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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郁風已經事先通過伊蒂絲旅遊貴賓客服中心訂購了一艘私人宇宙小飛船,隻要去了η-飛雲星,他就能乘坐小飛船從星球之間跨越而過,不需要簽證,不會留下出境記錄。
以他利革索爾皇家科研院博士、高級向導的身份,一旦進入岡特帝國就會被嚴格監視,所以爲了能一路暢通無阻的潛入科研所,他隻能用這種偷渡的方式,隻要入境,憑他的手段,弄個新身份簡直易如反掌,想去哪都不成問題。
早上出門的時候,傅郁風的心情都很明朗,雖然昨天晚上章弛做出了很多反常的表現,但他并不認爲這有什麽影響,至多是對他有所懷疑,他等會就會前往岡特帝國,有任何要緊的事情都得等他回來了再說。
章弛倒是起得比他還早,已經在别墅門口等他了。
“我們出發吧。”傅郁風走到他面前說,今天章弛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衣,領口扣子居然解開了的,露出喉結和鎖骨,顯得性感迷人,配着他那張冰冷禁欲的臉,就讓傅郁風忍不住舔舔舌頭,手賤的就往他喉結上摸了一把,手指剛觸及皮膚就被抓住了。
章弛鉗住他的手腕,眉頭微皺:“你做什麽?”
“頸子上似乎粘上了東西,我想幫你弄下來。”傅郁風睜眼說瞎話,他的舌尖在唇邊抵着,有點渴。
“是嗎。”章弛放開他的手,總覺得對方的眼神就跟貓看見魚一樣,帶着腥味。
傅郁風笑眯眯的把手指撫摸上他修長的頸項,指腹在他的肌膚上滑動,是他喜歡的觸感,真是好想就在這裏把他撲到,然後……
“還沒好嗎?”章弛的視線鋒利,他察覺到了傅郁風的不懷好意,但沒有直接阻止,說不清是什麽原因,指尖到底觸碰讓他心裏有些亂。
傅郁風收回手,把撫摸過章弛的兩根手指放在唇上,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笑道:“是我喜歡的味道,很美味喲。”
章弛簡直無法直視他的所作所爲,從沒有人敢這麽對他,立刻就覺得臉上在發燙,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罵他一句,他總是抓住任何一個機會來調戲他,這讓章弛覺得有些微窘迫,但很快他就把這種情緒給壓下去了。
“咦,你臉紅了哦……”傅郁風因這個發現而感到興奮,立馬又湊上前,暧昧的說道:“真可愛,看得我有些忍不住了……”
章弛側身繞過傅郁風,直接朝大門口走去。
傅郁風聞着指尖殘留的信息素,有些微醉,如果不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超級向導”這等大事,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章弛,絕對會把他緊緊的撰在手心裏。
飛往η-飛雲的宇宙船已經準備妥當,傅郁風跟在章弛身後上了船,這艘船是專門爲他倆準備的,直接送達,所以船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傅郁風本來還準備到了船上再調戲調戲章弛,畢竟他馬上就要離開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呢,結果通訊器在這時候響起了。
是傅煋珲傳來的資料。
傅郁風遺憾的看了一眼章弛的身影,隻好自己跑到衛生間去看資料去了。
這次傳來的是溥鴻羲的資料,資料很多,傅郁風最見到溥鴻羲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但沒想到他這麽不簡單。以前因爲事不關己他沒有查過,不想自己身邊居然蟄伏着一隻巨型炸彈。
溥鴻羲出生于利革索爾大貴族溥家,是溥家家主的幺子,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他很小就覺醒成了首席哨兵,與章弛一同成爲整個聯邦閃耀的星,大家都覺得這兩個出身和資質都相當非凡的孩子以後一定會進入軍部,爲利革索爾帶來榮耀。
但很快溥鴻羲就失去了消息,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溥家也不怎麽活躍,于是後來大家都隻記得章家的章弛了。而衆人不知道的是,溥鴻羲秘密拜在了前三軍統帥之一庫伯的門下,成了他的得意弟子,但非常奇怪的是,溥鴻羲快20歲的時候突然離開了庫伯,并沒有走上從軍的道路,而是到了皇家科學院裏給一位老教授當學徒,然後逐步進入皇家科研院成爲正式員工,最終成爲一名博士。
屬于軍部派系的溥家不可能讓一個皇家科研院的博士當繼承人,所以當初溥鴻羲是因爲什麽決定當一名沒有繼承權的科學家呢?
