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亭中,燕烨憤怒的大罵燕賢王,燕賢王并沒有生氣,他凄然的笑着。
“我沒有放棄找你們**二人,我一直派人四處尋常,可是沒有找到你母親的下落,我從來不敢想她是出事了,自從蝕心之痛不痛了,我一直努力的強迫着自已想,你母親一定是失憶了,她失憶了所以忘掉了我,所以我的蝕心痛不疼了,但是我沒有放棄,隻是從來沒想到把目标放在南璃國的尚京,我以爲依你母親的個性,一定會找一個世外之源的地方養大你,誰會想到?”
燕賢王再說不下去了,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再次重重的一捶石桌。
夙烨望着他,對于這男人既同情又說不出的惱恨。
不管他和母親之間是因爲蝕情咒,還是因爲不信任,總之他都不會容許這些事發生在他和小月兒身上,他會破掉這蝕情咒,然後永遠和小月兒生活在一起,既然相愛,便要永遠的生活在一起,否則人生真是太痛苦了。
“既然一直在找我們,卻又爲何要娶妾生子,幸好母親死了,如若她活着,你讓她情何以堪?付出那麽多,結果便得到了你這樣的對待嗎?”
燕烨的言論,使得燕賢王身子一顫,然後擡首,眼裏是鋪天蓋地的自責。
他張嘴正想說話:“我?”
碧落亭外竟然說話聲打斷了他。
“爺,燕松回來了。”
竟是燕竹的聲音,自從夙烨改了燕姓,他們幾個也跟着他一起改了燕姓。
燕烨一聽,眼睛陡的暗了,燕松是他派出去保護小月兒的,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不成,他的身子陡的冷冽異常。
“讓他進來。”
燕烨命令,燕松從亭外走了進來,湊到燕烨的耳朵邊,把今日在慕紫國護國寺發生的事情禀報給了主子。
燕烨的臉色别提多陰骜難看了,先前他在大街上見到小月兒的時候,立刻便派了燕松領着幾名手下保護小月兒,沒想到今日進護國寺還是差點出事了,。
燕烨冷狠的責問燕松:“你怎麽不出手殺掉那些人。”
燕松趕緊的禀報:“屬下正想出手之時,忽地出來了一個青衣和尚,他出手相救了,所以屬下便沒有出手,以免露出破綻。”
“查清楚是誰要害她的。”
燕烨沉穩嗜血的問,燕松望了對面的燕賢王一眼,然後再次湊到燕烨的耳邊禀報,很顯然的他的話不想讓燕賢王聽到。
燕烨聽了燕松的禀報,手指陡的一握:“可惡,竟然是她派的人。”
他聽了燕松的禀報,知道今日派人殺小月兒的人竟是慕紫國的南宮巽音,沒想到南宮巽音竟然在護國寺裏,看來小月兒在枭京會有些危險,燕烨想着命令燕松。
“從現在開始,你一刻不離的保護她,若是有人膽敢動她,殺了。”
“是,主子。”
燕松退了出去,燕竹也走開了,站到很遠的地方去。
碧落亭中再次恢複了安靜,燕賢王盯着對面的兒子,殘狠嗜血,處理事情果斷霸氣,果然不虧是他的兒子啊,即便二十二年來沒有待在他的身邊,依然有他處理事情的手段,立他爲燕王世子果然沒有錯。
今日他已經進宮請旨,讓皇上下了旨意賜燕烨爲燕王府的世子爺。
雖然皇帝沒有見過燕烨,但是出于相信燕賢王,所以一口便答應了,聖旨已經下到了燕王府裏。所以現在的燕烨已經是燕王府的世子爺。
至于族中的長老是否反對,燕賢王已經完全不理會了,以前燕王府裏有什麽事都是族中的長老做主,但是自從燕賢王成了這一代燕王府的繼任者,他什麽事都獨斷專行,早已經廢除了從前的規矩,他是王爺他做主,至于那些老家夥隻管去安度晚年便行了,用不着來騷擾他。
“烨兒,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求你日後好好的成爲燕王府的繼承者。成爲皇帝的一大臂膀。”
燕烨沒有說話,眯眼望着坐在對面的父親。
也許父親不是一個好男人,但絕對是一個好臣子。
至于他,根本就沒有他骨子裏的那份忠心了,若是皇帝膽敢招惹他,他同樣的會出手對付他的。
對面的燕賢王見燕烨沒說話,便又開口想說話。
不想亭外響起腳步聲,竟然有侍衛禀報:“王爺,雷側妃過來有事請示王爺。”
燕賢王一聽,眉忍不住蹙了起來,然後冰冷的說道:“她過來做什麽?”
他的話剛落,亭外已經響起一道溫婉的聲音:“王爺,妾身前來是有事和王爺說的?”
