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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走路多了些,蘇好意有些累,早晨賴床不想起。
司馬蘭台把早飯放桌上,叮囑她盡快起來吃,然後就走了。
蘇好意知道他忙,其實不止他忙,因爲第三場比試的關系,幾乎所有人都忙着分辨病因,思考治愈的辦法。
就算不得其法,也會參與探讨,畢竟是增進學識的好機會。
滿山大概就她一個閑人,不務正業不說,還整日裏談情說愛。
蘇好意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起床,她早起通常沒什麽胃口,又沒司馬蘭台看着,就隻喝了一碗粥。
今天又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蘇好意望着門外的太陽地,猶豫着要不要出去。
正糾結的時候,卓雲心來了。
她也不敲門,走進來問蘇好意:“司馬蘭台不在你這裏麽?”
蘇好意禮貌地笑笑,道:“不在,我也不知他去了哪裏,不如師姐到别出找找。”
“算了,”卓雲心把屋子打量了一遍道:“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事。”
蘇好意莫名覺得她和初見時差别滿大,第一次見她,覺得她和玉如璧的氣質有幾分相似,如今看來卻是灑落有餘,貞靜不足,難道真如司馬蘭台所說她在人前都是在演戲?
“蘇師……弟,能不能跟你讨杯茶喝?”卓雲心大概想稱呼蘇好意爲師妹,最後還是沒叫:“天氣熱,有些口渴。”
“自然可以,”蘇好意并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人:“師姐請坐吧!隻是我這裏隻有瓜片,不知你喝不喝得慣?”
丹鳳夫子屋裏隻有這一種茶,蘇好意這人對茶沒什麽偏好,有什麽就喝什麽。
“有勞了。”卓雲心點頭緻謝,然後坐了下來。
蘇好意給她沏了茶端過來,卓雲心忽然說道:“我對司馬蘭台根本沒那意思,你不必猜疑。”
蘇好意聽了笑笑,因爲之前自己的确認爲卓雲心對司馬蘭台有點愛慕,所以不禁自覺有些小人見識了。
“我那日同你說的話也不過是不想你被他蒙騙,”卓雲心道:“我是看你可憐,畢竟旁觀者清。”
蘇好意也不跟她争辯,忍着笑道:“多謝師姐提醒。”
“算了,不說這些了,”卓雲心端起茶來吃了一口,對蘇好意說:“你放心,你的身份我雖知道了,卻不會對别人說的。”
“多謝師姐體諒。”蘇好意這一次是真心實意地道謝了。
“其實你是個頂有趣的人,”卓雲心笑了:“我早該和你交朋友的,如果不是司馬蘭台有意隐瞞你的身份。可惜再有一個月我們就要走了。”
“能得師姐的青眼,是在下的榮幸。”蘇好意客氣道:“隻是八郎粗鄙,不堪得很。”
“司馬蘭台雖然孤介讨厭,但眼光卻是不錯的,”卓雲心道:“你又何必自謙。我看你面色有些氣滞,他可是封了你的穴道麽?”
“師姐真是神醫,”蘇好意知道司馬蘭台爲了隐瞞自己的女子身份,特意封了自己的幾個穴位,卓雲心既然知道自己是女子,這件事自然也沒必要瞞着她:“這都看出來了。”
“我給你号脈看看,”卓雲心道:“這樣很傷身的。”
見對方如此好心,蘇好意不好拒絕,便伸了手過去。
卓雲心的手剛搭到蘇好意手腕上,司馬蘭台就進來了,語氣冷冷地質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卓雲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你很閑嗎?那麽多疑難雜症不去看。”
“我有沒有告誡你離她遠些?”司馬蘭台面色不悅:“出去!”
“卓師姐她……”蘇好意忍不住要解釋一下。
司馬蘭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吓得蘇好意立刻禁了聲。
“見過這麽小氣的男人麽?”卓雲心朝蘇好意無可奈何地笑道:“你啊,以後有罪受了。”
“出去!”司馬蘭台的聲音又擡高了幾分。
卓雲心丢給蘇好意一個無可奈何又含有深意的眼神,然後轉身走了。
“你這麽兇幹嘛?”卓雲心走後蘇好意上前安撫司馬蘭台:“她這次沒爲難我。”
“記住我的話,離她遠些。”司馬蘭台又一次正告蘇好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離她遠遠的。”蘇好意不想爲一點小事跟他吵。
一邊去給司馬蘭台倒茶,心裏卻也奇怪他和卓雲心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有時看着像情侶有時又看着像仇人?
司馬蘭台喝了茶情緒逐漸平複,蘇好意不是揪着不放的人,何況當初司馬蘭台已經跟她解釋過他和卓雲心的事,所以就此打住不再追問。
蘇好意出去芷芸軒轉了一圈,她的那些師兄弟正在研究那個流淚不止的病人。
“我覺得還是蘭台師兄說的靠譜,”代華道:“這人的問題應該出在鼻子上,而不是眼睛。”
“可蘭台師兄也隻是猜測吧!”師寄反駁:“他也沒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會不會察言觀色?”牛壽敲着桌子道:“蘭台師兄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可是十分笃定的,他那樣的人會打诳語麽?”
“蘭台師兄又不是出家人,什麽打诳語不打诳語,”趙守财道:“你真是臭詞濫用。”
蘇好意在一旁聽着,忽然想起卓雲心說司馬蘭台是“心秃之人”的事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衆人回頭看她:“你不許回去告密聽見沒?!”
蘇好意瞧了一陣子熱鬧,又晃回去吃午飯。
“這日子有些太平得叫人發慌啊!”蘇好意躺在床上伸懶腰。
“魚餌已經安排下了,上鈎是早晚的事。”司馬蘭台鎮定自若。
這天夜裏,各處準備安寝。
明月在卻吵嚷起來,因爲又有人不見了。
鑒于上次淩彩的事,這一次更加人心惶惶。
越溪谷的夫子們連忙讓衆人幫忙尋找,蘇好意聽到了動靜,一把抓住司馬蘭台:“是不是魚兒上鈎了?”
“去看看。”司馬蘭台掌燈起身。
蘇好意忙穿了鞋,跟着他一起出去。
隻是他們并沒去找失蹤的女弟子,而是徑直去了芷芸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