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墓地開回到殷家在鳳城的别墅,停在院子裏,保镖畢恭畢敬的提他拉開車門,殷戰從車子裏探身而出,邊走邊說:“所以現在,你和南笙情斷去了一切聯系?”
不知道孤獨善說了什麽,殷戰喟歎一聲:“我下午就回首都,你,先冷靜冷靜。”
孤獨善冷靜不了,大街小巷都沉浸在聖誕節萬家團圓的喜慶中,隻有他的心像是刀割一樣,正在經曆生離死别的煎熬。
他挂了電話,一個人站在總統府大門正對的廣場上。
廣場上有一顆超級大的聖誕樹,很多人圍着聖誕樹在廣場上成雙結對的嬉鬧,有一個特别活潑的女孩子站在聖誕樹下載歌載舞,紮着南笙情最喜歡紮的丸子頭,孤獨善獨自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女孩的丸子頭發呆,久久的不舍得挪開視線。
那丫頭,是怎麽過聖誕節的?會不會也約上幾個同學,跑到街上載歌載舞?
他雙手兜在衣兜裏,一個衣兜裏放着他收獲過來的遙控器,他一直按着遙控器,不是爲了聽隻心跳的聲音,而是想要用生理性疼痛,轉移那種錐心刺骨的相思。
他一直覺得,不生不死,生命沒有盡頭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
原來還有一種絕望,叫做知道她活在去年,他卻沒辦法将她擁入懷。
他太想念那個小丫頭柔軟的身體,太想捏捏她有些肉感的小臉,太想感知她身上暖暖的溫度,太想捧着她的小臉,就像五米外那對在廣場上肆無忌憚熱吻在一起的男女那樣,做着這個世界上所有情侶都熱衷的事情。
“先生,買一朵花吧。”一個女孩子提着一籃子單隻玫瑰站在他的面前,拿出一支遞過來:“隻要十元一支,很便宜的。”
孤獨善垂首看着那隻玫瑰,心口疼得厲害:“我沒有可以送的人。”
“你這麽帥的帥哥,怎麽可能沒有可以送的人?你沒有女朋友嗎?”
孤獨善眼底劃過一抹黯色:“有,但我沒辦法把玫瑰送給她。我們相離太遠了……”
“啊?你們是異地戀嗎?”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極力推銷自己手中的玫瑰,笑吟吟的猜測:“沒關系啊,你可以買下來,然後拍照片給她看,她看到也會很開心的,女孩子都吃這一套,先生,買一隻吧。其實我男朋友也不在本市,我們也是異地戀,但如果他拿着一朵玫瑰和我視頻的話,我肯定會很開心。”
孤獨善拿着玫瑰,付了錢,心底很抑郁,異地戀至少還能夠視頻,還能夠打電話,還能夠通過手機彼此聯系,哪怕隻是抱着手機談戀愛,至少還在談……
可是他,連談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想回家,太冷清,他也不想在街上逛,太虐,街頭巷尾全是成雙結對的男女,他走到附近的一家西餐廳用餐,整個餐廳的餐桌,都是男女同桌,隻有他一個人霸占着一桌,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