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月把昨兒個發生的事情由頭至尾的說了一遍,隻不過沒有提到了夙烨,因爲提到那男人讓她阻心。
晏铮聽了她的話,臉色早就黑了,冷着臉說道:“這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當真是黑了所有人的眼睛,還有那靖王爺,堂堂的王爺連一點腦子都沒有,竟跑到楚府來抓人,真是可笑?”
晏铮十分的惱火,周身的戾氣,他的氣憤竟然比楚琉月還要大。
“小月兒,要不要我幫助你好好的教訓教訓那楚琉蓮?或者是鳳吟?”
楚琉月知道,若是自已說一句話,晏铮肯定會幫助她教訓楚琉蓮或者鳳吟,但是這件事若是扯上晏铮并不是什麽好事,晏铮是武甯候府的人,他的母親乃是慕紫國的長公主,若是晏铮參與到中間,被人發現了,事情可就不單純了。
楚琉月望着晏铮,認真的說道:“晏铮,你可别随便出手,若是需要我會找你幫忙的。”
“那你昨天怎麽沒有找我幫忙?”
晏铮挑高了濃黑的眉,眼裏閃過不滿,臨了又嘟嚷了一句:“聽說你找夙烨幫忙了?”
楚琉月本來不想提夙烨,也以爲晏铮是不知道的,誰知道他竟然知道,一提到夙烨,楚琉月的眼裏便攏上了怒意,正想說話,遠處竟然有人奔跑了過來。
楚琉月擡首望過去,便看到小蠻飛跑了過來。
小蠻一沖過來,先看到了晏铮,她是認識晏铮的,武甯候府的世子爺,尚京城的小霸王,一向爲所欲爲,沒想到他與琉月小姐的關系這麽好,他不會是想和她們世子爺搶人吧。
小蠻立刻感受到了一層憂慮。
楚琉月望着小蠻,問她:“跑這麽急,發生什麽事了?”
“琉月小姐,是董媽媽讓奴婢過來告訴琉月小姐一聲,秋葉小姐和秋岚小姐過來找一小姐一起去上學。”
“上學?”
楚琉月有些**,腦海裏很快閃過信息,楚國公府家大業大,府内正支旁支的人很多,自從賢妃娘娘嫁進宮後,楚府便祟尚女子教學,請了那年老出宮的老尚宮擔任教養嬷嬷,教導家族中的小姐一些儀容規範,才學女誡等,不求出口成章,至少也要秀外慧中,言語得體。
族中除了楚琉月等這些正支的女學生,還有一些旁支的女學生,合族上下竟也有不少的女學生。
楚琉月自從代姐出嫁後,一連串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倒把這上學的事情忘了,而且也沒人提醒她這件事。
至于秋葉和秋岚二位小姐,乃是楚國公楚千賀的庶出女兒,這兩個人平時唯楚纖纖是從。
今日她們兩個過來找她上學,恐怕是别有名堂啊。
楚纖纖先前在宮中挨了打,還被賢妃娘娘下了禁令,不準進宮去,這口氣她無論如何是不會咽下去的,可是現在她受傷還沒有好,沒辦法找她報仇,所以這秋葉和秋岚二人恐怕便是奉了楚纖纖的命過來算計她的。
楚琉月想通了這層理,笑了起來,這一個個還真是好笑,趕着的送上來給她出氣。
昨天她受了夙烨的氣,正想找人出氣呢?
楚琉月望向坐在一邊的晏铮:“晏铮,我的好姐姐們來看我了,我不能招待你了,你請便吧。”
“好,你去吧,”晏铮揮了揮手,楚琉月倒也不和他客氣,揮了一下手便領着小蠻和石榴二人一路往前面走去。
等到楚琉月離開,晏铮的身邊一下子冒出來兩個手下,正是雪貞和薩顔圖。
雪貞望着自家的主子癡癡望着那走遠了的琉月小姐,忍不住小心的說道:“世子爺,你不會是喜歡上了琉月小姐了吧?”
她的話剛說完,啪的一聲,晏铮一巴掌朝着雪貞的頭上甩了過去,直接賞了她一個爆粟,然後怒哼:“你胡說什麽,小月兒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許沾辱她。”
雪貞捂住頭,相當的無語,猛翻白眼,難道朋友比自個的女人還重要嗎?看爺說得尊重其事的,似乎真的是朋友比自個的女人還要重要。
雪貞一邊在心中發牢騷,一邊想起一件事情來,趕緊的禀報:“世子爺,剛才屬下接到了消息,夙王府的世子要見你。”
“夙烨?”
一提到夙烨,晏铮的眼睛便綠了,這夙烨膽敢欺負小月兒,就是他的敵人,所以他和夙烨耗上了。
“他要在哪裏見我?”
晏铮飛快的站起身,人已往桃院外面閃去,他的性子一直比較急,雪貞和薩顔圖兩個手下自然是知道的,趕緊跟上他的身子,然後禀報:“夙世子邀爺在濯香樓品茶。”
濯香樓,乃是尚京城内有名的茶樓,很多王孫公子會相邀到此茶樓品茶。
晏铮聽了雪貞的話,身形陡的加快,直奔濯香樓而去,雪貞和薩顔圖相視一眼,趕緊直追前面的身影,爺如此的生氣,不會要和夙王世子打起來吧,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起來。
雪貞和薩顔圖一邊追一邊想,琉月小姐并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怎麽就能讓人爲她打架呢?
楚府的桃院。
楚琉月領着石榴和小蠻兩個人一路往前面的正廳走去,路上,小蠻跟在她的身後,小心的瞄着楚琉月,猜測着她和晏铮的關系,晏世子是不是喜歡琉月小姐啊,那她們世子爺知道這件事嗎?
