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雪,雪粒給凜烈的寒風挾裹着,撞擊着接機大廳頂上的通風窗發出絲絲的異響,人雖然還站在溫暖如春的接機大廳裏,卻已經感受到北京的嚴寒了。
“我與肖瑞民見過面,就過去找你?”
“嗯。”
張恪望着晚晴如一泓秋水的眸子,眼波裏似起了細細的漣漪,趁着工作人員都走出接機大廳等分公司的車開到台階上來,他牽過晚晴溫潤玉的手,問道:“還是讓肖瑞民過來見我?”
“讓他過來見你,”謝晚晴聲音很輕,俄爾又笑了起來,笑容嫣然妩媚,“還是你去見人家吧,我等你。”
看着晚晴眸子裏都有些水光橫斂,張恪将手指肚子輕柔的貼上去,在她的瞳孔上輕輕的印了一下,真有些濕痕,将手指肚子攤開她看:“你這裏都有水了……”
晚晴反手抓住張恪的手掌輕捏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心情給張恪看在眼底還是覺得有些羞澀,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見助理走回接機大廳通知她坐車去,她松開張恪的手,說道:“我先去香林,随便你什麽時候過來?”
張恪在接機大廳裏磨蹭了一會兒,才跟肖瑞民通電話,告訴他自己剛到北京,風雪這麽大,會在香林小鎮的别墅住下。
肖瑞民自然不奢望張恪緊巴巴的趕到市區去見他,忙應口說馬上出城到香林小鎮來見張恪。
張恪看了看腕表,心想外面風雪這麽大,肖瑞民怎麽也要大半個小時才能出城,他鑽進分公司派來的轎車裏,讓司機直接送他去香林小鎮的前湖森林别墅,那裏是晚晴在北京購置的物業,剛剛布置好,也算是在北京一處落腳地,不過就算從晚晴手裏拿到别墅區的通行卡一段時間了,張恪都還沒有時間住進去過。
公路兩側的田野,積雪有相當規模了,已經看不見土色,沿着機場二線公路行駛不久,拐下來就是北京順義的高檔社區群香林小鎮,社區邊上有四星級的國富大酒店,随行的工作人員都入住國富大酒店,張恪單獨開車進了香林小鎮内側的南湖森林别墅區。
進了别墅區,循着壓過積雪的車轍,很容易就找到地方,看着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來在換氣,晚晴聽着汽車響聲,從二樓的窗戶裏探出頭來,讓張恪直接将通行卡靠近門禁感應器上,院門就打開。
張恪将車子裏停在後院積了雪的草坪上,走進屋裏,風很大,有雪粒吹起來,落在客廳裏,窗戶洞開,風在室内亂竄,要不是十八度的嚴寒,清新的空氣倒是讓人愉悅。
“你先坐會兒,要麽幫我燒壺水也行,這裏隻有速溶咖啡,沒有茶!房子收拾好之後就沒有人過來過,要打開窗子吹一吹,”晚晴還穿着黑呢子的短風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跟張恪說話,張恪故意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打開窗戶透氣有些時間了,“你等我将窗戶再關上……”
張恪走到廚房裏将水先燒上,然後走到前門的廊廳往外看,别墅前是條冰封住的小河,有條卵石鋪成的小徑将别墅前精緻的院落延伸到河邊松木搭成的水台上,冬天的樹籬有些稀疏。
“将門關上吧,一會兒就能暖起來,”晚晴走下來,将冰冷的手在張恪的臉上貼了一下,笑着問張恪,“冷不冷?”
