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内室,小武低聲喊了句“萬伯”之後,就退了出去。萬伯見到我們進來,隻是擺擺手,淡淡地說了句,“回來了?坐下說吧。”
衆人落座之後,萬伯先開口說道,“這趟怎麽樣?”
還沒等到我開口,樊玲就搶着說到,“這趟故事可多了,您聽我慢慢給您講啊。”
說完,便眉飛色舞地對萬伯講起了我們此次北上的經曆。更是把我們如何被老歪騙至贖罪坑,又是如何在死裏逃生後,悄悄跟蹤老歪,最終找到了那處藏有骨譜殘片的山洞;在山洞裏是如何發現了那些詭異的壁畫和淩谷遺骸的整個經過,全都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萬伯。
講到耗子他倆是怎麽把老歪吓得魂飛魄散時,更是聲情并茂地學起了老歪當時的表情。萬伯聽得聚精會神,偶爾回以微笑。但從微微皺起的眉頭能夠感覺到,其實萬伯的心,正随着樊玲講述的跌宕起伏而漸漸揪緊。
見到他略顯擔心的表情,我心中暗想:樊玲其實并沒有感覺到,雖然她說得是有驚無險;但是對于一個疼愛侄女的長者來說,聽聞這些經曆,也已經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她說得越是精彩,萬伯就越是擔心。
于是,趕忙接過樊玲的話頭兒說,“其實也沒樊玲說得這麽誇張,就是虛驚一場。不過确實多虧小武機智,我們這趟才能如此順利,還是萬伯有先見之明。”
“怎麽是虛驚?咱們差點就在那坑裏邊餓成幹屍了!”見我說得輕描淡寫,耗子不幹了,搶着說,“萬伯,您可不知道老歪那個村漢,歹毒得很呢!”
“哦?那你們是如何處置那村漢的呢?”
“依着我和福子,就把他也扔到那個坑裏,等着那些所謂挖野菜的村民去救。但淩峰和樊玲就是心太軟,這麽輕易就放過他了,現在想想還是不甘心!”
“是麽?”萬伯看向我,淡淡地問到。
我趕忙回答說,“我想那老歪也是一時糊塗,并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我們也都安然無恙。況且,他也帶我們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所以就沒再和他計較。”
萬伯點頭表示贊許,接着問道,“那塊骨譜殘片的來曆,已經查清楚了麽?”
“如果沒猜錯,那個死在洞中的淩谷,就是護送骨譜殘片的三隊人馬之一。”我略微遲疑了一下,接着說,“隻是,不知遇到了什麽變故,這支人馬跑到那個山洞裏住了下來。”
萬伯“哦”了一聲,接着說,“原因并不重要,隻要能确定他的身份就好。那你認爲,他們是去往哪個地方的呢?”
我想了想,回答說,“從最後的停留位置來看,他們應該是向北去的。”
“這麽看來,我們之前的擔心也可以暫時打消了。”說完,萬伯站起身說到,“好了,你們一路奔波也确實辛苦了,我交代管家給你們安排了接風宴。吃過就回去好好休息,之後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叔叔您不跟我們一起去了麽?”樊玲問道。
萬伯笑了笑,“我還有點别的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們了。吃過飯,就讓小武送你們回去好了。”
衆人謝過萬伯之後,便起身告辭離開了。晚飯過後,我讓小武把樊玲送回家,自己則跟耗子一起回到了我的家中。
剛進家門,耗子就一頭倒在床上,長籲一口氣說,“哎。。。這趟跑得,又是登山鑽洞又是爬坑的,真是累死我了!”
我拍了一下耗子,用略帶嘲諷的口氣說,“你不用回去跟你家米琪報個到麽?這可都好幾天沒回去了!”
“大老爺們兒出去一趟還用跟一個女人彙報?哥們兒是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的!”耗子滿不在乎地說到。
“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見了人家米琪,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耗子‘噌’一下做了起來,表情嚴肅地看着我,似乎有點生氣。但還沒過半分鍾,就繃不住笑了出來,“嘿嘿,我就說嘛,還是你最了解我。其實米琪公司派她去國外學習了,幾個月都回不來。從今天開始,我就在你家紮營了!”
“住可以,得交飯錢啊!”
“你這家夥。。。”耗子的話還沒說完,我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耗子一把搶過電話,接起來就沒好氣兒的說,“喂,找誰啊?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時,電話的聽筒裏傳來了一個深沉的聲音,“是熊先生麽?麻煩讓淩峰聽下電話。”
聽出是萬伯,耗子沖我一吐舌頭,指着電話悄悄地說,“萬伯找你!”說着,把電話遞還給了我。
我接過電話,狠狠瞪了他一眼,“萬伯,我是淩峰,您找我?”
“淩峰,九卿密會定在兩天之後。到時候小武會去接你們。記得,要帶上那塊玉佩。”
“好的,您放心吧!”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找你什麽事兒?”耗子看着我問。
“萬伯說,兩天後會讓小武來接咱們去九卿密會。”
聽到小武的名字,耗子很認真地對我說,“你别說,這個小武還确實有兩下子。這回真是多虧了人家。”這回提起小武,他眼神裏沒有了之前的提防和厭惡,反而多了幾分欽佩。
見他如此,我十分好奇地問,“你前兩天還跟人家勢不兩立,這麽快就轉變立場了?”
“我可沒那麽小心眼兒,咱就是佩服有本事的人!”說完,懶洋洋地伸着懶腰,“诶喲!看來正戲就要開場喽!”
我聽聞一笑,心說:的确,既然确定了我手中骨譜的來曆,那麽從這一刻開始,正戲真的就要開始了。
于是,低頭看着耗子說,“是啊,抓緊歇兩天吧,後邊可有你受的呢!”
耗子微擡眼皮瞥了我一眼,從鼻孔裏擠出幾個字來,“小菜一碟!随時奉陪!”說完,一翻身就睡了。
我幫他關上燈,靜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也已經深了,窗外甯靜得出奇,但我此時的心中卻無法平靜。能夠有這些朋友舍身相助,我十分安慰,也很幸運。但想起那山洞中的淩谷,和那些帶有刀痕的遺骸,我卻又感到害怕;我怕自己會和他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害了我的這一班好友。就這麽糾結着,漸漸進入了夢鄉。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