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耗子對我說“你得有十年沒回國了吧?這兩天正好我沒什麽事,帶你四處轉轉?”
“也好,之前一直在家待着,也确實應該出門換換心情了。話說你這兩年混得不錯啊,大奔都買上了?”我略帶調侃的說着。
“我?也就是混口飯吃而已。倒是你,好不容易出國留學,學點什麽不好,待十多年就學個考古。怎麽,立志刨墳去了?”
“真沒文化,考古是一門深奧的學問。你就知道刨墳,小心以後讓人家把你的墳給刨了。”說完,我對耗子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
我倆相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回國這些天以來,一直被一個沉重的疑問壓在心頭,今天恐怕是我心情最放松的一天了。在我心裏很感謝這個兄弟,在這個我最消沉的時候,能陪在我身邊。
不知不覺,車已經開到了我家樓下。
“我先回家安頓一下,晚上來接你,咱倆到酒吧裏喝點去吧?”耗子說着打開了車門,“十年了,得和你好好聊聊,今兒晚上咱不醉不歸。你小子一走就是這麽多年,想死我了。”
“好吧,聽你的。”我應了一聲,便返回了家中。
傍晚,耗子開車來到樓下接我,我走過去,忽然發現副駕上坐着個陌生的女孩子。
耗子向後擺了擺手,說“後門上車。”
我打開車後門,發現後座上也坐着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氣質脫俗,穿着一件藍色的連衣裙,一襲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腦後,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透着聰明伶俐。看着後座上的漂亮女孩,我不禁愣在了原地,忘記了上車。
“傻站着幹什麽?趕緊上車啊。”耗子催促我說
我這才緩過神來,感覺剛才有些失态了。趕緊低頭鑽進車裏,坐在了那個女孩子身邊,表情十分的尴尬。
“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淩峰,我發小兒。剛從英國留學回來,劍橋大學的學刨墳的,年輕有爲喲。”說完,指着副駕坐着的女孩說“淩峰,這是我女朋友,叫米琪。”
“那叫考古!”我假裝很生氣看了一眼耗子,然後趕緊和米琪打了個招呼“嫂子你好。”
米琪沖我笑了笑,對我說“耗子這人就是嘴臭,你别介意啊。”說着,在耗子的胳膊上擰了一把。
“诶呦!”耗子故意裝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然後說,“對了,坐在你身邊的這位美女。。。。”剛要介紹我身邊的女孩,隻見她主動伸出手說“你好,我叫樊靈,是米琪的閨蜜,很高興認識你。”
我極不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心裏居然感覺有些惶恐,臉也有些發燙。在心裏不禁暗罵自己,淩峰!你實在是太丢人了。
耗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一臉壞笑的說“對了,人家可是清華大學建築系畢業的高材生。跟你正好配一對兒,她負責往上蓋,你負責往下刨,絕配啊!”
“滾!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完,惡狠狠的瞪了耗子一眼。車裏傳出了一陣笑聲,也暫時緩解了我的尴尬。
“一會兒咱找個消停的地方,好好喝點兒。”說完,耗子一腳油門,車子就駛向了晚霞映照下的街道。
不一會兒,耗子把車停在一家酒吧門前,回頭對我說“走吧!到了。”
我們在酒吧裏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米琪坐在耗子的身邊,而我和樊靈,坐在了對面。
耗子大大咧咧的翻着酒水單,對服務生說“給我們先來一打啤酒。弄個果盤兒。”
服務員殷勤地應了一聲,轉身走了。不一會兒,酒和果盤就端了上來。
耗子抄起一瓶,對我說“這第一瓶,敬我幹爹。感謝他老人家曾經對我的照顧,沒能送他最後一程,在這兒我希望他老人家一路走好!”說完,仰頭将酒一飲而盡。
“你就少喝點吧,每天喝得昏天黑地,回家滿世界的吐,還得我替你收拾!你好意思麽你?”米琪沒好氣兒的說。
耗子一臉尴尬,笑笑說“哥們兒别見怪啊,我女朋友,米琪。人挺好,就是這嘴,碎得很呢。”
“嫂子,他也是爲了陪我,你可别怪他呀。”我趕忙幫耗子打着圓場。
說完,我也拿起一瓶啤酒,對耗子說“這瓶,我敬你。我離開這麽多年,多虧你在家陪着老爺子。”說罷,也幹了。
“老爺子走了,我心裏也不舒服。但是你丫今天回來了,我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說着耗子又拿起來一瓶“這瓶兒,祝賀你學成歸來,以後有事你就說話,咱們就是親兄弟。”
“那是當然,打虎親兄弟嘛。我還指望着熊哥你罩着點兄弟我呢。”我一臉壞笑的說。
“光你們喝呀,我們怎麽辦?”說着,樊靈也舉起了酒杯,說到“這杯,爲我們今天的相遇!”
“對對,爲了我們的緣分。”米琪也在一旁幫腔,半開玩笑的說道。“耗子,你看這倆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一樣嘛”
“快拉倒吧,我這發小兒是考古的,隻對一千歲以上的東西感興趣,你這姐們兒這麽年輕漂亮,不适合他的。是不是啊,專家?”說完,耗子看着我,一臉奸詐的表情。
“滾!喝點酒,人話就不會說了?”我強裝嚴肅,但經不住耗子一臉的壞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看着我這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奇怪表情,四個人頓時笑做一團。
這晚,我們喝了一整夜,直到天色漸亮了,才意猶未盡的散了。我們全都喝得眼神惺忪。而在推杯換盞之中,我所有的煩惱和疑問,也都被暫時抛在了腦後。
從酒吧出來,米琪和樊靈一起回家了,而耗子早已喝得不省人事,我隻好把他帶回了我家。
到家後,我把耗子安頓在自己的床上。沒幾分鍾,就傳來了耗子的鼾聲。心說“這家夥,睡得還真快。打呼噜怎麽像炸雷一樣?
我轉身走進了父親的房間,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一切。十年了,房間裏的陳設幾乎沒什麽變化,還是當初我離家時的樣子。
想到這裏,不禁讓我有些感傷。我閉上眼,回憶着童年與父親的點點滴滴,一切都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想着想着,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而此時的我,也伴着回憶中的幸福,沉沉地睡去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