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聽了姬塵手下禀報,說沈月姬死了,不免有些遺憾,本來她還指着留沈月姬這女人一眼,然後好盤問她,南璃國還有多少像她這樣的針,她們潛在南璃國是想做什麽?但現在已沒機會問了。
至于姬塵,殺死了沈月姬後,他已經不理會沈月姬了,掉首望向琉月,周身的冷寒。
“這女人竟然膽敢算計到你的頭上,找死。”
他的眼裏一瞬間攏上了狠戾,然後慢慢的湧上了情意,一眨不眨的盯着琉月。
看得琉月渾身不自在,她都和這男人說清楚了,他不會還是另有所想吧。
她正想着,姬塵一揮手便讓身側的人退下。
琉月身後的冰舞和青丘等人也退得遠一些,好讓姬王世子與小姐說話,不過他們并沒有完全離開,這姬王世子的身手十分的厲害,若是爲難小姐,小姐可就麻煩了,必竟他喜歡小姐,因愛生恨的事情比比皆是。
“小月兒。你仍然喜歡我的是不是?要不然不會關心我的安危,一聽到沈月姬是玉梁國的針,你便巴巴的跑來告訴我,是不是不放心我。”
琉月一聽頭皮發麻,這男人還真會多想。
事實上她心裏當他是朋友的,她這人對朋友一向熱心,沒想到現在卻被曲解了意思,臉色一正,趕緊的解釋:“姬塵,你想多了,我隻是當你是朋友,不想讓你遭受到沈月姬的毒手,受到她的利用。”
沈月姬是假的,是玉梁國的針,她冒名進姬王府,說不定便是想利用姬塵,所以她不忍心,才會進姬王府揭穿沈月姬的真面目,她可不是爲了讓這男人多想。
可惜她的話,姬塵不相信,依然認爲琉月是在意他的,或者唯有這樣他才能好受一些。
琉月不打算再理會他,轉身便走,反正她認爲該做的事情她已經做了。
不過她一走,身後的姬塵急了,身形一動朝琉月的身前閃去,然後一把扣住了琉月手。
不遠處的冰舞,青丘等人驚了,趕緊的閃身沖了過來,緊張的大叫:“小姐。”
琉月沒理會他們三個,隻是擡首盯着姬塵,眼裏一片清光冷流。
“姬塵,沒想到我好心做件事,也能被你理解在這樣,你若是再這樣,以後你的事情我再不會理,而且我們朋友也沒得做,最好不要搞得大家像仇人一樣。”
“小月兒,爲什麽,爲什麽你對夙烨那麽好,你忘了他之前是如何的欺負你了,你忘了他讓你做的那些屈辱的事了。”
姬塵一字一頓的提醒琉月,琉月眼神幽暗,緩緩的開口:“那是我和他的事情,姬塵,這些不關你的事情。若是你還當我是朋友,以後便把那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若是讓我知道你還有這樣的心思,以後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她說完,陡的抽回手,然後一揮手領着三手下出了姬王府。
身後的姬塵默然的僵着,一動也不動,任憑輕風拂臉,陽光灑在他的周身,他忽然覺得滿目蒼涼,爲什麽,他受了這麽多的苦,隻求得到這一樣的補償,老天偏還如此的殘忍。
琉月領着冰舞和青丘還有音魇三人回上官府。
四個人走了一會兒後,冰舞忍不住開口:“小姐,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當不當說?”
小姐視姬世子爲朋友,她不知道自已這話當不當說,琉月停下身子望向了冰舞:“你說。”
這丫頭很忠心,她很喜歡她。
她坦言告訴她一切,使得她少走了很多的彎路,少吃很多虧。
“奴婢總覺得沈月姬的身份,姬王世子似乎知道,先前小姐明明讓他住手,不要殺了沈月姬,好問出沈月姬的身份,但是姬世子毫不猶豫的殺掉了沈月姬,更重要的是沈月姬的武功明明很厲害,爲什麽不還手。”
冰舞說完,琉月的臉立刻冷了,姬塵是她的朋友,所以她倒是一直沒有多想,這會子聽了冰舞的話,不由得認真的前思後想了一番,眼裏慢慢的一片戾寒。
姬塵一貫是個聰明的,今天的事情他似乎疏忽了似的,究竟是疏忽還是?
琉月實在不願意往下想,可是姬塵今日所做的事情,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還有一件事,身爲德妃背後的母氏一族,德妃和靖王都慘死了,姬王府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她并沒有在姬塵的身上看到任何的打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姬塵,他究竟是誰?
琉月心驚的一動也不動,難道說姬塵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姬王世子,他也是玉梁國的人,還是玉梁國一個厲害的人,一直潛在了南璃國,所以當沈月姬出現的時候,他不好攆沈月姬離開,因爲他們根本就是一路人,否則依姬塵的性子,肯定要攆沈月姬離開的。
琉月越想越心驚,然後叫了青丘過來。/
“你悄悄的進姬王府一趟,查看一下沈月姬是否真的斷氣了?或者她不見了。”
“屬下立刻去辦。”
青丘領命,琉月在後面叮咛他小心些。
冰舞聽了琉月的吩咐,疑惑的問她:“小姐,你這是?”
