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裏,一片歡呼之聲,夙竹高舉着火把,火把之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笑意,并沒有因爲身陷在密道之中便有所恐懼。若是今日出不去了,就算陪着主子死也是他們的福份,沒什麽好擔心的。
大家開心而笑,這一群人裏面,最開心的便是夙烨了,他伸出手緊握着琉月的手,邪魅霸道的開口。
“小月兒,這一次可沒人逼你,是你心甘情願要嫁給我的,不管發生什麽事,可不許再反悔了。”
琉月唇角擒笑,幽然的說道:“難道我是那等言而無信的小人嗎,我既說了嫁你,便是心甘情願的嫁你。”
她話一落,夙烨臉上的笑意更深,聲音一沉,命令夙松。
“去,打開第三道機關。”
“是,世子爺。”
夙松應聲,轉身便往回走,身後的一衆人面面相觑,這麽說密道還有第三個機關。
如此一想,衆人不由得笑了起來,雖說不怕死,可是能活着,自然是很開心的。
琉月張了張嘴望向夙烨,不滿的哼道:“夙烨,原來可以出去,那你?”
先前他還裝着一副出不去的樣子,害得自已爲了鼓勵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大聲要嫁給他,她原意是鼓勵他想出離開密道的方法,誰知道卻有第三個出口,這不是擺明了誘她上鈎嗎?
夙烨一聽,生怕琉月翻臉,臉上笑意越發的濃烈,緊握着琉月的手。
“小月兒,你可是答應了不管什麽原因都不反悔的。”
琉月睨着他,看出這家夥有些不安,似乎生怕她變卦似的,其實她真的想整他一把,不過最後倒底還是不忍心了,總算笑着說道:“我上官琉月說出口的話是斷然不會改變的。”
“好,那我們立刻出去準備大婚事宜。”
夙烨高興的說道,身側的手下全都歡呼起來。
前方夙松已經啓動了機關,打開了出口。
這第三道出口其實是一道救生出口,是夙烨後來住在山莊裏的時候改進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但是若啓動第三道機關,密道便盡數的毀掉了,也就是說今日過後,這密道會封閉起來,以後這山莊裏再沒有密道了。
一想到這個,夙烨的臉色黑沉,前面的夙松已經催促起來/。
“爺,快點出去,要不然密道要毀掉了。”
夙烨拉着琉月手,閃身往前走去,前面是一道斜且陡的階梯,這是從密道中間橫空挖掘出來的,就好像挑梁一般,現在啓動了機關,便是整道密道的橫梁被破壞,所以很快這裏便會蹋毀。
一行人緊随着夙烨的身後往上走去,很快看到前方一道亮光,衆人松了一口氣。
一柱香的功夫,一行十幾人全都走出了密道,身後的機關閉合,隻聽得地下轟隆有聲,很快一番響動過後,再沒有一點聲響了,密道從此閉合。
不過好在這第三道逃生機關救了他們一命,衆人還是松了一口氣。
夙烨和琉月的身後,忽然響起一名手下的驚呼。
“爺?快看。”
衆人飛快的掉頭望去,隻見玉泉山莊的莊園内,一片狼籍,很多東西被毀掉了,而守衛山莊的侍衛盡數被殺了。
夙烨的臉色一瞬間黑沉得好似無邊的蒼穹,幽光明滅,戾氣充斥。
夙松夙竹等人已經領着人四處翻找那些死了的侍衛,很想找到一個活着的活口,說不定能知道一些線索。
夙烨和琉月二人卻站着不動,冷冷的望着這透着死亡氣息的山莊。
直到夙松的聲音響起來:“爺,。快來看。”
夙烨和琉月醒神,飛快的大步走了過去,便看到一個山莊侍衛的手裏緊緊的握着一枚腕牌,這是一種小小的戴在手腕上的類似于手鏈的東西,上面有一個圓形的小牌子,不注意看竟然不會發現,夙烨接了過來查看,隻見這腕牌上繪着一隻獅子,卻并不是飛堯軍的飛鷹,而且飛堯軍的是腰牌。
根本就不是這種腕牌,這又是怎麽回事?