小蠻的神情自然逃不過楚琉月的眼,她忍不住掉首冷睨向小蠻。
這丫頭一向古怪,不知道那腦子又想什麽了。
“小蠻,你又想說什麽了?”
小蠻一臉恭敬的說道:“奴婢就是好奇琉月小姐和晏世子的關系,晏世子喜歡琉月小姐嗎?”
楚琉月一聽小蠻提到晏铮,心情便好了起來,眉眼如花,笑着一路往前面走去,這神情和面對夙王世子時完全不同,小蠻不由得心涼,難道她猜對了。
好在楚琉月的話響起來:“小蠻你别胡言亂語,我與晏世子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們是好哥們兒。”
小蠻聽了總算松了口氣,不過楚琉月說完了和晏铮的關系後,便又一臉奇怪的盯着小蠻:“這是你該問的嗎?”
小蠻趕緊的認錯:“奴婢多嘴了,琉月小姐别生氣了。”
楚琉月不再說話,一行幾個人飛快地走進了桃院的正廳,正廳裏端坐着兩個女子,一人清秀纖細,眉眼細緻,一人體态微豐,眼睛略有些浮腫,這兩個人正是楚國公府大房那邊庶出的女子,眉眼清秀的名楚秋葉,年方十六歲,胖胖的女子名楚秋岚,年方十五歲,與楚琉月同歲,但是比楚琉月年長幾個月。
楚琉月一走進廳堂,二女便飛快的起身站了起來,笑望着楚琉月。
“琉月妹妹回來了。”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望向楚秋葉和楚秋岚,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她幽然的神容,使得楚秋葉和楚秋岚有些不安害怕,這一陣子關于楚琉月的事情,她們已經聽了很多,其實她們是不敢來招惹她的,可是楚纖纖下了命令,她們不敢不過來,否則她們的日子就别想好過。
“二位姐姐請坐,今日不知道是什麽風把兩位姐姐給吹了過來?”
楚琉月收回視線,徑直往正中的位置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汗巾擦着臉,肆意灑脫。
楚秋葉和楚秋岚悄悄的打量着楚琉月,發現楚琉月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她雖是嫡出的女兒,也與她們一樣懦弱,夾着尾巴做人,可是現在呢,她一身的光彩,從容肆然,舉手投足更是優雅自然,令她們看着她都感覺到了自卑。
這是怎麽回事啊?楚秋葉和楚秋岚心裏同時想到,不過今日她們過來這邊,可是有事要做的。
楚秋葉飛快的開口說道:“琉月妹妹,你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學堂了,大家都有些想你了,所以我們今兒個來是邀你一起去學堂的。”
楚琉月挑高了眉,唇角勾出清淺的笑,望着楚秋葉和楚秋岚,看得她們有些心驚,同時想着,不會是?
不過楚琉月已經收回了視線,淡淡的說道:“好啊,既然二位姐姐過來找我了,我豈有不去的道理,那容妹妹稍微的收拾一下可好?”
楚秋葉和楚秋岚二人一聽楚琉月的話,豈有不同意的道理,趕緊的點頭:“二妹妹請吧,我們等你。”
楚琉月點頭,起身自領着石榴出去,進自個的房間去換衣服,臨了沒忘了吩咐小蠻。
“好好的招呼着兩位小姐。”
“是,奴婢知道了。”
小蠻應聲,過去請了楚秋葉和楚秋岚二人坐下,又給她們沏了茶水,然後退到一邊去。
楚秋葉和楚秋岚二人看到小蠻離得有些遠,兩個人趕緊的嘀咕起來:“秋岚,我怎麽感覺二妹妹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
楚秋岚點了點頭,确實是這樣,她也感覺到了,而且楚琉月望着她們的時候,她們感到很不安害怕。
“要不我們算了吧。”
楚秋岚吞咽了一下唾液,小心的說道,她們真的很害怕,聽說楚琉月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連三嬸那樣厲害的人物,都不是她的對手,現在還被罰進了家廟呢,何況是她們兩個,她們沒事去招惹她幹什麽?
楚秋葉也想點頭,可是很快她想起一個人來:“你忘了大姐姐?”
她們日後靠着的便是秦氏那個嫡母,若是她得罪了大姐姐楚纖纖,恐怕日後沒有好果子吃,嫁人也不會嫁到好人家的。
楚秋葉的話使得楚秋岚不敢再多說什麽,兩個人一起沉默。
小蠻聽到了這兩個女人的話,不由得挑高了眉,看來這兩個女人今日過來是想對付琉月小姐的,她要不要立刻去告訴琉月小姐呢?不過琉月小姐那麽聰明,恐怕早就猜到了。
楚琉月的房間裏,石榴一邊侍候楚琉月換衣服,一邊擔心的說道:“小姐,你說秋葉小姐和秋岚小姐會不會是想害你啊?”