“如若姬塵也是玉梁國的人,沈月姬是玉梁國的一枚針,他是不會輕易殺掉沈月姬的,那麽先前的兩掌隻是做樣子,好瞞過我們的眼睛,沈月姬肯定還活着。”
“啊,”這下冰舞心驚了,如若沈月姬還活着,那女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的臉色微白,下意識的想起先前差點被沈月姬掐死的事情。
“你别擔心,以後跟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也或者是我多想了,姬塵是真的殺了沈月姬。”
琉月說完便帶着冰舞和音魇回了上官府。
此時的上官府,各處的白幡已經撤了下去,依舊恢複原來的模樣了。
碧闌園裏,上官銘和甯辰甯華等正候着,一看到小月兒回來,三個人便心急的問她。
“怎麽樣,可查到背後的黑手了,究竟是什麽人命令冰舞幹這種事的?”
因爲事關玉梁國的針的事情,所以上官銘和甯辰甯華都比較關心。
琉月坐下來,便把事情告訴他們,當上官銘聽說沈月姬乃是玉梁國的一枚針的時候,臉色冷了,甯華甯辰二人的臉色也冷了,沒想到玉梁國竟然埋了這麽多的針。
“那姬塵爲什麽不留着沈月姬做活口啊,殺掉她太便宜她了。”
上官銘遺憾的說道,門外青丘回來了。
“小姐,屬下查了整個姬王府,沒有看到沈月姬,她不見了,而且姬王府的下人也沒有人葬她。”
琉月眼神一瞬間暗沉無邊,看來一切都被她猜中了,姬塵并沒有真正的殺死沈月姬,而他也是玉梁國的一枚針,還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他留在玉梁國倒底是爲了什麽?
琉月想着,一側的上官銘聽了青丘的禀報,不由得愣了,然後心急的追問着。
“小月兒,發生什麽事了?”
琉月歎息,然後望向上官銘重重的開口。
“先前我懷疑姬塵沒有殺死沈月姬,現在看來他隻怕真是做做樣子,想欺瞞過我們,其實沈月姬隻是被他打傷了,并沒有真正的死了。”
琉月說完,隻覺得心裏很難受,一種被人欺騙的難受,她一發現沈月姬是玉梁國的針,立刻便想到不能讓姬塵受到傷害,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已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所以覺得不好受。
“這小子爲什麽啊?”
上官銘有些想不透了,琉月擡眸望着身側的上官銘,歎息一聲。
“師傅,怕連你也沒有想到,那姬塵恐怕不是真正的姬塵,其實他是玉梁國的針,一個密探,而且應該還是個身份高貴的密探,所以沈月姬和他對上的時候,連還手都不敢。”
這下輪到上官銘受驚了,好半天做聲不得。
“如若真是這樣,他從小便被替換進了姬王府了,因爲我給他治毒都有好幾年了,這幾年他都是一個人。”
琉月點了點頭,想到沈月姬曾經說過的話,這世上沒人比姬塵再苦了,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不大的孩子被替換進南璃國做了一名密探,從此後遠離親人朋友,要承受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也許他的毒都可能是他自個兒下的,總之這人做事完全不擇手段,先前他幫助德妃和靖王,其實哪裏是幫助他們,隻怕是想攪混了南璃國的渾水。”
“難道玉梁國想滅掉我們南璃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上官銘沉痛的開口。
琉月沒說話,房裏的人都沒有說話,對于發現的事情,個個都覺得不是滋味,很不舒服。
“師傅,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琉月不想再去想這些事,眼下她自已的事情都處理不過來了,那明堯帝和夙老王妃可是一直盯着她呢,不但她們,還有楚府的一個楚千皓,對了,還有那逃出了靖王府的楚琉蓮,這些人個個都在算計着她,她還是顧好自個的事情的好。
至于玉梁國和南璃國之間的事情,那是國與國之間的競争,何況明堯帝一門心思的算計着人,真不知道他是否了解眼下尚京的風雨旦夕。
“好。”
上官銘應聲,他知道姬塵的事情,對小月兒是個打擊,小月兒一心當姬塵是朋友,沒想到最後竟然發現這樣的事情,她心中自然不好受。
“你别想多了,這一切必竟都隻是我們的猜想,如若我們想錯了方向呢,姬塵并不是玉梁國的探子呢,再一個姬王府裏還有一個姬老王爺,如若姬塵不是姬王府的孩子,姬老王爺早該發現才是啊,爲何卻一點感覺沒有呢?”