夙烨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本來他一心以爲今日前來殺他們的人是明堯帝手中的飛堯軍,而且那些人也故意僞裝成飛堯軍的意思,可是現在卻發現這不同于飛堯軍的腕牌,究竟是飛堯軍故弄玄虛,還是另有乾坤。
不但是夙烨,就是琉月也迷惑了,如若說這腕牌上的獅子不代表飛堯軍,那麽便是另外一支厲害的人存在着,這些人又是聽命于何人,難道說老皇帝的手中除了飛堯軍外還有别的隐藏着高手,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爲什麽不把這些人編制在飛堯軍,而要分成兩批人呢?
夙烨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懶得去想了,沉聲命令夙竹:“你立刻通知人過來,把這裏處理幹淨了,另外重新派人守衛這裏。”
他回尚京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還要查清楚尚京何時又多了一批以獅子爲号的人,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人?
“小月兒,看來今日我們想泡溫泉是不行了,改日我再帶你過來。”
“嗯,眼下正事要緊,先辦正事吧。”
一行人火速下山,山腳下守山門的侍衛倒是沒事,而且還不知道山腰之上發生的殺戳之事,夙烨命令他們好好的守着,他們一行人找到了先前停靠在山腳下的馬車和馬匹,翻身上馬,一路回尚京而去。
夙烨和琉月二人回到夙王府的石襄園後,除了命令夙和等人查殺進玉泉山莊的刺客,另外還命令王府的管家開始籌備大婚事宜。
現在夙王府的管家已不是從前的孔二,孔二被夙烨給攆到王府的舊宅子去了,現在夙王府的管家乃是以前香鳴樓花魁姬天,姬天已換回了男子裝束,而且适當的易容了一下,掩蓋了不少自已的風姿,可饒是這樣,他依然在夙王府裏引人注目,眼下他成了整個夙王府丫鬟們心目中的一塊香馍馍,隻要沒事便有人去找他。
姬天現改名楚經年,因爲他不能讓明堯帝知道他的身份,如若明堯帝知道他還活着,隻怕還會派人殺他,他不怕死,但是沒必要惹禍上身,眼下他不擔心老皇帝,因爲夙烨和上官琉月已開始布局對付明堯帝,他的大仇很快就得報了。
現在他除了當好夙王府的管家,便是暗中查容昶的下落,因爲他要查清楚他的哥哥姬塵是不是被容昶殺了,如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他不會放過容昶的,他窮其一生也要殺了這個男人,替自已的爺爺和哥哥報仇。
但眼下他是夙王府的管家,自然要做好自已的份内事。
夙王府忙碌了起來,王府各處開始布置,這一次比起先一次來更加的隆重。
三天,王府内各處裝點一新,還有很多細節的地方慢慢整理着。
石襄園的正廳裏,夙烨和琉月二人正在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外面聽着的丫鬟們不由得挑眉,爺和琉月小姐不會又吵起來了吧。
夙烨和琉月之所以争吵,乃是因爲琉月想回上官府,她的意思很快便要大婚了,她先回上官府待着,反正很快大婚了,她也就過來了,誰知道,夙烨卻不同意,非要她待在夙王府裏。
琉月總覺得這不太好,眼看着要大婚了,她待在夙王府裏算什麽?
“夙烨,反正我肯定要回上官府去,你大聲也沒有用。”
“不行,等大婚的事宜準備得差不多了,我自然會讓你提前回去。”
夙烨想起先一次大婚,琉月逃婚的事情,雖說她親口答應了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可是他隻要一想到那些虎視眈眈盯着琉月的人,他便不放心,隻有她待在石襄園裏,他才安心。
琉月惱怒,瞪着夙烨陰骜的說道:“夙烨,你的臭脾氣真該改改了。”
夙烨現在比以前聰明多了,一看到琉月臉有惱色,立刻溫雍的說道:“小月兒,你要是現在就回去,我會想你的,你看我要準備大婚的事情,還要查那天進玉泉山莊的人,還要出手對付飛堯軍,你看我多忙啊,你不如留下來幫幫我。”
琉月一聽他的話,心裏真有些心疼他,總算不惱了,微挑了下眉:“可是我能幫你什麽呢?”
她手裏一沒有兵卒,二沒有謀士,又能幫得了他什麽呢?