因爲先前在宮中楚纖纖挨了打,所以這會子楚秋葉和楚秋岚才會出現,她們一向和小姐不好,這會子出現,肯定是爲了算計小姐,所以石榴很擔心。
楚琉月微點頭,笑着說道:“你别擔心,我自有法子收拾她們。”
而且以楚纖纖和這些女人的智商,恐怕也想不出什麽高智能算計她的辦法,她們所想的辦法也隻是小打小鬧罷了,她自有辦法對付她們。
今日之所以去學堂那邊,一來是無事可做,正好去看看,二來那些學堂中曾經算計過欺負過她的,她一并好好的瞧了瞧,日後那些人若是再來招她,就别怪她連本帶利的一并算回來。
“那奴婢就放心了。”
楚琉月整理妥貼的走出來,領着石榴進了正廳,望向楚秋葉和楚秋岚二人:“我們走吧。”
“好。”
楚秋葉和楚秋岚同時的松了一口氣,她們還真害怕人帶不過去呢,隻要她們把楚琉月帶過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們的事了。
一行人出了桃院,一路往楚府的學堂而去。
楚家的女子學堂設在較爲偏僻的院落裏,學堂裏,除了正支的小姐,還有不少旁支的小姐,雖然是旁支也是一族,日後若是這些旁支的小姐能嫁得好了,也會帶動楚府,所以學堂裏有不少的人。
平時這些人聚在一起,除了學習一些該學習的女誡,三從四德,更多的是玩鬧欺負人,當然淨挑那種好欺負的欺負,例如楚琉月便是其中一個,學堂裏不少的人欺負她,雖然她是正支的嫡出小姐,可是因爲自身的懦弱,不但是正支的小姐欺負她,就是旁支的那些小姐也會起哄欺負她,最後便形成一個習慣,人人都可以欺負她了。
最近以來關于楚琉月的傳聞很多,不少人心中起了小心,但還是有很多人不以爲意。
今日楚琉月要來學堂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學堂裏,教學的幾位嬷嬷還沒有來,所以這些女子便湊到一起議論紛紛,說什麽難聽的都有,不過大多數人的意思是要好好地教訓教訓楚琉月,她們才不相信聽到的傳聞呢,都是那些人誇張了。
别人不知道,她們會不知道嗎?楚琉月有多懦弱可欺負。
衆人正議論得熱切,忽然聽到有人叫了起來:“來了,來了,安靜。”
這聲音一起,學堂裏一下子安靜無聲,個個伸長了脖勁望着門口。
衆人雖然嘴上說不怕楚琉月,可是對于那些傳聞還是很好奇的,現在正主子來了,個個想看個究竟。
楚琉月和楚秋葉還有楚秋岚領着各自的丫鬟,一衆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了女子學堂,一路往中間正房走來。
小蠻和石榴二人跟在楚琉月的身後,小心的注意着四周,想看看哪裏藏着暗算的機關,不過一路行來,倒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楚琉月和楚秋葉等人一路說着話往學堂而來,路上她仔細的觀察二女,發現她們兩個人神情都很放松,十分的自然,并沒有任何不安,這說明路上沒有任何的算計,但是等到她們一行人行到了學堂的時候,這兩個女人明顯的與先前不一樣了,眼神閃爍,神情很是緊張,最重要的是諾大的學堂裏,竟然全無一點的聲響,這說明什麽?
說明學堂裏有名堂,楚琉月心中有數,依舊是雲淡風輕,笑意盈盈。
一行數人說着話便上了台階,奔正房而來,隻聽得教室内此次彼落的細微喘氣聲,很顯然的裏面有不少的人,可是卻沒有人說話,大家似乎都在等着看好戲。
眼看着幾個人走到了門前,隻聽得一側的楚秋葉笑着說道:“二妹妹,請進。”
楚秋葉的話落,楚秋岚伸出手來拉着楚琉月,便把楚琉月往裏面讓。
楚琉月纖細的眉一挑,這兩人會如此好心嗎?唇角一勾,冷笑溢出來,手下一用力,竟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一把把楚秋岚給搶先一步推了進去,随之還聽到她客氣的聲音響起來。
“秋岚姐姐和妹妹客氣什麽,還是秋岚姐姐先請進吧。”
楚琉月一言落,隻聽得嘩的一聲響,有物體從半空砸了下來,迎頭便是一桶水直往楚秋岚的身上潑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學堂内響起了尖叫聲,歡呼聲,還有來自于四面八房的各種東西砸了過來,一下子把楚秋岚給淹沒了,而楚琉月早在一桶水澆下來的時候,倒退了一步,不但如此,她還乘機把身邊擋住她去路的楚秋葉給一腳踢了進去。
最後不但是楚秋岚,連同楚秋葉也一起被淹沒在各種的東西裏,沙包,書本,毛筆,最後連墨水都有人擲了過來。
楚秋葉和楚秋岚眨眼間成了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人,再加上她們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自已遭受了這種襲擊,一時間竟然呆了,任由那些東西鋪天蓋地的砸過來,等到她們反應過來,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啊,住手,你們幹什麽啊?還不快住手。”
兩個人一叫,學堂裏的人全都愣住了,才知道搞錯了對象,原來她們是想對付楚琉月的,沒想到竟然砸錯了人,衆人一時停住了手。
此時再看楚秋葉和楚秋岚兩個人,頭上臉上身上不是墨汁便是灰塵,頭上還在滴水,身上全都濕了,衣服粘連在身上,别提多狼狽了,兩個人的臉色難看極了,頭上冒火,呼吸急促了起來,憤怒的瞪視着學堂裏的一幹人。
楚秋葉和楚秋岚雖然是楚國公府庶出女兒,但因爲她們是現任的楚國公楚千賀的女兒,所以平時除了楚纖纖楚琉蓮這些受寵的嫡女外,别人是不敢得過份得罪她們兩個的,沒想到今兒個她們竟然遭受到這種虧,怎麽受得了啊,早氣得哭了起來,然後怒視着學堂裏的人,大叫。
“你們怎麽不看着點啊?”
楚琉月站在她們身後,看着她們狼狽不堪的樣子,半點同情心也沒有,同時的對學堂裏的這些小姐們也沒有任何的好感,眼神冷冽,唇角一勾,便是幽冷的笑意,然後望着楚秋葉和楚秋岚,心疼的叫起來。
“秋葉姐姐,秋岚姐姐,你們的新衣服?”
