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愚鈍的女子,他隻是簡單一個動作,她就能懂這動作的言外之意。
“心換了人還能活嗎?”
“你說呢?”
童璐睫毛輕顫,眼底落下一層暗影,輕輕絮語:“我知道換了後必死無疑;兩家聯姻塵埃落定,難道你真的要我做你的地下情?我甯願老老實實做你的嫂子,做你的家人,就像你告訴我的那樣,當好嫂子的身份,可以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你旁邊沒有心底負擔的和你聊天說話,也不想讓自己淪落到那般不堪的境地,從此再也擡不起頭,尊嚴全無……”
她低頭,盯着他沒有挪開的指尖,輕道:“如果我是那樣的女子,我想,你也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最後将我這顆心棄如草菅,那我就真是自掘墳墓了。”
冷夜謹難得聽她說這麽多話,銳利的眸子盯着她的臉,高大颀長的身影将她籠罩在黑影之下,心微微松動……
雖然感性上不喜歡聽她這番話,但理智又無比認同。
如果她是那樣的女子,如果她一早就向他臣服,如果她不知廉恥和他苟合得毫無壓力,甚至歡天喜地,或許,他真會輕賤她,将她的心棄如草菅。
畢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當初嫁的人到底是誰。
女人拱手奉上的心他從來不稀罕;那種忘了自我匍匐着也要送上來的愛,更讓他瞧不起。但她如果真堅決和他劃清界限,對他抗拒到底,像塊捂不熱的石頭,他也不可能要她天下何處無芳草。
一時間,冷夜謹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她怎樣?
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爲難她,一逼再逼,她認識自己,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這次公布聯姻,除了顧及經政大事,還有一部分原因其實是真被她氣得不輕,幾次三番被她拒絕,說什麽就算給她老婆做她也不要向他邁步;請他吃頓飯還要拉上個電燈泡;以至于他惡劣到也想讓她知道,她再拒絕就再也得不到他了!
男人天生喜歡征服,他急于奪取她的心,哪知沒有氣到她,反被她氣到火冒三丈,她竟跟别的男人嘻嘻哈哈跑到他面前說恭喜,真想給她一頓痛打!
男女之間如果是一場戰争,那麽在她面前,他可真沒赢過,也無法品嘗勝利的果實!
他歎了口氣,低頭凝視着她有些可憐又清醒的眉眼:“怕什麽誰要你做我的地下情?剛才我有在宴會上說聯姻對象是我和徐婧嗎?退一萬步說,就算換了後必死無疑,不是還有我這個非人類?死了正好陪我一起做吸血鬼。”
童璐疑惑:“那是誰?”
聯姻确實沒公布對象,但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難道還能有變故?童璐想到女傭說的話,他和徐家的婚事無人能扭轉,除非他不要江山,那不可能她也見不得!
“反正不是我和她,以後,别給我在徐婧面前露出心虛偷了她男人的罪惡表情給我看!”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