“進來吧。”
燕賢王眼神陰骜,朝外面命令。
很快一道身影走了進來,一個年約四十出頭的貴氣女子從亭外緩步而進,一身妃色的長裙,肩上披着狐皮的坎肩,顯得尊貴大氣,此人一走進亭中,一雙别有用意的瞳眸便落到了燕烨的身上,仔細的打量過後,面色如常的出聲請示燕賢王。
“王爺,妾身這麽晚過來請示王爺,是想問王爺是否要宴請賓客,向袅京的達官貴人們诏示世子爺的身份,雖說皇上下了聖旨,可還有很多人不知道我們燕王世子已經回來了。所以妾身打算明日辦一個宴席,向所有人诏告世子爺的身份。”
雷側妃名雷敏,皇後的胞妹,一直以來以爲自已的兒子會成爲燕王府的世子爺,皇後姐姐也有這個意思,因爲若是兒子成爲燕王府的世子,日後便可助太子一臂之力,這樣太子的江山地位坐得更穩了,隻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竟然奪了她兒子的位置,雷側妃的一嘴牙都快要咬碎了,卻無計可施。
眼下她可不敢招惹燕賢王,至于别的事情,以後再從長計議。
所以今晚她是過來示好來了。
燕賢王一聽雷側妃的話,眼神立刻亮了,命令:“好,去準備吧,明日燕王府舉辦宴席,我要向枭京所有人诏告烨兒的身份。”
雷側妃的嘴角撇了撇,眼神一閃而過的恨意,不過很快什麽都沒有了,然後恭敬的開口說道。
“好,妾身告退了。”
燕賢王點頭,雷側妃退了出去。
碧落亭中,燕烨本來想阻止燕賢王舉辦宴席,可是忽地又想到小月兒來,若是燕王府舉辦宴席,小月兒不是就來了嗎?所以他沒有阻止,雖然不能與小月兒相擁在一起,不過卻可以看看她,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她現在心中是不是在恨他,想到這個,他便心煩意燥起來,然後直接的起身準備離開。
燕賢王喚了一聲:“烨兒。”
他還有好多話要與烨兒說呢,關于他另娶别人的事,還有燕王府孩子的事情,可是燕烨卻不理會他,直接冷冷的說道:“我累了,去休息了。”
說完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碧落亭中,燕賢王一臉的痛苦,又取了一個酒杯過來,倒滿了酒,舉杯喝了一杯,然後擡首望着外面的夜空,喃喃的說道。
珑兒,烨兒是不是再不會原諒我了,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幫助我們父子解開心頭的結。
夜越來越深沉,可惜燕賢王一點睡意也沒有,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這樣的夜,他已經過了無數個了。
第二日。
燕王府的請貼便被送到了各家的府邸,毫不例外。忠義候府也接到了這樣的一張請貼。
琉園内,響起了小魚兒和雅兒的說話聲。
“大姐姐,聽說昨兒個凰兒姐姐過來看你了?”
琉月點了點頭,笑望向小魚兒和雅兒,想起了他們口中的凰兒姐姐,眼神微暗,她對那林凰兒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于有些讨厭。
“小魚兒,雅兒,若是我和你們凰兒姐姐吵架了,你們幫誰啊?”
琉月的話一落,小魚兒和雅兒兩個人立刻認真想了起來,然後小魚兒飛快的說道。
“當然是幫助大姐姐了,大姐姐是我們家的,凰兒姐姐是舅舅家的,不是我們家的。”
琉月笑起來,然後伸出一隻手揉小魚兒的頭,這小子倒是挺可愛的。
不過小魚兒也很聰明,他這句話說完,立刻想到什麽似的睜大眼睛,望着琉月認真的問:“大姐姐,難道凰兒姐姐欺負你了?”
雅兒一聽也睜大眼睛望着琉月,琉月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兩個小鬼頭。
“沒有,不過你們凰兒姐姐好像不喜歡我呢?所以我才會問啊。”
“大姐姐,你不要理她,凰兒姐姐她脾氣很大,總是會發脾氣,她不喜歡我們小孩子鬧她。”
雅兒嫩聲嫩氣的說道,琉月笑了起來,然後從座位上一躍而起的說道。
“好,我們不理她,今兒個大姐姐做一樣玩具送給你們怎麽樣?”
“好啊,好啊。”
兩個家夥立刻高興了,然後一左一右的拉着琉月的手走出了正廳。
琉月也心緻極好的領着他們走了出去,然後動手找了木頭過來,開始給小魚兒和雅兒做玩具,兩個小家夥目不轉晴,稀奇的望着琉月,最後不但是兩個小家夥,就是琉園這邊的小丫鬟也稀奇的過來湊熱鬧。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琉月便做出了一個玩具,其實是很簡單的一個玩具,陀螺,現代小孩子玩爛了的,但是古代的小朋友沒見過,一定會稀奇的。
她做好了,又找了一根不長不短的蠅子過來,然後笑望着小魚兒和雅兒兩個人。
“知道這叫什麽嗎?”
兩個小家夥連連的搖頭,琉月高興的笑着說:“這叫陀螺,很有趣的,你們看姐姐教你們玩啊,待會兒自已就會玩了。”
琉月說完便開始示範,因爲她小時候玩過這種東西,然後很熟悉,陀螺很快在地上旋轉了起來,一直不停。
看得小魚兒和雅兒二人驚奇莫名,兩個人興奮的叫起來:“好厲害啊,大姐姐你好厲害啊,。我們要玩,我們要玩。”
不但是小魚兒和雅兒驚奇,琉園這邊的小丫鬟們也很驚奇,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木頭竟然可以旋轉起來,真是太神奇了。
琉月動手教小魚兒和雅兒,兩個人開始玩的時候有些不熟悉,都不轉,慢慢的轉了起來,雖然時間有點短,可是這已經讓他們興奮了。
“轉了,轉了。”
“是啊,哥哥好棒啊,我也要,我也要。”
琉園的院子裏,兩個小家夥高興的鬧笑着,格外的開心。
小丫鬟們也都湊過來看熱鬧,歡喜成一團。
琉月又笑着說道:“這個可以拿來比賽,比誰玩的陀螺轉的時間長。”
“哇,真的好棒啊,”兩個家夥越發的開心,都快奉琉月爲神明了。
琉園的門外,忠義候夫人領着兩個丫鬟走過來,遠遠的便看到一團人圍在一起,順口問守門的婆子。
“這是幹什麽呢?”