楚秋葉和楚秋岚一聽楚琉月的話,飛快的低頭望去,隻見今兒個她們剛穿的新衣服,全都毀了,這套衣服,她們是好不容易從嫡母秦氏哪裏磨來的,價值不菲,沒想到現在竟然全都毀掉了,一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新衣服被毀掉了,回去還可能被秦氏責罰,兩個女人立馬便瘋了,直撲進學堂,逮住了東西便對着人砸下去,一邊砸還一邊大罵:“我讓你們砸我們,我讓你們砸我們。”
楚秋葉和楚秋岚發了瘋似的砸起東西來,這下學堂裏亂成了一鍋粥似的,那些被砸的小姐們也都反抗起來,有**罵。
“誰知道是你們啊,你們不會讓着點啊。”
楚秋葉和楚秋岚二人雖是楚國公府正房楚千賀的女兒,但是她們倒底是庶出的,這些個人裏有不少是嫡出的,嫡出的即便不是正房所出,也是身份高貴的,所以哪裏怕楚秋葉和楚秋岚二人,一看她們兩個發了瘋似的攻擊她們,早不客氣的迎了上來。
其中以二房嫡女楚夢苓最爲惱怒,直接的命令身側的小姐:“給我打,這兩個不要臉的騷蹄子,竟然膽敢打我們。”
楚夢苓乃是嫡出的女兒,自認身份高貴,平時身邊少不了追随的人,她一聲落,身後的人群起而上,一時間學堂裏飛沙走石,雞飛狗跳,打得嘶咧嘩啦的,要說還有完好的人,便是楚琉月主仆三個了。
她們三個人壓根就沒有進來,靠在門前看着裏面打成一團的人,滿臉的閑情逸緻。
眼看着裏面的人瘋了似的扭打在一起,扇巴掌的,扯頭發的,撕衣服的,各種的全武行,偏偏楚琉月還不忘煽風點火的時不時來一句。
“庶出的打嫡出的了,反了天了。”
這聲音一起,那些平時自認嫡出高貴的的女子哪裏肯吃虧,更是瘋了似的撲上去,照死裏打,很快慘叫聲響起來,一聲一聲的格外碜人。
過了一會兒,楚琉月眼看着這些人要有停下來,立刻便又點了一把火:“嫡出的太欺負人,平時就欺負我們,姐妹們今兒個好好的收拾她們。”
這話一起,出身庶出的,平時沒少受這些嫡女的欺負,現在有這麽一個機會,還不逮住機會好好的打,再次跟打了雞血似的往上沖,慘叫聲再次。
楚琉月身側的小蠻和石榴兩個,看着自家的主子,那叫一個佩服,就差豎起大拇指好好的贊她一番了,這太厲害了,隻要動動嘴皮子便挑得兩幫人打得昏天暗地的,而她們看熱鬧。
小蠻看着楚琉月,心裏總算明白了爺爲什麽一直注意到她了,琉月小姐實在讓人忽視不了啊。
學堂裏面正打得昏天暗地的,學堂的窗前忽地響起一道冷喝。
“住手?”
一道冷硬不帶一絲情緒的喝聲響起,學堂裏打鬥成一團的人,全都住了手,此時再看這些人,有睡在地上被人按着的,也有按着人的,有臉上被抓壞了的,還有頭發被扯掉的,更有衣服全被撕壞了的,一片狼籍,好在統統的住了手,然後不管是受了傷的還是沒受傷的全都爬了起來,動作俐索的飛快站好,。
楚琉月看到這裏不免有些遺憾,啧了啧嘴,掉頭望向長廊之外,隻見幾個人迎面走來,爲首的是兩個上了年紀的嬷嬷,兩個人面容都很僵硬嚴肅,一絲不苟,頭上梳的頭發沒有一丁點的淩亂,衣服連一道皺折子都沒有,兩隻手上下交疊,擺放在胸前,走起路來,落地無聲,腰背挺直,那端莊不言笑的神态,就好像貴婦駕到一般。
楚琉月一看到這兩個人便知道她們乃是負責教學的兩個嬷嬷,這兩個人原是宮中的老尚宮,後因年歲大了,被太後娘娘放了出來,後來被楚府的人請了過來,教導楚府小姐們禮學儀範女誡等,大家喚高的爲陶嬷嬷,矮的爲戚嬷嬷。
這兩個嬷嬷平時對于學堂裏的女子很是嚴厲,所以大家都很害怕她們,但是楚琉月記得,她們兩個人對楚琉蓮十分的好,一緻認爲楚琉蓮是她們教出來的高足,将來必位列高位。
至于對她嘛,自然是十分的不喜,認爲她上不了台面,楚琉月從記憶中搜索出,這陶嬷嬷還曾不屑的說過,将來她若爲主母,必也是個受人欺淩的主母。
楚琉月一邊想着一邊唇角扯出笑意,朝着走過來的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施禮。
“琉月見過陶嬷嬷,戚嬷嬷。”
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同時的開口:“楚琉月?”
她們幾乎懷疑眼前的女子不是楚琉月了,記得楚琉月膽小懦弱,見人便局促不安,何時見過如此大方得體了,再一個才多長的時間不見,似乎竟比從前漂亮了幾分,雖然依舊瘦弱,可是膚色白晰,眼睛晶亮,唇角自信的笑意,使得她整張臉都生了輝一般出彩。
兩個人輕喚了楚琉月一聲,還有些不敢相信,楚琉月笑着應道。
“陶嬷嬷和戚嬷嬷連琉月都不識得了?”
她的唇角有淺淺的譏諷,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一怔,眼裏飛快的攏上了不悅,這楚琉月雖然如傳聞的變了,不過似乎太嚣張了,竟然如此這般和她們說話,她們好歹也是教她儀學的嬷嬷。
“你在這裏做什麽?裏面又是怎麽回事?”