“有你在,我便有精力去對付那些人了。”
夙烨的口氣明顯的有讨好的意味,琉月不由得心軟了,一臉拿他沒辦法。
“好,那我再住兩日,兩日後回上官府待嫁。”
“行。”
這次夙烨沒有再針鋒相對,同意了,若是他再反對,隻怕小月兒一怒立刻回上官府,而且大婚的事情已經準備了三天,再有幾天也差不多了,小月兒說了這一次大婚的日期由他定了,這已是最大的退讓了,他不能太過份了。
琉月總算不說話了,夙烨看她臉上沒有笑意,伸出手握着她的手,逗她:“小月兒,給爺笑一個,你不笑,爺的心裏冰涼冰涼的。”
他這話雖是玩笑的成份居多,可是卻是他心裏真實的寫照,看到琉月不開心,他的心裏便不舒服,她開心了,他才開心。
琉月不理會他,一臉正色的問他。
“查清楚腕牌的來曆了嗎?還有誰混進了玉泉山莊。”
這個人一定是内部的人,究竟是什麽人呢?
夙烨臉色一暗,狠聲說道:“夙風和夙和二人去查了。”
這兩人除了心狠手辣外,手段也很殘忍,一般人落到他們手裏,鐵定熬不過去,至于夙和和夙風二人,他相信他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除了他們四個,别人他要好好的盤查一下。
“相信很快會有消息的。”
夙烨說道,然後伸手握着琉月的手:“小月兒,等到處理掉了這些事,我準備籌建一個自已的軍隊,沒有自已勢力,即便再有實力,有時候也不是敵人的對手,尤其是面對強大的對手時。”
雖然他的手中有一部分有,他們都很厲害,但碰上更厲害的敵手時,便顯得他們手上的人,有些寡不敵衆了,所以他決定了要建一個真正屬于自已的軍隊。
“好,這件事我支持你。”
琉月點頭,她也想過了,這種年代,沒有勢力,便會淪爲讓人欺淩的對象。
“我也想建個足以保護自已的勢力,不至于受人欺負或壓迫。”
“看來我們是想到一塊去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琉月直接給他一記白眼,閑閑的提醒他:“眼下我還不是你的妻。”
“很快便是了,爲夫提前溫習一下。”
琉月正想說話,門外響起腳步聲,她趕緊的住了口望過去,便看到小蠻走了進來,恭敬的一施禮說道:“小姐,王妃想見見你,說想和你聊聊天。”
琉月挑眉,倒也沒有說什麽,立刻站起了身望了夙烨一眼:“我去陪王妃說說話,你自個忙自個的吧。”
“好。”
夙烨點頭,反正他有事要忙,小月兒去陪陪母親也是好的,兩個人說說話親熱親熱,很快她們兩個便是婆媳了。
琉月領着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路出了石襄園,跟着前面的小丫頭前往蘭院而去。
不想路上竟然遇到了夙王爺,琉月趕緊的上前行禮。
“見過夙王爺。”
夙王爺并沒有讓她立刻起身,而是眯眼望着琉月,眼神十分的陰骜,黑沉,好半天才開口:“上官琉月,以後你嫁進夙王府,希望你安份些,别總是生事。”
琉月忍不住挑眉,想開口說話,夙王爺竟然理也不理她便走了過去。
琉月站起身望着走遠了夙王爺,凝眉若有所思,這夙五爺似乎越來越陰沉了,而且越來越不喜歡她,她究竟是怎麽招惹他了/。
一想到不久後的大婚,再看看夙王爺厭惡她的态度,琉月不由得頭疼,這以後她進了夙王府,夙王爺隻怕更不喜歡她了。
她怎麽就成了個公公讨厭的兒媳婦了。
琉月身後的小蠻和琉月二人一臉的擔憂:“小姐,夙王爺爲什麽這樣讨厭小姐啊?”