晚晴本沒有多少機會接觸到室外的嚴寒,衣服穿得單薄,隻是别墅裏的窗戶要打開來換氣,确鑿挨了一會兒凍。
張恪抓住她冰冷的小手從衣襟下伸到自己腋下來取暖,拿自己還是熱乎的手捧着她冰得愈發雪白的圓潤臉蛋,凝望着她明眸皓齒、清麗嬌媚,她成熟的容顔裏透着撩人的風情。
“看什麽看?人都老了。”晚晴不好意思的别過臉。
“哪裏有?”張恪雙手捧着晚晴的臉蛋轉正過來,過年晚晴就三十五歲了,難怪她會有這樣的感概。許多人都說女人過了二十五歲就會長出第一道魚尾紋,但是優越的生活與精心的護理确實會盡可能将女人的青春挽留得更長的時間,晚晴眼角唇邊并沒有細細淺淺的歲月刻痕,肌膚依舊有着年輕女子的嬌嫩與彈軟,隻是神情間更有成熟女子的風韻罷了。張恪又笑着說,“雖然還很年輕嬌媚,不過還要時時澆灌一下……”手搭在晚晴漸軟的肩上,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裏,“這麽大的風雪,肖瑞民出城來要好一會兒,我們是不是先進卧室參觀一下?”
“唐婧上午直打哈欠,你還有這個精力?”晚晴嬌嗔的看了張恪一眼,她就是看到唐婧坐車去機場時直打哈欠,想到她與張恪夜裏折騰得夠嗆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情熱,半推半就的跟張恪擁吻着上了樓梯到二樓的主卧室,這時候室内的溫度也升了上來,不再覺得寒冷。
肖瑞民比想象中要提早趕到。
晚晴嬌媚的笑着說:“你可要将我藏好了,我就不起來了……”
張恪穿好衣服下了樓,晚晴聰明得緊,做事又小心,沒有在樓下留下她的痕迹,他跑過去将沖了一杯速溶咖啡,端過來放到客廳的茶幾上,院門外就有汽車的聲音傳來。
打開門,讓肖瑞民與他的助手進來,張恪将咖啡、玻璃杯、水壺拿出來,笑着說:“這裏隻有速溶咖啡,你們就将究一些……”
張恪每次到北京都是前擁後簇的,這次獨自在别墅裏招待他們,大概是有些事情或者有些人不想讓身邊的工作人員看到,肖瑞民想着談完事情還是趕緊走人,站起來接過杯子,看着室内的布置,笑着說:“到北京來住酒店總是找不到這種住家的感覺,恪少對生活的要求還是很苛刻的……”
“住酒店,人稍閑下來就感覺應該找些事情做做,完全不會端着咖啡坐在沙發上發愣……”張恪坐下來,端着咖啡杯與肖瑞民寒暄。
“也的确要歇一歇,”肖瑞民笑着說,“中晶微芯的金山工廠差不多定下調子了吧?隻可惜前面有東山島建港工程與新亭鋼鐵基地項目,不然中晶微芯的金山工廠将江南省有史以來投資規模最大的項目。錦湖的表現總能讓感受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妙意,好些人這時候都滿地的找眼鏡呢。”
“……”張恪笑了笑,他說道,“我今天特意調出聯信與科王高科ess基頻闆的采購數據,感覺聯信這兩個月的ess手機走量還可以,就是不清楚實際的庫存情況如何?”
