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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燕烨琉月解蝕情咒

太子府的靈堂上,風家人全都站了出來,雖然他們先前沒搞清楚不明白風淩雲要幹什麽,現在總算明白他要幹什麽了,他不相信自個妹妹得急病而死,也不相信那些宮中的禦醫,東宮太子府的事情,其中就算有一些端睨,禦醫肯定不希望節外生枝。,所以定然不會說出其中的細節,現在是上官琉月這個神醫過來,想必會查個明白,如若依然查不出什麽,那麽華兒隻是命薄罷了。

風老将軍望向太子南宮焰,沉聲開口。

“太子殿下,既然琉月小姐人已經到了,還望太子殿下讓她驗上一驗,也好讓我們風家的人安心。”

太子望了一堂的人,再望望堂上怒目相向的風淩雲。想到他的話,最後總算妥協了,大手一揮,命令下去。

“好,讓你們驗。”[

他說完一雙漆黑的瞳眸落到了琉月的身上,眸光如薄冰般冷寒,隐有利刃之嗜殺,不過琉月并不是吓大的,她能跟着風淩雲前來太子府,便不怕他們。

風淩雲望向琉月,沉聲開口:“琉月小姐,請。”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命令風淩雲:“把太子妃擡出黑棺木。”

風淩雲走到黑『色』的棺木前,雙手合什,心痛無比的開口:“妹妹,請别怪我哥哥驚擾你,哥哥隻想知道你死時究竟是什麽樣子,是痛苦,還是全無自覺,哥哥想知道這些。”

他說完望向了風老将軍,風老将軍近前,心疼痛楚的和風淩雲二人合力把太子妃風明華從黑棺木裏擡了出來,擺在靈堂中間。

琉月掃視了一下靈堂裏的人,然後說道:“男人全都退出去吧,我要幫太子妃檢查一遍。”

靈堂上,一衆人紛紛的後退。

太子,瑾王各有心思,風老将軍,風淩雲則是滿臉的傷心沉痛,紛紛退了出去。

不但是他們,連君洛凡也退了出去,最後隻剩下琉月和小蠻冰舞,還有風家的女眷,老将軍夫人雙眼紅腫,悠悠的醒來,望到睡在地上的女兒,再次哭斷了肝腸。

早知道當日她便該阻止女兒嫁進太子府來,這太子府是什麽地兒,這就是虎狼之窩啊。

靈堂上的悲切,并沒有影響到琉月,她蹲下身子望向地上的太子妃,此刻的她被打扮得很美麗,像是睡着了,可是誰又知道她死前曾經經曆過什麽呢?

琉月一邊想一邊動手給太子妃檢查,觀她的面容,查她的口鼻,手指,并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征兆,不過她的手倒是死死的抓成雞爪型,這是人死之前掙紮的情況,由此琉月可以想像得出這女人臨死前一定極痛苦。

不過這不能證明太子妃之死有疑點,有時候急病而亡也會很痛苦。

确定了太子妃不是中毒而亡,琉月又仔細的檢查太子妃周身有無被人襲擊過的現像,不過上下左右的檢查了一遍,她并沒有查出什麽來,太子妃并沒有被人襲擊,身上也無任何的傷痕,難道說她真是急病而亡的。

琉月望向了太子妃,難道要解剖太子妃的内髒檢查,看看她是否得了急病,因爲一般人若是生了急病,肝髒是一定會顯示出來的,但是琉月還是打消了這驚駭世俗的念頭,太子妃可是金尊玉貴之軀,她的父母如何會同意把她給解剖了呢,所以她還是别問了,這樣的話會觸犯衆怒的。

琉月想着又回頭再檢查了一遍,看是否能找到一些什麽,如若真的找不到,她也隻能宣布太子妃之死是急病而死的了。

不過這一次她卻有了一些小小的收獲,琉月發現太子妃緊握成雞爪樣的五指中,有一指指甲斷裂了,當然這沒有什麽稀憾的,重點是剩下的半截斷指甲中有一截皮屑,先前她檢查了太子妃身體,發現她的身上并沒有抓痕,傷痕,那就是說當時太子妃的房内有人,還被她狠狠的抓了的,這人應該不是她的丫鬟,如若是她的丫鬟,她就算生了急病,疼痛難忍也不至于用力的抓丫鬟的手臂。

琉月命令了小蠻把太子妃的衣着整理好,然後命令她出去喚了風淩雲将軍進來。

很快,風淩雲走了進來,臉『色』依舊冷若冰霜,望向蹲在地上的琉月問。[

“有什麽發現?”

琉月小心的捏了米粒大小的皮屑給風淩雲看。

“當時,有人在太子妃的房裏,看,她的指甲裏,竟然有皮屑,我檢查過了她的身上并沒有任何的抓痕,也就是這塊皮屑是别人的。”

“太子妃房内有人?”

風淩雲的眼裏一瞬間淩厲異常,說了一句又開口:“那要是丫鬟呢?”

“你不是說太子妃溫良賢淑嗎?就算她生了急病,也不至于遷怒于丫鬟,除非是?”

琉月停住了,除非那個人是害她的人,她才會一怒抓傷了那人。

“不如你調了太子妃身邊的丫鬟查一查,若是沒人受傷,那麽就說明,太子妃死前,還有另外一人在房裏。”

風淩雲臉『色』肅殺,一瞬間滿臉的殺機,然後走了出去,命人查那些侍候太子妃的丫鬟,很快查了走進來,發現侍候太子妃的丫鬟,無一人手上身上有抓痕。

風淩雲走進了靈堂,望向琉月:“正如你所的,除了那些丫鬟,還有一人在太子妃的房裏,不過除了這個皮屑,再沒有别的了嗎?”

