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按照正常程序核對過胡金星、陳勇的身份,就電話通知了胡宗慶及陳勇的家長。
胡宗慶當時在海粟科技爲慶祝軟件産業園一期工程如期完工而舉辦的酒會上,接到電話,也不清楚事情有多嚴重,匆忙讓秘書去告訴林雪一聲,他要先趕到市公安局去,終究擔心時間拖太長給餘慶林找到機會搗鬼。
“什麽時候又在搞專項打黑?”林雪匆忙追出來,見胡宗慶已經上了車,她也跟着鑽進車裏,貼着胡宗慶的身子而坐。
“你的消息來得倒是不慢,”胡宗慶詫異的看了林雪一眼,“從哪邊聽來的?”
“蛇鼠有道,我要将消息告訴你,豈不是讓你也跟着不幹不淨起來?”林雪嬌笑着說道,“要不我陪你走一趟?不過到市局,我可不會下車給别人指指點點。”今天的酒店已經臨近尾聲,剩下的人物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分量,留給王海粟去應付就行,再說她與胡宗慶在酒會耽擱這麽久,本來就打算避一下衆人的耳目另找找地方交歡。
“市委市政府裏完全沒有什麽風吹草動,應該是市公安局擅自行動。”胡宗慶搖了搖頭,臉上憂色不減,他擔憂因爲事情牽涉到金星,才惹出市局的專項打黑行動來,他知道林雪的背景不太幹淨,所以才對打黑一事額外的敏感。
林雪細想胡宗慶不會騙她,沒有市委的支持,僅僅是市公安局的擅自行動,那打黑就不可能深入下去,心裏又想:真正的深查下去,隻怕受最大的沖動還是公安系統自身,陳秉德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陳秉德吃錯了哪門子藥?”林雪還是奇怪市公安局這次爲什麽會擅自行動,她對建邺主城區之内的道上人物都有一些了解,長林幫背後是南邺區公安分局局長錢桂華以及南邺區政協副主席等人,她拿出電話來拔了個電話,電話通完,臉色稍變的跟胡宗慶說道,“這次好像有些不簡單呢,完全是謀定而後動,這次專項整治牽涉到的兩個稍有些分量的官員都在事先給派到國外考察去了,這完全是調虎離山啊。”
任林雪、胡宗慶絞盡腦汁都沒有将這事跟張恪扯上聯系,除了張恪這邊人,知道張恪跟這事沾邊也就餘慶林、陳秉德、**三人而已。
車子從燕歸湖南岸的軟件産業園區出發,很快就趕到市公安局,林雪留在車裏,她跟着胡宗慶進去就太不知收斂了。胡宗慶推開車門下了車,看見陳秉德等市局頭腦在台階上迎接他,他陰沉着臉,問陳秉德:“餘副書記人呢?”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專案組誤抓了胡書記你的侄子,今天的行動成果還沒有來得及跟餘書記彙報呢。”陳秉德說道,胡金星犯再大的錯,都無法給胡宗慶直接打擊的,更何況胡金星與教育廳副廳長的兒子更多是年輕氣盛才與王建林團夥成員混到一起,也不能硬把髒水往他們頭上潑。
胡宗慶眼神銳利的盯着陳秉德,看不出他這句話的虛實來,要是陳秉德明知道胡金星是自己的侄子,還非要将事件鬧到市公安局裏來解決,其心就可誅了,這時候從陳秉德臉上也看不出破綻,胡宗慶倒也不便随便發脾氣,他還擔心陳秉德引出餘慶林來。
“這麽晚就不用打擾餘書記了,”胡宗慶伸手一揚,說道,“還是先将案情理出個脈絡來,你們再跟餘書記彙報不遲。金星的問題,你們也要認真的徹查清楚,我絕不會手軟包庇的。”胡宗慶這時候要領着侄子離開,借陳秉德兩個膽都不敢阻攔,隻是事情看上去不像将人留走那麽簡單,還要預防着陳秉德會在背地裏做手腳。
