負人了吧?”
“你說王家霸道,你現在做的跟王家有什麽區别?不是比他們更霸道嗎?”
“王家都這樣放低姿态,要求跟你談了,你還這樣,你比王家還霸道!”
圍觀之中,不乏有跟王家關系還可以的家族,這時間紛紛開口發言,想在王守磊面前搏一個好印象。
王家這次或許會吃虧,但王家絕對不會完蛋!這種說兩句話就算是幫大忙的機會可不多!幾名武者哪裏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都恨不得多說兩句!
羿立環顧着替王家出頭的衆武者,半響露出了笑容:“若我沒有這公平擂台,不知道王家主,是否願意同我談一談?”
簡單的問話,卻直指問題的要害!
王家家主前來低頭,不是因爲心中有愧,而是因爲羿立有資本讓對方低頭要求談,若沒有公平擂台?按照王家的性格,王守生他們的表現就是王家的應對方法。
“當日王家欺上我羿家時,我也提出過談一談。”羿立擡起輕輕握住的左拳:“他們的回答,就是動手将人打死,把我重創。若非我運氣,當時就被他們打死了。”
“戴孝,這個真的有些過了……”王守磊縱身躍下戰車,他知道此刻還這般俯視着羿立,隻會激起這剛硬年輕人心中更多的不滿。
“我可将令當日擊殺時家人的王家武者扶棺而出。”王守磊歎着氣:“爲時家死者大葬,并且賠償時家萬斤靈沙!”
萬斤靈沙!
簡單的四個字,令安靜的城門外響起濃重的粗喘之聲,幾名幫忙說話的武者眼珠子都紅了。
靈沙這東西一般都是論克來的,敢論兩來的都不是一般富有了,眼前這王家的家主開口便是萬斤靈沙!人家用斤做計量單位!
“家主……”王守生趴在擂台之上,激動的老眼裏盡是淚水。
“扶棺?”
羿立揚了揚眉毛,臉上那冷寒的笑意,明确告訴着所有人,我!不!滿!意!
圍觀的衆人感覺羿立真的瘋掉了,一個死人罷了!一個死人罷了!何必跟靈沙過不去!那可是萬斤靈沙啊!
“你想怎樣?”王守磊再次歎氣,心中出了怒火狂噴之外,還有着無盡的羨慕,堂堂王家!上煙州第一家族!擁有着無盡資源,卻培養不出一個眼前這樣心性剛硬的年輕人。
若此人是我王家之人,封侯?未來我王家或許連封王的機會都有!王守磊用餘光掃視着趕來的那越來越多的王家年青一代,心中剛剛升起的豪氣,在瞬間又洩掉了。
“殺人者,自然償命。”羿立一拳捏爆空氣發洩着自己的恨意,自己的恩人被人那樣虐殺,這仇!記一輩子!人若不知道感恩,活着不如畜生!
“大膽!到我王家這般霸道!本座會讓你後悔做出這樣的事情!”
天空突然響起帶有無盡怒火的霸道咆哮,羿立順着聲音擡頭,看到一名幹瘦的白袍老婦人,金色權杖握在她的掌中,将霸氣再提三分。
“老祖宗?”王守生怔怔的望着空中老婦人,這閉關足有百年,傳聞生命早已經無多,更多是在沉睡保命的老祖……王海曦居然會出現!
“小畜生,你以爲有件武寶在手,便能随意欺淩我王家不成?”
王海曦手中七尺長的金色權杖,華貴的權杖頂端雕刻着巨大的龍頭!任何熟悉王家的人,都知道這是王家最強兩大武寶之一,猛龍權杖!
随着她的降落重重砸向擂台,八門全開之際,腳下隐約有一絲淡淡的虹橋之景。
一線八橋?差一線就進入八橋神境,可稱巨頭的層級!
金色權杖爆出刺目金芒,宛如一輪小太陽握在她的手中,空氣在這一擊轟下化爲肉眼可見的海浪,盡随權杖化爲氣龍砸向擂台。
“老祖不要……”
王守磊的急叫剛剛躍出喉嚨,那被羿立踩在腳下的王守生便被一腳踹出,胸腔骨骼斷裂聲連爆不止,鮮血更是噴泉從口中吐個不停,性命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保住了。
王守生戰敗飛出,擂台之上驟然隻剩羿立一人,王海曦陷入擂台之中!
八門……七門……六門……五門……
王海曦背後懸浮的氣門如同被風吹滅的蠟燈,快速的憑空消失,專屬公平擂台的力量立刻作用到了這位王家的老祖身上。
“果然有古怪!真以爲隻是你一人有武寶嗎?”