琉月凝眉盯着地上的太子妃,這說明太子妃很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的,那人是如何殺死太子妃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麽死了的,什麽樣的手段呢,她的全身都被她檢查了的,但是沒有查出來。

最後琉月的眸光落到了太子妃的頭頂上,眼睛陡的一亮,頭頂是最容易讓人忽略的地方,古有鐵釘釘頭而緻人于死地,太子妃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琉月如此一想,飛快的起身走到太子妃的頭頂上,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太子妃頭頂上有鐵釘之類的東西。

檢查了一遍,沒有查出東西來,琉月不死心,因爲眼下唯有頭頂是她的希望了,如果再查不出東西來,太子妃隻怕是妄死了,說實在的,現在她很同情這死去的太子妃,真的想讓她能瞑目。

琉月又查了一遍頭頂,眼睛忽地亮了,她仔細的分開了太子妃頭頂的頭發,最後她不得不驚歎于背後下黑手之人的心細如發,竟然能用這麽巧妙的手法殺掉了太子妃。

此人應該懂醫,或者是他曾經涉及過這方面的東西,所以精通如何能精準的殺人。

琉月眼睛烏光灼亮,擡首望向風淩雲命令:“立刻去把所有人叫到靈堂裏來。”

風淩雲看到琉月神情,心裏陡的疼痛莫名,身上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孫被抽幹了,雖然他想查清楚妹妹死的**,可是當**快浮出水面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已快承受不了了,妹妹她竟然,竟然。

風淩雲感覺自已快崩潰了,拖着沉重無比的雙腿走了出去,把靈堂外面的人全都喚了進來。

太子府的人,瑾王府的人,風家的人,更甚至于先前前來太子府拜祭的賓客全都湧了進來,大家都好奇的想知道太子妃究竟是如何死的,風家親自帶了上官琉月來查驗,會不會出現不一樣的局面。

整個靈堂裏擠滿了人。琉月站起來望向太子南宮焰和瑾王南宮玉等人,幽冷的蹙眉說道。

“先前我在太子妃的斷甲裏發現了一小塊米粒大小的皮屑,這顯示太子妃臨死前曾經抓傷了某人的,本來以爲是因爲太子妃病發疼痛而抓傷了房裏的丫鬟,但先前風将軍去檢查了,并沒有發現任何丫鬟受傷了,那麽說明此皮屑,根本就是丫鬟的,當時太子妃死的時候,其實房裏另外有人。”[

琉月停了一下,靈堂裏,頓時間響起嗡嗡聲,不少人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太子南宮焰臉『色』陰沉的望着琉月:“難道就憑米粒大小的皮屑,便斷定太子妃的房内有人,若是這皮屑是不經意留下的呢?”

琉月點了一一下頭,又接了口說道:“沒錯,所以我們不能憑着米粒大小的皮屑斷定太子妃是被人謀害或者是殺害了,但是我又查到了一樣,可以證明太子妃确實是被人謀殺了的。”

琉月此言一落,風家的老夫人,太子妃的娘親直接受不了嗷的一聲叫,再次昏了過去。

老将軍的大拳握了起來,沉聲吼叫起來:“什麽東西。”

琉月當着所有人的面蹲下來,然後小心的從太子妃的頭頂上分别的取出了三枚細如銀毫的銀針。

“大家看到了嗎?有人用三枚銀針刺進了太子妃頭頂的三個『穴』位,人的頭頂『穴』位是至關重要的,别說三針,一針足以緻命,但是兇手爲什麽使用三枚銀針呢,這是因爲他很聰明的用銀針控制了七竅流血的症狀,使得血『液』逆流,全都流進了内髒,所以說太子妃的表面看不出來受傷中毒的症狀,但事實上她當時的痛苦狀态不比中毒輕,而且她很痛苦。”

琉月說着,擡起太子妃的一隻手,指着她的手:“當時她痛苦的用手抓來人,手指斷裂了,還抓了一手的皮屑/”

琉月沉重的望向風淩雲,一字一頓的說道。

“雖然我不想說,但是卻隻想讓你們知道她臨死前的狀态,她死時極痛苦。”

她說完不再說什麽,至于查太子妃之死的事情,是風家和瑾王南宮玉的事情,不是她的事情了,正廳裏的人個個滿臉驚異,望着上官琉月,人人都想着,如若不是上官琉月,恐怕沒人知道太子妃是如何死的,她果然不愧是神醫啊,太厲害了,人人臉上是驚歎。

靈堂上。風老将軍直接咚的一聲昏了過去,一看老将軍昏了,不少人變了臉『色』,個個沉默,還有不少人望向太子南宮焰,南宮焰此刻周身的殺氣,臉『色』難看至極,朝外面命令:“來人,給本宮查,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大膽,竟然謀害了太子妃,若是查清楚了,定要滅他的九族。”

瑾王也贊同:“沒錯,若是查出謀害太子妃之人,定然要殺死他。”

琉月看着沒自已的事了,便向風淩雲告辭離開了太子府。别的她也懶得理會。

忠義候府的馬車裏。

小蠻和冰舞二人心痛的說道:“小姐,太子妃死得真慘。”

“是啊,究竟是什麽人喪心病狂的毒死了太子妃啊。”

琉月一言不吭,誰毒死太子妃的她不知道,自有人會去查,她想到的是自已先前那麽說,讓風家人的心裏更痛,她是不是很慘忍。

“小蠻,你說我是不是很慘忍,明明可以不告訴他們太子妃死得很慘的。”

“小姐,這關你什麽事啊?”

冰舞也點頭認同:“這不關你的事情。”

琉月歎氣說道:“其實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太子妃死得很痛苦,想讓他們知道她當時死的樣子,我不想欺騙他們說她死得很安詳,好像睡着了似的,或者是不知不覺的睡去了,這似乎是對太子妃的一種亵渎。”

“算了。小姐,你别想這件事了,省得心煩。”

小蠻說道,琉月點了一下頭,閉上眼睛靠在廂壁上睡覺。

馬車一路回了忠義候府。琉月回房間去休息了,這一天差不多折騰大半天的時間了,她身上蝕情咒還沒有解,雖然暫時的被封印住了,但身體并沒有多好,所以很容易累。

琉園内外一片安靜。

……

夜幕降臨,東宮太子府的後院一片死寂。

太子府所有的人都到了前面的靈堂内接受檢查,風淩雲和瑾王南宮玉全權負責這件事。

太子殿下則因爲這一鬧騰,所以心力不濟的回自個的院子休息了。

南宮焰的卧房裏,一個人也沒有,南宮焰正躺在床上想着白日發生的事情,周身的怒意,臉『色』冷瑩瑩的難看至極。

窗戶上,忽地響起輕微的叩聲,南宮焰陡的一驚,翻身坐起來望向窗外:“什麽人?”