陶嬷嬷闆起了臉色,嚴肅的問楚琉月,若是以往,楚琉月一定會吓得說不出話來,但現在楚琉月,對于闆着臉的陶嬷嬷壓根就沒什麽感覺,不就是闆着一張臉嗎?這有什麽可吓人的,也虧了前身每次看到這老婆子一闆臉便吓得半死。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回陶嬷嬷的話,今兒個秋葉姐姐和秋岚姐姐邀我來上學,誰知道我們一過來,也不知道爲什麽學堂裏的人竟然起了惡作劇,在門上放了一桶水,秋葉姐姐和秋岚姐姐不當心,立刻被一桶水澆到了,之後姐妹們竟然還用東西砸秋葉姐姐和秋岚姐姐,所以她們打成了一團,琉月看到現在也沒看明白,她們這是怎麽了?”
楚琉月故作一臉的不解,很是費神的想着。
學堂裏面的人全都聽到了外面楚琉月的話,個個面面相觑,然後是楚秋葉和楚秋岚二個人,臉色全都綠了,她們仔細的想想,先前楚秋岚分明是拽了楚琉月,想把她推進門裏來的,誰知道最後臨門一腳,楚琉月竟然把楚秋岚給推了進去,所以那一桶水,以及衆人的招呼全都落到了她們姐妹二人的身上。
所以說今日這一場惡戰的罪魁禍首分明是楚琉月,她們甚至懷疑,楚琉月恐怕早就猜到了她們算計她了,所以才會臨門一腳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楚秋葉和楚秋岚二人每人臉上都帶着傷,心裏一邊怒罵楚琉月,一邊徹底的松了一口氣,至少她們奉了大姐姐的命對楚琉月出手了,這次回去有辦法交差了。
學堂門前,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聽了楚琉月的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再聯想到最近聽到關于楚琉月的事情,這兩個人便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定是楚纖纖支使了學堂裏的人這麽做的,兩個嬷嬷誰也沒有說話,因爲她們雖爲楚府請來的教學嬷嬷,可是說倒底也是個奴才,那楚纖纖再不好也是國公爺的嫡女,她們能去得罪她啊,所以隻能假裝不知道其中的經過。
兩個人微點了一下頭,冷哼了一聲。
“這些個該死的,竟然如此的胡鬧,一定要好好的懲罰懲罰。”
楚琉月聽了陶嬷嬷的話,眼晴亮了亮,然後笑着提醒她:“陶嬷嬷,你可要好好的處理這件事,若是這件事傳到爺爺的耳朵裏,隻怕兩位嬷嬷的威望要受到折損。”
楚琉月說完轉身便推開了門走進了學堂,她一邊往裏走,一邊望着下首盯着她的所有人,舉起手來打招呼。
“各位姐妹們好,我又回來了,。”
她說着還一邊揮手,臉上笑得如花般燦爛,和學堂裏狼狽的人相比,别提多刺激人了。
下首站着的各個人,每個都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隻能狠狠的瞪着她,聽說楚琉月現在可不是尋常的人物,不但是楚國公府的嫡女,她還是夙王世子夙烨的人,她腰間所佩的玉佩便是夙烨的信物,若是誰招惹了她,隻怕會死得很難看。
這些個女子對于楚琉月這樣的好運氣,當真是又嫉又妒。
二房楚千章的嫡女楚夢苓看到楚琉月,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楚琉月,看到楚琉月竟然比從前漂亮了,光彩照人,自信滿滿,周身上下說不出來的一股韻味,嬌媚而慧诘,讓她看了更是生氣,她此刻臉上燦爛的笑容,更是刺激着她。
楚夢苓想到當初被她一打,她躺在床上足足躺好幾天爬不起來,本來母親說帶人去找這小賤人算帳的,沒想到最後帳沒算成,母親還被三叔父訓了一套,楚夢苓一想到這個便嘔得要死,胸中一團火氣,使得她忍不住氣狠狠的叫起來/。
“楚琉月?”
楚琉月已經走到了座位上,一個最角落裏的位置,聽到楚夢苓憤怒的吼聲,她擡首笑望着楚夢苓,打起了招呼來。
“夢苓姐姐好啊,是不是太久沒見到琉月,所以想我了。”
她的話一落,學堂裏一半數的人臉全黑了,所有人都肯定了,這女人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楚夢苓更是氣得胸脯上下的起伏,然後伸出一隻手怒指着楚琉月:“你,你别太得意。”
“我得意?”
楚琉月挑起細長的眉,一臉的不解:“我來上學,有什麽得意的,隻是我有點不明白,大家都是姐妹,打成這樣至于嗎?看看一個個的臉上都挂了彩,這要是毀了容?”
楚琉月一句毀了容,學堂裏頓時此次彼落的尖叫聲,個個往自個的臉上摸去,連楚夢苓也不例外,驚慌失措的往自個的臉上摸去,然後問身邊的丫鬟:“我的臉有沒有事,有沒有被抓花?”