“回夫人的話,是大小姐做了玩具給少爺和小姐玩呢,少爺和小姐很開心。”
婆子的話裏也有濃濃開心,主子們開心,做爲奴婢的心情也放松。
忠義候夫人一聽,有些無奈:“這兩家夥又來鬧月兒了,看我不教訓她們。”
可是等到她過去,便看到琉月高興的教導着小魚兒和雅兒玩一種玩具,忠義候夫人看都沒看過,小魚兒和雅兒兩個臉蛋紅撲撲的别提多開心了。
圍在外面的小丫鬟們很快發現了忠義候夫人過來了,趕緊的一福身叫道:“夫人。”
小魚兒和雅兒二人也發現了忠義候夫人,一收手取了那陀螺走過來,興奮的說道:“母親,大姐姐給我們做了這個,好好玩啊。”
“你們啊。”
琉月也走了過來,生怕忠義候夫人責備小魚兒和雅兒,趕緊說道:“母親,沒事的,我正好閑着沒事。”
忠義候夫人點了點頭,總算不再訓斥一雙兒女,然後望了一眼四周的小丫鬟:“都下去做事吧。”
“是,夫人。”
忠義候夫人吩咐完又望向小魚兒和雅兒:“自去玩去吧,母親有事要與大姐姐說。”
“好啊,我們去西府找江文夜和江文稀,看他們羨慕不?”
小魚兒拿了陀螺拉着妹妹雅兒的手,得意的沖了過去,準備讓江文夜和江文稀二人眼饞眼饞。
身後的忠義候夫人一臉的無奈,這兩家夥。
她轉首望向琉月,看到琉月的腦門上有細細的汗珠子,忙取了帕子細心的替琉月擦了擦汗,然後伸手拉了琉月的手往屋子裏走去。
“月兒,我有事與你說。”
“是,母親。”
琉月知道母親要說的定然是關于她和八公主南宮巽音的事情。
兩個人走進了正廳,小蠻奉了茶水後退了出去,隻有琉月和忠義候夫人兩個。
忠義候夫人望向琉月笑道:“月兒,昨日候爺回來後,我與他說了你和八公主的事情,候爺讓我别緊張,你和八公主之間的事情,是因爲比賽,比賽的時候定下了條約,這不是個人的事情,是國與國之間的交量,所以八公主受傷,也不完全是你的責任,所以皇後即便想找你的麻煩,也不應該在這件事上,候爺讓你小心些便成。”
琉月聽了忠義候夫人的話,眼睛亮了一下,沒錯,她倒是忘了這層理,她與南宮巽音較量,是因爲兩國比賽的原因,生死各安天命,當時可是定下了條約的,現在南宮巽音要來秋後算帳,也不能過份的高調,就算雷皇後有權勢,也不能以權壓人,否則必然引起别人的非議,所以說她要對付她,也不能借着這件事情,而是找機會,自已隻要小心些便成,等到解掉了情咒,她便離開了枭京,回尚京去了,到時候她就算有心也算計不到她。
琉月想着望向忠義候夫人點頭:“是,女兒知道了,母親放心吧。”
忠義候夫人不再糾結這件事上,皇後再厲害,她們也不是吃素的,忠義候府江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何況她背後的娘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她背後的娘家可是執掌兵部的,是皇後一直以來拉攏的對象,她要動她們也是要有所忌撣的。
忠義候夫人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笑道:“今日你随母親一起前往燕王府去赴宴吧。”
“去燕王府?”
琉月挑眉,有些不大樂意去,她不喜歡熱鬧的場面,但是忠義候夫人卻一心想讓她前往,好讓枭京的人認識認識月兒,說不定會給月兒找到一個好的夫婿呢?
“去吧,讓大家都認識認識你,回頭我也要辦一個這樣的宴席,把你介紹給枭京的名貴之流,現在燕王府搶先的辦了,既如此何不先去認識認識,以後我們家再辦的話,你就認識這些人了,即不是更好。”
琉月看忠義候夫人一臉的興趣,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隻得點頭:“好吧。”
“她們的宴席設在晚上,中午的時候你休息休息,晚上的時間可能有點長。”
“嗯,我知道了,母親。”
“那你休息,我回去準備晚上的禮物。”
琉月點頭,忠義候夫人走了出去,門外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看小姐的苦瓜臉,不由得關心的問:“怎麽了,小姐?”
“母親讓我今晚随她一起去赴燕王府的宴席,我都不想去。”
“小姐就當去散散心吧。”‘
隻有這樣,小姐才沒時間多想,現在了空和尚被人下了百日睡昏迷不醒,要想拿到紫蟾蜍要兩個月後,最近小姐的情咒越來越厲害,所以不能再讓她多想了,還是去散散心的好。
“既然你們也這樣說,那就晚上前往燕王府赴宴吧。”
琉月回自個的房間休息,午飯過後不長的時間,忠義候夫人便過來找她了,替她精心打扮了一下,然後才滿意的拉着琉月的手離開了忠義候府。
府門外,停着兩輛馬車,除了忠義候府這邊的馬車,西府那邊的人過來了。
琉月有些詫異,忠義候夫人立刻小聲的嘀咕:“每回她都是與我一起去的。”
西府的二夫人掀起馬車簾子與忠義候夫人打招呼,琉月便看到馬車裏的江美麗。
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了的,看上去比先前漂亮一些了。
不過江美麗一看到琉月,那臉便僵了,眼中堆滿了嫉妒,甚至于她盯着上官琉月的時候,有一種感覺,這上官琉月似乎比枭京的第一美人水墨蓮還要美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反正她看這個女人,總覺得她不同于一般的人,那種張揚我行我素,看得人牙癢癢的,可是又不由自主的想看,控制不住自已。
江美麗在心中除了嫉妒外,還罵自已賤,然後強迫自已把視線落到了忠義候夫人的身上,不悅的說道/。
“嬸嬸,你帶她做什麽,燕王府的宴席可不是什麽人想去便去的。”
她意思琉月隻是一個認的義女,去這樣的宴席似乎不妥。
可惜忠義候夫人理也不理她,琉月也不理她們,徑自上了前面忠義候府的馬車。
忠義候夫人命令前面的馬車夫:“前往燕王府。”
“是,夫人/。”
馬車駛動離開了,後面的一輛馬車上,江美麗氣得鼓起了嘴巴,望着自個的母親:“你看,嬸嬸竟然帶她去參加燕王府的宴席,那我們的光彩不是都被她搶了嗎?”