“是我。”

一道輕細卻冷冽的聲音響起來,南宮焰臉『色』一暗,不由得大驚,趕快走過去打開了窗戶,便看到窗外一人戴着黑鬥篷立着。

雖然看不到神容,但南宮焰已經認出了來人,不安的喚了一聲。

“母後。”

沒錯這深夜前來東宮太子府的人乃是宮中的雷皇後,今日太子府内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回宮中去了。

雷皇後稍一想便知道這事是什麽端睨,心裏别提多惱火了,立刻坐立不安起來,這件事搞不好,兒子便要惹了一身『騷』上身,所以天一黑,她便領着人過太子府來了。

太子南宮焰扶了雷皇後進來,雷皇後命令幾名暗衛小心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暗衛退了下去,房中隻有她們**二人,雷皇後輕手掀起頭上的黑紗,『露』出一張冷冽陰骜的面容來,瞳眸中冷光摒『射』,一字一頓的開口:“太子妃的事情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南宮焰張嘴想說話,雷皇後卻已冷冷的喝道:“你好糊塗啊,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母後不是說了讓你不要随便『亂』動的嗎?”

太子南宮焰一言不吭,他的神情顯示,确實他動的手腳。

雷皇後氣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好半天沒說話,然後才心情沉重的開口:“你是不是想娶上官琉月那個賤人,所以才對太子妃動了這樣不該動的手腳?”

雷皇後問,南宮焰沒說話,他以爲萬無一失的,誰會想到風淩雲會去把上官琉月這個女人帶來,而現在上官琉月還查出了太子妃之死是因爲頭頂上的三枚銀針所緻,所以說他的行動失利了。

雷皇後一雙厲眸狠瞪着自個的兒子,可是事已至此,罵他也沒有用了。

“你可是安排好了。”

太子南宮焰立刻點頭,雖然他對這件事失算了,不過别的事情早就安排好了。

“母後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太子南宮焰說道,雷皇後想了一下說道:“即便你安排好了,風家隻怕也不會全然相信,他們算是和我們分了心,但是沒有把柄他們也不好把矛頭指向我們,從現在開始,你要記着,别想着娶上官琉月的事情了,那女人就算是寶你也碰不得,因爲你若是一提娶上官琉月,風家人便會把矛頭對準我們。”

南宮焰一聽,眉挑了起來,他做了這麽多可就是爲了娶上官琉月,現在竟然不娶,那他不是?

雷皇後知道他心裏想什麽,沉聲警告他:“我再說一遍,别打上官琉月的主意,這個女人很聰明,現在還沒怎麽樣呢,便惹了一身『騷』,你還想着娶那女人不成?”

南宮焰不說話,心裏對上官琉月還是有恨意的,如若今日不是上官琉月檢查出了太子妃頭頂上三枚銀針的事情,這件事還不會洩『露』,風家也不好對他們怎麽樣?

“可是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瑾王不成?”

“她未必肯嫁瑾王,聽說燕賢王府的世子也想娶她。”

這是雷皇後今天得到的消息。

太子南宮焰一聽,臉上籠罩上若有所思:“就算燕烨娶她,對我們也是不利的。”

雷皇後唇角一勾冷笑:“你以爲我們容得了她,這個女人若是活着,與我們來說是不利的,所以她留不得。”

“母後。”

南宮焰想說什麽,雷皇後直接的說道:“這件事我來做,不用你再動任何的手腳,你安份些,就算你安排好了,風家也未必相信,最近一段時間他們肯定會派人盯住你的動向,所以你記着自已該做的事情,你是一個剛死了太子妃的人。”

雷皇後提醒南宮焰,南宮焰立刻點頭,不過他沒忘了叮咛雷皇後。

“母後,你若出手對付上官琉月,也要小心一些,上官琉月這個女人很聰明。”

今日靈堂上的檢驗使得太子南宮焰算是看明白了上官琉月這個人,這個女人不同于一般庸俗的女子,十分的狡猾聰明,所以他們要想對付她,一定要小心。

“母後知道怎麽做。”

雷皇後沉重的點頭,眼下她們算是把風家也得罪了,所以以後行事更要小心謹慎,想到這,雷皇後又瞪了太子南宮焰一眼,都是這兒子太沖動了,也怪自已先前沒有把利害與他說清楚。

太子南宮焰也知道自已想得太簡單了,所以眼下他又重新的想了一下,知道自已現在的處境有些難,本來自已在父皇那兒便不讨喜,這會子竟然又生出這樣的事情來,得罪了風家,這可真是得不償失,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上官琉月這個女人留不得,這女人留着便會壞事。

“母後你千萬小心些。”

太子南宮焰再次叮咛雷皇後,雷皇後點頭,沒好氣的說道:“管好你自已吧。”

她說完戴上了頭篷往窗戶前走去,南宮焰扶了她的身子出了窗戶,很快雷皇後的身影沒落在夜『色』之中。

……

忠義候府的琉園裏,一片安靜。

琉月的房間裏,她正靠在床前看書,小蠻和石榴兩個人在房間裏收拾東西。

琉月先前睡了一會兒,所以這會子倒也不困。

眼看着夜『色』不早了,她望了一眼把房間裏收拾妥當的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你們兩個人還是去外間息下吧,我再看會兒書。”

“小姐,我們陪着你吧。”

琉月搖了搖頭,不同意她們熬着:“好了,去睡吧,我沒事,需要什麽東西再叫你們兩個。”

兩個小丫頭總算不說什麽,走出去洗盥一番休息了。

琉月再次安靜的窩在房間的大床上看書,她看的是醫『藥』書,除了這個,别的她不太看得進去。

暗夜,萬簌俱寂,

天地無聲,忽地窗外響起細微聲響,仿似風聲,來得極快,呼的一聲,眨便落到了窗前,琉月不由得警戒,翻身坐起來,手中便捏了幾枚冰魄銀針,注視着窗前,隻要有人進來,她便『射』出銀針。

果然窗戶動了,打開,有光影疾『射』而過,琉月的冰魄銀針疾『射』了出去,卻被來人一攏衣袖盡數的收了起來,随之慵懶的聲音響起來。

“月兒你這是謀殺親夫嗎?”