有人知道了自個的臉被抓花了,再次發出了尖叫聲。
楚琉月坐到了自個的座位上,擡首笑意盈盈的望着上首立着的陶嬷嬷和戚嬷嬷兩個人。
兩個人看到她幽然的眼神,生生的打了一個顫,同時想到,楚琉月她真的不同于從前了,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輕輕松松的一句話便可以擊挎所有的人,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很輕易的便想到,今兒個之所以打成這樣,怕少不了她的事情,看來以後她們要小心些,别招惹她爲好。
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在宮中混了很長的時間,慣會看臉色行事,想到從前她們對楚琉月的輕視,現在若是她們再招惹她,隻怕會吃虧,所以還是小心些爲好,如此一想,兩人不再盯着楚琉月,反倒是望向下首的數人,冷厲的叫了一聲。
“安靜些。”
一聲冷喝,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齊齊的望着上首的陶嬷嬷和戚嬷嬷,隻見陶嬷嬷冷冷的命令:“好了,現在立刻去隔壁的廂房換身幹淨的衣服整理一下。”
“是,陶嬷嬷。”
衆人應聲,然後飛快的領着各自的丫鬟走了出去,學堂裏很快便空了,隻剩下陶嬷嬷和戚嬷嬷等人,陶嬷嬷吩咐了身後的幾個婆子,立刻把學堂裏收拾幹淨。
戚嬷嬷則是命令了人給楚琉月沏了一杯茶,自已則走到了楚琉月的身邊,笑着開口。
“琉月小姐,請喝點茶稍候一會兒,我們馬上就開始了。”
楚琉月眯眼望着戚嬷嬷,那眼神兒幽深漆黑,布滿了暗芒,令戚嬷嬷有些膽顫,越發的肯定了,楚琉月絕非池中物,她這等淩駕于一切的姿勢,可比楚琉蓮要強得多,這樣的她日後恐怕少不得爲主爲妃的,看來當初她們是真看走了眼。
楚琉月眼見着戚嬷嬷不安,總算不再盯着她,這兩個嬷嬷倒還有些眼色,知道見風使舵,本來她還有心要教訓她們,倒是她們先賣乖了,既然她們賣乖,她總不好欺人,暫時的先放過她們,若是日後她們再膽敢招惹到她的頭上,那就是新帳舊帳一起算了。
楚琉月想着總算溫聲說道:“戚嬷嬷有心了。”
她說着伸手接過了桌子的茶喝了起來,戚嬷嬷見她喝了茶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遠處的陶嬷嬷也松了一口氣。
現在的楚琉月給她們的感覺,那就是一尊神,最好别招惹她。
難怪最近有不少關于她的傳聞,看來都是真的,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楚琉月安靜的喝茶,一邊的戚嬷嬷陪着她說話兒,很快,學堂外面有人進來了,戚嬷嬷領着人走到了上首,又恢複了一貫的嚴肅古闆,冷視着從外面走進來的各個小主子。
等到所有人都進來了,陶嬷嬷和戚嬷嬷兩個掃視了一圈,臉色一片黑沉,然後陶嬷嬷開始訓誡。
“你們倒是顯本事了,平時教導你們的禮儀廉恥都忘到腦後面去了,各個都是楚國公府的小姐兒,竟然做得出市井潑婦混罵混打的舉動,好,真是一個個的有出息了,看來老身我要到老國公爺面前請罪了。”
陶嬷嬷森冷的說着,一聽陶嬷嬷要到老國公面前請罪,下首的各個小姐兒立刻緊張了起來,同時的開口說道:“陶嬷嬷,我們知道錯了。”
這件事若是捅到老國公的面前,雖然陶嬷嬷和戚嬷嬷沒有好臉子,同樣的她們這些個受到的罰恐怕更重,所以衆人才會不安害怕。
老國公楚檀年并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一個人,懲罰起人來,手段是相當嚴厲的,而且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她們以後議親可就麻煩了,誰家願意娶一個打架惹事的女子爲媳啊。
下首哀求聲一片。
“陶嬷嬷,戚嬷嬷,饒過我們一次吧,饒過我們一次吧/。”
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身爲楚府女子學堂的教養嬷嬷,發生了這種事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此事若是鬧大了,她們也是沒臉子的,若是從楚府出去,以後别家也不敢請她們了,所以先前陶嬷嬷那麽說,隻不過是吓唬這些個小主子,現在聽到下面的哀求聲,總算緩和了臉色開口。
“今日發生的事情到此爲止,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至于你們各人身上的傷,大家應該知道如何說,另外每人罰抄一千遍女誡,明日早上交上來。”
陶嬷嬷的聲音一起,下首一片叫苦聲,一千遍的女誡,一夜都别想睡了,她們中間有不少人還受了很重的傷,這樣折騰什麽人受得了啊,所以下面不少人嘀咕起來,陶嬷嬷臉色一闆,冷厲的說道。
“莫不是各位小主子想驚動老國公爺?”
此言一出,果然沒人敢說話,全都坐下來,一時間安靜無聲,沒人說話。
角落裏的楚琉月看着身側這些個小姐,不由得好笑,這麽些人也不過如此,難道她們不知道,陶嬷嬷其實也害怕此事驚動爺爺,若是她們站出來,真正擔心的便是陶嬷嬷了。
不過楚琉月想到平時這些女人對她的欺負,她可沒有提醒她們的必要。
陶嬷嬷眼見着所有人不說話了,總算滿意了,又說道:“今天嬷嬷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一聽有好消息,衆人總算來了些精神,一起望向上首的陶嬷嬷和戚嬷嬷,不知道陶嬷嬷嘴裏的好消息是什麽?
陶嬷嬷也沒有爲難她們,沉聲說道:“上官府的上官聖醫大家想必都有耳聞?”
“上官聖醫?”
不少人驚呼,對于這上官聖醫,她們自然是知道的,上官聖醫名上官銘,六十高齡,醫術高超,上官家族雖然沒有涉足官場,但卻是南璃國有名的醫道世家,家族中曾出現過數十名醫術高超的大夫,救人無數,很得天下人的愛戴,至于這上官聖醫,更是醫術精湛,曾在醫術比試中得聖醫榮号。
上官聖醫在南璃國的尚京很受人尊敬,不但如此,他還收了一個出色的**,人長得品貌一流,醫術也是一流,年輕輕的便已經進入了禦醫院,成了皇家的四品禦醫,此人名君洛凡。
君洛凡生于當朝丞相府,乃是丞相府的嫡出公子,他自幼喜歡醫術,後拜于上官銘的門下,成了上官銘教出來的最出色的**之一。
這君洛凡不但人生得好,身份又高貴,再加上醫術高超,尚京城不少的閨秀盯着他呢,這會子陶嬷嬷一提到上官聖醫,大家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君洛凡。
不少人等不及的問上首的陶嬷嬷。
“陶嬷嬷,究竟是什麽好消息啊?”
