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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司馬蘭台忽然找不見蘇好意了,隻有在吃飯的時候她才現身。
“你去哪裏了?”司馬蘭台問她。
蘇好意一邊扒飯,一邊含糊地說:“沒去哪兒。”
似乎覺得不妥,又解釋道:“我不過是四處走走。,不是好久沒回山上了,怪想的。”
吃完飯把碗筷都撿到食盒裏,蘇好意伸手去拿,司馬蘭台道:“我來吧,反正我也要去師父那邊一趟,你不必等我,自己午睡就好。”
蘇好意聽了格外高興,推着他出門道:“快去快去。”
好像恨不得司馬蘭台快些離了她的眼前。
司馬蘭台去了青鸾夫子那裏,本欲想多談些的,但青鸾夫子見他似乎有心事,便說:“你回去吧,我也該歇着了。”
司馬蘭台總覺得不大對勁兒,蘇好意似乎有什麽事瞞着他。
悄悄走進院子,裏頭甚是安靜。爲了讓難爲水不亂叫,他還特意在路上摘了把桑葚丢給它。
司馬蘭台長這麽大都沒偷聽偷窺過,可因蘇好意全都破了例。
走進屋子裏,隔着湘竹簾子,見蘇好意坐在床上,臉朝裏,不知在鼓搗什麽。
司馬蘭台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便輕輕揭起了簾子。
蘇好意聽到有動靜,吓得連忙扭過頭。
司馬蘭台見她手裏似乎拿着什麽東西,飛快地藏了起來。
“你幹嘛吓人啊!”沒等司馬蘭台開口問,蘇好意便惡人先告狀。
司馬蘭台走上前,問她:“你在做什麽?”
蘇好意此時已經面朝着他了,可是手還背在身後,說道:“沒什麽。”
司馬蘭台不信,側着臉往她身後看,蘇好意幹脆把兩隻手放在了屁股下面,問司馬蘭台:“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去青鸾夫子那裏了嗎?”
司馬蘭台道:“沒什麽重要的事,說幾句話就回來了。”
又問蘇好意:“你手上拿的到底是什麽?”
蘇好意說:“沒什麽,沒什麽,我要睡覺了。”
說着便躺下來,可是手卻不拿出來。
她越是這樣司馬蘭台就越好奇,伸手上來抱她。
蘇好意生怕露餡兒,叫道:“哎喲,肚子好痛!”
司馬蘭台芒問:“怎麽疼了?”
蘇好意滿床打滾兒,叫喚道:“疼死了,疼死了!”
司馬蘭台顧不上别的,忙按住她的肚子。
蘇好意趁機把手裏的東西藏了起來,說道:“應該是剛才吃急了,你給我揉揉。”
司馬蘭台耐着性子給她揉肚子。蘇好意意像一隻被順毛的貓,舒服得直哼唧,不一會兒就困了。
司馬蘭台問她:“好些了沒?”
“好了。”蘇好意答道。
“那就睡吧。”司馬蘭台拍拍她。
蘇好意說:“那你要答應我。”
“答應你什麽?”司馬蘭台問。
“不要再問我做什麽了,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蘇好意聲音軟軟的。
司馬蘭台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好,不問。”
蘇好意閉上眼睛笑了笑,反身抱着司馬蘭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墨童在司馬蘭台生日的前一天趕回了仙源山,禀告道:“小人到了孫大嫂的娘家把銀子給了她,孫大嫂一開始不收,小人勸她收下了。她叫我向兩位公子轉告謝意,她家的老太太用了公子開的方子,如今已經大好了。”
“你也辛苦了,去歇歇吧!”司馬蘭台道。
“不辛苦,就權當遊山玩水了。”墨童笑嘻嘻地說。
他下去之後,司馬蘭台見蘇好意總揉眼睛,就問她:“你可是眼睛不舒服?”