二夫人心裏也不自在,可是這大**做的事情又不是她能阻止的。
二夫人冷哼:“你和她比什麽,你隻要自已端莊些便成,别總是嫉妒别人,這善妒的臉色可沒人喜歡。”
今兒她帶江美麗去參加燕王府的宴席,便是因爲江美麗到了适婚的年齡,所以她才厚着臉賴着大**,進了燕王府,就希望能爲江美麗挑選一個佳婿。
不過這也要江美麗争氣才行,那上官琉月再美,她也不是枭京的人,就算那些公子哥看中她,那也要看她的家世,她隻不過是忠義候府收的一個女兒罷了。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往燕王府而去。
前面的馬車上,忠義候夫人握着琉月的手說道。
“月兒,母親真後悔聽了你的話,若是直接說你是我與候爺生女兒,何至于讓她們笑話你啊。”
現在因爲月兒是她認的義女的原因,總是惹别人的輕視。
琉月卻不以爲意:“母親别想多了,理那些人做什麽,平白的惹自已的心煩,還是想想燕王府的事情吧,這燕王府今日爲什麽宴請賓客啊。”
忠義候夫人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燕王府今日算是雙喜臨門,燕王爺失蹤了多年的兒子回來了,這是其一,其二燕王世子的人選也定了下來,便是這位剛剛回來的兒子,今日他們辦宴席,定是把這位燕王世子隆重的介紹給枭京的達官顯貴,必竟他日後是燕王府的世子爺。”
琉月點了一下頭,想到先前在大街上見到的燕王世子,雖然沒看真切,不過感覺此人十分的神秘,而且他的臉上還戴着一個銀制的面具,更增添了他的神秘感。
今日他不會依舊帶着面具吧,不過那又**什麽事啊。
馬車忠義候夫人再說道:“母親知道你不喜歡人多,不過你要慢慢的學習着,若是日後嫁了人,這些早晚是要經曆的。”
琉月沒吭聲,不過也沒有否認什麽。忠義候夫人又想起一件事,特别的叮咛着琉月。
“這燕王府的側妃雷敏,可是皇後的親妹妹,說不定發生在八公主身上的事情,這位燕王側妃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些,本來母親不想讓你去的,但是想想躲着不是辦法,倒不如笑着坦然的面對她們,看她們能耍什麽花招。”
琉月臉色暗了一下,沒想到燕王側妃竟然是皇後親妹妹,那她可要小心了,點點頭答應了忠義候夫人。
忠義候夫人不再說話,馬車一路往燕王府而去。
她們忠義候府在東城,燕王府在南城,兩下的距離不短,所以等到忠義候府的馬車趕到燕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燕王府的大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别提多熱鬧了。
王府門前燕王府的管家還有有臉面的嬷嬷在招呼着。
今日宴席,男子在東邊的一品閣裏,一品閣的廳院很大,正好用來設宴。
至于女子宴席便設在一品閣不遠的玉明軒内,玉明軒乃是一座觀花之地,此時雖是冬季,燕王府裏卻是繁花怒放,都是名貴的品種,玉明軒裏的奇花異草最多,所以女賓席便設在了玉明軒正廳裏,一來可以觀花,二來這裏的廳堂夠大,足以擺放幾大張的桌宴。
今日燕王府宴客,幾乎枭京有頭面的人都被請到了,所以客人特别的多。
不但是京中的達官貴人,就是宮中的皇上和幾位後妃也紛紛的命太監送了禮物過來,如此越發的顯得燕王府的金貴。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等到達的時候,很多客人都到了。
管事的嬷嬷認識忠義候夫人,立刻領着人過來給忠義候夫人請安問好,然後收了禮物,又命人把忠義候夫人和琉月等一行人請進了玉明軒。
一路上,琉月仔細的打量着燕王府。
道路平坦敞亮,佳木茏蔥,白石崚峋。奇花閃爍,清溪瀉雪。三步一亭五步一橋,回廊曲折深幽。
果然不虧爲燕王府,不是尋常的府邸可以相比的。
燕王府體面的仆婦把她們一路迎領進了玉明軒内,一進門便看到一群光鮮亮麗,穿着體面的貴婦圍在一起說話兒,一邊說一邊笑,十分的張揚,不遠處,三三兩兩的名門閨秀們湊在一起說話兒,好不熱鬧。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到,一群貴婦中,有一個模樣兒妩媚的四十歲上下的貴婦人迎了過來,琉月猜測着,這大概便是燕王府的側妃雷敏,皇後的同胞妹妹。
這皇後看來不簡單啊,琉月猜測着。竟然把自已的親妹妹嫁給燕王爺,她這是想讓燕王府日後成爲太子穩固的勢力啊,那現如今特然冒出來的燕王世子不是打擾了這位雷皇後的計劃嗎?不知道這位燕王世子會不會成爲雷皇後的眼中釘,或者也是這位雷側妃的眼中釘。
不過琉月倒是挺佩服這位雷側妃的,她竟然談笑風聲,沒有一絲的不悅,看來是個深藏不露的。
雷側妃看到忠義候夫人過來,趕緊的迎了過來。
“忠義候夫人來了,快進來,我們大家剛才還念叨你呢,往日是個勤快人,今日怎麽就遲了呢?”
