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史亦峰終于回過神來。
擡頭看了眼甯悠然,這才開口說道,“你也許不知道,這塊玉佩是我爺爺留給我父親唯一的東西。”
“當年他趕上動亂,家中幾乎什麽也沒剩下,人也被打個半死,就這塊玉還是我奶奶偷偷留下的。”
“而他們兩個,也終沒能挺得過去,臨死前除了它甚至連張照片都沒留下。”
說到這裏,深吸了口氣,這才說道,“而這塊玉也成了我父親對他們唯一的念向。”
甯悠然聽到這個不禁一驚,她怎麽也沒想到這玉會對他們這麽重要。
想了下,才開口說道,“抱歉,我不知道它對你們這麽重要,否則早就送回來了。”
史亦峰此時情緒已經好些了,擺了下手,“你不用這樣,既然是我父親送了你的家人,那它就屬于你的,在沒完成它的使命之前,它就應該在你那裏。”
甯悠然到很是感動,輕點了下頭,“謝謝你……謝謝你還能記得當年的承諾,也謝謝你能幫我。”
史亦峰卻笑了出來,“我父親平生最重承諾,我是他的兒子,俗話說父債子償。”
“他當年的承諾沒有做到,他是會死不瞑目的,所以你也不用謝我,如果要謝,就謝當年救了我父親的人吧!”
甯悠然聽了輕笑了出來,随後又忍不住問了他一句,“既然你父親早早的把它送了出去,你又怎麽認出來的?”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會是假的?”
史亦峰突然笑了出來,“這件事隻有我父親與救了他的人知道,我父親除了我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就算是我母親都不知道。”
“至于你們,我相信也不會傻到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所以假的幾率并不大。”
這話險些沒讓甯悠然罵出口來,既然沒人知道,那前世甯悠淩又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這些事已經是前世的了,而且她也無處打聽,當年到底是什麽情況,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史亦峰沒理會她,卻又笑着說道,“其實這塊玉在我很小的時候,還是見過的,也許你們并不覺得它有什麽不同,但我卻能看得出它的特别。”
“你還沒有給我,隻看到照片的時候我就認出了它。”
“兩相加到一起我也就可以肯定你就是這個人。”
“我不管你和當年救我父親的人是什麽關系,隻要……我确定了信物是對的,那你就可以提條件了。”
甯悠然終于明白了,當年爲什麽甯悠淩可以輕意的得到他們的幫助,原來史亦峰根本不管來的人是誰,隻要有這塊玉佩。
相信前世也是如此,先不管甯悠淩是怎麽得知這段故事的,但她拿了這塊玉佩,來到史亦峰面前,也就被他認定了。
而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甯悠淩得到了他的幫助,之後又與晴天合謀獲得了甯氏所有的股份,最後将其變成了囊中之物。
想明白這些,甯悠然不禁慶幸起來,還好她重生的時機恰當。
要知道,哪怕晚上個幾天,這玉佩也會落入甯悠淩的手裏。
更慶幸當時沒有一時心軟答應了甯母的要求,有了這些,也才有了幾年後的今天她能坐到這裏。
見甯悠然沉默不說話,史亦峰笑着問道,“怎麽,是覺得我太随便了,還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來确定一下你的身份?”
幾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甯悠然吓了一跳,忙擺了下手,“不用了、不用了。”
随後又覺得沒什麽說服力,忙又解釋道,“其實我爺爺就是當年的那個人,這塊玉也是他傳給我的。”
“他其實很珍惜這次機會,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将其珍藏,不管遇到了什麽困難都沒有拿出來用。”
史亦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既然是你爺爺這麽珍惜的東西,他傳給了你,你卻拿出來給自己的男朋友用?”
甯悠然突然覺得面前這個人真的有些毒舌……
看到甯悠然憤恨的目光,史亦身就明白她在想什麽了。
好笑的擺了下手,這才又說道,“我才不管它是怎麽來的,我隻要确定是這塊玉,确定怎麽能拿回它就可以了。”
而說到這裏卻突然站了起來,邊将玉佩收起邊說道,“現在你已經把它交給了我,就算是想後悔也已經沒了機會。”
“說吧,你打算讓我怎麽幫忙,或者說幫到什麽程度?”
甯悠然自然也沒有後悔的打算,想了下,也站起身來,“我想要嚴雨行收手,并且不再對齊氏做什麽,尤其是不要再威脅齊氏的合作夥伴,甚至不能再插手我們與仇正的争執中。”
“如果……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可以恢複齊氏的名譽。
“現在對于他們最重要的就聲譽受損,并且還有那麽多的合作夥伴解約,現在不管是行業内的人還是行業外的人,對于齊氏多少都會有些懷疑。”
“所以恢複他們的聲譽是最重要的,而之後隻要嚴雨行不再插手我們與仇正之間的事,那我就可以解決了。”
聽完她的話,史亦峰不禁歎了口氣,“你的要求還真多。”
甯悠然張了張嘴,本想說隻要嚴雨行不插手也可以,可一想到這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可就再沒有了。
于是硬是咬着牙說道,“我想這對于我是天大的難題,可對于你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史亦峰好笑的看向她,“你怎麽知道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得到?”
“您剛剛說過,嚴雨行會給你個面子。”甯悠然說着緊緊的盯着他,“能從您這裏說出這樣的話,那也就意味着……他并不僅僅隻是給您個面子。”
“如果我猜的沒錯,要麽就是你們是朋友,你的話他都會聽,要麽……你們就是對手,他怕你,而且非常怕。”
“而不管這是哪個可能,我提的這些要求你都能做得到。”
說完這些,甯悠然輕笑的看向他,第一次有占了上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