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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熙和,連風都是甜的。
隻有荷葉上的水珠還能證明昨日下過雨。
早起吃飯的時候,司馬蘭台對蘇好意說:“你今日不要到擂台上去。”
蘇好意聽了笑了一下:“師兄你多慮了,我可不夠資格。”
“知道就好。”司馬蘭台點點頭,繼續吃飯了。
蘇好意被噎了一下。
第一場比試正式開始,四家輪流上台。
每家擂台上有十個人守擂,每個人面前放着一味毒藥。
正中央則放着一隻大笸籮,裏面放了上百味藥。
所有毒藥的解藥都在這裏頭,但更多是用來混淆的,如果用錯就不能解毒。
攻擂的人上台後依次服下毒藥,之後再找出正确的解藥給自己解毒,十關全過就算成功。
如果沒能堅持到最後,則會重新擺擂,将之前那人試過的毒藥全部撤下去,換上新的。
當然,通常情況下就算攻擂的人沒能給自己成功解毒,台上的人也會爲他解毒的。
更何況各處的夫子也在,因此一般都不會死人。
蘇好意和幾個師兄弟站在台下瞧熱鬧,他們就算不上台,在台下看着也長見識。
這是難得的觀摩機會,誰都不想錯過。
王冬兒和孫眉手挽着手跑到蘇好意跟前,說了幾句話一起等着看比試。
台下人很擠,王冬兒被人冒犯了,香腮帶赤又不好發作。
蘇好意看清了是松風嶺的郭偉才,沒想到這個侏儒竟是個好色之徒。
趁着人多摸人家姑娘屁股。
蘇好意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把他和王冬兒隔開。
誰想那矮子竟然就勢倒在地上,叫喚道:“哎呦,蘇八郎打人了!”
台下松風嶺的人一下子都圍了過來,他們本就和蘇好意鬧得不愉快,這會兒更是怒目而視,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我的手都沒擡起來過,怎麽會打你呢?”蘇好意笑着上前試圖扶起郭矮子:“郭師兄怕是看錯了。”
“蘇師弟,你可不能仗着東道主的身份就欺負我們這些外來的。”郭矮子躺在地上不起來:“更不能信口污蔑我們的醫術。”
“我們怎麽沒聽見他說什麽?”牛壽他們立刻反駁:“你才是含血噴人!”
“仙源山的蘇師弟說了這些都是騙小孩的玩意兒!”台上忽然有人喊了起來:“不如我們請他上台來一展身手!”
“沒錯兒,他要是真能過了這關,我就痛痛快快的起來。”這郭矮子人雖矮,嗓門卻奇高,他這麽一喊,所有人都不禁看向了蘇好意。
“八郎何曾說過這話?!”花芽叫道:“你們分明是故意挑釁!”
“這話可就太冤枉人了,誰不知蘇八郎是你們仙源山的高徒?”台上的王義裝出一臉和善的樣子,笑眯眯說道:“這百草會是供大夥兒比試切磋的,怎麽能叫挑釁呢?蘇師弟,你說是不是?”
蘇好意當然知道他們沒安好心,多半是想借這個機會讓自己出醜,或者試一試自己的深淺。
“蘇師弟不上來,顯然是看不上我們這個擂,怕上來跌份。”
“我看不像,他多半是要做縮頭烏龜了。”
郭偉才和王義兩個人一唱一和,盡情奚落蘇好意。
可偏偏松風嶺的夫子竟不制止。
“這擂台也不需點名上吧?”蘇好意笑了:“我的師兄弟們個個都比我強,我還是算了。”
“呦,這麽痛快就認輸了?”王義臉上顯出不可思議的神态來。
“認輸也可以,把你腰上系着的那個小金龜拿過來,就算你認輸,我們保證不再難爲你。”郭矮子翻了翻眼睛道:“看來你隻空有個名頭,隻會會彈彈琵琶唱唱曲兒的那些下作事,正經的本事一點兒都沒有。”
“憑什麽?!”宇文朗質問道:“你們這是哪兒的規矩?”
“我們不過是想見見他的本事,又沒有什麽惡意。你們這麽推三阻四的,要不就是瞧不起我們,要不就是欺世盜名!”松風嶺的人起哄架秧子。
“他這個關門弟子,别是關起門來給師父舔腚吧!”
松風嶺的人一向粗俗,說出來的話分外難聽。
“欺人太甚!我去!”石勉說着就要上台。
蘇好意怎麽能讓他去,一把攔住了。
其實她也跟丹鳳夫子學了點兒東西,但不确定這擂台上的水有多深。
雖然本意是不想上去的,可形勢所迫,一味退縮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她此時心裏很不痛快。
司馬蘭台不在,大約又和卓雲心雙宿雙飛去了。
蘇好意想起以前自己有什麽危險爲難的事,司馬蘭台必定會擋在自己前頭。
如今卻不像以前那麽護着自己了。
松風嶺的人一味胡攪蠻纏,除了不已堂的這些師兄弟護着她,仙源山的其他人也并沒有出面。如果自己不上台,這個事隻怕沒有了局。
“就算我才疏學淺,不能過關也沒什麽。”蘇好意打了個哈哈,做出一派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來:“總不好駁了松風嶺各位師兄的面子。”
花芽扯住蘇好意,跟她耳語了幾句。
台上的那十味毒藥,他會解三種,把解法都告訴了蘇好意。
其他師兄弟也幫蘇好意出主意,他們合在一起,能解五個。
“這些就夠了,不算丢臉了。”蘇好意低聲向衆人說:“我到第六個直接認輸就是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比試,”宇文朗等人都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放心,我這人從來臉皮厚,何況在你們面前也沒少丢臉。”蘇好意又恢複了往常嬉皮笑臉的樣子:“回頭再想法子氣氣這些青皮驢就是了。”
她上了台,不慌不忙的把十味毒藥都看了一遍。
然後從第一個開始試毒解毒,台下衆人屏聲斂氣,沒有人喧嘩。
第一味烏頭,第二味斷腸草、第三味雷公藤,第四味鈎吻,第五味砒霜。
這五種毒藥蘇好意都一一化解了,按照計劃,她也就該點到爲止了。
石勉等人都松了口氣,可蘇好意在台上卻遲遲沒有開口。
衆人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因爲蘇好意忽然非常詭異的笑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王冬兒焦急的問。
“他應該是中毒了吧?”不知是誰接了一句。
可剛才的五種毒藥,沒有一個中毒後反應是這樣的。
緊接着,蘇好意忽然像害怕一樣,一下子趴倒了抱住桌腿死活也不起來。
花芽他們見這情形,急忙要上台去。
可有一個人卻比他們都快,率先沖上了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