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慕尚隻敢偷窺他的神色，看他的反應，眼底是一片驚人的自責和懊惱。
秋風寒冷的夜色，折射出他更加冰寒的氣息，那神态，像是随時都要活剮了他自己一樣。
半響，慕尚才終于聽到他的聲音：“是幾率很低，還是不能？”
“這個醫生也不能确定，但明确提醒了我們，幾率可能會很小，需要等她情況好了之後，以後再到醫院做檢查，才能确定。我見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必定不可收拾，第一時間封了醫生的口，她可能不孕的事，隻有我、我哥和堂妹本人知道，至于後來堂妹有沒有再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家裏人都以爲堂妹當時因爲行爲不檢點還頂撞爺爺，最後被爺爺趕出了家門，事實上是堂妹向爺爺禀明是我哥設計她，結果爺爺不信她的話，反而認爲她懷恨在心，因爲被我哥撞破好事所以倒打一耙，她一氣之下離開了家，被殷雄接了過去，這些年從不肯回來。”
殷戰涼唇緊抿，再沒有出聲。下一瞬。忽然出手，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路燈的柱子下。
狠狠的砸了幾拳，手關節，立刻砸出了血，白色的圓形燈柱上，也印出鮮紅色。
有些觸目驚心。
慕尚不敢出聲，直到殷戰發問：“你哥，在哪？”
慕尚卻不敢說：“抱歉，戰哥，我就這麽一個兄長，即便他做了再多的事，我也隻有這一個兄長，現在很多人在找他，我不能告訴你，否則，他會沒命。”
殷戰蓦地轉身，拳頭狠狠砸過去：“我問你，你哥在哪？”
慕尚閉着眼睛，任由拳頭揮過來，咬緊着嘴巴不松口。
最後，不知道挨了多少拳頭，殷戰已經離開，他倒在地上，腦子裏回蕩着殷戰離開前的那句話，一個字，單音節，卻比揍了他一頓，還讓他難受。他甯願被揍死，也不想聽到那個字。
那個字是，“滾。”
慕璃沒有回家！
車子，最後停在雪狼軍團的臨時駐紮點，她将自己關在射擊室裏，一個人打光射擊室内的所有子彈，依舊無法宣洩心中的憤怒，煙硝散去，依舊覺得沁涼入骨。
簡亦繁聽說她将子彈當流水，不要錢的射擊，聞訊趕來。
“妞兒，出了什麽事，誰把你惹出這麽大的火氣，告訴我，我替你結束了他。”
慕璃不停按着空槍：“沒子彈了！”
簡亦繁扣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槍丢在旁邊，低頭詢問她，發現她的眼眶，通紅透濕。
他不正經的聲音，立刻嚴肅起來：“怎麽回事，告訴我？”
慕璃沒忍住，抱了抱他。“簡亦繁。”
簡亦繁皺眉，手落到她的後背，安撫的拍了拍：“到底怎麽了？”
慕璃抽了抽鼻子，“我一直以爲我看人很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