忠義候夫人的身份地位不輸于尋常人,是以雷敏分外的客氣。
忠義候夫人不但是忠義候府的夫人,她背後的娘家是枭京有名的十大世家之一的林家,林家雖不是将相王候府邸,卻執掌着兵部,一向和燕王府交好,所以雷敏對忠義候夫人自然客氣。
忠義候夫人笑着點頭,對面的雷側妃一眼便看到了琉月,然後眼睛直了,朝着身側的不遠處的貴婦們喚道。
“你們快過來,看看這是誰家的閨女,真正是通身的好氣派啊。”
雷側妃一呼,那些貴婦們紛紛被驚動了,一起湊了過來,圍在琉月的四周打量起來,然後個個驚奇的望着琉月,心中暗自評估着。
精緻的面容透着一股濃麗,皮膚好似凝脂一般,雙眸攏了煙霞,清亮有神,還帶着淡淡的冷冽,仿佛是一汪深不可商量的碧潭,輕易使人深陷其中,此時,落日的餘晖落在她的小臉上,豔若紅霞,再配上她那懶懶的我行我素的神态,真是說不出的美豔。
宴席上的這些貴婦們,平日也是沒少瞧過美人的,今日一看琉月,竟是驚爲天人。
其中不少人動起了心思,還有人玩笑的說道。
“這般的美貌,這般的氣派,真不知道哪一個般配得了?”
琉月并沒有因爲這話不安,隻是安然的略點了點頭。
神容依然是懶懶的,并沒有行何何的惶恐,不焦不燥,這使得那些貴婦們越發的稀奇。
雷側妃看着笑起來,。然後朝不遠處玩笑的一些小姐們喚了起來。
“墨蓮呢,凰兒呢,還有雪兒呢,都過來都過來,好好與這位小姐兒比比,看看哪個更好看兒。”
雷側妃的話響起來,玉明軒内不少人都被驚動了,齊齊的圍了過來。
其中被點到名的水墨蓮,林凰兒和雷雪三個人走了過來,被雷側妃一把給拉了進來,然後拿三個枭京有名的美人與琉月相比較,最後雷側妃笑道。
“瞧瞧,你們都統統被比下去了,往日你們一個個的都眼睛長在頭頂上了,今兒個算是明白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琉月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她怎麽感覺自已成了一隻被人圍觀的猴子呢,不過隐忍了下去,這麽些人總不好發作起來,然後她理也不理雷側妃,這女人太會來事了,她懶得理她,隻顧打量一邊的三個年輕的女子,其中林凰兒她是認識的,今日林凰兒精心打扮了一場,比先前她看到的更精緻漂亮了,這女人一看到她便下意識的蹙起了眉,眼裏有冷意。
不過琉月沒理會她,視線落到了林凰兒身側的别的女子身上,兩個女子确實都是極少見的美人。
一個長得水靈動人,一個長得清婉可愛。
水靈動人的女子應該是水墨蓮,清腕可愛的應該是雷雪。
不出意外這雷雪應該是雷家的人。
三個女子無一例外都盯着琉月,然後看到琉月豔麗無雙的嬌媚,那慵懶的神情,透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三個自負甚高的女子心中都升起了妒意,尤其是林凰兒,越看越覺氣惱,連帶的遷怒起自個的姑姑來了,這姑姑腦子真是擰不清,這種宴會,帶認的義女幹什麽,即便這女人長得再美,身份也不是多高貴,她曾是南璃國的人,亡國之人,難道以爲在座的人會相中她,從而娶她嗎?
林凰兒想到這個,唇角勾出了得意的笑意,走上前去嬌笑着開口。
“姑姑,你怎麽把月姐姐帶來了。”
忠義候夫人眼神一暗,一看到林凰兒說這話,便知道肯定沒好事/。
果然林凰兒這句話一說完便向四周圍觀的人說道:“這是我姑姑新認的義女,先前幫我姑姑治過病的。所以姑姑收了她做義女,月姐姐可不是枭京人,她是尚京的人。”
林凰兒的話一落,四周本來心中有盤算的人家,立刻打消了各種的盤算,還以爲這麽漂亮的女子是哪家藏在深閨中的小姐兒,沒想到卻隻是忠義候夫人收的義女,還真是令人掃興。
那些眼界甚高的貴婦們,立刻呵呵笑的玩笑着退後一步,自顧說話去了。
林凰兒看着四周的一切,不禁有些得意,然後睨了一眼琉月,轉身拉着水墨蓮和雷雪的手離開了。
“蓮姐姐,雪姐姐,我們去那邊說話兒吧。”
“嗯,”二人應聲,一行三人走開了。
本來圍聚在一起的人很快都散開了,忠義候夫人心中那叫一個生氣啊,這些個可惡的女人,她家的月兒不知道多珍貴呢,她們看不中她的女兒,她還看不中她們呢?
雷側妃眼看着要冷場子,忙笑着和忠義候夫人說起話來。
“這是候夫人收的義女啊,長得真是好啊,她是尚京的人嗎?”
忠義候夫人正想說話,琉月卻點頭接了口:“是的,娘娘。”
“叫什麽名字,長得真是美啊,一定會找個好人家的。”
雷側妃說道,琉月的話又響起:“我叫上官琉月。”
“上官琉月?”
