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天輝身上的飛魚服是那樣合身,就如同是爲他量身定做,甚至連扳指的大小都絲毫不差,或許,這本該就是穿在他身上的衣服。
最想破解這裏秘密的便是,比如對面的解天輝。
他一動不動和我對視了良久,慢慢卷起袖口,當我目光落在他雙手手腕上時,頓時一怔,幹淨的手腕上什麽都沒有。
葉九卿告訴過我,的紫微十二将神,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有一處三眼麒麟的紋身,那是他們身份的标志。
解天輝居然不是其中之一,這讓我始料未及。
“你确保我們能安然無恙到這裏,就是爲了讓我們破譯神廟的确切位置。”我看着解天輝說。“秦帝甯可放棄千秋萬代也不敢召喚神蘇醒,你憑什麽斷定我們會這樣做?”
“你必須找到神廟的所在。”解天輝聲音短促。
“我從來不喜歡被威脅,何況我不願意做的事,任何人也不可能強迫我。”
“沒有人脅迫你,而是你自己必須找到神廟,我想你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找到答案,比如……”解天輝停頓了一下,目光變的深邃。“比如你在陸喬墓裏那副畫像上的人,還有戴着金絲面具的人,以及四十年前去昆侖金阙的人,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他們爲什麽和你長的一樣?還有顧遠山,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一個人爲什麽能死三次?”
“……”我震驚的張開嘴。“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
“我是誰并不重要,這些你一直解不開的疑問才重要,或許到了神廟,神能幫你找到答案。”解天輝平靜的回答。
我還想追問,突然又開始噴發的火山,從地底傳來劇烈的震蕩,整個碣石宮都在搖晃,感覺這裏随時都可以崩塌。
“看來你的時間不多了,碣石宮一旦崩塌,世上就再沒有誰知道神廟的位置,所有的疑問,你也再找不到答案。”
解天輝還真沒危言聳聽,碣石宮已經搖搖欲墜,再承受幾次海底火山噴發的沖擊,應該會轟然倒塌。
“碣石宮就這樣毀掉固然是好,至少就沒人知曉神廟的所在,可是那些困擾你的疑團或許真的無法再解開,倘若我們破解這裏的秘密,即便去神廟但并不用召喚神蘇醒,這可是我們找到真相最後的機會。”宮爵走到我身邊小聲說。
解天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碣石宮倒塌,和我們破不破解這裏的秘密,對他來說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回頭看看田雞和淩芷寒,他們也紛紛點頭。
時間緊迫,必須在火山下一次噴發前破解石室中的秘密。
石室中豎立的十二尊金人神像,是暗示秦帝鑄造的十二金人,神像頂天立地俯視衆生,我圍繞神像走了一圈,牆體上的文字并沒有記載神廟的位置。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天下都是秦帝的,要藏匿十二金人何其簡單,他可以藏在任何一地方,這個秘密隻有他一人知曉,一時半會我們怎麽找?”淩芷寒說。
“這十二尊金人神像俯視下面的微縮山水圖,大緻看應該是大秦疆域圖,實際上是一副地圖。”我停下腳步深思熟慮說。“秦帝在這裏留下這個,就是暗示,十二金人藏匿在這幅地圖的某處。”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僅僅是微縮的山水,沒有地名也沒有标注,我們隻知道中間的山脈是秦嶺,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神廟的所在,這怎麽找?”宮爵憂心忡忡說。
“這些神像全都埋首俯視,會不會是他們所看的地方?”田雞說。
“我之前就留意過,十二尊金人神像各自俯看的位置各不一樣,沒有交彙的地方,應該不是用這個辦法暗示神廟的位置。”我搖頭。
“有交彙的地方啊。”田雞指着神像各自伸出的手,他們的手指相互交彙在一起,形成一個規整的小圓。
宮爵眼睛一亮,興高采烈說:“會不會是從上往下看,透過神像手指的圓,對應的地方就是神廟的位置?”
我們一聽感覺有道理,我連忙爬上神像,趴在神像手指的圓孔往下看,很快失望的搖頭,這樣看下去,能看見的地方實在太大,要知道下面是微縮的山水圖,相當于一副地圖,哪怕是丁點大的地方,實際上的面積卻大的驚人。
何況下面的山水圖上沒有任何地名和标示,根本不知道看見的是什麽地方。
我心煩意亂卻毫無頭緒,從海底火山噴發的間隔時間來看,下一次噴發很快就會來臨,可是破解這裏秘密的辦法還是想不到,忽然看見淩芷寒擡頭一言不發盯着上面。
我順着她目光看上去,淩芷寒在看的是寶石鑲嵌的星河。
“這裏的星河是根據星宿方位,準确無誤鑲嵌,映照月輝,從下面看仿佛仰望星空,所有星宿全都一目了然,但唯獨有一顆星宿的位置不對。”
“哪一顆?”