琉月一聽才知道來人是燕烨,不由得唇角彎彎的笑意,放下手裏的書望過去。

隻見燈光之下立着一風華豔豔之人,寬松的錦鍛衣袍,流水一般垂瀉着,繡金攢青葉的袖口,如煙沙之中的綠霞。那墨『色』的發傾傾而下,映襯得五官完美無暇疵,唇角勾魂的笑意,眼裏是濃如烈酒的深情,就那麽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然後緩緩的走了過來,他的手中捏着幾枚銀針,在燈光之下銀光灼亮。

琉月看到他手裏的銀針,不由得笑了起來,嘟嘴說道。

“誰讓你不聲不響的出現的,我還當是誰呢,。”

琉月伸手接過他手中的銀針,收了起來。

燕烨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長臂一伸攬了她入懷,然後俯身對着她的嬌唇親吻了下去。

這一吻火辣**,充滿了濃烈的情欲。

琉月也回吻着他,并做好了彼此相交相融的準備。

大床上,燕烨壓着琉月,狠狠的吻着琉月的唇,然後向下一路順延的吻着她的小脖子,小耳垂,吻得琉月身子發顫,周身的酥軟無力,嬌喘『吟』『吟』,雙手無力的攀着他的脖子,好聽的細『吟』聲從她的嘴裏瀉出來。

燕烨周身的情欲,緊壓着某人,然後一隻手去扯琉月的衣服,琉月也伸出手去扯他的衣服,兩個人都有些激動,他們是相思了多少日子,經曆了多少的苦,才走到了今天,所以彼此再沒有一點的縫隙了,此刻親熱也沒有什麽,何況琉月不排除婚前『性』行爲。

但是兩個人的大戰眼看着要水到渠城了,燕烨陡的停住了動作,然後拉高某人的衣襟,整理某人的頭發,強行壓下心頭的欲火,俯身細啄了一下琉月的唇。

“等到大婚,爺再細細的品嘗你。”

琉月卻沒有放開燕烨的衣襟,她看得出來這男人很壓抑,其實她不介意婚前『性』行爲,想着軟軟的開口。

“我不介意婚前?”

她的話說到這兒,臉頰滾燙如烈酒,說不下去了。

燕烨并沒有動搖,雖然心裏很想,但是理智戰勝了情欲。

“我要我們的洞房花蝕夜是最美好的,你将從内到外全都屬于我,不但是人,還有名份上也是屬于我的。”

燕烨霸道的說着,然後替琉月整理好衣服,自已退了開來,翻坐到床上,然後拉了琉月入懷,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躺着。

琉月看他臉上有細密的汗珠子,心裏倒是十份的心疼,取了帕子替他擦擦臉上的汗水,然後頑劣的說道/

“今日姐願意,你不幹,日後可沒今兒個這機會了。”

燕烨一下子被她逗笑了,然後笑望着她:“爺要很快大婚,到時候就算你不樂意,爺也要壓倒你,再壓倒,再壓倒。”

琉月忍不住翻白眼:“這是要壓倒幾次啊。”

燕烨一本正經的伸出一隻手,飛快的算着,然後慢吞吞的說道。

“一夜壓倒四次,把現在的都補回來。”

琉月伸出粉拳捶了燕烨一下:“你個禽獸。”

燕烨一臉狂傲的說道:“這沒辦法,月兒的口味與衆不同,就愛禽獸。”

琉月不理會他了,她發現這男人口才特别的好,自已說未必說得過他。

燕烨的臉『色』忽地一正,望向琉月問:“聽說今兒個風淩雲過來請你過去給太子妃驗屍了?你什麽時候改行做驗屍官了?”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本想阻止她摻和進這件事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跟着風淩雲進了太子府,所以他晚上的時候才過來。

對于琉月摻和這件事,燕烨是不同意的,這枭京内裏的水很深,琉月這樣很容易得罪人,爲自已招來麻煩。

“你這樣幹,首先得罪的是皇後和太子,不管太子妃怎麽死的,她們都不希望這件事鬧大,所以你這樣做是惹到他們了,其次是雷家的人,還有和皇後太子交好的世家給得罪了。”

琉月一挑眉,睨向了身側的燕烨,緩緩說道:“這些我想過,我本來也不想去的,但是風淩雲說了若是我前往太子府,他便欠我一次,日後你可是會成爲燕王府的王爺的,但是你初來窄到的,肯定要拉攏這些世家,我這算是替你拉攏關系,另外,皇後和太子因爲南宮巽音的事情,本就讨厭我,想對付我,就算我不動手對付他們,他們也未必放過我,所以我這件事沒啥損失,。而且你别忘了,我雖然是一個醫者,可還是想知道太子妃是如何死的,如若她真的是生病死的,那麽是她命薄,怨不得别人,可如若她是被人害死的,至少要讓人知道她是被害死的,而不是生病死的,這對她是不公平的。”

燕烨聽着琉月侃侃而談,雖然認同她的理論,可是不代表同意她把自已置于水火之中。

“雖然你說得沒錯,分析得也對,可是我不希望你摻和到這些世家的争鬥之中,要是傷了你自個兒怎麽辦?”