琉月沒說什麽,現在她不想理會了,想得頭都大了,這一個個的都沒消停了。
上官銘起身領着甯辰甯華二人離開,這兩家夥看到最近琉月一連串的遇到事情,總算有些心疼了,望着琉月叮咛:“師姐,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你便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定會幫你的。”“好,謝謝。”
上官銘和甯辰甯華等人離開,琉月吃了點東西,便去休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太傷神了,所以一逮到空子她便休息,補腦,因爲指不定什麽時候那背後的黑手便又冒了出來。
琉月在碧闌園休息,接下來的日子,琉月一直提防着那背後的人對她動招,可是沒想到,竟然一個個的都沒了動靜,這樣她又安靜了三日。
這三日她倒是把很多事理順了,心境清明多得多,兵來将擋,水來土淹,急是沒用的,以靜制動,才是眼下的權宜之計。
三日後的中午,琉月剛用完了飯,在明玉軒的後花園裏逛着。
滿園的菊花開得正茂,在秋風中招展着。
快到九月末了,天氣越來越涼了,除了菊花,園内别的花草已走向了衰敗,唯有菊花,一枝在峥榮。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覺的從指間遊走過去。
琉月正感歎着,不遠處有兩個小丫鬟急急的走過來,爲首的正是琉月的貼身大丫鬟小芙。
小芙人未到近前,聲先過來了。
“小姐,晏世子的手下雪貞過來了,說晏世子中午在酒樓吃飯的時候與人打起來了,讓小姐過去一趟,若是不過去,隻怕要打出人命來的。”
琉月腳下一頓,那晏铮還真是消停不了,不是進軍營領了職務嗎?怎麽又與人打了起來,這關她什麽事啊。
不過她沒開口,小芙又說道:“雪貞說,是因爲有幾個食客說小姐不好的話,那晏世子一聽怒了,便與那些人打了起來,眼下在酒樓裏打得一鍋粥似的,薩顔圖和雪貞二人勸都勸不了,說除了主子怕是别人勸不了的。”
琉月的臉色黑了,轉身領着小蠻和冰舞兩個人閃身往前面走去。
前面的正廳門外,雪貞正在伸頭張望,一看琉月過來,她便急急的迎過來,心急的開口:“琉月小姐。”
“走吧,帶我去看看。”
本來琉月是不想理會的,現在自已的事情夠多了,可是那晏铮卻因爲别人說自個的壞話才會與人打起來的,她總不好不去,若是真出了人命,她心裏總歸是不自在的。
雪貞立刻點頭,在前面領路。
琉月帶着小蠻和冰舞兩個人一路往外走去,青丘和音魇二人也暗中跟着,還有夙竹等人尾随着。
一行人上馬車,随了雪貞一路往晏铮吃飯的酒樓走去。
等到他們一行人趕到離疏樓的時候,裏面的打鬥聲仍然在繼續,還伴随着晏铮惱怒的大罵聲。
“你們這些混蛋,讓你們背後亂嚼人舌根子,以後還嚼舌根子不?”
薩顔圖的聲音也響在其中:“爺,你别打了,他們都受傷了,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這時候,琉月和雪貞等人正好出現在門口,門裏抖簌成一團的掌櫃和小二看到琉月出現,立刻便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叫了起來:“琉月小姐,你可來了,你可來了。”
晏铮一聽這叫聲,停住了動作望過來,他的一隻拳頭還高高的揚起,腳下被他踩住的男人,鼻青臉腫,外加嘴角流血,慘不忍睹,離疏樓裏的地上還有幾個被打得慘不忍睹的人,個個捂着臉在地上叫喚着。
琉月瞄了這些人一眼,然後望向晏铮,晏铮立刻笑着收手走了過來:“小月兒,你怎麽過來了?”
他一言完順帶的望向了雪貞,雪貞縮了一下頭,不敢看自家的主子,主子的眼神似乎要吃了她,她豈能不害怕。
琉月把視線從晏铮的身上收回來,慢慢的開口說道:“好了,這打也打得差不多了,别出了人命,眼下你好歹是朝廷命官了,若是打出人命了,皇上可饒不得你。”
晏铮聽了總算不說話了,然後朝地上躺着的幾人怒吼道:“滾,若不是小月兒說話,今兒個小爺非打死你們不可。”
那幾個人臉上俱是一變,一句話也不敢說,掙紮着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離疏樓門前,晏铮笑望向琉月:“小月兒,既然你來了,坐一坐再走吧。”
他一言落,朝一側小心翼翼望着他們的小二怒吼:“小二,給爺上壺好茶,爺要招待朋友。”
“是,是。”
離疏樓一樓大廳裏,很多客人吓跑了,剩下一些膽大的在看熱鬧。
聽了晏爺的怒吼,這些人一言也不敢吭,自然也不敢說事非,先前那幾人被打成那樣,誰還敢招惹這位晏爺啊。
何況除了這霸道的晏爺,上官琉月的身份也不是等閑人招惹得的,她可是未來的夙王世子妃。
晏铮領了琉月往二樓走去,兩個人走在樓梯上的時候,晏铮忽地腳下一怔,整個身子抖簌了一下,然後眼裏竄起了兇光,琉月走過去的時候,他的身子略停頓了一下,然後手一動,袖子裏的一柄短劍滑落到他的手裏,速度奇怪無比的朝走在前面的琉月刺了過去。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誰也沒有想到晏铮忽然的出手對付琉月,所有人都呆了,然後聽到後面冰舞和雪貞變質的尖叫聲:“小心啊。”
電光火石間,短劍已至,琉月要想避開已是不能夠,而在她身側的小蠻連想都沒想,身子用力的一撞,琉月被撞了開來,直撞向一側的扶手,然後往下滑去,而小蠻的身子穩穩的接了一劍,。
晏铮的一劍刺到了小蠻的身上,并沒有收手,還使命的往裏捅,一直往樓梯上推過去。小蠻的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血色,琉月被撞開往下滑,待到一把抓住扶手撐住了身子回望過去後,隻看到小蠻唇角滴出血來,臉如紙般蒼白,琉月心痛莫名,尖叫起來:“晏铮,你瘋了。”
誰也沒想到晏铮會對她突然出手,她是千防萬防沒防到晏铮會對她出手,當然憑她和晏铮的交情,晏铮不會做這種事,很顯然的是他被人以藥物控制住了,所以琉月一言過立刻便朝薩顔圖命令:“快,制止住你們爺的動作。”
薩顔圖回神,身形一閃躍了過去,然後撲到了晏铮的身邊,一伸手點了他的穴道,晏铮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去。
琉月和冰舞兩個人沖了這去,一把接住了小蠻。
此時小蠻的神智已不清了,琉月立刻動手用銀針封住了她的穴道,然後喂她服了止血丹,命令冰舞:“立刻帶她回上官府。”
這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她怕小蠻支撐不住,心痛莫名,往日小蠻與她的點點滴滴,都刻在她的心上,她的刁鑽,她的頑劣,她的忠心,還有她的機靈,可是?琉月看到她此刻面如紙白,呼吸微弱,她真的好怕?
