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恪嘴角那微咧着想讓人痛毆一頓的淺笑,林雪心裏羞憤交加,再看對面将自己當成獵色對象的青年眼神色眯眯的瞄向自己的胸部,心裏的恨意都遷到他的頭上,卻也不想在張恪面前失了分寸,手抓着桌邊,不動聲色的輕吐一口氣,轉臉又換上巧笑嫣然的神色,眸光迷離的看着對面的青年,見他伸出手來想要摸自己的手卻又不是十分的自信,她便微抿着嘴,也不說話,手輕輕的搭在桌上,拿手指輕輕的去觸那青年的指甲蓋,聲音嬌柔的說道:“你是不是太焦急了些,我連一口氣都沒有喘勻呢,能先請我喝杯酒嗎?”她手按在胸口,愈發襯托出胸脯的高聳,那嫩膩似雪的肌膚惹得人垂涎三尺,又拿起那青年擱在桌上顯擺的手機,略帶些驚喜的稱贊道,“手機好漂亮啊,得值不少錢吧?”
“值不了多少錢,都不到一萬,是愛達最新款的直闆機,國内都是限售的。”那青年給林雪手指尖這麽一觸,氣息就亂了三分,說話忍不住要誇大三分。他站起來往吧台方向看了一眼,這邊是英式酒吧,買酒水要去吧台付賬,猶豫了一會兒,他沒好意思從林雪手裏要回手機來,便跑到吧台那邊買酒。他也擔心林雪會拿他的手機偷偷的溜走,在服務生幫她倒酒時,他背靠着吧台,轉過身來看見林雪似乎興趣十足的在那裏玩他的手機,還偶爾擡頭朝他嫣然而笑,直讓他心魂一蕩,從服務生手裏接過酒杯,金黃色的酒液都晃出去一半。等服務生替他換了一杯酒,走回去看見林雪已經将他的手機放在桌上,她正拿着一隻精美手機跟别人通話,等他走過去就将電話挂斷。
青年也不疑其他,注意到林雪手裏那拿的那款這手機真是漂亮,心想:這麽漂亮的女人就是好掙錢!也爲自己今晚能覓到如此美色而心癢難忍,心想夜裏撇開老婆遇到這樣的美女真是幸運,将酒杯遞到忙坐下來,怕自己的醜态給酒吧裏的其他人看見。
“我把你的手機關機了,你在這裏陪我說一會話怎麽樣?”林雪嫣然笑道。
那青年拿起手機見給關了機,也怕老婆打電話查崗給打擾了興緻,還不如索性關機等回去之後随便找個借口解釋一下。他早給迷了三魂丢了兩魂,再說小腿肚子給林雪拿尖尖的高跟鞋尖蹭着,下身情不自禁的發熱硬起,也站不起身來,他也想玩得更有情調些,自然不介意多花些錢陪這麽漂亮的女人在酒吧裏多坐一會兒。
林雪有一搭沒一搭跟這青年說着話,眼睛也有意無意的觀察張恪那邊,先是他跟那個漂亮少女坐在那裏聊天,後面又跑過來一群女孩子,跟他們坐在一起聊天喝東西,心想他大概是專門在這間檔次不高的酒吧裏請這群女孩子的吧?或許是他的同學,也可能是那個女孩子的同學。
那群女孩子長相大多平庸,唯有張恪身邊那個安靜的女孩子格外的明豔清麗,有着出凡脫塵的氣質,即使林雪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看到那女孩子不染塵埃的清澈眼眸,也會想這樣的女孩子陪在張恪的身邊才是合适。不過看張恪的神态,卻是在說笑話在逗其他那些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孩子笑得花枝亂顫。林雪總是無法理解張恪平日就混迹在普通人群間的心思,即使給他戲弄了,又羞又惱,卻又無可奈何,張恪此時的地位與權勢是她望塵莫及的,也許根本就沒有資格滋生惱恨。
林雪心裏亂想着,也注意到自己雖然在張恪的視野正面,但是張恪的視線很少掃到她的身上來,似乎自己剛才進酒吧裏那小小的玩笑得不得逞根本不被他留意。林雪心裏有些澀,給漠視的感覺總是不好受。
林雪若有所思的看着别處,那青年隻當她是故作矜持,見她穿着無袖露肩的低胸黑色連衣裙,裸露的肌膚脂滑如玉,似乎輕輕的掐一下就能掐出水來的嬌嫩,那微露的乳溝她微低着頭,那迷人的眼眸給低垂下來的頭發遮住,隻看得她那秀直的鼻梁與曲線優美的紅唇,要不是看到她與别人讨價還價,實難想象這麽氣質迷人的佳人會做這種行當,心裏盤算着要是将她包養下來需要多大開銷?就像吃了迷暈湯。
