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樊靈低頭一看,原來在耗子的腳下,有一具屍骨。屍骨的皮肉早已不見,隻剩下一副枯骨躺在那裏。我蹲下身,仔細打量着。突然,在白骨的身旁,發現了一塊玉墜,看上去與樊靈那條很像。我沒有做聲,順手把它撿了起來,悄悄放進了褲兜裏。
環顧四周,結果發現在這密室之中,還橫七豎八地有四五具白骨。我倆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輕,不明白爲何這密室之中,會有如此多的白骨出現。瞬間感覺這密室中的氣氛,變得分外恐怖了起來。
“我看,咱們還是出去吧,我怎麽覺得這麽恐怖啊?”耗子走到我身旁戰戰兢兢地說。
“來都來了,要出去你自己出去,我必須要找到我要的東西!”說着,我邁步走進了密室。
“就是啊,不就是一堆白骨麽?你個老爺們兒,怎麽還不如我這女流之輩呢?”樊靈也在一旁幫腔說着。
耗子十分尴尬的笑了笑,無奈地說,“那咱們到底要找什麽?趕緊找到以後出去,我總是覺得這地方很邪門兒。”
我指着密室四周的書格說,“筆記上說應該是一本書,或者手劄之類的東西,叫做‘淩斡手劄’。應該就在這些書格上的某個地方吧。”
我們相互對了一下眼神,便轉身開始在四周的書格之中漫無目的的翻找起來。
一邊找,耗子一邊抱怨道,“這麽多破書,真要一本一本的找,估計還沒翻完,我人就已經入土了。”
“行了,你也别抱怨了,還是趕緊找吧。”樊靈說。耗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回身又繼續找了起來。
找了半天,隻找到了一些古籍和一部族志,而并沒有發現我需要的東西。突然,書格上的一個被錦緞包裹着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取下來打開一看,裏面包裹的原來是本筆記,而上面寫着‘淩斡手劄’四個字。
“終于找到了,就是它!”我興奮的對耗子和樊靈說到。
“啊?就這麽個破玩意兒啊?真沒意思,你說這麽大個密室,也不藏點值錢的東西,弄一堆破書能幹嘛用?”耗子湊過來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手劄,陰陽怪氣的說着。
我看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拿着手劄,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
看到我并沒有搭理他,耗子自覺無趣,晃了晃腦袋,繼續裝模作樣地在書格中翻找着。
突然,耗子兩眼發光,興奮地說,“哈哈!我就說你家先人不會這麽摳門兒的。這不,真就給你留了件兒寶貝!”說着伸手好像準備去拿什麽東西。
我和樊靈尋聲望去,原來,在暗處的書格之中,耗子發現了一隻十分精緻的玉碗,通體晶瑩剔透,還隐隐地閃着微光,煞是好看。
就在耗子把玉碗拿起的瞬間,樊靈突然發現,碗底下居然還連着一根很細的金屬絲,十分地不易察覺。随着耗子拿起玉碗,那根金屬絲這會兒已經繃得緊緊的了。
看到這,樊靈一臉驚恐的沖着耗子喊到,“不要動它!快放下!”
但已經爲時太晚,耗子已經把玉碗捧在了手裏。隻聽‘啪’的一聲,仿佛是什麽機關被觸動的聲音。我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隻在霎那之間,整個密室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搖晃,伴随着晃動,不停的有碎石和塵土從房頂上掉落下來,整座密室如同要坍塌一般。
眼見此狀,我大吃一驚,大叫一聲,“快離開這裏!”便一手抓起手劄,另一隻手拉起樊靈徑直往大門奔去。
而耗子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傻了,雙手捧着玉碗,乜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竟然忘記了逃命。
“你還不快跑!等死啊?!”我沖着耗子發瘋似的吼到。
他這才緩過神來,趕忙扔下玉碗,拼命向外跑去。
這時,搖擺變得晃更加劇烈,連站立都開始變得十分困難。而不停從身後的屋頂掉落的碎石,砸在地面上發出那種隆隆的聲響,聽起來令人膽寒。
我們三人不敢回頭,隻是拼盡全力地向大門那邊艱難挪動着身體。眼看就要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之時,大門卻突然‘轟’的一聲關上了,而我們則被這道緊閉的大門,徹底封閉在了這密室之中。
随着大門的關閉,劇烈的搖晃也漸漸停止了,密室重新恢複了平靜。我和耗子想盡了辦法,都沒有辦法把大門重新打開。看着已經緊閉的大門,我們三人倚靠在牆壁上,頹廢地看着彼此,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你什麽情況啊?樊靈都讓你别動了,爲什麽還要去拿呢?”我氣憤地對耗子說。
“我哪兒知道你家先人這麽狠啊,放那麽個東西在裏邊當機關,這不就是存心害人麽?”耗子毫不示弱,反駁我說,“再說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以爲我想被悶在這個罐兒裏嗎?”