蘇好意說:“還好,就是有些幹。”
司馬蘭台道:“一會兒給你滴些眼藥,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就好了。”
等到司馬蘭台生日這天,蘇好意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去思源堂後面的小廚房給司馬蘭台做了一碗長壽面。
“壽星佬兒賞個臉吧!”蘇好意笑吟吟地端着碗說。
司馬蘭台接過來道:“有勞了。”
墨童在一片在一旁幫腔道:“非但有勞更是有心了,蘇公子特意請教了白案的陸大娘,學了好幾天呢。”
蘇好意催促司馬蘭台:“快嘗嘗,這是頭一回做手生得很。”
司馬蘭台嘗了一口,說道:“好吃。”
蘇好意高興得眼睛都笑彎了。
墨童也是一大早就給司馬蘭台磕了頭,京城裏送的壽禮半個月前就到了,隻是那時候司馬蘭台不在山上,墨童也沒心思看,所以東西都沒拆封,打算一會兒拿過來讓司馬蘭台一一過目。
司馬蘭台吃完了面,蘇好意便拿出個盒子來,說道:“這個也是我親手做了做的,費了好幾天功夫,隻是有些拿不出手,但好歹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司馬蘭台把她扯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就着她的手打開盒子。
見裏面襯着紅錦緞,放着一隻玉色荷包,上面繡着一叢蘭草,便問蘇好意:“這是你繡的?”
“嗯,差點兒被你發現,藏起來的時候還被針紮了手。”蘇好意道。
司馬蘭台牽過她的手來,見好幾個指腹上都有針眼。于是就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問:“現在還疼嗎?”
“早不疼了。”蘇好意笑着抽回手。
司馬蘭台拿出那荷包來對蘇好意說:“你給我帶上吧。”
蘇好意一邊給他系在腰上,一邊說:“這裏頭放了廣木香和蕙草,香味清淡,很适合男子佩戴。”
又問:“不怎麽好看,你可喜歡嗎?”
司馬蘭台道:“很好看,這是你用心做的,我自然喜歡。”
蘇好意聽後心裏甜甜的。
一向安靜恬适得仙源山忽然熱鬧起來,衆人争相轉告,好奇打探,不少人找個借口就往青蕪院跑。
不爲了别的,就是爲了看一眼司馬蘭台佩戴的荷包。
“可看到了沒?”修剪樹木的方花匠問修屋頂的孔瓦匠。
“沒瞅見。”孔瓦匠有些懊惱地說:“漿洗房房的白大嬸看見了,說那荷包果然醜的要不得。”
“那蘭台公子爲什麽不摘下來?”方花匠問。
“不但不摘下來,還當寶貝呢!”孔花匠一拍手。
正說着,專管洗菜的代婆子和專管燒火的周婆子兩個人一起往那邊跑。
“你們這是做什麽?慌腳雞似的。”孔瓦匠問。
“蘭台公子出門了,正往雲水居去呢!我們也去瞧瞧去。”兩個婆子說着就走遠了。
司馬蘭台走在路上,路旁好多人。
好在他見過太多比這大的陣仗,根本不在意。
衆人臉上帶着笑,紛紛寒暄,可眼睛卻都往他腰上看。
司馬蘭台的腰上挂着蘇好意給他繡的荷包,随着走動輕輕搖晃。
這荷包果然醜得慘不忍睹,針腳大又不齊,繡的蘭花簡直就是一捆爛韭菜,布面也被弄得皺巴巴的。
衆人一緻讨論,認爲這東西根本就不是荷包,更像一個癟茄子。
可是司馬蘭台本尊卻未覺得有絲毫不妥,還把這東西當寶貝一樣随身帶着。
到了雲水居,青鸾夫子和他探讨瘟疫的事情,正是因爲這瘟疫沒能治愈,所以才要盡心鑽研。
青鸾夫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蘭台,你平日裏是十分注重儀表的,怎麽如今不甚在乎了?”
司馬蘭台看了看自己腰上系的荷包,說道:“這是八郎親手做的,徒兒甚是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