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蘭庭曾幻想過無數次和爸爸第一次交流的場面,無外乎狠狠踹他一腳,亦或者打死都不叫他爸爸,必須讓他明白,從不出現在他的世界,他也就不會稀罕父親!
可是此刻,蘭庭的小心髒蓦地一緊,擡眸盯着朝他微斂着笑意輕聲說話的男人:“你死了,媽媽怎麽辦?”
蘭泉興味一笑,手輕撫兒子的臉:“信不信我和你媽天生注定,此生不離,老天會答應我娶你媽。”
小蘭庭撇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制服壞爸,沒躲沒閃,安靜由着他薄繭的手撫摸自己的小臉龐,不情不願的承認,爸爸的手,很溫暖。
可是,抓着手槍,他的小手卻抖得厲害。
擡眸,爲難的看着媽媽和外公,聲音洩露了他的驚駭和慌張,到底隻是個孩子,平時再裝成熟,也沒有那般強大的心理,對着自己的爸爸開槍。
夜魅的臉色早已變白,怒火中燒的瞪着冷宗:“你非要這樣嗎?非要這樣不可嗎?”
她壓抑着歇斯底裏的沖動:“你非要逼我,恨你嗎?”
冷宗沉吟半響,良久徐徐的吐出一句看似溫和,實則很沉的話:“你不是想嫁?”
“玫玫,不用求他!”蘭泉捧着蘭庭的臉,貼面吻,印在兒子的額頭:“身爲我的兒子,就得和我并肩作戰,爲娶你媽媽玩這場遊戲!”
蘭庭擦擦小額頭,那裏是姗姗專屬的貼面吻地方,被爸爸碰了,變扭的哼了聲,卻并非生氣,眼裏突然濕潤了起來,雖然他沒學過并肩作戰這個成語,也知道這個成語不是這麽用的。
他想丢掉槍,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他不要玩!
“你養大的鷹,我要定了,五法,換你的怒火,希望你說話算數,從此再不許爲難我的女人和孩子!”
蘭泉豁然直起身體,筆挺的大長腿一邁,大步朝着射擊場的靶子走去,沒有半點遲疑,靜谧的射擊場,隻有他的長靴踢踏作響的聲音,敲擊着夜魅的心髒,每一聲,都讓她的心髒停止跳動。
對蘭泉來說,把命交到兒子手裏,或許這是一場豪賭,無所謂,他讨厭玫玫總是惦記着那個老東西對她的養育之恩,處處受制于人!
夜魅要追上去攔住他,卻被幾個保镖攔住,夜魅低吼,怒發沖冠:“讓開!”
幾個保镖态度很明顯,槍口始終對準着蘭庭:“夜魅,你上前一步,死的不是他,就是蘭庭。我們不攔你,你自己抉擇,這也是先生給你的選擇!”
蘭泉走到靶子前,轉身,隔着一段距離,看着蘭庭:“兒子,拿出男子漢的膽量出來,别給我丢臉!”
冷宗看向驚恐膽顫的蘭庭,表情沒有半分松動,這道選擇題,給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