“太白星。”淩芷寒擡手說。
我站在神像上擡頭望去,淩芷寒所說的太白星和其他璀璨的星宿相比黯淡無光,可偏偏太白星應該是星宿中最亮的那顆才對。
“太白星的位置該在什麽地方?”我問。
淩芷寒在下面指出太白星正确的位置,我遲疑一下,身上觸摸到象征太白星的寶石,發現竟然可以移動,我按照淩芷寒的提示,把寶石移動到正确的位置。
太白星的位置居然不偏不倚,剛好對應在神像手指形成的圓孔之間,當太白星對應到圓孔的刹那,那寶石瞬間閃耀出耀眼奪目的光芒,似乎所有的月輝完全被這顆寶石所吸收。
緊接着一道細細的亮光從寶石中穿透而成,精準的穿過神像手指形成的圓孔,照射在微縮山水圖上。
突然起來的異樣讓我欣喜萬分,正以爲那光芒所指的位置便是神廟的地點,可忽然我四周的神像雙目之前的寶石也開始明亮,應該是受到太白星光芒的映射,神像額間的寶石發出刺眼的光輝,同時穿透出十二道光線,落在山水圖上,交彙在一起形成一個細小的光點。
我在上面一臉茫然的看着山水圖,上面出現兩個光點,神廟隻會在一個地方,光點分明是在指示位置,可兩個光點讓我完全不知所措。
“就是神廟的位置在其中一個光點上,可問題是,山水圖上又沒有地名和标示,我們怎麽能知道是什麽地方?”宮爵在下面說。
兩個光點相距的地方很遠,其中直直映射下來的光點穿透神像手指的圓孔,而另一處光點落在一處平坦的地勢上。
山水圖需要地名來标識,我們應該是遺漏了什麽。
“那兩張絹布!”田雞在下面大聲說。“合在一起,上面寫的不正好是地名。”
我頓時恍然大悟,幸好我能清楚的記得上面一筆一劃,我讓田雞遞給我紙筆,把紙裁成絹布的大小,然後在上面畫出絹布上的内容,巴掌大的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地名。
可我還是不知道,絹布上的地名和山水圖之間的關聯,直到我看向神像伸出的手指,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麽,手指組成一個圓孔,而我們在青木川和碣石宮中發現的絹布都是半圓,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個圓,而且大小竟然和那圓孔一樣。
我遲疑一下,把紙小心翼翼安放在圓孔中的凹槽上,那道直直射下的光束照射在上面,紙上的文字瞬間被投射到山水圖上。
我站在上面萬分驚喜,從上俯視,能清楚的看見,隴西、巴郡、漢中、北地……
這全是秦朝的疆域地名以及巨細無遺的關隘,當這些文字和微縮的山河圖重合在一起後,我們眼前就是一副龐大的立體地圖,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宮爵他們在下面不約而同看向山水圖上唯一的光點,在旁邊投映出一個地名。
鳳阿嶺!
在鳳阿嶺旁邊便是我們熟悉的大秦都城鹹陽,可見鳳阿嶺距離鹹陽并不遠。
“我家就是關中,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鳳阿嶺這個地方?”田雞撓了撓頭說。“這地方應該是秦朝時候的地名,現在這裏叫什麽?”
我看着山水圖上那三個字,震驚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地方你們都應該知道的,隻不過已經消失了千年而已。”我激動不已說。
“什麽地方?”他們好奇的問。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阿房出……阿房宮!”淩芷寒大驚失色。
“鳳凰、鳳凰,上阿房……民間有阿房宮的傳聞,這座銷聲斂迹上千年的宮殿,據說曾有鳳凰栖息過,因此阿房宮所在也叫鳳阿嶺!”我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阿房宮不是早就被燒毀了嗎?”宮爵說。
“你們現在還認爲秦帝所修的事阿房宮嗎。”我深吸一口氣看向他們,那座被稱爲天下第一宮殿的建築,傳說了千年,可從來沒有誰真正看見過,後世把阿房宮杜撰成秦帝的宮阙。“可事實上,真正的阿房宮其實就是供奉十二祖神的神廟,這麽重要的地方,你們以爲秦帝會讓人知曉真正阿房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