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他笑了笑說,“那是自然,就是因爲福子哥辦事謹慎小心,所以我們才放心把這件事情拜托給您來辦的。”說完,就一同上了福子的車。
車剛開出去不遠,福子順口問道,“咱們去哪裏見您這位朋友呢?”
“俟寶齋。”聽我說出這三個字,福子一腳刹車,就把車停了下來。驚恐的看着我,說道,“您不是開我的玩笑吧?那可是萬伯的買賣!”
耗子嬉皮笑臉地對他說,“當然沒開玩笑了,就是萬伯想要讓你幫着淘換幾件兒東西的。”
樊玲在一旁幫着腔,“就是啊,不就去見個老頭子麽,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啊?”
“幾位,我福子要是哪裏得罪了,不妨直說。不用這樣吧?凡是咳不要做絕!”福子說話的口氣雖然有些生硬,但聽得出來,他心裏更多的其實是害怕。
“福子哥,您想多了,我們沒别的意思。确實是萬伯說,想要讓你幫忙找幾樣兒東西,你不用太緊張了。”我連忙安撫着他。
見我說得十分誠懇,福子似乎略微安心了一些,“既然這樣,那我信你!”說完,重新發動了汽車。
我佯裝奇怪地問福子,“爲什麽聽到我說俟寶齋,您就這麽緊張啊?”
福子十分無奈地說,“說實話吧!那塊骨片,我壓根兒不知道是個什麽物件兒,當時就是愣充古物來蒙着賣的。那天你們來找,我認爲一定是你們覺得那骨片有問題了。所以剛剛你們一提起俟寶齋,我就以爲是你們把萬伯他老人家搬出來了事兒的,所以。。。。。”
樊玲滿不在乎地問福子,“喲?那個老頭兒真有這麽厲害?你怕他幹什麽啊?”
“美女,可不敢這麽說啊!萬伯在我們這古玩行兒裏,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隻要他老人家一句話,那我這飯碗,從此就算是端不起來了。”福子在說到萬伯的時候,眼神裏除了尊敬以外,還流露出了一絲膽怯。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沒準到那裏,萬伯一高興,說不定就給你換個金飯碗呢?!”耗子打趣道。
“真要是如此,那我福子可就感念幾位的恩德了。對了,你們是怎麽認識萬伯的?我在這行混了這麽久,對萬伯也是隻聞其名而已啊”福子似乎對我們還是不太放心,于是故意問起了我們與萬伯的淵源。
“哦。。你說那老頭子啊,他是我叔叔。”聽樊玲這麽一說,福子顯得有些驚訝,連稱幸會。而樊玲的話,也多少消除了它心中的部分擔心,情緒也逐漸放松了。于是,開始和我們山南海北地聊了起來,還順便給我們講了一些關于萬伯的傳聞。一路有說有笑,沒多久便到了俟寶齋的門前。
走進俟寶齋,福子對這裏更是贊不絕口,一會兒誇房子頗有古風,一會兒又說宅院像是人間仙境一般。
沒一會兒,上次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又迎了出來。這次他并沒有詢問來意,而是直接把我們三個人引到了内室之中。
萬伯已經在内室裏等我們了,見到樊玲和我們一起走了進來,萬伯一愣,“靈靈,你怎麽也來了?”
雖然他是在問樊玲,我知道其實是說給我和耗子聽的。我剛要開口解釋,就被樊玲把話搶了過去,“叔叔,他倆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倆有事,我必須幫忙,所以我今天也跟着一起來了。”
萬伯聽後,十分嚴肅地說,“關心朋友是對的,但我們說的事情,不該是你一個女孩子參與的。”
“女孩子爲什麽就不能參與?淩峰那手劄,還是我跟着一起找回來的呢。”樊玲一臉不服氣地說到。
“什麽?“萬伯聽樊玲說她也去了密室,語氣明顯變重了。雙眼死死地盯着我責問道,“淩峰,你怎麽能帶她一個女孩子,去冒這個險呢?萬一要是出了事情,你負得起責任麽?”