燕烨滿臉的冷意,盯着琉月,不等琉月開口又說道:“這是第一次,以後做什麽事一定要先與我商量商量。”

琉月想了一下點頭:“好。”

隻是商量,就算是商量,她也不會退縮的。

燕烨看她眼珠子『亂』轉,分明是在心裏腹诽的,擡手便敲了她的腦袋一下,然後警告她:“小腦袋瓜又打什麽主意了,記着什麽主意都不準打。”

琉月立刻把臉靠在他的懷裏:“睡覺睡覺。”

說着當真閉上眼睛休息了,燕烨伸手拉了被子替她細心的蓋好,月兒的蝕情咒還沒有解掉呢,身子累不得,但願蝕情咒能順利的解掉。

燕烨閉上眼睛陪着琉月休息,滿室的溫馨暖人。

第二天天沒亮,燕烨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琉月雖然知道,卻怕睜開眼睛,睡得正香呢。

等到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小蠻和冰舞正候在房間裏,兩個小丫鬟根本就不知道昨夜燕烨過來的事情,看琉月睡得挺好的,倒是替她高興。

“小姐,你醒了,小姐睡得真香啊。”

看到小姐睡得好,她們才高興呢,先前小姐因爲蝕情咒而睡不着的時候,她們别提多害怕了。

但願明日的蝕情咒能順利的解掉/。

小蠻過來侍候琉月起身,冰舞在床邊禀報消息。

“小姐,陸遲早上送了消息過來,說東宮太子府那邊的事情水落石出了,查出來是府裏的一個精于醫術的側妃所下的毒,這側妃也承認了是她下的毒手,因爲她嫉妒太子妃,認爲太子妃的『性』子太軟弱了,沒有能力擔當太子府的正妃,所以便用銀針殺人。”

大床上的琉月沒有說話,安靜的任憑小蠻擺布,等到穿戴好了。她才問冰舞。

“宮裏可是有消息出來了?”

“皇上責令刑部嚴懲那側妃,側妃背後的娘親也受到了牽連,聽說都降了,側妃被斬殺了。”

琉月眼神中烏亮一片,淡淡的歎息。

“你說一個側妃,她有那膽子敢動太子妃嗎?還是風家人。”

可不是這側妃,又是何人去動太子妃呢,這一點琉月想不透啊,若說太子動的手腳,卻又不盡然,南宮焰又不傻,太子妃的父親手裏執掌着兵權,他好好的去動太子妃做什麽。

難道是她想多了,真是那側妃動的手腳。

“算了,這件事怎麽樣是皇上的事情,不幹我們的事情。”

琉月說完,領着小蠻和冰舞兩個人往外走去,去正廳吃東西了,不過琉月的早飯沒有吃,聽到管家派來的人禀報。

“廉親王爺求見。”

一聽到廉親王爺求見,琉月的眉蹙了起來,這男人過來幹什麽的,她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爲了給他兒子求病問醫的。

“不見,你和他說,他兒子的病我治不了。”

琉月直截了當的說道,金橘說着走了出去,吩咐下人去前面回了廉親王爺。

不過琉月的早飯剛吃完,又有人過來禀報。

“小姐,廉親王爺不肯走,在候府前面的正廳裏鬧了起來?”

琉月的臉『色』别提多難看了,難怪這廉親王府的世子南宮煥不行,他分明是被這廉親王爺給慣成的這樣。

他兒子一個男人,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去給他兒子治那種病,有這種理嗎?這神經病的,不過倒是不能治,而是她不想治。

“讓他鬧,鬧個夠,對了,告訴管家,把門打開,讓人看看這堂堂廉親王爺竟然跑到候府來鬧,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得皇上也知道,看看他如何讓皇上交待。”

下人退了出去,不過很快又有人沖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前面打了起來?”

琉月一驚,她再想不理是不可能的了,這都打起來了,想着站起身,領着一衆人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問。

“是廉親王爺打的我們候府的人嗎?”

如若真是這樣,她要進宮向皇上告廉親王爺一狀,看他以後還進不進候府來鬧了。

身側的小丫鬟一臉驚『色』的搖頭:“不是的,是武甯候府的小候爺打了廉親王爺?”

“什麽?”

琉月的腦門蹙了起來,這事怎麽又扯上了武甯候府的小候爺晏铮了,晏铮什麽時候過來的。

“晏小候爺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才,晏小候爺過來看到廉親王爺在鬧,他一怒打了廉親王爺,管家眼看着要出事,所以便命奴婢來禀報小姐。”

琉月有些無語了,她還以爲晏铮穩重了呢,這家夥還和從前一樣莽撞啊。

一行人急速的前往候府的正廳,正廳門前沒什麽下人,不過裏面卻傳出來鬧轟轟的聲音,很顯然的人都湧進了正廳裏了。

琉月一行人走過去,隻見門裏奔出來兩個下人,一擡首看到琉月走了過來,忙恭敬的喚道。

“小姐,你可過來了,”

語氣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琉月擡腳走了進去,便見到正廳裏,廉親王爺臉都被打腫了,此刻癱坐在正廳一側的椅子上哼吭唧唧的,義父忠義候正陪着他,至于另一邊坐着的晏铮,滿面怒容的瞪着對面的廉親王爺,大有還想打他的舉動。

晏铮的身側立着忠義候夫人,正勸着晏铮,讓晏铮消消火。

琉月一走進來,晏铮滿臉的怒意退去,望向琉月笑了起來。

“小月兒,你怎麽過來了?”

他一言落,指向對面的廉親王爺:“這個老混蛋,竟然讓你給他兒子治那見不得人的病,候夫人說了你一個女娃子家的沒辦法替他兒子醫治,他個老不死的竟然說什麽讓他兒子娶了你,你便可以替他兒子醫治了,你說這不是混帳話嗎?我實在氣不過所以打了他。”

對面的廉親王爺一聽晏铮的話,直接大吼起來。

“這是老子家的事情,關你什麽事啊?”