她不敢往下想了,伸手緊握着小蠻的手:“小蠻你不會有事的。”
琉月用力的開口,冰舞抱着小蠻一路奔出了離疏樓,身後的薩顔圖和雪貞二人叫起來:“小姐,我們爺怎麽辦?”
“他被人下藥控制住了心神,你們把他帶回去,找個大夫治一下。”
琉月的話很冷,她現在不想讓小蠻死,已沒空理會别的事了。
一行人急促的奔出了離疏樓,那端着托盤的小二,和樓下大廳裏的客人,呆愣愣的望着這一切,這又是發生什麽事了。
因爲先前是在二樓樓梯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樓下的人并沒有看到。
上官府的馬車上,車子的颠簸使得小蠻醒了過來,她的神智有些迷糊,迷糊中叫道:“小姐,小姐我不能侍候你了,奴婢求小姐一件事。”
琉月聽了,心如刀絞:“你說?”
“你能認真考慮和世子,世子爺?”
她一句話未說完又沒有動靜了,琉月望向她下腹,那裏插着一把血刀,因爲刀被晏铮捅得太深了,所以即便她服下了止血的丹藥,一時也沒有止住血,這樣流下去,隻怕到了上官府她便沒命了。
琉月望向了自已的手臂,她記得有一次做試驗的時候,發現自已與小蠻的血型相同。
一想到這個,琉月便有了主意,陡的命令外面的音魇:“音魇進來。”
音魇閃身進了馬車,琉月取出銀針,刺穿自已的中指,然後又刺穿了小蠻的中指,然後她們兩個人以中指相對。
“音魇,現在你運力催動我的血,把我的血輸到小蠻的身上去。”
“這?”
音魇和冰舞二人臉色齊齊的變了。沒想到小姐竟然要做這種事,她們兩個在心中感動小姐的重情重義時,偏又心疼小姐。
“小姐,這怎麽行?”
“别多說了,立刻動手吧,再慢隻怕小蠻會沒命的,我不會有事的。”
“好,”音魇一咬牙應了聲,然後一運力抵上了琉月的後背,馬車内再無一點的聲響,琉月的血通過指尖緩緩的流進了小蠻的體内,小蠻因爲先前服了止血丹,現在琉月又把血輸進了她的體内,所以很快,她的臉色便好看多了,呼吸也稍微的平順了一些。
琉月看得松了一口氣,可是音魇和冰舞二人看她的臉色,卻是慢慢的蒼白了,忍不住心疼的叫起來。
“小姐,不要了吧。”
“不要停,我沒事,撐到上官府再說。”
“小姐。”
音魇活了這麽大的歲數,從來沒看過一個做主子的如小姐這般重情重義,完全不顧自身去救助手下人。
她此時已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了,隻能無聲的運力。
冰舞則是伸出手來催促駕車的馬車夫。
“快,快回上官府。”
“是,”馬車夫自然也知道事态嚴重,趕緊打馬往前沖去。
至于暗處的夙竹等人,則是自責不已,沒想到他們一直守在暗處,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馬車很快到了上官府,琉月松了一口氣,隻要進了上官府,小蠻便不會有事的,上官府裏什麽東西都有,她定可以保住小蠻的一條命。
隻是她自個的臉色白得吓人。
夙竹等人現身,夙竹請命讓他替小蠻診治,但是琉月卻堅持,最後隻同意夙竹在一旁協助她。
兩個人在碧闌園裏,替小蠻做了一場手術。
琉月雖然頭腦昏厥,。但仍然堅持撐到了手術結束後。
等到确認了小蠻不會有事後,她終于撐不住,昏了過去。
夙竹大驚,趕緊的命人把琉月扶進了房間,然後檢查了一遍,确定了琉月隻是失血過多而昏迷了,夙竹立刻命人去夙王府取了補血的丹藥過來,命人讓琉月服下了。
夙竹對于琉月所做的事情,很是震憾,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以往他總覺得琉月小姐太冷血了,現在看來她卻不是冷血,而是若是真正喜歡她的人,她必也真正的喜歡别人。
夙竹一言不吭的退了出去,隻求世子爺早點回京,世子爺離開後,琉月小姐一連串遇到了很多的事情,這些似乎還都和世子爺有關。
一直到晚上,琉月才醒過來,她睜開眼睛後,覺得身子好多了,問身邊侍候的石榴和董媽媽。
“小蠻沒事吧。”
石榴和董媽媽兩人的眼睛都紅紅的,先前看到小姐昏了這去,她們兩個人吓壞了,現在見她醒了過來,總算松了一口氣,聽到琉月問小蠻,趕緊的回話。
“小姐,你放心,小蠻沒有事,她活了過來。”
“可是?”