王海曦長袍在真氣的沖擊下鼓動似球,那觸感極佳的長袍在真氣撕扯下,發出嗤嗤撕裂聲響,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七彩戰甲。
戰甲綻放着七彩光芒,一顆顆難懂的符文好似夜空的大星,圍繞在戰甲的四周旋轉,形成特殊場域,對抗着公平擂台的特有規則。
四面氣門!王海曦背後隻剩四面氣門之時,竟然不再繼續減少!
“界王戰甲?”
王守磊眉毛高挑,王家最強的武寶!号稱自成一界!無視天地規則!是王家先祖度過武劫時的重要倚仗!
還剩四門?王守磊驚愕的望着公平擂台,界王戰甲号稱自成一界,不受任何規則束縛!在這擂台之上,居然隻能保住老祖四門!
“僅有四門?”
王海曦的猛龍權杖一擊沒有命中羿立,她回頭看着身後的氣門,幹瘦的臉上露出的神情都是詫異,這擂台比最初估計的還要厲害!
很好!王海曦臉上的詫異很快變成了得意,王家若是得到這件拉低對手修爲的武寶,日後便是對上羿門王族都不需要怕了!
“小畜生,還敢躲避?跪下受死!”王海曦細長幹癟的雙眼爆出兇獰的眼神:“不然,本座殺你全家!”
羿立的表情很快就渡過了最初的驚訝,自己有公平擂台,對方有其他武寶對抗,倒是不需要太意外。
“你還剩四門了,跟我嚣張什麽?”羿立笑着說道:“開口閉口小畜生!看來你們王家,就是被你這老雜種給帶壞的。”
老雜種?王海曦氣的全身發抖,作爲王家的老祖,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辱罵自己?便是王族的成員見到自己,也會給七分面子!
“小畜生!四門殺你足夠了……”
“你做夢!”羿立強勢打斷王海曦的咆哮,背後千米氣門綻放出沖天之勢!那要跟天比高的氣門,先天散發着一股莫名威壓,令圍觀的武者們下意識向後倒退。
站在擂台處最近的王守磊,雙腳也同樣不聽話的向後退了兩步。
驚到了!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驚到了!
八門境!任何人都知道,氣門這玩意是非常直接的戰力比較!第一道氣門過百便是罕見的天才,過兩百米……那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任何一個家族的武者,若是八門一期的氣門過兩百米,那定然是要大擺酒席,邀請各大勢力前來,好好的炫耀一把!
可……眼前這年輕人的第一道氣門……千米!
王守磊呆呆的望着羿立的氣門,作爲王家的家主,什麽古怪驚人場面沒經曆過?可……偏偏眼前這種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王守磊多次猜測羿立的修爲,一門?兩門?最多隻有三門吧?第一道氣門會有多高?如此嚣張,難不成還過百了不成?
當,羿立的氣門真正呈現在衆人面前時,王守磊在确定沒有眼花之後,剩下的隻有震撼。
王海曦手持猛龍權杖仰頭望着那高聳好似入雲的氣門!别人的氣門都是拔地而起,這人的氣門那是沖天之勢啊!自己四面氣門加起來,雖然比眼前這氣門大……但……那是四個門的總和啊!
“小畜生,你這氣門是如何凝聚成的?”王海曦雙目貪婪之氣連漲,那已經幹癟的舌頭,舔動着幹癟的瘦唇:“說!說出來!本座可以讓你死的痛快!”
千米氣門!王海曦不得不動心,這已經打破了啓源大陸曆代武者的紀錄!若是王家有此秘法,日後封王算什麽?推翻洪武皇朝的皇帝,自己的後代都能輕易做皇帝!
“你能夠達到一線八橋神境,是因爲你這身戰甲嗎?”羿立盯着王海曦身上的戰甲:“這戰甲的款式,男女皆可穿。想來應該也能放大或者縮小一些?我若穿上,應該同樣會非常合适吧?”
什麽意思?王海曦眼現冷笑,聽這意思,我想謀他的氣門凝聚法,這小畜生還惦記上我的戰甲了?
“小畜生,我看你真的是昏頭了。”王海曦手中猛龍權杖轉動一圈,重重撞擊擂台說道:“本座便是遭受壓制,也依然還有四門戰力。區區一門……”
羿立左腳向前跨出半步,兩腳拉開弓箭步,右掌虛按腰眼,身體完全伸張開來宛如一張徹底拉開的大弓,背後那似弓弦的脊椎節節凸起,掀起連串炸響。
刹那!王海曦全身汗毛收縮,明明眼前隻有羿立一人,卻好似面對着始穴戰場之中那殺性十足的強大始物!
羿立氣海内的太古荒鲸之王虛影越發凝實,鲸頂處的噴孔,騰出一條氣龍鑽入脊椎之中,同脊椎盡量的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