這事他不會善罷幹休的,今兒個他定要進宮告晏铮一狀,先是把他兒子打廢了,現在又來打他,他都能連他打了,又如何不會把他兒子打殘了呢,所以說這件事他算是逮住他了,他兒子鐵定是他打殘廢的。

“晏铮這事老子與你沒完。”

晏铮劍眉一挑,怒喝:“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他一言落又站起身要怒揍廉親王爺,廉親王爺被他打怕了,一看他揚拳頭,身子往後縮去。

琉月趕緊的喝住晏铮。

“晏铮,胡鬧什麽,這裏是忠義候府,你要是打出人命來,不但是武甯候府,就是忠義候府也脫不了幹系。”

晏铮聽了琉月的話總算停住了動作,隻警告了廉親王爺一聲。

“你若是再說不該說的,就别怪我對你下狠手。”

廉親王爺總算不敢說了,然後望向琉月,眼裏有懇求:“上官小姐,你不是神醫嗎?求你救救我兒子吧,求你了。”

琉月臉『色』一沉,沒想到都到這種時候了,廉親王爺都沒有放棄這種打算。

“王爺,我對于這方面的病症并不精通,請王爺另請高明吧。”

“你是神醫如何會沒有辦法呢?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廉親王爺老淚縱橫,傷心的哭了,可惜在座的沒一個同情他,都是他把廉親王府的世子爺南宮煥給慣得無法無天,爲所欲爲了,這京城多少良家『婦』女被他禍害了,現在他這是遭報應了,若是琉月替他醫好了命根子,隻怕很快便會成爲枭京城的罪人,那些人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她,所以她是堅決不伸這個手的。

琉月想着,陡的起身,臉『色』冰冷的瞪視着廉親王爺。

“王爺,我再說一遍,我雖然僥幸得了神醫稱号,但并不是包治百病的,所以請你别把心思動在我的頭上,若是你再胡攪蠻纏這件事,我不介意進宮把此事禀報給皇上,堂堂廉親王府竟然做出這種請求來,實在是令人不恥。”

廉親王爺一怔,若是把此事禀報到皇已上那兒,皇上一定會大怒的,而且先前自個還說了自已的兒子可以娶上官琉月的話,他明明知道瑾王殿下想娶上官琉月,自已這不是和皇上搶兒媳『婦』嗎?所以若是這事禀報進宮,自已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如此一想,廉親王爺不說話了,最後氣狠狠的起身,領着廉親王府的下人離開了,走出正廳門,才敢朝裏面叫嚣。

“晏铮,本王立刻進宮去找皇上,你竟然打了本王,本王不會善罷幹休的。”

忠義候爺趕緊的跟出去送了廉親王爺離開。

正廳裏,琉月望向晏铮,歎口氣道:“你打他做什麽,你這一打,皇上隻怕又要責怪你了?說不定還要重罰,”

“我不怕。”

晏铮說完,陡的起身一伸手拉着琉月的手便走。

身後的忠候夫人有些木愣愣的,這是什麽情況啊?

女兒不是說喜歡的人是那個燕王府的燕世子嗎?那這晏小候爺是什麽意思啊。他似乎也喜歡月兒,所以才幾次爲了女兒出手傷人。

這裏忠義候夫人正滿臉的疑雲,那裏琉月被晏铮拉着走了一截路,才回過神來,這家夥又抽風了。,一甩手甩開晏铮,停住了身子,嚴肅的望向晏铮。

“你這是幹什麽?”

晏铮四下張望一下,發現有下人,壓低聲音說道。

“我有話要問你?”

他今日之所以進忠義候府,是因爲他聽說瑾王南宮玉和燕賢王府的燕王世子都想娶琉月爲妻,他一聽心急了,他也想娶小月兒爲妻,所以今日他過來便是問小月兒的。

琉月看晏铮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由得詫異,晏铮一慣以來都是個大而化之的人,他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神秘兮兮的了。

“好,我們進琉園吧。”

琉月在前面領路,晏铮緊随其後,他們的身後,小蠻和冰舞石榴等人都趕了過來,先前晏铮拉了小姐便跑,她們愣住了,然後反應了過來,才追上來。

一衆人進了琉園,琉月知晏铮有話要與她說,便命令了小丫鬟們在外面候着,她自個兒領着晏铮進了正廳。

兩人坐下後,也不拐彎抹角的。

“你說,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啊?”

琉月直接問道,晏铮望着她,飛快的開口:“聽說瑾王殿下和燕王府的世子都進宮向皇上請旨把你指給他們爲妻,有沒有這回事?”

琉月點頭,不知道這事與他有何關系。

晏铮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不過眼神十分的堅定。

“小月兒,你讨厭我嗎?”

琉月搖頭,晏铮又問:“那你喜歡我嗎?”

琉月想了一下,從朋友的角度來說,她是很喜歡晏铮的,真的,雖然晏铮總是給她惹來麻煩,可是她真的不讨厭他,反而很喜歡他的,因爲他從來沒有算計過她,一心都是爲她好的,雖然有時候因爲這樣給她惹來麻煩,可是她讨厭不起來他。

琉月又點了點頭,晏铮一看,不由得滿臉的笑意,劍眉挑起,星瞳之間暈開璀璨的光芒,似有荼绯的花朵盛開在瞳底,映襯得整張臉都明朗靈秀起來。

琉月看着這樣子的他,再想到他的問話,心咯噔往下一沉,晏铮不會也是想?

她的念頭還沒有落地,便聽到正廳裏響起晏铮響脆脆的話來。

“小月兒,那你嫁給我吧,我娶你爲妻。”

琉園的正廳裏,琉月呆住了,門外偷聽的小蠻石榴冰舞三個人都呆了,先前她們看晏世子那神情便覺得有異,這會子忍不住偷聽,果然啊,晏世子竟然想娶小姐。

琉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望向晏铮,晏铮整張臉上都是光彩,眼裏更是閃爍着别樣的光芒。

琉月暗自歎息,先前自已的話算是給了他别樣的心思了嗎?