雷側妃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會是那個害得八公主毀掉了容和失了手臂的上官琉月嗎?
不過她聰明的什麽都沒有說,隻不過琉月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雷側妃的細微反應,看來這個女人是知道她的,定然是南宮巽音提起過她。
不過琉月并沒有說什麽。
這時候燕王府的一名管事嬷嬷走了過來,靠近雷側妃請示道:“娘娘,宴席已經準備好了,王爺命人過來說可以開宴了,一品閣那邊的宴席已經開始了,這邊也差不多開始吧,宴後還有戲班子要唱戲,還有歌舞等活動。”
雷側妃一聽,立刻笑着點頭:“好。開始請客人進宴席吧。”
玉明軒這邊忙碌了起來,雷側妃請了枭京的貴婦們一個個的往裏走。
衆人紛紛往裏走,忠義候夫人拉着琉月也随着别人的身後往裏走去。正在這時,忽地聽到院門口有尖細的聲音響起:“十公主駕到,十一公主駕到。”
這唱諾聲一起,衆人停下了腳步,随之雷側妃領着數人往玉明軒的院門前迎接十公主和十一公主。
忠義候夫人便在琉月的耳邊輕聲的嘀咕。
“十公主名南宮流蘇,乃是宮中莊妃所生,她是瑾王殿下的妹妹,皇帝很寵愛莊妃,連帶的也寵愛瑾王殿下和這位十公主,另外的十一公主名南宮梓童,乃是宮中的福貴人所生。”
琉月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了。
隻見玉明軒的院門口已經衆星捧月的走進了一群人,當中兩個女子身材高挑,十分的健美,這個子足足比琉月高了半個頭,氣勢十足,左首的一個女子眉眼細緻,隐約有些像瑾王南宮玉,看來此女應該是南宮玉的妹妹南宮流蘇,至于另外一個公主,長相倒是差了一些,她應該是十一公主南宮梓童,雖然南宮梓童長相尋常,卻勝在出身好,身爲皇家的公主,氣勢淩人,卻也爲她赢得不少的風姿。
一行人簇擁着走了過來,琉月隻聽得雷側妃恭諱的話響起來。
“沒想到兩位公主竟然過來了,真是讓臣婦等受寵若驚啊。”
雷側妃的話一落,十公主南宮流蘇優雅的開口道:“母妃命本宮替她過來,向燕王府道一聲喜。”
十一公主也連連的點頭,一側的雷側妃連說莊妃娘娘有心了。
兩位公主到了,宴席立刻便開始了,最正中的主席上,自然安置着兩位公主,然後是朝中有封诰的貴婦,雷側妃雖然沒有一品的封诰,但因爲是東道主,所以也坐在首席的位置上,餘者依次往下排,。至于各家的小姐們是另按的宴席。
忠義候夫人望向琉月,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琉月淡淡的笑着點頭,并沒有任何的不安,雖然她不喜歡這宴席,但在尚京并不是沒有參加過這種宴會,所以有什麽可怕的。
琉月與一衆小姐坐在一桌宴席上,她雖然是忠義候府認的義女,但因其身份不錯,所以便被安排着和朝中各家大員的千金小姐坐在一席上,其中便有先前雷側妃拿來比較過的水墨蓮,林凰兒還有雷雪。
這幾個人看着琉月坐下來,便故意的說笑,冷落琉月。
可惜琉月從頭到尾也不理會她們,反而一臉的無視,好像沒看到她們的小動靜。
那小動作使得她們幾個言行舉止俗氣了很多。
琉月身邊坐的一個小姐長得也不錯,十分的秀雅,眉眼也很細緻,從頭到尾滿臉的笑意,看别人不理會琉月,她倒是沒有不理會,直接開口和琉月說起話來,氣得水墨蓮和林凰兒等狠瞪着她,她就跟不知道似的。
“我叫周思婧,你叫什麽名字?”
周思婧乃是太子太傅大人的孫女兒,她的身份不比水墨蓮等人差,隻是周思婧不喜歡打扮,喜歡素顔,所以比起來水墨蓮和林凰兒來便少了一股精緻,不過琉月看她長得可不比水墨蓮等人差,若是她好好打扮得話,一定也會在枭京冒尖的。
琉月笑着回道:“我叫上官琉月。”
周思婧身上也有一種我行我素,不理會别人,這倒讓她喜歡,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話來,很快便有些臭味相投了。
兩個人不理會别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自顧說着自已的話題。
隻看得桌子上的其她人牙癢癢的,卻又不能拿她們怎麽樣。
琉月雖然隻是忠義候府的義女,可是忠義候夫人很寵她,這是大家先前親眼看到的,至于周思婧一慣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不會理别人,誰若是招惹她到是落不得好,這女人瘋起來特能瘋。
所以這一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
另外的桌宴上衆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十分的開心,尤其是最正中的首席位置上,那些朝中的貴婦個個都拍着兩個公主的馬屁,倒是十分的熱鬧。
宴席上此次彼落的說話聲,一團歡喜。
用宴的時候沒有安排節目,吃到一半的時候,雷側妃倒是端了一杯水酒站了起來,笑着開口說道:“來,我們一起喝一杯酒,感謝各位前來赴宴,今日乃是我們王府世子爺回歸的日子,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所以才會宴請大家來共同慶祝一下,宴後我們燕王府特别的安排了節目,除了唱戲的還有歌舞表演,大家一定要盡興而歸啊。”
雷側妃說完,率先的幹了杯中的酒。
玉明軒的正廳裏,人人把酒杯端了起來,然後一起幹了一杯。
琉月和周思婧兩個人相視一笑,即使不說話,彼此也明了意味。
她們就不相信這雷側妃是心甘情願的,此刻這酒咽到她的肚子裏怕全是苦水兒,她倒是挺能裝的。