ess手機是指聯信與科王高科基于ess基帶芯片技術生産出的手機,ess手機的基頻闆完全由錦湖供應,聯信與科王高科的ess手機産量張恪自然是掌握得一清二楚,但是實際的銷量卻不一定準确。
“經銷商手裏或許還有些庫存,”肖瑞民說道,“聯信這邊隻覺得産量嚴重不足,還希望錦湖能放大基頻闆的供貨量呢。”
基于ess基帶芯片技術的第一代手機雖然在功能上還很單一,手機造型也談不上多麽的精緻時尚,不過性能穩定,又是市場唯一兩款售價低于一千五百元的低價手機,從兩個月前推出市場之後,就頗受歡迎,隻是錦湖嚴格控制基頻闆的供貨量,無論是聯信還是科王高科,都無論通過擴大銷量還牟取更多的利潤。
肖瑞民急巴巴的跑過來見張恪,就是希望錦湖能放開基頻闆的供應。
“第二代基帶芯片技術會更成熟一些,哪怕隻能往前邁一小步,對我們來說也是意義重大,等到性能更穩定的第二代基帶芯片出來再擴大供貨量也許更合适一些,”張恪說道,“時間也快了,春節後就能将樣片提供給聯信與科王高科。”
“聯通争取這兩個月就徹底的将g**網絡遺留問題理順,這個消息恪少想必早就知道了,”肖瑞民說道,“有個消息,還要跟錦湖知會一聲,也希望錦湖能支持我們聯信……”
“哦……”張恪輕應了一聲,等肖瑞民說下去。
“聯通增強競争力,打算學海外運營商走手機定制的運營策略,聯信剛拿到聯通第一筆定制手機訂單……”肖瑞民說道。
張恪記不得前塵往世記憶裏的聯通第一批定制手機是g**手機還是cdma手機,不過此時的聯通第一批定制手機卻是g**手機,聯通的cdma網絡最早還要等到明年年中才能完全建成。
所謂的定制策略,就是用戶隻要與移動通訊運營商聯通簽訂一定期限的在網合同,就可以低于成本價買到新手機,此舉無疑能讓聯通更加迅速的發展用戶,定制手機的銷售量也将相當可觀,手機廠商的利潤則由運營商聯通來補貼。
按說聯訊與東興跟聯通的關系跟親近一些,最早都是屬于電子工業部一系的,但是聯訊、東興的手機都是從國外高價進口組件生産手機,利潤空間本身就有限,沒有低價提供定制手機的條件,性能與質量也沒有特别大的優勢。退而求其次,聯通試水定制策略隻能選擇跟聯信合作,畢竟聯信基于ess基帶芯片技術生産的手機能給定制策略提供相當可觀的操作空間,甚至可以直接采取“充話費送手機”的策略。
當然,科王高科也應該是聯通的選擇之一,隻不過這種好事暫時還輪不到科王高科的頭上。
聯通從九四年成立以來就主要以發展移動通訊業務爲主,隻是一直給電信集團死死的壓制着,也是當初電子工業部與郵電部矛盾的主要表現之一,國務院機構改革之後,信息産業部成立,聯通與電信集團都劃歸信息産業部管轄,兩者之間的矛盾才得以緩和,聯通的移動通訊業務才得到些發展,隻不過也還是遠遠落後于電信集團。
聯通再差勁,也是國内唯一兩家移動運營商之一,雖然之前的業績比較差強人意,但是張恪心裏卻清楚聯通從零零年往後幾年的發展還是非常的迅速,正是聯通的崛起迫使後來**出來的中國移動大幅降低移動通訊資費,最終使國内的手機市場得到徹底的擴容。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張恪都是樂于看到聯通變得更強大,變得對将來的中國移動更有威脅,當然,他也清楚肖瑞民的話說得不盡不實,聯通實行定制策略,就算再小家子氣,第一批定單也不會低于十萬隻,聯信沒有錦湖支持,是無法一下子提供十萬隻定制手機的;另外。定制手機的成本事實上是由錦湖決定的,在沒有得到錦湖的肯定答複之前,聯信與聯通之間的定制合同就不好簽。
張恪端着咖啡杯,站起來,笑着說:“那我真是要祝賀聯信了,可惜隻能拿咖啡代酒……如此看來,第二代ess基帶芯片的最後測試要抓緊一些了,或許能趕上提供給聯信生産定制手機用。”心裏想着,這也算是走上爆産能的第一步了,比較大張旗鼓的廣告攻勢,潤物細無聲一些,或許能讓摩托羅拉、諾基亞、三星這些廠商心理好受一些,也能給錦湖更多一些的時間。
聽張恪話裏的意思錦湖能趕在春節之前拿出第二代ess基帶芯片,肖瑞民就放寬了心。暫時還不需要開發新的手機,可以直接升級基帶芯片,除了性能更穩定之外,還可以最大幅度的擺脫産量上的限制,的确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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