而讓人吃驚的是,溥鴻羲居然還和岡特帝國有關系,他要叛國嗎?這根本沒必要。溥家在利革索爾擁有尊貴的地位,溥鴻羲曾經是溥家最受寵愛和期待的孩子,可以說溥家把一個家族的命運都壓在他身上,畢竟他可是首席哨兵,一個擁有絕對家世,資質萬裏挑一的人爲什麽要放棄光明的前程,而和敵國攪合在一起?
那一定是有緻命的利益關系在裏面?是什麽呢?
愛情?親情?友情?金錢?權勢?地位?
對溥鴻羲而言,這些全都不算事兒,他什麽都不缺,等等,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缺命。如果一個人的命快沒了,那對于他而言什麽愛恨情癡、家仇國恨都可以丢在一邊,沒什麽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了。
那麽岡特帝國到底有什麽溥鴻羲非要不可的東西呢?他一個首席哨兵,那麽強大……
強大的首席哨兵?
章弛也是強大的首席哨兵,可兩人完全不一樣,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點,沒有向導。
對了,溥鴻羲沒有向導!
這很奇怪,可他爲什麽總是流連花叢并不爲任何一個人停留?很少有哨兵會這樣,他們都是直接找融合度高的向導,如果合拍就迅速結合,結合熱的好處實在太多,大家都非常饑渴的想很快得到自己的另一半。
章弛不找向導是因爲心中有人,溥鴻羲心裏絕對不會有人,不然他不會那麽花心。那到底是爲什麽呢?
傅郁風靠在牆壁上沉思,溥鴻羲實在太奇怪了。
首席哨兵、沒有向導,花心,棄戎從筆,不做繼承人……等等,串聯起來的話應該就是溥鴻羲雖然是個首席哨兵,但他找不到向導,隻能很花心的讓不同的向導給他做精神屏障的數量,他不能得到屬于自己的向導就做不成軍人,也做不成繼承人,也就是說……
溥鴻羲是個神棄者?!
神棄者,是和超級向導、黑暗哨兵一般傳說中的存在,比起後兩者,神棄者的能力至今無人知曉,因爲實在太少了,但是唯一被獲知的就是,神棄者與任一向導的融合度爲零,不能擁有向導,他們的壽命非常短暫,過了35歲很快就會死去。
他們因爲強大卻很快就會失去生命,而被稱爲被神遺棄的人。
這個想法是不是太大膽荒謬了?
但是有一點能說通爲什麽溥鴻羲會和岡特帝國有關系,他今年33了,生命已趨近終點,神棄者隻會出現在首席哨兵中,但沒有證據證明超級向導是否能與神棄者融合,要知道超級向導與任一哨兵的融合度是100%。
又是超級向導嗎……
傅郁風回到房間的時候章弛恰好把自己的全息電腦遞給他看,是溥鴻羲的資料。與他剛剛看的大同小異,隻是時間段和細節上要精準很多,資料是實時更新的,正看着,突然響起一聲提示音,溥鴻羲的最新動向是乘坐飛船前往η-飛雲。
看到這條消息章弛和傅郁風都是一愣。
傅郁風閉上眼睛,思索了半響,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大堆小型電子産品倒騰起來。
“你做什麽?”章弛問。
傅郁風做了一個“噓”的噤聲動作,小聲道:“做壞事呢。”然後又埋頭忙碌起來。
等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傅郁風将一個耳機塞進耳朵裏,靜靜的靠在椅子裏。章弛清楚的看見傅郁風的臉色從剛才的平靜到驚訝再到……怎麽形容,實在有些太複雜。
傅郁風望着章弛,心裏有太多的情緒,但他說不出來,隻能這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再多看幾眼吧。
“怎麽了?”