衆人喝了一杯酒,又繼續吃東西,不過不少人開始敬起酒來,比起先前還要熱鬧。
琉月這一桌,林凰兒端着酒杯站了起來,敬向了琉月:“月姐姐,以後妹妹就要仰仗你了,我們喝一杯。”
她故意說的反話,說完便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琉月面不改色的端起了酒,然後淡淡的說一句:“我不太能喝酒,望凰兒妹妹見諒,”說完飲了一小口便算完事了。
林凰兒眼睛别提多陰骜了,她敬酒上官琉月竟然不給面子,喝一點,真是太可恨了,不過她又不好發作,若是發作便顯得她小家子氣了,人家都說了不太能喝酒了,不發作又生氣。
不過一側的水墨蓮倒是端了酒杯向林凰兒敬起酒來。
這兩個人平常是死對頭,但是現在出現了更大的威脅她們的人,她們便一緻對外了。
宴席進行了一個多時辰,總算結束了,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雷側妃起身招呼兩位公主以及朝中的貴婦各處逛逛,然後去看戲,至于小姐兒這邊讓雷雪幫忙照顧着,因爲燕王府裏沒有女孩子,以往若是有什麽宴會活動,都是雷雪招呼着,這一次也不例外。
雷雪招呼着大家出了玉明軒,在燕王府内閑逛了起來。
夜色下,王府各處掌起了燈,一片朦胧,燈光使得各處的景緻越發的婉約精緻。
琉月和周思婧二人并不理會别人,隻管走在最後面,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兒,越走越慢,最後隻剩下她們兩個人了,别人都不見了。
周思婧也不擔心,她對燕王府很熟悉,所以不擔心迷路。
“月兒,我領你各處逛逛吧,這燕王府的景緻确實是不錯的。”
“好,”琉月也不和周思婧客氣,依她對周思婧的了解,她也不在乎這些俗禮。
“對了,你怎麽會好好的拜忠義候夫人爲義母呢?”
“慕紫國不是滅了南璃國嗎?義母怕尚京經曆過戰事太亂,所以派了人接我過來,非要我拜她爲義母,所以我便過來了。”
“這倒也是,眼下尚京一定紛亂,你還是暫時待在枭京吧,對了,我有空可以去找你嗎?”
周思婧問,琉月點頭,她正好在枭京也沒有什麽朋友,這周思婧她倒是看得慣,性子與她投機,說話不用費勁,也懶得算計别人。
“行,你若無事便去忠義候府找我。”
琉月點頭,兩個人正說着話,忽地聽到王府裏不知道何處鬧騰了起來。兩個人停下身子望過去,後面的小丫鬟們趕了過來。一起圍着她們二人,幾個人四下張望,不知道王府發生了什麽事。
周思婧望向琉月:“莫不是出事了,走,去看看。”
她領着琉月拐彎往回走,正行走着,便看到一隊侍衛急速的奔了過來,這些人是王府的侍衛,周思婧立刻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侍衛守領飛快的說道;“周小姐,你們當心些,有刺客闖進了燕王府,竟然刺殺王爺。”
“刺殺燕賢王。”
周思婧的臉色錯愕,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竟然刺殺燕賢王啊。
琉月也有些錯愕,以燕賢王的厲害之名,誰敢刺殺他啊,所以忍不住開口問:“燕賢王沒事吧。”
“沒事,不過刺客受傷了,他現在一定藏在府裏,所以我們正在搜查他。”
侍衛首領說完便領着人走了,周思婧和琉月二人往回走,剛走了幾步,看到幾個丫鬟飛快的找了過來,一看到周思婧便撲到她的身邊,緊張的說道:“小姐,你快走吧,夫人命我們過來找你呢,你小心些。”
周思婧還想說話,可惜那些丫鬟前後簇擁着她,直往前面帶去,周思婧忙叫後面的琉月:“月兒,快走,去找忠義候夫人,這裏不安全。”
琉月并不擔心,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沒什麽好擔心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
最後隻剩下琉月主仆三人了,三個人一路往前走,走了一會兒,發現她們走的似乎不對,最後三人确認,她們好像迷路了。
三人停住,發現她們所待的地方,乃是一處通幽之地,四周全是樹木,應該是燕王府後花園之類的地方。
琉月有些無奈的望向小蠻:“你看我們都繞到哪兒來了,這怎麽回去啊?”
小蠻停住腳步,四下張望,最後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小姐,那個方向應該是玉明軒的地方,因爲燈籠比别處的多。”
琉月擡頭望去,也認同了這個理。
一行三人往亮光處走去。忽地一道含着痛楚的悶哼聲傳來,琉月和小蠻吓了一跳,三人停住腳步,很快發現這聲音的來源似乎離她們不遠的一處叢木中,三個人立刻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小蠻走在最前面,等到她們繞過了低矮的叢木,走到後面的一處草叢的時候,竟然發現草叢中躺着一個人,這人似乎受傷了,他不會是刺客吧。
琉月臉色一冷,立刻開口說道:“快,去通知燕王府的人,刺客在這裏。”
“是,”小蠻正想走,那刺客并沒有昏過去,此刻聽到她們的說話聲,竟然陡的開口:“别去,是我。”
這一聲何其的熟悉,琉月和小蠻二人面面相觑,然後飛快的撲到了刺客的身邊,蹲下身子一把扯掉了刺客臉上的蒙着的黑巾,隻見這刺客竟然是,竟然是鳳晟,鳳晟怎麽成了刺殺燕賢王的刺客了,琉月目瞪口呆,不過看到這刺客是鳳晟,她想也不想,立刻取了止血的丹藥喂了鳳晟服下,然後又檢查了他的身子,發現他的左臂被利劍刺穿,鮮血直流,幸好先前給他服了止血的丹藥,琉月想着又取了治傷的丹藥,打了開來倒在鳳晟的左臂之上,然後撕了他身上的袍子,替他包紮,很快包紮好了。
“你究竟爲什麽要刺殺燕賢王?”