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跟眼前這女人讨價還價的青年這時候正跟一群女孩子混在一起,哪有可能會在酒吧裏獵豔?他也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時候酒吧裏門給推開,有個穿着花色連衣裙的少婦走進來眼神焦急而迷芒的搜索酒吧大廳裏的情形。少婦的視線落在那青年的身上,松一口氣,但是當她看到那青年眼神癡迷的看着同桌的林雪,她起始有些困惑,這時候又有個穿着白襯衫、剃着寸頭的青年走進來在她耳旁低語了兩聲,隻見她臉色變了數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青年的後腦勺,臉色變得鐵青……
那少婦一走進酒吧,張恪就注意到她,他又看了看林雪,隻見林雪瞥向那女人的眼神頗爲詭異,嘴角微微翹起,露出的淺笑讓人心裏略有些發寒,就知道這少婦以及那個寸頭青年出現在這裏跟林雪有關……在大廳裏喝酒聊天的男女都注意到酒吧裏的異常,唯有那個青年的心思完全在林雪的身上,眼睛似粘在她身上似的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酒吧裏的異樣。
張恪輕輕的挨了挨陳妃蓉的肩,讓她看那邊。陳妃蓉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罵了張恪一聲:“你要戲弄她,别人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你們倆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張恪戲弄林雪,比劃着手指,讓酒吧裏的客人誤以爲林雪是從事特殊職業的女子,陳妃蓉坐在張恪的身邊,自然也會引起别人的亂想,有些人亂眼瞅來,害得她一晚上都安靜的坐在張恪的身邊,還要低着頭避開那些讨厭的眼神。隻是這些事情不便在宿舍同學面前說,這時候看到剛走進來那少婦的神情,也能猜到林雪這樣的女人會使出什麽手段,附在張恪耳畔聲音嬌柔的嗔罵,那神色多了幾分暧昧的意味,卻令她的同學更加誤會,起哄道:“小鳥依人了整個晚上了,這時候又這麽惡心的說悄悄話,是不是想将我們早點趕走,好讓你們倆繼續郎情妾意下去?”
在過去四年時間裏,張恪跟陳妃蓉大學宿舍裏的同學接觸也算不少,在她們即将離開東大、有些女孩子甚至要離開建邺之際,張恪特意做東一次請她們一回。這些女孩子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建邺1912這間音樂酒吧很有特色,便選在這裏進行畢業前的最後相聚。
“去,我跟他有什麽好郎情妾意的,都認識六年了,要發生什麽事情早就發生了,”陳妃蓉經常給宿舍同學開這種玩笑,也早就有了免疫力,再說她宿舍同學也都認識唐婧,也大方的開玩笑說道,“到現在都沒有發生什麽,那就發生不了什麽了?”頂了頂張恪的肩,問他:“對不對?”
“嗯,嗯,”張恪還看着林雪那邊,喝着酒附和陳妃蓉,說道,“就算我有這賊心,也怕唐婧拿刀砍了我。”
陳妃蓉橫了張恪一眼,那意思就是要真是這樣他早挨十刀八刀了。她之前一直猶豫着要不要給張恪當助理,就是怕接觸更加密切之後會涉及到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之中,看到張恪與其他的女人有密切的接觸,自己該有怎樣的心态才算合适?
這層心結到現在還沒有解開,隻是也無法想象離開張恪之後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就這樣猶豫着、被動着給推着走,一直到給張恪當助手成爲定局……她也能自我安慰:沒有選擇啊,已經是這樣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張恪嘿然一笑,從桌上拿起煙盒,取出一支煙,慢悠悠的點上,撇臉看向林雪那裏,隻見林雪還蹭脫掉鞋,拿穿着絲襪的足尖探到那青年的褲腳管裏去蹭他的小腿,還拿她豔若桃花的眼眸去勾那青年的心魂,那青年也不再含蓄,扭了一下椅子與林雪更挨近一些,伸手抓住她的小手……
酒吧門口的少婦再也看不下去,幾乎是沖到那青年身後,扯住他的領子猛的往後一扯,大聲質問道:“你在幹什麽?”