陶嬷嬷掃視了一圈學堂裏的人,然後才開口:“前兩日上官聖醫忽然來了興緻,想收兩名關門女**,現已放出話來,明日在上官府内招收女**,所以你們若是有興趣的,可以明日前去上官府報名應試,看看能不能投了上官聖醫的眼,若是得了他的眼,便可拜于他的門下,學習醫術,日後雖然說不得有一番作爲,不過有醫術傍身也是好的。”
陶嬷嬷倒很希望楚家能有人拜于上官銘的門下,這上官銘不但醫術高超,還是醫道世家,最重要的是他和皇上的交情十分的好,若是楚家有女能拜于上官銘的門下,那麽此女日後定會進入高門。
這些女子都是她教出來的,如若嫁入高門大戶,于她也是榮耀一件。
隻是陶嬷嬷望來望去,沒看到特别出色的,最後想到了楚琉蓮來,若是楚琉蓮沒鬧出事來,說不定可以去上官府試試,若被上官銘收爲關門女**,日後她嫁進皇室,更有把握了。
但現在說什麽都是妄然。
陶嬷嬷歎了一口氣,下首的各個女子早在陶嬷嬷說出上官聖醫要收關門女**的時候,激動了起來,各種高興,恨不得立刻前往上官府去報名,若是能拜在上官銘的門下,那君洛凡可就是她們師兄了,日後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從此後可就是隻羨鴛鴦不羨仙了。
一直坐在角落裏看熱鬧的楚琉月,在陶嬷嬷說起聖醫上官銘要招收關門女**的時候,也動起了心思。
前世她的醫術很高超,可是穿越過來後,一直沒有機會展現她的醫術,再一個她現在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展現醫術,若是她露出自已會醫的事情,麻煩可就大了,楚琉月的性子可以改變,可以推托到人死後性情大變上,可是若是她會醫這件事露出來,别人會如何想,一個人性情再變,也不可能一夜之間變出高超的醫術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露出自已會醫的事情。
若是她能拜于聖醫上官銘的門下,日後露出醫術來,也是合理合法的,别人就不會說什麽了,也不會多想。
楚琉月想到這,眼睛亮了,看來明日她可以去上官府一趟。
學堂裏,那些女子還在議論着,陶嬷嬷咳嗽了一聲,等到大家安靜了下來,命令:“好了,别再議論這件事了,明日若是大家有信心,可以前往上官府試試,若是得了上官聖醫的眼,說不定就被收爲關門女**了,現在大家開始抄寫女誡。”
陶嬷嬷的最後一句響起,各人神色痛苦,一千遍啊,一千遍,這是要抄寫一夜啊。
不少人小聲的嘀咕起來,不過沒人敢大聲的說,生怕陶嬷嬷再提到去老國公哪裏。
楚琉月看着四周的人開始抄寫女誡,她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便站起了身準備離開,誰知道她一起身。
一直和她做對的楚夢苓便看到了她,大聲的叫起來:“陶嬷嬷,爲什麽她不抄寫女誡?”
楚琉月臉上神容淡淡的,幽冷的望向了楚夢苓:“我又沒有打架,抄寫女誡似乎和我無關吧。”
她說着領着小蠻和石榴二人往外走去,經過陶嬷嬷的身邊時停了下來,笑望着陶嬷嬷:“陶嬷嬷,你說我說得對嗎?打架的人才抄寫女誡,嬷嬷可有看到我參與打架。”
陶嬷嬷望向楚琉月,雖然這小丫頭滿臉的笑意,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陶嬷嬷就是覺得有很大的壓力,在她笑意盎然的眼神中,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楚夢苓:“琉月小姐沒有參與打架,自然不用抄寫女誡,參與打架的抄寫一千遍,若是再多話,再加五百遍。”
楚夢苓眼一黑,差點沒有抽過去,她現在是臉上疼身上疼,外加心裏各種疼。
她記得以前陶嬷嬷一直不待見楚琉月,怎麽這會子竟然全變了,她似乎有些害怕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呢,楚琉月究竟有什麽本事啊?
楚夢苓想不出個所以來,但也不敢反駁陶嬷嬷,若是再多話,加五百遍,她直接便去死了。、
陶嬷嬷見沒人說話,望向楚琉月,十分客氣的說道。
“既然琉月小姐沒有參與打架,那麽先放學回去吧。”
楚琉月點了點頭,她正有此意,對于這什麽抄寫女誡,她可沒有半點的興趣,留着也無意思,何況熱鬧也看過了。
“那我先回去了。”
楚琉月朝陶嬷嬷等人點了一下頭,轉身往外走,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笑眯眯的回望着學堂中,抄寫女誡的一堆女子,揮手道别。
“姐妹們,你們慢慢抄啊,我先回去了,下次千萬别打架了,打架太傷感情了。”
她話一完,學堂裏多少人氣得臉都黑了,陶嬷嬷和戚嬷嬷二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心裏同時慶幸了一句,幸好沒招惹這個小丫頭。
等到楚琉月離開了學堂,學堂内抄寫女誡的人,不知道誰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先前似乎有人挑我們打架的,誰啊?”
“那人好像是楚琉月。”
“陶嬷嬷,是她啊?”有人氣憤的叫起來,陶嬷嬷一聽,生怕再把外面走不遠的小丫頭招回來,臉色難看的狠斥:“閉嘴,安靜些抄寫,再說話加一千遍。”
果然,誰也不敢說話了。
楚琉月領着小蠻和石榴二人離開了學堂,一路回楚府而去。
路上她想到了先前陶嬷嬷說上官聖醫招收女**的事情,不由得來了興趣,問身側的小蠻。
“小蠻,這上官聖醫究竟有些什麽來曆,與我說說關于他的事情?”