“晏铮,我們是朋友啊,你好好的怎麽想娶我了?”

晏铮一聽琉月又老話重提,他神『色』一正,嚴肅的說道。

“小月兒,你别說以前的事了,以前的我是多麽的幼稚啊,我明明喜歡你,卻因爲朋友,所以從來不敢去想娶你的事情,但是自從夙烨負了你,我就想開了,朋友又怎麽樣,我們可以做夫妻,也可以做朋友,這樣很好啊。”

琉月聽了晏铮的話,望着他,好半天沒說話。

她不忍心傷害晏铮的,可是卻又不得不傷害,雖然她想把傷害降到最低,但是她知道這樣的傷害不會低。

所以她硬起了心腸,快刀斬『亂』麻。

“晏铮,其實夙烨沒有負我,他之所以整出了那些事,是因爲我中了蝕情咒,他爲了治我的蝕情咒,所以才假裝負我的,因爲那樣,我的蝕情咒才會好,你明白嗎?他依然是很愛我的,而我也因爲這件事,确定了我愛他,很愛。”

琉月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小臉蛋上滿是光彩,她此刻的神情,和先前晏铮說起她時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這種神情叫戀愛中的神情/

晏铮怔住了,呆住了,一瞬間,那張英俊的面容上光彩散去,攏上了滿天的烏雲,慘兮兮的,眼裏是愁苦,臉上是愁苦,唇角也是愁苦,他整個人像霜打過茄子般的yan了,聳拉着腦袋,他的大手搓了起來,他似乎想借着這個動作來緩解自已心中的痛楚,那份巨大的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愁苦,籠罩着他。

琉月看着這樣子的他,心裏很難過,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啊,可是到頭來還是傷害了他。

“晏铮,别這樣,這樣不适合你,你忘了,我們說過要當永遠的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的。”

“一輩子的好朋友?”

晏铮沒有高興,從前他很高興,可是現在他高興不起來,他隻知道小月兒拒絕了他,她不想做他的妻子,她隻想當夙烨的妻子。

“爲什麽這樣,小月兒,難道是因爲我不如他嗎?我記得你們從前是敵對的,是仇人一樣的存在着的,可是到頭來,你愛上了他,卻隻是把我當成好朋友,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也不想讓任何人傷害你,可是我卻隻是你的好朋友。”

他說到最後,凄然的笑起來,那笑帶着凄涼的絕望。

琉月張嘴想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晏铮就地麽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門外小蠻和石榴冰舞走了進來,石榴想起了從前的種種,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

“小姐,晏世子真的好難過啊,奴婢看着也有些心疼。”

如若是别人,她不會心疼的,那些人都欺負過小姐,唯獨晏世子沒有欺負過小姐,雖然給小姐帶來過麻煩,可是他的心卻是好的啊。

琉月一動也不想動,說實在的,晏铮那樣愁苦,她也很心疼。雖然這種疼。不像戀人之間那樣撕心裂隙肺的,可是同樣存在着,她很難過。

“你們都退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小蠻和冰舞看石榴還想說話,趕緊的一左一右拽了石榴出去。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琉月都沒有出去,下午的時候君洛凡和君紫煙二人過來,本想與她讨論醫館的事情,看她神情恹恹的,便沒有提,陪了她一會兒,又讓她一個人安靜了。

晚上的時候,琉月本以爲燕烨會來,不過燕烨卻沒有發現,想當然,他身爲燕王府的世子,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情。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小蠻和石榴等人便緊張的替琉月收拾起來。

今日可是解蝕情咒的日子,她們個個都心中祈禱着小姐能順利的解了蝕情咒,這樣以後小姐和燕世子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待在一起了。

早飯過後,忠義候夫人過來了。

“月兒,今日去護國寺,母親陪你一起去吧。”

琉月一聽哪裏同意,今日前往護國寺是爲了破嗜血陣,母親去了隻怕會擔心死了,所以還是讓她留在府裏吧。

“母親,不用了,今日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忠義候夫人滿心的擔心,正想開口,門外有小丫鬟進來禀報打斷了她的話。

“夫人,小姐,燕王世子登門拜訪,現在正在候府的正廳裏。”

一聽到燕王世子出現,忠義候夫人注意力不在這上面了,她現在是丈母娘的心态,十分的想看看這女婿什麽樣子,所以急急拉着琉月的手起身。

“走,我們去看看燕王世子什麽樣子?”

“母親。”

琉月喚了一聲,怎麽感覺母親的『性』子有點像小孩子呢?

忠義候夫人不理會她,拉着琉月的手一路前往忠義候府的正廳而去。

正廳裏,此時端坐着一個狂妄霸氣的人,那份不經心随意的神情卻十分的震懾人心,穿着一襲赤紫暗花的錦袍,五官立體如雕塑一般,狹長的鳳眸上方,長睫如扇,那黑亮的瞳眸中是深不可測的暗芒,潋潋的波紋,周身流『露』出來的嗜殺之氣,顯示此人的心狠手辣,手段非凡,可是那鳳翥龍翔之态,霞映澄墉之豔,讓人又不由主的想去看他,這就好像飛蛾撲火似的,明知前路兇險,還是想勇往直前。

忠義候府的管家下人沒有一個人敢待在正廳裏陪客的,全都吓得立在廳外候着,可是又想看看這出『色』霸氣于一身的男子,所以最後便形成了所有人都趴在門口朝裏張望的姿勢,直到門外的琉月和忠義候夫人走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

陡然的出聲驚吓到了門前偷看的一群人,嘩啦一聲,全都栽倒了下來,然後以疊羅漢的姿勢,上下疊在了一起。

那些人又慌又『亂』,趕緊的掙紮着爬起來,同時的喚了一聲:“夫人。大小姐。”

