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璐看顧七月沒有告辭的意思,便讓管家準備客房,拉着她的手說:“七月,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今天就住下來好不好?客房已經安排好了,阿姨帶你去。”
顧七月終于忍不住開口:“殷媽媽,學長還沒回來麽?他還病着……”
“别管他,皮厚,你們小孩子不要太晚睡。”
顧七月越發心疼呢:學長真可憐,家教嚴,爹不疼娘不愛,生病了也沒人替他求情。
回到客房,洗過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豎起耳朵聽動靜,躺了一個小時終于聽到殷媽媽和學長說話的聲音,她立刻一蹦而起,跑到門口偷聽,等腳步聲都漸遠了才偷偷摸摸的去敲冷烨的房門。
門剛掀開一條縫隙,她就迅速彎腰從他的腋窩下溜進去。
“學長,你沒事吧?”聲音裏滿是心疼。
冷烨關上門,單手撐着牆壁,居高臨下的睨着她,這小奶貓竟然還沒走,怎麽擔心他?
忍不住想笑,傻瓜,原本的一肚子郁悶一掃而空。
“當然沒事。”讨論自己惹惱爺爺和舅舅的話題太沒面子,冷烨轉移話題,刮了一下她的脖子,懶洋洋的低頭笑:“大半夜穿着睡衣跑到我的房間想幹什麽?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投懷送抱?”
顧七月渾然未察自己被他困在臂彎間,仰頭看着他心疼的說:“你家家教好嚴啊,作文寫不好就要挨打啊?你退燒了麽?”說着便擡起手,拿手貼了貼他的額頭。
好像是不燙了謝天謝地。
誰說他作文寫不好要挨打?不過是寫的治國策略上,爺爺和舅舅都覺得他這片文章裏解決問題的出發點,将弄權看得比民生重,要耳提面命敲打他而已,他冷靜了一晚發現自己的出發點确實有問題,活該被爺爺打了一頓,卻不知這小奶貓在腦子裏補腦了什麽家暴畫面?
冷烨抓着她的手,随意的壓在門上,低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顧七月心下一跳,猛地擡起眼簾,捕捉到他波光潋滟的星眸裏,有細碎的流光。
“額……學長?”
“别動,沒力氣,渾身都疼。”
顧七月果然一動都不敢動,又補腦了他強撐着體力給她開門,現在沒體力連站都站不穩的劇情,下意識的雙手撐着冷烨的腋窩,聲音發顫的說:“學長,我扶你去床上坐着吧?”
“走不動了。”冷烨索性将身體重量都壓在她身上,說話的口氣,像個在強壓之下闖不過氣來的孩子:“我們家奉行棍棒式成才,隻是每每閉門思過的時候……也希望有人能抱抱我,不要那麽嚴厲,讓你看笑話了。”
“我不會笑話你的。”顧七月似感同身受:“我小時候考試考砸了,爸爸也會……我明白那種感受的,我……可以抱抱你麽?”
冷烨剛想說“嗯”,門外忽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小烨,到我書房來。”
“是你爸爸?”
“噓……”冷烨超遺憾的咂嘴,額頭貼着她的額頭蹭了蹭:“肯定是思想教育課,又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你先回房睡覺去吧,以後有機會再給你抱,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