面對萬伯的責問,我頓覺手足無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話,聽起來雖然像是責問;而實際上,卻是在警告我和耗子,不要把樊玲也攪進這件事情裏面來。
樊玲見我如此緊張,連忙對萬伯說,“您别怪淩峰,他并沒有帶着我去。是我知道了以後,自己跑去找他的。”
内室的氣氛,因爲他倆之間的對話,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雖然我和耗子兩人對萬伯的意思心知肚明,但福子卻聽得是莫名其妙,一直用眼睛瞥着我和耗子,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門口。
萬伯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我身後的福子說到,“這事兒一會兒再說,你們幾個先坐下。後邊那位,就是姜福先生吧?”
福子趕忙走過去,恭恭敬敬地跟萬伯握了握手,十分謙卑地說,“對,我就是姜福。您叫我小姜兒或者福子就行了。”
萬伯擺擺手,示意福子坐下來。而坐在沙發上的福子,此時由于過度緊張,似乎都忘記了該怎麽坐着,身體十分扭曲,樣子甚是可笑。
“姜先生别緊張,今天請您過來,是有點事情想麻煩姜先生您幫忙。”萬伯滿臉微笑地看着他,慢慢地說。
“您太客氣了,萬伯有事找我,那是我的榮幸,福子求之不得,必當盡心竭力!”
“那好,既然姜先生這麽說,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我今天請您過來,是想知道,上次賣給淩峰的骨片,是從哪裏得來的?姜先生手中還有沒有其他的骨片呢?”
“您說那塊骨頭?那是我去内蒙那邊收貨的時候,偶然從一個村民手中買來的,他當時隻賣給我這一塊而已,再沒其它的了。”
“那個村民又是從哪裏得來的呢?”萬伯追問道。
“不瞞您說,我們收東西時,一般是不打聽具體出處的。我也隻是聽他順口提了一句,說是在村外的一個山洞裏躲雨時,偶然找到的。”
“那他有沒有對您提起,這洞有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或者裏邊還有些什麽其他的東西呢?”
“據他說,洞裏除了這塊骨片,隻有一些瓷盤瓷碗的碎片而已。”剛說完,福子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事情,一拍腦門說,“對了,他還跟我說過,那個洞種的牆壁上,好像有許多奇怪的壁畫。其他就沒什麽了。”
“真的麽?”萬伯審視着福子,目光十分的犀利。
福子被看得有些發毛,連忙說,“萬伯問話,我不敢有任何隐瞞,已經把知道的全都告訴您了。如果有假,天打雷劈!”
萬伯笑了笑,“姜先生不必如此,不知村民所說的這個山洞,在什麽地方?”
“據他所說,這個山洞就在他住的那個村子外邊的山腰上,好像是叫什麽。。。”福子一邊說,一邊皺着眉頭,努力回憶着,“對了,叫‘碾子山’!”
“那如果我想麻煩你,帶這位淩先生再去一趟那個山洞,是不是可以找到呢?”萬伯笑眯眯地對福子說。
“雖然我沒去過那個山洞,但賣給我骨片的那個村民肯定能夠找到。隻是怕。。。”
見福子有些爲難,萬伯說到,“放心,我自然是不會讓姜先生白跑這一趟的。”
福子聽聞趕忙連連擺手,“誤會,您誤會了!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您萬伯對我開了金口,已經是我的榮幸了;我福子隻敢竭盡所能去辦,怎麽會有其他想法呢?我隻是擔心,假如那村民沒說實話,肯定是要擔心我去了山洞之後,會起了他的底,所以我怕他不肯透露山洞的位置。”
“這點姜先生大可放心,價錢你可以開到他滿意爲止,我隻想看到那個山洞!”