忠義候夫人瞪了那些人一眼,琉月隻是點了一下頭,母女二人直繼走進了正廳。

一走進正廳,忠義候夫人的視線便移不開了,微眯起眼睛,發出一聲驚歎,這個男人當真是光華潋滟,絕『色』無雙的,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尊貴,而且還霸氣十足,但是這霸氣卻又不讓人讨厭。

正廳裏坐着的燕烨,一看到琉月與一名『婦』人走進來,便猜測出此人定是月兒的母親,所以對她不似對别人那麽冷酷,稍微的溫融一些。

這也是忠義候夫人不覺得他可怕的原因。

“見過候夫人,在下燕烨。”

忠義候夫人點頭,然後唇上的笑意『露』了出來,不錯不錯,這男人一看便是那種言而有信之人,看來月兒是撿到寶了。

“坐吧。”

“謝候夫人。”

燕烨坐了下來,然後望向了琉月,琉月坐到了他的身邊。

燕烨滿意的笑了,吩咐立在廳堂一側的兩名手下:“把我昨兒個親自挑選的東西奉上。”

“是,爺。”

手下奉上了四樣禮品,除了候爺候夫人的禮物,還給小魚兒和雅兒二人挑選了禮物。

琉月一看燕烨的動作,不由得湊到他的身邊,小聲的嘀咕起來。

“你昨天沒有出現,是去挑選禮物了。”

燕烨點了點頭,然後溫聲說道:“是啊,第一次登門肯定不能失了禮數,所以親自去挑選了禮物,你知道爺還從來沒這麽幹過呢?”

最後一句話多多少少有些委屈的意味,琉月立刻賞了他一記白眼,給你家丈母娘挑選禮物,你委屈個什麽勁啊。

忠義候夫人望着對面的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十分的親熱,她是越看越開心,笑得滿臉的燦爛:“讓燕世子費心了。”

“不客氣。”

忠義候夫人想起月兒要去護國寺的事情,便問琉月:“那今兒個去護國寺,你們兩人一起去嗎?”

琉月點頭:“是的,母親。”

忠義候夫人總算放心了:“那母親便放心了,你們兩個人一起去吧。回來的時候,一起過來,我備下宴席,我們晚上好好的聚一聚。”

忠義候夫人一說,燕烨知道候夫人算是認同他了,臉上越發的豔光璀璨。

“有勞候夫人了。/”

燕烨說着站起了身,望向了琉月:“月兒,我們是不是該前往護國寺了。”

先前他已經派人送信進護國寺了,他們差不多該出發了,琉月聽了他的話,點頭起身,然後和忠義候夫人道别,一行人出了正廳。

身後的正廳裏,忠候夫人臉上的笑意璀璨至極,問身側的小丫鬟。

“你們看燕世子和小姐是不是很相配。”

“是的,夫人。”

小丫鬟臉一紅趕緊的回話,先前她都看燕世子看呆了,真是羞死了,不過燕世子和小姐真是好配啊。

琉月和燕烨二人上了燕王府的馬車,君紫煙和君洛凡等人也一起前往護國寺了,女人們坐在後面一輛馬車裏,其餘的人騎馬尾随,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護國寺而去。

馬車裏,燕烨抱着琉月,唇角勾出笑意問:“怎麽樣,爺做得還行嗎?”

琉月想了想:“嗯,不錯,獎賞你一個吻。”

她說完奉上自已的紅唇,蜻蜓點水式的吻,親過便要退開來,燕烨哪裏讓她退開,不滿的抗議:“要獎賞便認真的,态度積極點,不要敷衍爺,爺讨厭這樣的,要這樣的。”

他長長的來了一個熱吻,然後滿意的啧着唇,十分回味似的。

琉月有些無語,這家夥太會占便宜了。

接下來兩個人沒有說話,摟靠在一起一路前往護國寺。

對于破嗜血陣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因爲這必竟不是兒戲,燕烨叮咛琉月:“月兒,你别擔心,我們一定會破了嗜血陣的。”

“我相信,我們一定行。”

琉月伸手握着燕烨的手,沒有說話,她忽地想到晏铮要娶她的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燕烨,她不想隐瞞他任何事,算了,等破了嗜血陣再說吧。

琉月什麽都沒有說,馬車一路進了護國寺,下車的時候,燕烨又戴上了銀制的面具。

護國寺依然如之前一般香火旺盛,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護國寺的大門前,了空大師領着一堆人出來了,恭迎了燕烨和琉月等人一路進大殿,中殿,後殿,最後到了護國寺最後面的一處空曠的廣場,廣場極大,乃是護國寺的僧侶平常用來練習武功的地方。

嗜血陣便設在這廣場上的,琉月和燕烨等人一到,看到寬大的廣場上,破空而起,一條騰飛的血紅巨龍林立着,張牙舞爪甚是恐怖,猙獰,那巨大的龍頭,拖地的龍尾,無一不顯示它的強大,它的血盆大口似乎要吞噬掉他們似的,看來這便是嗜血陣,而且十分的厲害。

琉月和燕烨心裏同時的小心起來,了空大師已經領着人走過來。

“這便是嗜血陣,記着,你們進去後,一定要同心同德,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你們都要一起的度過,不要心生隙疑,這樣才會破了嗜血陣,等到破了嗜血陣後,你們二人滴血以誓,此生同心同德,隻愛一人,你們便會出陣來了,嗜血陣自破。”

“是,大師。”

“那現在準備好了嗎?”

了空大師問,十分慈愛的望着他們二人,燕烨和琉月二人對視一眼,伸出手緊握在一起:“我們準備好了。”

“那好,從龍口一起進去吧,記着,這裏面的所有一切都是虛幻的,千萬不要中計,牢記深愛着的對方,就會破了此陣。”

燕烨和琉月二人同時的應了一聲是,然後二人騰身而起,相互拉着手,拭身躍進了嗜血陣巨大的龍口之中,身後衆人看得心驚膽顫,同時的叫出聲來:“世子爺。”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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