小蠻身爲夙王世子夙烨身邊的人,自然對尚京城内的事情十分的熟悉,所以楚琉月才會問她,果然她一問,小蠻便恭敬的把有關于上官銘的事情禀報給楚琉月。
“上官銘乃是醫術高超的聖醫,他出自于醫道世家上官家,上官世家一直以來都以醫術聞名于天下,上官銘此人個性十分吹毛求疵,乖張,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他一生隻娶一個女人,不過那女人很早便死了,死後留了一個兒子給他,他兒子醫術也很厲害,不過不喜歡待在京城,一直遊曆于大江南北,對了,他兒子有一個好聽的雅号,遊醫沐夜,另外這上官銘還收了幾名**,這些**中最出色的要算君丞相之子君洛凡,君洛凡雖然身爲丞相之子,卻從小喜歡醫術,可說是愛醫成癡,拜于上官銘的門下,研習醫術,年輕輕的他現在已是宮中四品禦醫,這君洛凡不但醫術高,而且人也長得好,再加上身世好,所以可算是南璃國女子想嫁的公子之一。”
小蠻說到最後,停住口望向了楚琉月:“琉月小姐不會是想?”
她想到一個問題,琉月小姐不會無緣無故的關心這上官聖醫,難道說她想拜上官銘爲醫。
楚琉月笑眯眯的點頭,表示小蠻想得沒錯。
小蠻一見她的神情,立刻挑高了眉:“那上官聖醫可是個很難搞的人,他放話說要收兩名關門女**,隻怕明日要有不少的人前往上官府報名,所以小姐想拜上官聖醫爲師,恐怕有點難度。”
楚琉月卻不擔心,她不知道這上官銘的醫術是不是比自已厲害,但是白得了自已這麽一個高足,是人都會答應的,除非是傻子,而她相信上官銘即便吹毛求疵,也不會是傻子。
“這件事你别擔心了,我自有主張。”
楚琉月信心滿滿的樣子,嘴角邊扯出了笑意。
她沒想到竟有這麽一個契機,從此後可以順理成章的施展自已的醫術,這樣一來,三個月賺一萬兩銀子也不是什麽難事,她隻想早點賺到銀子,然後和夙烨那個混蛋,老死不相往來。
小蠻不再說話,一行三個人順着長巷子一路進了楚府,然後往桃院走去,三個人剛跨進桃院,迎面便看到董媽媽奔了過來,一擡首看到楚琉月等人回來了,趕緊的說道。
“小姐,夙世子派人過來找你了?”
楚琉月前一刻笑得很開心的臉,下一刻立馬晴轉多雲了,蹙起了眉沒好氣的說道:“他又派人過來找我幹什麽?”
隻要是夙王府的人出現,準沒有好事,而且她還不能不見,因爲現在她欠夙烨一萬兩的銀子,連帶的自個都是他的,一想到這個,便恨得牙癢癢的。
“人呢?”
楚琉月不用想也知道,這次來的定然是那隻笑面虎,夙松。
她剛一出聲,一人應聲冒了出來,正是夙烨的手下夙松。
夙烨自然看到了楚琉月的黑臉,不過假裝沒看到,恭敬的上前施禮:“小的見過琉月小姐。”
楚琉月瞄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說吧,這會子你們世子爺又是哪裏不痛快了,讓你來找我?”
夙松若不是極力的忍住,差點要笑出聲來,不過看到楚琉月臉色陰沉沉的,總算很自覺的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經說到:“爺請小姐前往濯香樓走一趟,爺說想聽琉月小姐唱歌。”
楚琉月的臉再黑了一分,咬着牙瞪視着夙松:“你們爺想聽人唱歌,這諾大的尚京城多少人會唱曲兒,他不會讓人去唱啊,讓我去唱什麽歌啊。”
她從小五音不全,唱的歌連自已都受不了,所以從不在外人面前展示歌喉,而且這夙烨分明知道她不會這些,這會子偏讓她去唱歌兒,故意的刁難她,這個死男人是不是不看她出糗他就吃不好睡不好啊。
夙松見楚琉月發怒,并沒有似毫的不安,一本正經的說道。
“但是那些人都不是琉月小姐。”
這話再明顯不過了,夙王世子就想聽楚琉月唱歌,夙松說了這一句話,又加了一句:“我們爺還說了,昨日幫了琉月小姐那麽大的忙,琉月小姐不會不知恩圖報吧。”
楚琉月差點沒氣抽過去,是她要他幫忙的嗎?他不出現,她一樣可以應付過去好不好,他做都做了,她沒有怪他吧,他倒好,還要她知恩圖報,報什麽啊,楚琉月在心裏把夙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然後才調整了情緒,冷靜了下來,冷睨着夙烨。
“你等着,我進去收拾一下,然後跟你去濯香樓。”
“夙松候着琉月小姐。”
楚琉月一言不吭,轉身領着小蠻和石榴兩個一路往桃院自已的房間走去,路上,楚琉月問小蠻:“那濯香樓是什麽地方?”
“回琉月小姐的話,濯香樓乃是尚京有名的茶樓。”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狠狠的說道:“總算從青樓換到了茶樓,不知道下次換到什麽地方?”
她說完再不發一言,雙瞳冷如冰,一路往自已的房間走去。
小蠻和石榴二人自然不敢招惹她,随着她進了房間整理了一下,然後再出來,一行人前往濯香樓。
馬車裏,楚琉月臉色冷冷,唇角緊抿,一雙眼睛閃着狼光,盯着自已一雙白晰的手,狠狠的想着,夙烨啊夙烨,上次給你下了普通的毒藥,你可以沒事人似的,這次你若再碰到我的手,便讓你爛掉一雙手,她心中如此想着,總算好受了很多,至于待會兒唱歌的事情,但願他聽得懂,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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