琉月小聲的問,鳳晟虛弱的望了她一眼,正想說話,便見到小蠻沉聲開口道。
“小姐,不好了,好像有人過來了,怎麽辦?”
琉月起身四下望了一眼,命令小蠻:“快,把他挪到另一邊去。”
“是,小姐,”
小蠻俐落的把鳳晟挪到了另外一個更隐蔽的地方。
琉月握了鳳晟的手一下:“我們現在過去把那過來的人引開,你再休息一會兒,然後趕快離開,還有我現在是忠義候府的義女,你回頭去找我,我要聽到你的解釋。”
“好。”
鳳晟與她的交情,知道她的爲人,俐落的應聲便又叮咛琉月一句:“你小心些。”
“管好你自已吧。”
琉月沒好氣的開口,然後領着小蠻還有石榴俐落的轉了兩道彎,走了出去。
誰知道拐了兩個彎出去,剛走了幾步便聽到前面不遠處的地方有人說話,三人隻好停下腳步,便聽到一道嬌羞的聲音響起來。
“燕世子,你爲什麽戴着面具啊?”
“……”
“我聽側妃娘娘說世子爺長得傾國傾城,絕色風華,難道是不想招惹太多的桃花?”
“……”
“燕世子你說我怎麽樣?”
“……”
琉月有些無語,這什麽人啊,你好歹說句話啥,人家表白了半天,真不知道這燕世子的是什麽人,真是的。
她正想着,忽地聽到一道陰柔的聲音,這聲音真的很陰魅,聽得琉月的心裏涼飕飕的。
“公主這是勾引我嗎?”
公主,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竟是公主,原來自已是撞破了人家的奸情,堂堂的公主竟然勾引燕王世子,她現在可是兩難了,是過去好呢,還是過去好呢?
琉月正犯難,那裏南宮流蘇還在嬌嗔:“燕世子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陰魅冷飕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看不出來。”
完全的冷漠無情,琉月在心裏呸了一聲,拿什麽喬啊。
那邊的燕世子又來了一句:“公主莫不是想證明?那好,燕王府有一座荷花池,公主可以跳進去以示真心。”
這得多冷血啊,琉月忍不住腹诽,這可是十二月份大冷的天,讓人公主跳進荷水池去,還是人嗎?
誰知道那邊南宮流蘇竟然一咬牙說道:“好,。”
一言落跑走了,後面的琉月直接無語了,難道公主真的決心跳了,她都沒看到人家長什麽樣,竟然跳進荷花池以示真心,若是這人長醜八怪怎麽辦,再說一個人長得美不是該很臭屁嗎?怎麽會用面具擋住臉,說不定是長太醜,心理**。/
琉月正在心裏念叨,不遠處陰柔冷魅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
“出來吧,這戲也看了,熱鬧也瞧了,這下該你了。”
琉月望了望身邊的小蠻,然後指了指自已的鼻子,這說的是她們嗎?
小蠻點了點頭,表示自家的主子理解沒有錯,按理應該是指她們的。
一行三人緊走了幾步,繞了一個彎,總算看到不遠處有一處假石堆徹成的巨石上,斜依着一人,那人長袍加身,修長挺拔的身姿如松竹梅一般傲然,臉戴銀制的面具,面具的右邊斜插着一枝孔雀翊,說不出的妖治,此刻他并沒有望向琉月,隻是悠然的用一隻手輕敲着身邊的石頭,顯得十分的肆狂。
“好了,說吧,你是今晚第十八個向我告白的女人了,你打算如何表白你的真心呢?”
琉月翻白眼,狠瞪着那狂妄的家夥,這是有多狂妄啊,還第十八個向他告白的女人,呸呸呸,她現在想罵人了。
琉月深呼吸,然後不屑的說道:“我不知道燕王世子原來是一個自戀狂,你以爲天下間的女人看到你都像蒼蠅看到屎嗎?都要前撲後繼的嗎?都要向你告白嗎?真是無聊透頂了。”
琉月說着,徑直往前面走去,然後無視這家夥,讓他去死。
等她經過這家夥的身邊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涼薄荷香的味道,這味道倒是好聞,可惜人卻是個張狂自大到死的家夥,害得她有一種暴揍他一頓的感覺。
眼看着琉月走過去了,身後那人,眼瞳晶亮如夜空的星辰,唇角微挽,心裏歡喜不已。
小丫頭,我一直在你的身邊,你知道嗎?爲免被你發現,所以我戴了面具,服了變聲藥還改變了身上的香味兒,你果然頭也不回的走了,可是我卻一直在這裏默默的注視着你,隻等解掉了蝕情咒,我便永遠的把你禁固在我的身邊。
可是眼看着那嬌麗的人兒怒火沖天的走了過去,他的心卻不舍起來,忍不住再叫道。
“小姐,我再給你一次告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前面的人兒腳下的步伐更大了,随之還伴随着冷怒的磨牙聲:“你可以去跳荷池了。”
身後的人等到她走遠了,再忍不住唇角的笑意擴大,看到她活蹦亂跳的,所以他不後悔自已所做的,隻要她沒事便好,小丫頭一定要開開心心的活着,等着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