小姐沒做錯什麽事情啊,爲什麽夙王爺不喜歡小姐呢,而且十分的讨厭她。
“算了,不理他了,我們先去蘭院那邊看望王妃吧。”
“是,小姐。”
一行人轉身前往蘭院。
蘭院裏分外的安靜,丫鬟婆子走路說話的都分外的細心,王妃喜歡安靜,并不喜歡人吵鬧,所以整座王府,最安靜的地方便要算蘭院了。
小丫鬟把琉月一直領到蘭院的後花園,後花園一角有一座小小的亭子,此時亭中正坐着一人,在品茶觀花,琉月一走過去,她便笑着招呼琉月。
“琉月你過來了,來,進來陪我喝杯茶。”
夙王妃滿臉笑意的望着琉月,招手示意她進去。
琉月點頭,提了裙擺優雅的進了小亭中,小蠻和石榴等人在亭外候着。
四周安靜無聲,隻有亭中時不時響起的輕悅之語。
“嘗嘗這茶,是烨兒從南山給我帶回來的,有名的大紅袍,聽說十分的珍貴。”
琉月點頭,大紅袍确實是珍貴的名茶,伸手端了王妃給她倒的茶湊到鼻間,一股清香味撲鼻而來,忍不住輕輕的啜了一口,香味順喉而下,真不錯。
“不錯,這大紅袍應該是用舊年的雪水所泡,所以透着一股清甜,爽口。”
夙王妃一聽琉月說這個,不由得眼睛亮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放下手裏的茶盎望着琉月,說實在的琉月這個媳婦,她是很滿意的。
這世間隻要是烨兒喜歡的,她便喜歡,所以她希望他們好好的,永遠相親相愛的。
“琉月,你最近身體還好吧?”
夙王妃關心的問,琉月點了一下頭,笑着道:“挺好的啊。”
不過她說完,奇怪的挑了一下眉,王妃這樣問話是什麽意思,她的身體一向很好啊。
琉月忽然想起自已和王妃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事情,王妃竟然警告她不要愛上夙烨,她究竟爲什麽如此說,本來她以爲她不喜歡她,可是現在看來她是很喜歡她的,這又是怎麽回事?
琉月想着,忍不住開口問夙王妃。
“王妃,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夙王妃笑着開口,琉月緩緩的開口問道:“我記得王妃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曾經說過不希望我愛上夙烨,爲什麽呢?本來我以爲王妃是讨厭我,所以才那麽說,可是現在看王妃似乎不讨厭我,可是爲什麽不讓我愛上夙烨呢?”
夙王妃愣了一下,明顯的沒想到琉月會問她這件事,不過她很快又舒展了眉頭。
“因爲烨兒是個苦孩子,雖然外面的人都說他冷血無情,殘忍陰骜,可是做爲母樣的我卻知道,他的心比任何人都顧念親情,所以我不想再有人傷害他,所以那一次去見你,才會讓你不要愛上他,因爲愛有時候也會是一種傷害。”
琉月想了想夙王妃的話,确實是個道理,做爲母親,她心疼自個的孩子原沒有錯。
“琉月,你别把那件事記在心裏。”
王妃伸出手握着琉月,柔柔的說道。
琉月點頭,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她很快将是夙王妃的兒媳,怎麽會記着那些不好的事情呢。
“王妃,算了,我們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了,還是說些開心的事情如何。”
“好啊,”夙王妃難得的好興緻,往常是很冷清的人,這會卻心情高漲,拉着琉月說道:“我們一起逛逛院子,我與你說說我院裏的蘭花如何,這些蘭花都是烨兒給我從别處移植過來的,你不知道有些可是千裏之外運過來的。”
“嗯,”琉月高興的點頭,反正下午她沒什麽事,正好陪陪王妃,聽說王妃平時不太喜歡說話,難得的自已得了她的眼,她又是自已的婆婆,她便好好的陪陪她。
想着伸手扶了王妃,兩個人出了小亭子,一路在後花園裏閑逛起來,後面跟着的一堆丫鬟,遠遠的跟着。
前面兩個人興緻極高的說着,十分的親熱。
一個下午琉月和王妃都呆在一起,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們兩個人好得就像母女了。
傍晚,琉月和王妃告了安,一路回了石襄園。
石襄園裏,夙烨也在,一看到琉月過來,便笑着招手示意她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小月兒,聽說你與母親相處得十分的愉快。”
琉月瞪了他一眼:“看來這府裏哪裏都有你的眼線啊,連我和王妃相處愉快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爺本來是過去接你的,可是一看到你和母親相處得愉快,爺又退了回來,讓你們好好的親熱一會兒。”
若那個人不是他的母親,隻怕他早就把琉月給搶回來了。
琉月忍不住笑起來,坐下來用晚膳。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起王妃下午心情不錯的話題,夙烨的心情也高興了起來/
母親有多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所以先前他過去接小月兒的時候,一看到母親那開心的樣子,他便回來了。
“小月兒,來,吃點,今兒個下午你的功勞最大。”
“那是。”
琉月臭屁的開口,那豔麗璀璨的模樣兒看得夙烨心動不已,笑望着琉月,想像着再有幾日他們的大婚,心情越發的愉快起來,即便是四周有很多的危險,但是他也不在意,有小月兒陪着他,他就有動力收拾掉這些人。
夙烨一邊吃飯,一邊伸出手捏琉月的鼻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她,廳堂上少見的開心。
兩個人正邊逗邊吃飯,門外有腳步聲響了起來。
小蠻飛快的奔了進來,大聲的叫道:“世子爺,宮中來人宣世子爺和琉月小姐進宮/”
夙烨和琉月一聽這話,臉色便冷了,齊齊的停住動作,問小蠻。
“聽說是爲了什麽事沒有?”