琉月沉默了,好半天沒有說話,石榴心疼的問:“小姐怎麽了?”
琉月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可是晏铮的那一刀卻毀掉了小蠻的子宮,從此後她再也沒辦法做母親了。”
一想到這個,琉月便覺得滿心的愧疚。
今日若非小蠻,晏铮的那一刀肯定刺到了她的身上,若是那一刀刺在她的下腹,那麽她的子宮定然也毀掉了,一個女人沒有子宮就等于沒了希望,一輩子再也做不了媽媽,這讓她如何和小蠻開這個口。
房内,石榴和董媽媽皆是一愣,雖然她們不懂什麽是子宮,可是聽到小姐說小蠻再也做不了母親的話,她們還是懂了,心裏同樣酸楚不已,一句話也說不了。
然後董媽媽哽咽着開口:“小姐,這都是她的命啊,也怪不得小姐,小姐也不想事情這樣啊。”
房裏沒人說話,隻有石榴和董媽媽兩個人輕咽聲,琉月雖然心痛,倒是沒有哭,動了一下起身。
“我去看看她,。”
無論如何她要把這件事告訴小蠻,她不想瞞着她。
“小姐,我扶你。”
琉月搖了搖頭,她隻是有些虛弱,并沒有大礙。
琉月收拾好了,領着人離開房間,一路往小蠻的房間走去。
小蠻房間外面,夙竹派了兩個手下守着,如若小蠻有什麽情況,好立刻報于他。
兩個夙王府的手下見到琉月,分外的恭敬,先前琉月所做的事情,讓他們很感動,他們覺得世子妃若是能嫁給爺,真是太好的事了。
“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點頭,問他們:“小蠻醒了嗎?”
“醒了,就是不知道這會子有沒有睡?”
琉月推開門走了進去,一揮手阻止身後的石榴和董媽媽跟進去,她一個人走了進去,床上,小蠻本來閉上眼睛,虛弱的準備睡覺,不過聽到門外響起的說話聲,知道小姐過來看她了,便又睜開了眼睛,琉月走到床前,正好看到她睜着眼睛望。
“小蠻,感覺好點了沒有?”
琉月坐到床前,伸出手握着小蠻的手。
小蠻想起曾聽夙竹說起過,小姐爲救她,放了很多自已身上的血的事情,此刻心中滿滿的感動,若不是小姐的血,就沒了她了。
“小姐,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是你救了我,反而因爲我,你才會遭受這麽大的罪,而且?”
琉月說到這裏停住了,然後望着小蠻,很認真的說道:“小蠻,對不起,因爲我的原因,恐怕以後你再沒得機會當母親了。”
小蠻聽了愣住了,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她便抛掉了心頭的傷心,因爲她從來沒想過嫁人,能不能當母親都沒有關系。
“小姐,奴婢沒事,你别難過了,奴婢從沒想過嫁人。”
“小蠻,若是日後我生了第一個孩子,定要讓他認你做義母。”
雖然她從來沒想過成親的事情,但若是她真的有了孩子,這孩子一定會認小蠻做義母。
“我會讓他孝敬你的。”
“小姐,你别折煞奴婢了。”
小蠻直接便拒絕了,她的命便是主子的,哪裏能讓小姐的孩子認她做義母啊,不過心裏還是很感動。
“就這樣決定了。”
琉月義不容辭的說道,唯有這樣,她才能覺得心裏好受一些,然後不等小蠻再說話,她便起身命令她:“好好休息,安心養傷。”
“小姐,你小心些。”
小蠻叮咛琉月,眼下尚京處處有危險,不少人都算計着小姐呢。
“我知道了/”
琉月點頭,眼神一瞬間冷了,然後想到了借着晏铮向她下手的人究竟是什麽人。
膽敢對武甯候府的晏铮動手腳,這背後的人很顯然然的是位高權重之人,根本不把晏铮放在眼裏的人,。
這人除了當今的皇上,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
沒想到這皇帝一連兩番沒有算計得了她,竟然又借着晏铮的手想除掉她,不知道他現在沒除掉她,便又想出什麽樣的計策來對付她。
琉月周身湧起殺氣,眼裏冷如銳利的利刃。
明堯帝啊明堯帝,你隻顧着對付我,可知道這尚京内隐藏着很多的隐患,那些隐而不動的棋子最終會不會吞噬了你的江山,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你最後的下場。
暮色冷寒,子夜星光幽暗。
琉月走出房間,隻覺得周身湧起寒意,石榴立刻把手裏捧着的披風替琉月披上。
“小姐,夜涼了,當心身體。”
琉月點了點頭,披上披風,一路進正廳用膳。
誰知道長廊對面走來了蘇管家,蘇管家身後跟着的人竟是宮中的沙公公,沙公公一過來便給琉月施禮/
“小的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一看到沙公公,臉色有些冷,倒不是因爲沙公公對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而是因爲沙公公一出現,往往代表的是明堯帝,明堯帝一連番對她做了這麽多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他來,現在隻要一想到他的所做所爲,她便十分的讨厭。
“起來吧。”
琉月淡淡的出聲,然後不等沙公公開口,便問沙公公。
“這麽晚了,沙公公爲何出現上官府?”