“還不是因爲你見錢眼開,才把事情搞成這樣,還有理了?現在被困在這裏了,你說該怎麽辦?”我的語氣變得很嚴厲。
“你們倆别吵了,事情已然這樣了,咱們就再想别的辦法,看看有沒有其他轉機吧。”樊靈趕忙上來勸架說。
我默不作聲,隻是狠狠地瞪了耗子一眼,悶頭重新走回了石桌旁邊,郁悶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樊靈指着耗子,壓低了聲音說,“淩峰說得沒錯,就是你見财起意,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一會兒你給他道個歉去。”
“哎。。。好吧,我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會搞成這樣。”說完,耗子走到了我的身邊說,“峰子,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氣,咱肯定還有别的辦法出去。”耗子語氣中略帶愧疚的說。
“淩峰,他都知道錯了,你也别再埋怨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樊靈也趕忙幫着說情。
“剛剛我脾氣也不好,你别往心裏去。我就是剛找到一點東西,就被困在這間密室裏,實在覺得不甘心。”我垂頭喪氣的說到,“看來這些白骨,也是因爲不小心出觸動了機關之後,被困在這裏的人。也許這也會是我們最後的下場吧!”
“你先别想這些了,休息一會兒。”樊靈一邊安慰我,一邊從包裏掏出水壺,遞到我的面前說,“你先冷靜一下,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我接過水壺,喝了一口,然後故意裝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但是我心裏清楚,此時的我們,隻是同樣在極力地掩飾着内心的焦慮和恐懼而已。而身旁的白骨則不斷地在提醒着我們,如果不能從這裏出去,那麽等待我們幾個的,将會是和它們一樣的結局。
我們三人沉默地坐在石桌旁邊,彼此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不知坐了多久。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耗子,隻見他正在使勁搓着手,眼神恍惚,甚至有些呆滞,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滑落。從他的這些表現上,可以感覺到,這家夥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我們必須要及時找到出去的辦法,否則。。。。
突然,耗子看着牆壁上的長明燈大叫着,“這些該死的破燈閃來閃去,跟鬼火似的,實在煩死人了!”說着,抄起一塊随時便砸了過去。
我和樊靈都被耗子這莫名的舉動驚到了,但經他這麽一鬧,反倒是提醒了我,趕忙回過頭問樊靈,“長明燈的燃燒,也是需要空氣的,對麽?”
“是的,怎麽了?”樊靈疑惑地看着我。
“被困住這麽久,你們有沒有缺氧的感覺呢?”我接着問到,樊靈和耗子都搖頭表示,并沒有這種感覺。
我繼續說,“那也就是說,這裏一直有新鮮空氣進來。所以,這裏肯定是有通風口的!我們隻要是找到它,就能順着它返回地面了!”
“的确,我們之所以沒有感覺缺氧,而且這裏的長明燈也始終燃燒着,這些都能證明,确實有空氣進入這間密室。看來我們下邊所面對的問題,就是該如何找到它了。”樊靈也肯定了我的想法
“對呀!你倆真是人才!那還等什麽?趕緊動手找吧!”耗子聽完我們的話,精神爲之一振,之前的那種恐懼和絕望,也随之一掃而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絕處逢生般的喜悅。
于是,我們三人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努力地找尋着那個也許能救命的通風口。
但事情的發展并非想象的那麽簡單,在遍尋了整間密室,用碎石敲打過每一寸牆壁後,我們仍然一無所獲。剛剛才出現的一點希望,仿佛也正在随着時間,一點點從我們身邊悄悄溜走。我們三個垂頭喪氣地重新坐回了石桌旁,情緒也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焦慮和恐慌之中。
“先别灰心,雖然沒有找到通風口,但也許還有其他出口的。出口四周肯定會有縫隙,而從那兒進入的空氣,也足夠維持這裏的需要了。所以,還是有機會的,我們再找找看。”樊靈努力安撫着我和耗子的情緒。但是我心裏清楚,其實她說的話,也許就真的隻是種心理安慰而已。
我轉頭看着身邊無助頹廢的耗子,又看了看還沒有放棄希望的樊靈,我心中非常的恨自己;恨自己的自私,硬生生把兩個無關的人拉進了本該是我自己的麻煩之中;更恨自己的無能,居然沒有能力把他們帶出這個危險的境地,又拿什麽跟去和那所謂的宿命去抗衡呢?
現在,我的兩個朋友,甚至很可能因此而搭上性命,而我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想到這裏,整個人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所占據。
我站起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團怒火。看着眼前的石桌,不由得把胸中怒火全部發洩到它的身上,如同要把這個石桌徹底粉碎一般,猛地一腳踹了過去。這一腳,剛好踹在石桌的一角,隻聽‘咣’的一聲,石桌居然在我這一腳之後,稍微轉動了一下。
我心頭一驚,抓住石桌用力的轉了一下,沒有轉動。“快過來幫忙!”我趕忙招呼着耗子。
耗子心領神會,和我一起抓住石桌,“一、二、三!”一陣用力之下,石桌竟然真的應聲轉動了起來。随着轉動,隻見對面的一處書格突然‘轟’的一聲倒了下來,而書格原本的位置,則出現了一個洞口。
“有救啦!我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耗子興奮的跳了起來,緊緊抱住了我,這是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我能真切的感受到,因爲此時我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