“聽說上官聖醫現在也宮中,”小蠻一說完,夙烨和琉月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尤其是琉月立刻伸手算了算時間,剛剛好,她所制的福壽膏用完了,明堯帝現在沒了福壽膏,恐怕瘾頭正犯了,所以一定鬧個沒完了。
想到這個,琉月不由得笑起來,望向夙烨。
“想不想進宮去瞧瞧熱鬧。”
夙烨立刻點頭,能看看老皇帝的痛苦樣子,是他最開心的事情了。
“走,我們進宮去。”
兩個人說着起身離開了石襄園的正廳,領着幾名手下前往夙王府的正廳。
正廳裏,楚經年正在招待宮中的太監,一聽到腳步聲,衆人齊齊的望過來,便看到輕裘寶帶的夙烨光華潋潋的走了進來,往廳堂上一站,滿堂生輝,芝蘭玉樹一般高雅,眉眼如高端上的雲彩一般輕輝淡淡,身側的琉月豔麗如瑰麗的花朵,嬌媚至極,兩個人笑意盈盈,滿堂失色,堂上所有的名貴古董都黯然失色。
今日來夙王府宣旨的乃是宣政殿,沙公公手下的一名親信,名赫公公。
赫公公看呆了眼睛,待到回過神來,夙烨和琉月二人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忙恭敬的開口。
“見過夙世子,見過琉月小姐。”
夙烨懶懶的開口:“起來吧,皇上爲何召我們二人進宮。”
“今日皇上似乎有些不舒服,召了禦醫院的人,然後又召了上官聖醫進宮,内裏的詳細情況,奴才不知道,隻知道上官聖醫進去不大一會兒,沙公公便出來讓奴才來夙王府宣世子爺和琉月小姐進宮。”
夙烨和琉月已經心知肚明,老皇帝召他們進宮,定然是爲了查他身上福壽膏引起的痛苦。
“那進宮吧。”
夙烨沉聲開口,赫公公臉色一松,本來他還擔心夙世子和琉月小姐不進宮,必竟先前皇上下旨抓捕夙王府的人,這會子又下旨讓他們進宮,若是他們不進宮,可就麻煩了,沒想到如此順利,赫公公松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在頭前帶路。
夙烨領着琉月一路出府,兩個人上了宮中的馬車,後面夙王府的馬車上端坐着石榴和小蠻兩個人,還有數名手下高坐在馬車後面尾随着。
楚經年擔心發生什麽事情,又派了十名侍衛一路保護着他們進宮去。
馬車裏,夙烨和琉月二人相視而笑,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光是想想老皇帝受罪了。他們便覺得心頭大快。
活該,今日他所遭受的一切惡果,都是他自找的。
“小月兒,待會兒你别露出破綻來。”
夙烨提醒琉月,那福壽膏可是小月兒給老皇帝所下,所以待會兒在老皇帝的面前,别露出任何的破綻。
琉月點頭,勾唇一笑:“我知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不在說話,夙烨一伸手拉了琉月進自個的懷中,一路往宮中而去。
皇宮的宣政殿。
寝宮裏,此時除了大床之上的明堯帝,還有宮中的三名禦醫,另外是上官銘,還有惠王和賢妃等人。
大床上的明堯帝正痛苦的伸手緊抓着自已胸前的衣襟,臉色蒼白,細密的汗珠子溢出來,一隻手緊拽着床鋪上的錦衾,用力的拉扯着,神态别提多凄慘了,他難受的抖簌着,然後朝着上官銘叫道。
“朕難受,你快幫朕查查,朕究竟是怎麽了?爲什麽這麽難受?”