傅郁風突然一笑:“沒事。”呼出一口氣,然後驚喜的說道:“你看,飛雲星到了。”
章弛直覺傅郁風現在有些不正常,想要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他最近漸漸變得有些過于在乎這個人了。
兩個人之後再沒任何交流,過度沉默的氣氛讓章弛有些不适,但一路上傅郁風都臉色沉重,一副不想言語的樣子。到了飛雲星後,傅郁風找了個借口說要離開一會兒。
“親愛的,我有些東西要買,你自己先去酒店吧。”傅郁風露出燦爛的笑容,一邊跑遠一邊給他做了個飛吻。
章弛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慌,他朝前邁了兩步,又停頓下來,望着傅郁風消失的身影微怔,他要去哪裏?爲什麽會感到難過?剛剛在飛船上他擺弄那些東西後到底聽到了什麽以至于他的情緒變化這麽大?
章弛回酒店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傅郁風回來,他心急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忍不住想要聯系一下傅郁風問他爲什麽還不回酒店,可他發現他居然沒有傅郁風的聯絡方式。
爲什麽會這樣?
爲什麽心緒總是靜不下來?
爲什麽總是要想到傅郁風?
章弛深吸一口氣,現在要是來一場感官神遊就好了,喀斯特會自動尋找到傅郁風的位置,等等,喀斯特……昨天喀斯特和傅郁風的量子獸基本上建立了臨時聯系,應該能找到。
将喀斯特放出來,小東西一被放出來就興奮的直奔傅郁風的方向,章弛跟在後面,其實并沒有太遠,很快就到。下了飛行器發現這是一個小型空間站,傅郁風正站在一個私人宇宙小飛船前指揮機器人搬運物資。
傅郁風看見章弛的到來感到十分驚訝,他臉色十分不自然,但是非常驚喜:“你怎麽來了?”
“你要去哪裏?”章弛拉住他的手,不安的心居然一下子就平靜下來。
傅郁風看着被章弛主動握住的手腕,心情在半憂半喜中徘徊,喃喃道:“真難得……”
“你要去哪裏?”章弛抓緊他的手腕,追問。
傅郁風望着他,心中湧起的甜蜜很快又被苦澀代替,也許他和章弛是真的不合适的,章弛不喜歡他,外界的力量也讓他不能和章弛在一起,也許是該到了放手的時候,這場有緣無分的單戀可以在這裏劃上句号了。
傅郁風臉上的表情實在太過複雜,章弛看不懂,但是他感到心緒又慌亂起來:“回答我!”
傅郁風眷戀的看着他的臉龐,英俊的讓他着迷的模樣,從此以後不再屬于他,就多看幾眼吧。好一會兒傅郁風才用輕松的語氣說道:“你答應我一件小事好不好,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纏着你了,離你遠遠的。”
“什麽?”
“答應我怎麽樣,隻是一件小事而已,我知道你讨厭我,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傅郁風難得低聲下氣的哀求,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就當是給自己留個念想。
章弛說不出口,他根本無法思考,傅郁風這種表情讓他覺得有一絲心疼,内心仿佛有一根弦要斷了,他該怎麽做?讨厭傅郁風嗎?真的以後不再會有糾纏嗎?
“什麽事?”還是先問問到底是什麽事。
“讓我親你一下怎麽樣?”
章弛愣住,想不通爲什麽會是這樣的要求。
“就親一下臉頰而已,别太介意。”
章弛思緒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但是身體已經自動的做出了行動,他才微微傾身,傅郁風迅速摟住他的脖子,将唇印在了他的嘴上,還伸出舌頭在他嘴裏舔舐了一遍:“傻瓜,騙你的,最後的機會怎麽可能隻親臉。”
整個過程太迅速,傅郁風得手後很快跳進小飛船裏關上了門,他可不想挨揍呢。
章弛回過神來的時候傅郁風已經在小窗戶裏朝他揮手,臉上還挂着惡作劇得逞的笑容,飛船接駁口脫離空間站,傅郁風趴在窗戶上用口型對他說:
“再見,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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