萬伯的話,給福子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于是他信誓旦旦地說道,“既然您這麽說了,那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有勞了,那今天咱們先聊到這裏。感謝姜先生能賞臉,您就先請回吧。過幾天,我這邊安排好人手,到時候再去請姜先生過來的。”說着,站起身準備送福子出去。
福子見狀,連連作揖,“您請回,我回家等消息,您有事盡管發話,我随時待命!”福子一邊說,一邊倒退着離開了内室。
這時内室裏隻剩下了我們四個人,萬伯看着我和耗子說到,“淩峰,你和耗子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要和玲玲說。”
雖然萬伯的表情沒有什麽特别,但還是讓人感到不怒自威。于是,我和耗子全都非常識趣地默默退出了内室。
過了半天,樊玲開門把我倆叫了進去。返回内室後,感覺萬伯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不少,對我倆說到,“靈靈之後會和你們一起行動,但你倆要确保她的安全,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聽了萬伯的話,我和耗子一臉的茫然。剛剛萬伯還在因爲樊玲去了密室的事情,差點對我倆大發雷霆。這才一會兒的工夫,怎麽就突然又決定讓她和我們一起行動了呢?這變化也太大了!
我認爲有些不妥,于是趕忙回絕道,“萬伯,這件事恐怕還得商量,畢竟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且,之後恐怕難免會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我怕自己沒有能力保證樊玲的安全,所以,我還是覺得不能帶着她一起去。而且。。”
我剛想再說些什麽,萬伯擡手制止了我。“這件事情就這麽決定了。我之所以讓她和你們一起,是因爲靈靈對你也是有幫助的。畢竟她是學的是地下工程,而且對于古建築也很有研究,以她的知識,對你之後行事也會有很大好處。”萬伯沉吟了一下,接着對我說,“當然,我也不希望她去冒這個險。但這丫頭被我寵得實在任性,我也拿她沒辦法。”
“萬伯說得對啊,多個人幫忙總是好的,更何況樊玲也算是個專業人士了。”耗子也在一旁幫着腔。
“就是啊,我叔叔都同意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呀?小心我讓他不管你了!”
既然大家全都衆口一詞,我也隻好答應了下來。隻是心裏怎麽都想不明白,樊玲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讓萬伯在短短幾分鍾後,就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三天以後,我會派一個得力的手下,陪你們同去碾子山查看。”萬伯對我們三個說到,“淩峰,你們一會兒通知姜先生一下,三天後,在我的俟寶齋門前集合。”
我和耗子連忙點頭稱是,而後起身道别,準備離開。萬伯把我們送到門口,剛要上車,又把我叫到身邊說,“九卿密會定在了十天之後,你們一定要快去快回。到時候絕對不許把帶靈靈帶來。”
“您放心吧。”說完,上車離開了俟寶齋。
路上,耗子十分好奇地問樊玲,“我說樊玲,剛才給你叔叔下什麽藥了?居然讓他同意你和我們一起去?你叔叔幾分鍾以前那架勢,可還跟要吃了我倆似的呢?”
“哦。。其實也沒什麽,我就跟他說我已經愛上淩峰了。”樊玲順口回答道。
我剛拿起飲料準備喝一口,聽到她的這句話,被嗆了個正着,飲料也灑了一身。我瞪着眼睛看着她說,“咳。。你。。咳!你說什麽?!”
“放心吧,我又沒說馬上就嫁給你。我跟他說了,如過手劄上說的那個宿命,要在親近的人之間相互影響,那麽我就已經被卷進這詭命之中了。反正我已經愛上你了,現在幫助你,就是等于是在幫我自己,所以他就妥協了呗!”樊玲的回答仍然是若無其事,完全沒當回事兒。
“嫁。。。咳!嫁給我?”
“你緊張什麽啊,我剛剛就是爲了糊弄他一下嘛!再說了,我哪兒不好了,聽你這意思,我還配不上你淩峰了?”
我的臉被她說得一陣紅一陣紫的,幹張嘴說不出話來。
耗子卻在旁邊一臉壞笑的起哄,“就是啊,人家樊玲那點兒配不上你了?真嫁給你,那是你的福氣,回家燒高香去吧!”
我狠狠給了耗子一拳,罵道,“你丫胡說八道什麽呢?好好開你的車!”
“诶喲。。。樊玲,快管管你老公,他怎麽随便打人呢?”耗子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起來,氣得我是哭笑不得。
樊玲也在一旁嘲笑我說,“你看你看,他臉都紅了。我說淩峰,你個大老爺們兒還這麽害羞啊?”
說完,和耗子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于是,我就這麽尴尬地在他倆一路的取笑中,把樊玲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