上官銘滿臉的爲難,望向明堯帝,想到明堯帝曾經做的事情,心裏有些惱怒,可是明堯帝倒底是他多年的好友,他又有些心疼,可是先前他認真的檢查了一遍,并沒有發現明堯帝身上中毒或者是生病了。
“皇上,老夫查過了,皇上身上并沒有病症,也沒有中毒的現像,所以皇上究竟怎麽了,老夫根本查不出來。”
正因爲他查不出來,所以他才會讓太監出宮去夙王府把小月兒接進宮來,小月兒對于這方面比他要精通得多了。
明堯帝完全不相信,掃視了上官銘一眼,然後又望向了宮中的禦醫,大發雷霆之怒,。手一伸把床上的東西都揮了出去,而他痛苦的在床上扭動着,如垂危的野獸般喘息着。
惠王和賢妃看到明堯帝如此痛苦,兩個人不由得心疼起來。
惠王直接命令禦醫:“查,快查,父王這究竟是怎麽了?”
賢妃上前一步像幫助明堯帝,讓他好受一些,誰知道她一上去,明堯帝身上毒瘾上來,整個人瘋狂的扯自已的頭發,賢妃的手一伸過去,他一巴掌便把賢妃給打了出去,賢妃重重的撞在寝宮的柱子上。
惠王心驚,趕緊的過去查看,賢妃隻是受了輕傷,并沒有大礙。
可是大床上的明堯帝卻在痛苦的翻滾着,然後朝着禦醫叫。
“快給朕查,若是查不出來,你們一個個統統都别想活。”
明堯帝大叫,禦醫個個吓得膽顫心驚,飛快的走上前去,此時明堯帝經過一番的掙紮,已經從痛苦中熬了過來,整個人虛軟無力,蒼老不已,周身濕漉漉的好似水洗過一樣,慢慢的躺靠在身後的床上。
禦醫眼見着皇上安靜了下來,趕緊的上前檢查,然後輪番的上前,最後三人湊到一起商讨着,依舊是什麽結果也沒有查出來,然後三人吓得撲通一聲跪下來請罪。
“臣等該死,臣等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明堯帝臉色陡的淩厲,正要命侍衛進來把這幾個禦醫給拉出去砍了。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奔跑進來的腳步聲,一名太監飛快的跪下:“皇上,夙世子和上官琉月進宮來了。”
明堯帝眼裏一閃而過的戾氣,然後一揮手命令下去。
“宣他們進來。”
“是,皇上。”
小太監退了出去,很快,夙烨和琉月二人走了進來,他們的手下留在了寝宮外面。
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明堯帝臉色蒼白如紙,喘息如牛,身子還微微的輕顫,很顯然的他剛剛經曆了一場痛苦煎熬。
夙烨沒有看過那樣的場面,所以不以爲意,而琉月卻心知肚明的,眼下這毒瘾還不算厲害,等到後面厲害了,肯定要讓他死去活來的。
“見過皇上,惠王殿下,賢妃娘娘。”
二人給明堯帝惠王和賢妃三人行禮,明堯帝現在精疲力盡,實在無暇再理會這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
夙烨假意不知内裏發生了什麽事,沉穩的問道:“皇上宣夙烨和琉月二人進宮所爲何事?”
這一次明堯帝沒有說話,惠王倒是開口了。
“父皇身體有恙,聽聞琉月表妹醫術獨到,所以請她進宮來給父皇看看?”
