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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惹兒公主提議的遊戲又早玩過了兩局,衆人都喝了不少酒,不免覺得有些上頭。
蘇好意想讓大家緩一緩,又不好直說,于是便以助興爲由彈了一曲琵琶。
她雖沒多認真學地過,但勝在耳濡目染,人又聰明,所以彈得十分不錯。
她彈完了幽荦也吹了首曲子,幽荦的笛子就算是教坊司的老人兒也自愧不如。它的笛子也特别,聲音清越又幽怨,真的能吹進人心裏去。
木惹兒聽得高興,幹脆站起來和着樂聲跳舞。她的舞姿熱烈奔放,和她的人一樣。
木惹兒又提議:“不如衆人都各獻一藝好了。”
吉星于是讓蘇好意奏曲,他來了一段劍舞。
司馬蘭台操琴一曲,天籁之聲引人入勝。
最後就剩下了衣旭,衆人本來也沒打算他會做什麽。誰知這位傻少爺就在席上用幾隻大小不一的碗裝了水,然後用筷子敲出一曲《虞美人》來。
頗令衆人意外。
木惹兒忍不住問道:“你們說他是不是不全傻呀?”
吉星道:“我考一考他就知道了。”
然後問:“衣大少爺,你說地是方的還是圓的?”
衣旭脫口而出:“是圓的。”
衆人一拍手,得,還是個傻子!
幽荦提議道:“不如我們玩個更有趣兒的!”
木惹兒連聲道:“好好好。”
蘇好意皺眉說:“我怎麽覺得你不懷好意呢?”
幽荦笑着将她的軍:“你要是害怕就别玩兒。”
吉星聽了拉着蘇好意央求:“玩兒吧,玩兒吧,人少了沒意思。”
“你先說玩兒什麽?”蘇好意用下巴指了指幽荦。
“其實也簡單,剛才大夥兒都是靠嘴說,咱們現在比做的。誰做一個動作,别人都做不出來就要罰酒,倘若有一個做得出來,這個人就罰一杯怎麽樣?”
“聽上去倒也行,你先提議的,那就你先來做。”蘇好意道。
“我先來就我先來,都看好了。”幽荦說着兩隻手交叉相握并且伸直,然後繞着自己的身體轉了一圈兒。
這動作一般人的确做不了,除非從小就練柔術。
于是衆人都被罰了酒,幽荦頗爲得意。
接下來是吉星,他的兩隻眼仁既可以同時聚在内眼角,又能夠分開到外眼角。
木惹兒見了笑道:“别人還罷了,你這分明是爲難幽公子嘛!”
不過,别說一隻眼的做不到,兩隻眼睛的也沒法做到。
接下來是衣旭,他的兩隻大耳朵靈活的很,居然可以跳舞。
其他人的耳朵就算會動也動不到他這種程度,看來人人都有絕活。
之後是木惹兒公主,隻見她拿起一支筷子來,直直地插進了喉嚨裏,把嘴一閉,外頭一點也看不見,之後再張嘴将筷子取出來。
衆人都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脖子,覺得嗓子不舒服。也都承認木惹兒公主的确天賦異禀。
接下來輪到了蘇好意,司馬蘭台看到她盯着桌上果盤剩下的唯一顆櫻桃,便搶先拿了過來吃掉,并且把櫻桃梗丢在一邊。
蘇好意的第一個想法被打消,于是就站起身來表演斟酒。
桌上共六隻酒杯,将酒壺握在手上,閃轉騰挪,變着花樣斟酒,每一杯都九分滿且一滴不漏。
其他人也沒有人能做到。
最後是司馬蘭台,他的絕活是左右手同時寫字,并且寫出來的是一副對聯,字迹飄逸典麗,好看得不像話。
在座的幾個人裏,吉星的書法算是能與之一比,但左右手同時寫字且寫的是不同的字,他也做不到。
這一輪下來,每人都喝了六杯酒,這馬奶酒的後勁很大,加上之前喝的,蘇好意隻覺得酒勁一個勁兒往上湧。
而木惹兒公主這時的興緻卻越發高漲起來,指着在座的幾個人說道:“咱們再玩兒個捉迷藏的遊戲!可是說好了,我要是捉到誰,誰今晚就得陪我過夜!”
也不管衆人同意不同意,舉起三根手指頭說道:“我隻數三十個數。”
她話音剛落,衆人忙都起身。
蘇好意拉着司馬蘭台就跑。
她心裏想的是衣旭最安全,就算他在原地不動,木惹兒公主也能假裝看不見他。
而公主對吉星不感興趣,至于幽荦,他完全可以自保,就算不自保那也是你情我願,沒什麽好幹涉的。
司馬蘭台就不一樣了,木惹兒對他的興趣最大。
自己和他一起躲起來,萬一被發現了還能出來替他擋一擋。反正就算公主要自己陪着也沒什麽,不過是各睡各的。
月初的夜色很濃,一痕纖月似白幔帳掀起的一道縫。
權傾世帶着随從圍住了蘭台醫館,他從後門走進去,進了門卻沒見到人,隻有司馬蘭台的兩個下人。
他是聽手下人報告蘇好意在這裏請客,知道她是感謝衆人,卻又因爲自己沒有受邀而感到失落。
至于今天爲什麽來這裏,權傾世并沒有想得很清楚,他隻是随心而行,想來就來了。
不過既然到了這裏,就總得給個理由,權傾世的理由是白鴉衛緝捕逃犯恰好經過,所以進來找找。
權傾世沒讓手下們找,他決定自己四處看看。
結果在竹叢裏找到了幽荦,在睡榻上找到了衣旭,在房梁上找到了吉星。
剛要回身又和木惹兒撞了個滿懷。
“權大人,你怎麽來了?”木惹兒打了個酒嗝兒,權傾世冷着臉退出三步遠。
“那兩個人呢?”權傾世問。
“誰?”木惹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看到其他幾個人之後才說:“你是問蘭台公子和蘇八郎麽?沒找見。”
其他幾個人也都搖頭,他們還真沒注意到蘇好意和司馬蘭台去哪兒了。
權傾世也沒再問,他抽身出去上了房。
蘭台醫館中庭種了一棵大梨樹,樹冠超過了房脊,像一把大傘半籠着屋頂。
此時梨花開得正盛,馥郁的香氣在夜色中潋滟蕩漾。深濃的樹影覆蓋下來,罩住了兩個人。
那麽幽暗的地方還是刺痛了權傾世的眼睛。
蘇好意睡着了,頭枕在司馬蘭台的臂彎裏。
司馬蘭台也沒了平時的矜持,他的另一隻手環在蘇好意腰上,同樣睡得很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