那青年給人突然一扯,身子不及防的整個往後抑,連椅子帶人都摔倒在地上,正要開口罵人,待他看清那少婦的臉蛋,臉色瞬時變得鐵青,結巴的說:“小…小…小霞……”手撐着地爬起來,急忙解釋道,“小霞,你千萬不要誤會,她是我的客戶,我這是爲工作……”
“啪!”那少婦發狠的一巴掌扇過去,大廳裏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讓她出離憤怒,感覺受到人生從未有過的羞辱,欲哭無淚,想罵卻怎麽也罵不出口,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那青年也意識到自己的醜态,任他平日再伶俐的口齒也無從分辯。林雪這時候卻拿起桌上的手機,站起來,走到那青年跟前,伸手輕輕的撫過他的臉頰,嫣然巧笑的說道:“你先将事情跟家裏解釋好,再給我打電話好不好?”就飄然而去。
那青年這時候也沒有意識是這一切是眼前這迷人的女人給他下的套,臉頰給她柔膩的小手撫過,此時還是有一種**蕩魄的感覺,給新婚妻子狠狠扇了一巴掌的臉頰給她這一撫摸,痛疼頓時消了許多,他微微一怔,看着林雪走到酒吧門口,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她的手機号碼,那個跟自己妻子進酒吧來的寸頭青年也跟在林雪身後離開……
那少婦看着自己的丈夫非但沒有來安慰自己、力圖解釋,眼神還給那個女人離開的背影,心裏竄上一股邪氣,叫罵道:“接到你的電話,又突然關機,聽别人你出了事,急沖沖過來,卻看見你跟這狐狸精在一起……”從地上爬起來,發瘋似的朝丈夫的臉上抓過去,“叫你迷狐狸精……”
那青年朝一邊閃躲,撞倒旁邊一張桌子,兩名客人即時閃開,桌上的酒水卻潑了一地,酒杯、酒瓶也碎了一地,附近桌的客人看到這情景,将桌上的酒瓶與酒杯拿起來來紛紛避讓,以免給殃及池魚……
林雪站在酒吧門口,看着她親手導演的這一切,嘴角露出嫣然淺笑,即使她的容顔看上去極美,卻也讓人心生寒意,隻是大家會想這男的也是活該;她看了張恪一眼,才轉身出了酒吧。
林雪飄然而去,酒吧裏卻亂成一團,很快有幾名酒吧工作人員過來,将那發瘋似的少婦架住,将少婦與青年一起請出大廳,以免他們搔擾到其他客人。
酒吧這邊的動靜,特别是林雪以及她的保镖出現在酒吧門前,也驚動了守在門外的傅俊與其他随行人員,他們急忙走進來,看到張恪他們安然無事的坐在那裏。
張恪招手讓傅俊過來,跟他略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說道:“……那青年隻當林雪是出沒酒吧的小姐,走過去搭讪,林雪可不是好惹的娘們,将他當出氣筒了,大概是借玩手機的機會給那青年的家人撥了電話,然後一直在這裏引逗那青年,直到他妻子焦急的趕過來,才鬧得這麽不可開交……你過去跟酒吧說一聲,不要爲難那妻子。”
“都是你們這些人,世界才這麽複雜”陳妃蓉低聲說道,“你要不是存心戲弄林雪,哪裏會發生這些事情……”
陳妃蓉她宿舍同學并不知道她們過來之前發生過什麽,說道:“這種男人就是活該,明明家裏有老婆,還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陳妃蓉橫了張恪一眼,眼神裏藏着幾許嗔怨讓她嬌媚橫生;張恪腆着臉笑了笑,沒有吭聲,有些事情不是他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就能瞞過女孩子玲珑心思的。
林雪走出酒吧就讓手下人離開,她坐進車裏,打方向盤調回到建邺1912音樂酒吧門前,看着那霓虹燈閃爍的酒吧門庭,微噘着嘴,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她剛才拿男青年的手機給他老婆打過電話,沒有說話就将手機關掉,又讓手下人将男青年的老婆引到酒吧來才發生剛才的那一幕……
林雪心裏沒有什麽特别的快感,她想着張恪那微咧着嘴的淺笑,雖然能遷怒一心獵豔的家夥,也隻是遷怒而已,與張恪又有什麽何幹?在他的眼裏,自己始終是個可以給他戲弄的小角色罷了,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叭,叭,叭……”林雪發恨的按着喇叭發出刺耳的聲音,猛的踩下油門,調轉車頭往南翠園方向駛去,一手打着方向盤,一手拿起手機來聯系嚴文介:“……精典地産可以出面向信通銀行抵押貸款,我馬上通知精典地産财務部門負責人到南翠湖去……”
嚴文介正與劉奇峻、張文信在别墅裏商議事情,接到林雪的電話很是意外。
在一個半小時的會議上,嚴文介還以爲會很難說服林雪同意将精典地産推出來向信通銀行抵押貸款進入二級證券市場将海粟科技的股價推到公開增發價的下限以上。雖然任他們說得天花亂墜,但仍然存在失敗的風險,一旦精典地産将貸來的資金投入二級證券市場,其命運将完全跟海粟科技能否順利實施公開增發緊密聯系起來,一旦十億元資金給套來二級證券市場,精典地産又拿不出這麽多錢歸還銀行貸款,那精典地産的控制權就岌岌可危了。
林雪雖然不是很精通金融業務,但絕對不是會随便給唬弄的女人,嚴文介都在頭疼要如何說服林雪這次無論如何要冒一次險,沒有想到她離開才一個小時就突然打定了主意願意以精典地産的名義向信通銀行貸款投進二級證券市場進行托市以保證海粟科技能夠增發成功。
“林雪還是相當有野心的女人,”在聽嚴文介放下電話将林雪的決定說了一遍之後,劉奇峻說道,“有野心自然要敢于冒險,隻要我們能在海粟科技上獲得成功,就能将這一模式複制到很多産業領域,屆時宏信的發展就不用發愁于資金的匮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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