琉月挑了一下眉,然後客氣的說道。
“惠王殿下太客套了,琉月剛拜師哪裏算是醫術獨到,隻不過是略通一些皮毛罷了。”
琉月如此說,上官銘挑眉望她,看她一臉不樂意的神情,便當琉月還記着那仇,所以一句話也沒說。
床上的明堯帝聽着琉月的話,知道她惱怒自已,不由得臉色微暗,本想發作,可是想想先前的痛苦,總算忍住了怒火,望着上官琉月。
“這是你師傅推薦你的,若是你沒有這樣的能力,他竟然胡亂的推薦你,這不是欺蒙君意嗎?”
明堯帝話一落,琉月臉色越發的冷,這老皇帝竟拿她師傅來要脅她,好,真是太好了,她以爲福壽膏有藥可治嗎?
想着唇角勾出笑來溫和的說道:“既然皇上執意讓琉月檢查,琉月鬥膽一試,隻不過琉月有一事問皇上,皇上若是回答了,琉月便當盡力而爲。”
明堯帝雖然對上官琉月的醫術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上次在宮宴之上見到的,證明這女人确實很厲害。
雖然他想不明白爲何這女人拜師不久,醫術如此厲害了,更甚至于比上官銘還要高,但眼下他隻想解除自已身上的痛苦,别的他管不了了。
“說。”
琉月望了望寝宮之中的惠王和賢妃二人,明堯帝立刻明白她是有話要單獨問他,便沉聲命令:“你們兩個出去吧。”
惠王和賢妃二人臉色微冷,然後輕聲說道:“皇上,你的身子?”
“朕沒事,你們出去吧,”
“是,皇上。”
賢妃和惠王二人不得不退出去,賢妃經過琉月身邊的時候。氣憤的瞪了琉月一眼,然後才走出了寝宮。
寝宮之中,禦醫和太監也退了下去,最後隻剩下明堯帝,夙烨和上官琉月,還有上官銘。
琉月沉聲問明堯帝。
“皇上,之前在玉泉山莊的刺客是不是你派來的,你想殺死我們是嗎?”
她臉色陰骜無比。
上官銘一聽不由得失聲叫起來:“皇上,你怎麽能?”
你怎麽能下這樣的殺手,上官銘後面的字說不出來,因爲老皇帝便是這樣的人,他也心知肚明,對于夙烨這樣的人才,以及有财力的人,一直以來都是皇上拉攏的對象,小月兒嫁給夙烨,他一定是千方百計的要阻止的。
床上的明堯帝臉色一沉,冷硬的說道。
“朕沒有派人進玉泉山莊。”
琉月森冷的盯着他,發現他的神色并不似說謊,難道說玉泉山莊的刺客真的不是明堯帝派的,那麽又是誰派的,誰才是這幕後真正的大壞蛋。
琉月眯眼,冷光幽然。
“皇上沒有說謊?”
“朕确實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
明堯帝斬釘截鐵的說道,琉月總算不說話了,她之所以問明堯帝這樣的事情,便是因爲想起先前玉泉山莊那侍衛手中的鏈牌,想看看明堯帝是什麽神色,沒想到明堯帝卻不承認自已動的手腳,究竟是明堯帝撒謊,還是背後真的另有一人,。這人又是誰。
“好了,你的問題問完了,現在是否該爲朕檢查身體了?”
明堯帝沉聲問,眼下禦醫和上官銘都查不出來他中了什麽毒,或者生了什麽病,這令他很恐慌不安,雖然不知道上官琉月能不能查出他身上的病症,但是他還是期盼她能查出來的。
琉月微點了一下頭,然後上前給明堯帝号脈,其實他隻是做做樣子罷了,待到左手号過脈,右手又号過脈後,她才故作深沉的說道。
“回皇上的話,你這是中毒了。”
“中毒?”
明堯帝失聲叫起來,臉色一瞬間堪比子夜的星空,竟然有人膽敢給他下毒,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大膽。
寝宮門外,賢妃和惠王還有幾名禦醫一聽内裏的說話聲,便沖了進來。
賢妃直接尖叫起來:“皇上中了什麽毒,皇上中了什麽毒?”
琉月望了賢妃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回娘娘的話,皇上中了一種慢性毒,這種毒若是發作起來,會讓人生不如死,恨不得死過去,然後又活過來了。總之很痛苦。”
“這是什麽毒?”
賢妃急急的問,琉月想了一下,沒說福壽膏,胡亂的編了一個名字。
“回賢妃娘娘的話叫鏡花毒。”
“鏡花毒?”
