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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府爆炸的時候,玉山公主府也亂做了一團。
這兩處本就離得不遠,那麽大的動靜,想聽不見也難。
公主還病着,驸馬不在府裏,而是在衙門裏值宿。
“快!扶我起來!”公主在床上十分不安,不管身邊人怎麽勸阻也不聽。
衆人無法,隻能在她身下墊了厚厚的草紙,再小心地扶她下床。
公主扒在窗戶上,那沖天火光看得她膽戰心驚:“叫人出府去打聽,看看是哪裏出了事。”
其實這時候衆人差不多都知道是永王府着了大火,隻是不敢告訴她。
公主不敢往最壞的上頭想,可到底心裏發慌,站立不住又躺回床上去了。
火光照得方圓數裏明如白晝,玉山公主躺在床上憂心如焚。
随後又聽街上哄嚷得厲害,府裏的人害怕,将府門關得死死的。
“外面到底怎麽了?”公主問侍女,侍女們個個面色如土,搖着頭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沒人敢出去看。隻聽着像是動了刀劍,好不吓人。”
玉山公主沒了主意,想着若是雲青在多少總會好些。
到了下半夜,外頭漸漸平息了,雲青也回了府。
玉山公主不敢合眼,見了他頓時忍不住哭了。
“你們都下去,誰也不要進來。”雲青的臉比往日都深沉。
侍女們不敢違拗,都忙退了出來。
“你告訴我,到底是哪裏失了火?”玉山公主抓着雲青的衣襟,手抖得不像話。
“永王府。”雲青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皇兄……”玉山公主已然沒有勇氣問下去。
“永王府沒一個活口。”雲青厭惡地撥開她的手:“甚至沒人能留下全屍。”
玉山公主聽了雙眼一番就暈死過去,雲青冷眼看着她也不救治,就像看着他繼母死前的樣子。
可畢竟發昏當不得死,過了片刻,玉山公主呻吟一聲,幽幽醒來。
她光是會哭,哭皇兄哭太子,哭自己命苦。
雲青就站在邊上,看着她痛哭流涕。
許久,玉山公主才把目光轉向他,冷笑道:“原來你也一樣,不過是個負心薄幸的東西!”
“不必急着罵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雲青根本不将她的辱罵放在心上,最初的那兩年,他什麽侮辱沒受過?
玉山公主不說話,隻是死死盯着他。
雲青真心覺得玉山公主無比醜陋,比他繼母邱氏還要令人作嘔。
“皇上複位了,”雲青語氣輕松:“從今日起便是裕慶十一年了。”
“你說什麽?!”玉山公主忍不住坐直了身體:“你是說安命侯?!”
啪!雲青一個嘴巴甩過去:“放肆!還敢如此稱呼聖上!”
玉山公主不哭反笑,指着雲青的鼻子罵道:“你這爛泥裏爬出來的老鼠!敢如此對我?!莫要忘了,是誰給的你官祿地位!沒有皇兄和我,你怕不是還在吃糠咽菜!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算盤,又想去抱新皇的大腿,也不想想人家嫌不嫌棄你!”
“你真當我稀罕你們給的殘羹冷炙麽?!”雲青笑了:“我任你踐踏,受盡侮辱,不過是爲了報仇罷了!”
“報仇?”玉山公主不解:“我們何曾與你有仇?”
“是你們害死了八郎!”雲青太陽穴上的青筋蜿蜒如蚯蚓,微微跳動,壓低的聲音滿含恨意:“我要爲她報仇!”
“那個賤人……”玉山公主依舊恨蘇好意,恨得咬牙切齒,哪怕她已經死了許多年。
啪!雲青又一個巴掌甩過去,玉山公主原本松散的發髻被徹底打散了,嘴角也滲了血。
“你才下賤!強奪司馬楚爲夫,構陷八郎。心如蛇蠍,德行敗壞,你哪裏比得過她!”雲青罵道:“我每次看見你都要咬牙忍着,否則就要作嘔。”
“你們都被那個狐狸精迷住了,爲什麽不跟着她去死?!”玉山公主尖聲叫嚷着來抓雲青的臉:“我真恨讓她死的太容易!早知道如此,就該把她丢到軍營裏去做營妓!也算是讓她做回老本行!”
雲青一把扼住她的脖子,讓她不能再叫罵,他貼近玉山公主的臉,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光,這麽多年我能從污泥裏爬上來,就是因爲心裏有她給的光。可是你滅了我的光,我就要你陪葬!”
玉山公主面色青紫,已經窒息了,雲青狠狠地将她摔回到床上,從懷裏掣出一把刀來。
一個人若動了殺機,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玉山公主真的怕了,她還拼命強撐着,拿自己的身份吓唬雲青:“你别忘了,就算是新皇複辟,我依舊是皇家公主。你以爲憑你就可以殺我?你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嗎?!”
“我勸你醒醒!”雲青像看蠢豬一樣看着她:“我早就已經投靠聖上了,這次舉事,我是功臣。但你就不同了,有人已經查實你其實是李崇和蕭良妃私通生下來的孽種!”
“你胡說!你污蔑皇族血脈!其罪當誅!”玉山公主聲嘶力竭地大叫。
“醒醒吧!否則他爲何對你那麽好?你要星星都不給你月亮!你與他又不是同母,其他姊妹也不是沒有!”雲青毫不留情地擠兌她:“這事情不是我查出來的,而是權傾世聽到李崇醉後親口說的。”
李崇就是永王,他對玉山公主的确是非同一般的寵愛。
玉山公主徹底沒了依仗,她跪爬着到雲青跟前道:“你我好歹夫妻一場,又何必如此趕盡殺絕?我這府裏的财物全都給你,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你真說得出口。”雲青冷笑:“别說我不饒你,就連聖上也不能饒你!”
“我隻要個庶民的身份,到廟裏去清修,青燈黃卷了此一生。難道這也不行嗎?”玉山公主哀哀懇求。
“你不配!”雲青吐出這三個字給她。
“爲什麽?就連木惹兒那樣濫情的人都可以出家做尼姑,立地成佛。我爲什麽不能?!”玉山公主當真是萬分不甘。
“你沒她的濫情,更沒她的悟性!”雲青說着一刀捅在她胸口,嫌不夠深,又攪了攪。
玉山公主痛得連聲音也發不出,她身下屎尿齊流,滿屋子都彌漫着惡臭。
雲青把匕首拔出來,又補了一刀,然後奔出門外,不顧一切地嘔吐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