“回琉月小姐的話,是皇上召琉月小姐進宮。”
琉月一挑眉,唇角勾出冷笑。
皇帝一連番對她做出動作,沒有殺死她,這又是想幹什麽?
眼下師傅似乎不在上官府裏,自已要不要進宮呢?不進宮該找個什麽樣的說詞,琉月正想着,迎面看到夙竹走了過來,夙竹沉穩的開口說道:“皇上要見琉月小姐,屬下陪琉月小姐進宮一趟吧。”
夙竹一開口,琉月挑了一下眉,沒說什麽,沙公公看到夙竹倒是驚訝了。
“聽說夙世子去了樊龍城,夙竹公子怎麽沒去/”
夙竹挑了挑嘴角,冷冷的開口道。
“世子爺怕有人對琉月小姐不利,所以便命屬下等留在上官府裏保護小姐,沒想到還是差點害死了琉月小姐,世子爺若是回來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的。”
沙公公沒說什麽,想想夙烨那人,隻怕他回來又要有一番折騰。
琉月聽到夙竹願意陪她進宮,倒也沒有推拒,夙竹陪她進宮,皇帝看到他,肯定有所忌撣,想殺她隻怕是不可能。
沙公公又開了口:“那琉月小姐走吧。”
琉月點頭,笑眯眯的望向沙公公。
她與沙公公的交情不錯。
“沙公公,皇上這麽晚了召琉月進宮,你可知道所爲何事?”
沙公公聽了琉月的追問,倒也沒有遮掩,說道:“先前聽說公主在宮中鬧自殺,皇上去了一趟紫薇宮,回來後便命奴才親自過來帶琉月小姐去宣政殿,至于内裏的情況奴才不大清楚。”
五公主的寝宮,他沒有進去,所以不知道皇上和淑妃還有五公主說了什麽,總之皇上的臉色不大好看,然後便命他來上官府宣上官琉月進宮了。
琉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點頭,領着夙竹還有冰舞等人一路進宮去了。
宮裏的馬車裏,除了坐着琉月和冰舞,還坐了夙竹,夙竹望着琉月,沉穩的說道。
“琉月小姐,待會兒進宮,不管皇上提出什麽要求,你萬不可答應,世子爺很快便會回來了。”
夙竹的話使得琉月的眉上挑了起來:“你是猜到了皇上召我進宮的目的,不會與我想的一樣吧?”
夙竹不再開口說話,隻是眼裏的冷氣愈發的濃烈。
皇上打的什麽如意算盤,夙竹和琉月都猜出了一些,不出意外的話,隻怕皇帝召琉月進宮的目的,便是讓琉月同意讓五公主嫁給夙烨,說不定五公主願意嫁給夙烨做夙王府的世子側妃,所以皇帝便順水推舟了,先把五公主塞進夙王府,日後再找個名目把琉月整死,那樣的話,五公主依然是一人獨大。
馬車裏誰也沒有說話,馬車一路進宮。
宣政殿大殿,此時燈火輝煌,除了明堯帝外,還有太後娘娘和淑妃娘娘在。
琉月一走進大殿,三道眸光齊刷刷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琉月不卑不亢,從容坦然的向上首的幾個人施禮:“琉月見過皇上,太後,淑妃娘娘。”
太後娘娘滿臉笑的擺手示意琉月起身。
琉月起身後,身後随了他進殿來的夙竹也向上首的三人行禮。
明堯帝一看到夙竹竟然出現,不由得暗自心驚,他都把夙烨給調到樊龍城去了,這夙竹竟然會出現。
明堯帝狀似随意的開口問,:“夙竹,你們爺不是出去有事了嗎?你怎麽仍然在這尚京,沒有随了你們爺出去?”
夙竹不緊不慢的說道:“爺臨走時不放心留下琉月小姐,特地命屬下留在尚京保護琉月小姐,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樣,琉月小姐還差點沒命,等爺回來,估計會要了屬下的命。”
夙竹不輕不重的話,很輕易的便讓上首的三人明白這位上官琉月在夙烨的心裏是極有份量的。
明堯帝的臉色飄忽難明,最後一言不吭。
太後溫和的聲音響起來:“上官琉月,皇上命沙公公召你進宮來,實在是因爲五公主鬧得不像話了,所以才會召你進宮的?”
琉月沒動,擡首望向上首的人,她倒要看看皇家的人如何提這個頭。
上首的三人看琉月一動也沒有動,不由得眼色微暗,最後依然是太後娘娘起了頭。
“五公主從小便喜歡夙烨,現在夙烨要娶你爲世子妃,五公主傷心欲絕,在紫薇宮裏已經絕食兩天了,皇上和淑妃娘娘本不想理她,可是那好歹是一條人命,還是堂堂的公主。”
琉月輕輕的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堂堂的王公主會絕食兩天,那女人就不是這麽絕決的人,她能挨得了餓才怪。
不過琉月沒有反駁,緩緩的開口:“那太後娘娘的意思是讓琉月不嫁夙王世子,讓五公主嫁與夙王世子?”