這一次不但是賢妃,就是那些宮中的禦醫也愣住了,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毒。
兩名禦醫下意識的望向上官銘,上官銘一邊摸着胡須,一邊開口:“小月兒的毒術可是比老夫精進的,她說是鏡花毒肯定是鏡花毒。”
禦醫不說話了,惠王沉聲問:“這毒可有解?”
琉月淺笑着回道:“無解,這鏡花毒,我還是從書上看來的。”
琉月的話完,忽然想到更好的報複明堯帝的方法,忽地眉一挑,又再次補了一句:“不過那書裏倒是記載了方法,就是不知道是否有用。”
大床上的明堯帝本來聽了琉月的話,心裏絕望了,現在一聽到琉月的話,心急的叫起來:“什麽方法?”
“先查清鏡花毒的成份,然後以毒攻毒,配制出相同的毒,在這種毒發作的時候,服一些,便不會那麽難受了。”
禦醫一怔,然後望向床上的明堯帝,沉聲開口。
“皇上,以毒攻毒這方法不可行,恐有後患。”
禦醫話落,琉月贊同的點頭:“沒錯,我也不贊成以毒攻毒,若是皇上能挨便挨着吧。”
明堯帝一聽,想到先前的痛苦,當時自已恨不得死過去的感覺,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所以不理會禦醫,問琉月。
“以毒攻毒有什麽後患。”
“回皇上的話,搞不好會影響性命,當然也可能不影響,因爲我沒試過,所以不知道,。不過如若不以毒攻毒,皇上這樣毒發下去,恐怕性命?”
琉月說完,寝宮裏鴉雀無聲,尤其是明堯帝的臉色明提多難看了,沒想到他,他竟然?
他好久一言不吭,然後朝着惠王大喝:“給朕查,查究竟是什麽人膽敢給朕下藥,朕一定要滅了這下毒賊子的九族。”
“是,父皇,兒臣遵旨。”
惠王領旨,不過暫時沒有離開,望向明堯帝:“父皇,眼下怎麽辦?”
“先配制以毒攻毒的解藥吧。”
既然治有些希望,不治也是死,倒不如博一把。
“來,給朕檢查一下這毒的成份。”
“是,皇上。”
琉月一臉溫和的走過去,然後望了望明堯帝的手臂,說道:“琉月不敢動皇上,還是請皇上自已動手劃一個血口子吧,好讓琉月研究一下這鏡花毒的成份?”
“這,明堯帝的臉色再暗了一沉,最後沉聲命令惠王。”取劍過來。“”父皇。“
惠王心驚膽顫的叫起來,不過迎上明堯帝地獄鬼差一般陰煞的眼神,不由得不安的吞咽唾液,趕緊的伸手取了寝宮牆壁上懸挂着一柄長劍,慢慢的拔了鞘,遞到明堯帝的手中。
明堯帝握着長劍,陡的朝自已的手臂劃去。
這一劍又快又狠,一劍下去,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鮮血往外噴灑。
琉月眼神微暗,難怪明堯帝對别人恨,他對自個兒也挺恨的,這帝皇家沒有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
琉月一邊想着一邊命人去取水來,太監很快準備了水遞進來,然後琉月取血融于水中,然後取了丹藥放進水裏,一連番的動作,隻不過裝模做樣的演一番罷了,事實上她知道皇帝所中的是福壽膏。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琉月起身,恭敬的開口:”回皇上的話,琉月已經知道這鏡花毒裏的幾種主要成份,琉月這就回夙王府去研究,盡快配制出毒丸來。“”好,去吧。“
明堯帝虛軟的揮手,想到自已中了毒,很可能壽命都不長了,他真的很痛苦。
本來想遷陵于樊龍城,沒想到什麽都沒有做,自已的壽命可能不保,這讓他如何不恨,老天啊,爲何要如此對他。
而且眼下玉梁國的針,慕紫國的針都潛伏在南璃國,他們都在算計着南璃國,更确切的說法是算計着樊龍城。
夙烨和琉月二人告了安,出了宣政殿的寝宮,上官銘跟着他們身後走出了宣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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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那是什麽?”(指着街上麻木行走,暫且稱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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