她本來就不想嫁,她們要嫁便嫁吧,犯不着整出這麽多事來,是夙烨不願意娶五公主,把什麽事都算到她的頭上,有意思嗎?
琉月的話一落,大殿上,太後倒底還是臉紅了一下,想想夙烨那孩子,隻怕回來要生她的氣了,太後心裏有些不樂意,可是先前皇上的意思,便是讓她張這個口,因爲夙烨對她是最親的,她雖爲太後,皇帝都說話了,她總不好不開口。
所以太後隻得硬着頭發說道。
“那倒不是,你是夙烨親自求娶的妻子,世子妃的身份自然是你的,不過哀家的意思是能不能讓五公主與你同一天入夙王府,入府後便做夙王府的世子側妃。”
“太後此言差矣,堂堂皇家公主入府爲妾,這琉月受不起,琉月自願把這世子妃的身份讓出來給五公主。”
琉月的話出來,大殿上首的皇上和淑妃二人臉色皆有些幽暗,皇上是因爲沒辦法,其實他何嘗不想把自個的女兒指給夙烨爲妻,可惜夙烨不喜歡他的女兒。
至于淑妃是因爲她并不想讓五公主嫁進夙王府,可是女兒和她鬧騰個沒完,非要嫁進夙王府,甯願爲妾,她也沒辦法,最可惱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這件事,淑妃明白皇上是怎麽想的,他想把夙烨緊緊的抓在手裏,一來他的聰明,二來是因爲他的财勢,可是這樣一來犧牲的可是她的女兒,偏偏自個的女兒不成器,還在哪裏高興呢?
琉月的話落,太後眼神暗了下去,很顯然的上官琉月并不樂意五公主鳳碧雲嫁進夙王府,所以她話裏的意思,若是五公主嫁,她便不嫁,這該如何做。
太後望向了皇上,皇上緩緩的沉聲開口。
“上官琉月,你乃是夙烨求娶的世子妃,朕親賜的婚事,豈可随便更改,至于五公主進夙王府爲妾,也是五公主的主意,既然她心意已決,朕就當沒這個女兒,日後她進了夙王府,你便當她隻是夙王府的一個尋常的妾侍,隻管按夙王府的規矩辦事。”
琉月忍不住笑起來,這皇帝是有多好笑啊,她都不同意,他竟然自做主張成這樣,似乎硬塞也要把五公主塞進夙王府,真是沒臉沒皮的人,帝皇家的臉面倒是被他給整得差不多了。
不過琉月沒有說話,大殿外面有太監和一名宮女閃身進來了。
兩人一進來便先向皇帝施禮,然後那宮女飛快的說道。
“回皇上和淑妃娘娘的話,公主她又鬧了起來。公主說她要見上官琉月?”
琉月臉色冷冷,這五公主要見她做什麽,一言不吭。
上首的明堯帝蹙眉,然後不耐煩的揮手:“好了。沙公公,帶上官琉月前往紫薇宮一趟。”
琉月本想不去,可是皇帝都下了聖旨,隻得應聲。
她倒要看看五公主鳳碧雲又搞什麽名堂,她要見自個兒,準沒有好事,所以她要當心些才是。
琉月想着向上首的皇帝和太後還有淑妃娘娘告安,随了衆人的身後走了出去。
大殿内,眼看着琉月離開了,太後歎了一口氣道:“哀家就說了,上官琉月不會同意五公主進夙王府的。”
就是她也不同意啊,納妾便納妾,随便納個女人好給自已管理着,誰願意納皇家的公主爲妾啊。
明堯帝的一張臉黑沉着,眼裏閃爍着寒氣,沒說什麽。
淑妃倒是起了身,向皇帝和太後娘娘道了安,起身回紫薇宮去了,她總覺得不放心自個的女兒。
紫薇宮的寝宮,一片鬧騰聲。
琉月還沒有進去,便聽到裏面傳來五公主鳳碧雲的叫聲。
“快點,立刻讓上官琉月過來,若是她不過來,本宮就自盡。”
“是,是,公主,你别鬧了,下來吧,有人去找皇上了,皇上一定會讓上官小姐過來的。”
寝宮裏的人都勸着五公主鳳碧雲,鳳碧雲總算安靜了一些。
琉月領着冰舞走了進去,至于夙竹則是停在了外面,因爲這是五公主的寝宮,再加上他相信琉月定可以對付五公主,五公主并不是什麽聰明的人。
寝宮内剛安靜下來的五公主,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便掉轉了頭望過來,一眼看到了琉月走進來,她的眼裏一閃過的嫉妒,隻要一想到夙烨和上官琉月的婚期近了,她便吃不下去睡不好,既然她不好過,大家都别想好過。
“上官琉月,你總算來了,今日本公主就問你一句話,你讓不讓本公主進夙王府爲夙王世子側妃?”
鳳碧雲陰狠的問道,琉月一臉的黑線條。
她從沒想過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還和堂堂皇家公主共侍一夫,她又不是找死。
這鳳碧雲嬌蠻任性,嚣張霸道,日後若是進了夙王府,可想而知會如何的折騰。
她又不是嫌自已日子太好過了。
“五公主此言差矣,五公主乃是堂堂皇家的公主,豈能爲妾,既然五公主想嫁夙王世子,那麽琉月不嫁便是,隻要皇上同意琉月退婚,五公主嫁進夙王府便是了。”
“你?”
鳳碧雲臉色陰骜,她自然知道這個理,可是夙烨壓根就不想娶她,她如何嫁進夙王府。
但若是以妾的身份進夙王府,隻要上官琉月這個做爲正妻的同意,她便可以進夙王府了,根本不需要夙烨的同意,等到進了夙王府,她再來與夙烨慢慢的培養感情,她就不相信夙烨會對她依舊沒有感情。
五公主心裏盤算着,狠狠的說道/
“我現在就問你,同不同意我以妾的身份進夙王府。”
若是以妻她是進不了夙王府的。
其實想想堂堂皇家公主混成這樣,也挺可悲的,琉月表示很同情她。
不過她就沒跟人同夫的打算,所以冷然的說道。
“若是我嫁,便沒有你嫁的可能,除非我不嫁,便是你嫁。”
琉月這話聽着有些繞口,不過鳳碧雲認真的想了一下,還是搞懂了琉月的意思,便是琉月若是嫁給夙烨,便沒有讓她嫁的可能,除非她不嫁。
鳳碧雲的一張臉全都黑了,瞪着琉月尖叫。
“上官琉月,你叫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鳳碧雲的話一落,寝宮一側的大床邊,忽地沖過來一個身着宮裝的小宮女,那小宮女的的手裏竟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眼露兇光的朝着琉月刺了過來,琉月一眼便認出這眼露兇光,易容了的女子竟然是楚琉蓮。
沒想到楚琉蓮竟然隐身在鳳碧雲的身邊,現在更是拿刀想殺死她。
琉月冷笑一聲,陡的一掌揮了出去,直擊向楚琉蓮的手,一把打掉了楚琉蓮手中的短刀。随之冷哼一聲:“楚琉蓮,沒想到你竟然隐在紫薇宮裏,你想殺我嗎?做夢。”
不知道是楚琉蓮太柔弱了,還是琉月的武功又高了,總之她一掌擊出去後,雖打掉了楚琉蓮手裏的短刀,可同時的楚琉蓮的身子往後滑去,然後一頭撞上了寝宮一側的妝櫃,随之倒地,而她倒地的時候,正好一枚金簪正朝上豎着,她的腦袋便那麽準确無誤的紮進去。
一钗緻命,很快她的腦袋下方流出一地的鮮血,她的眼睛睜得死死的大大的,到死眼裏還裝着濃烈的恨意,并準确無誤的透露出一個信息,她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上官琉月一起死。
琉月蓦然的明白,不是楚琉蓮有多麽柔弱,也不是她有多厲害,而是這根本就是一個設好的局。
楚琉蓮以自身爲棋子要讓她死。
公主正好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她們是各得其所,而她便陷入了局中。
寝宮之中,先是呆了的人反應過來,然後尖叫聲連連:“殺人啦,殺人啦。”
寝宮外面的夙竹和剛趕過來的淑妃一聽内裏的叫聲,臉色全變了,領着一大堆人沖了進來,便見到寝宮之中倒地死了的一名宮婢。
淑妃的臉色陡的沉了,朝着寝宮内的丫鬟喝問:“這是怎麽回事?”
鳳碧雲比别人冷靜,因爲這事她是最清楚的,所以搶先叫起來:“母妃,是上官琉月,因爲上官琉月不同意我嫁與夙王世子爲妾,蓮兒一怒便拿刀想刺上官小姐,誰知道上官小姐她竟然一掌揮出去,害死了蓮兒。”
鳳碧雲說完,然後陡的尖銳的朝着琉月叫起來。
“上官琉月,你好狠的心啊,你的心太毒了,夙烨爲什麽看不清你這麽惡毒的心呢?”
鳳碧雲叫完,淑妃望向身邊的琉月:“上官小姐,是你失手害死了這宮婢嗎?”
琉月緩緩開口:“淑妃娘娘,她不是尋常的宮婢,她是我姐姐楚琉蓮,她恨我,所以今日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個局吧,先是我姐姐以刀刺我,我爲了反擊她,所以一掌揮了出去,她便好巧不巧的落在了那枚金钗之上。”
琉月的話一落,鳳碧雲的眼神閃了一下,沒想到上官琉月竟然一眼便認出楚琉蓮來,這還真是麻煩。
此事千萬不能拖延了,鳳碧雲想着尖叫:“上官琉月你胡說,你胡說,這是本宮的宮婢,何來的楚琉蓮之說,來人啊,把上官琉月給本宮抓起來,這女人竟然膽敢在本宮的寝宮中殺人。”
外面小太監沖了進來,直奔琉月的身邊便想捆琉月。
夙竹和琉月二人正想喝止,不想另有一道聲音陰狠的響起:“誰敢動本世了的世子妃。”
一言落,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步伐從容,芝蘭丹桂般優雅,偏偏周身的殺氣,那張完美的五官上布滿了嗜戾,狹長的鳳眸中是危險的暗芒湧動。寝宮之中,個個呆愣的看着這從寝宮之外走進來的絕色男子,每一步都仿若踏着地獄的幽冥之火,帶着幽寒的冷芒,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寝宮之中。
五公主鳳碧雲最先反應過來,大叫起來:“夙烨,上官琉月好毒的心腸,她竟然殺死了本宮的婢女蓮兒,你一定要看清她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