這時候又有一部車開進停車場,胡宗慶回頭看了一眼,看見省教育廳副廳長陳墨下車走過來,見他眉頭緊鎖,便站在那裏等了他一會兒。
陳秉德是正局級幹部,級别與省教育廳副廳相當,由于職務的關系,陳秉德比陳墨還要強勢,看着他走上台階來,才淡淡的說道:“這次的事情很遺憾,胡書記剛剛指示我們要先将陳勇與胡金星的問題查清楚再讓你們将人領走。”
在這裏胡宗慶的級别最高,見胡宗慶沒有什麽表示,陳墨也不說什麽。
何記大酒店裏的包廂裏,四桌宴席邀請多是陸家的親朋好友,張恪與陸文夫坐在一起,随意的說着話,接到陳秉德打來的電話,快到夜裏九點鍾。
陸文夫細看張恪的神色,似乎晚上對這通電話都有期待,征詢的看了張恪一眼,張恪不當陸文夫是外人,微側過頭來,低聲告訴陸文夫:“市局陳秉德的電話,胡宗慶的侄子在市局的這次專項打黑行動中被牽涉進來,胡宗慶已經趕到市局保人呢。”
陸文夫沒有細問,也知道事情在酒桌上很難簡潔明了的解釋清楚,張恪這時候接到陳秉德,張恪所說的将胡宗慶侄子牽涉進來的專項打黑與他有莫大的關系。錦湖是以海州、建邺爲根本,而且重點又逐漸的往建邺轉移,但是建邺市的經濟政治**性,不大受省裏的制約,就算省級領導都一面倒傾向錦湖,都不能說錦湖在建邺就站穩了腳根。
陸天又夜裏要睡家裏,晚宴後,張恪、杜飛還有陳妃蓉帶着沈筱就徑直駕車返回學校,親友也散了,陸天又陪家人往不遠處的省委直屬機關小區走去,他姐陸一婷與姐夫徐明也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先随他們去家裏坐一坐。
“爸,天又的同學,你怎麽會認識?”陸一婷這時候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心,不單她,徐明、陸天又、陸文夫的愛人又如何不是滿肚子的疑問憋着。
陸文夫停下腳步,看着妻子、女兒,說道:“你們真該要好好的反醒一下你們這時的心态:恨不得要告訴天下人,你們是副省長的老婆,是副省長的女兒,”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先回去,我有事要跟天又談。”
徐明也隻能跟着嶽母、妻子先回去,陸天又心想爸爸可能有些話不想讓姐夫聽,他隻是老實的跟着爸爸的身後,心想張恪的身份或許會讓人震聾發聩。
“九四年我給當時的省長徐學平當秘書長,就是那時候認識張恪的,你每次跟我說起班上有這麽一個同學,我就知道你是在說他。”
“我一開始對他的感觀并不好,爸爸也沒有試圖改變我對他的看法啊?”陸天又疑惑的問道。
“事情比你想象的要複雜,”陸文夫想起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我這次能順利的當上副省長,跟張恪認識是很重要的因素……”
“怎麽會?”陸天又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這些年來,東海省經濟上比較之前發生很大的變化,有一些人藏着陰影之中主導着這些變化……”陸文夫輕攬着兒子的肩膀,邊走邊将錦湖的一些事情說給他聽,心裏想着任憑誰突然聽到錦湖崛起的事迹,都會覺得過于傳奇吧。
張恪倒沒有跟沈筱解釋他爲何與陸天又的父親認識,而且能讓陸文夫以如此的姿态相待,沈筱也能按耐住好奇心不多問。
将陳妃蓉送回宿舍,在樓下時,看到翟丹青屋裏亮着燈,張恪心裏一熱,剛才還看見衛蘭在網吧裏,這段時間要甩開衛蘭跟翟丹青偷情還真是不容易,心熱情切的上了樓,敲着翟丹青的房間,看着門上貓眼一暗,張恪這才臉貼到門邊去,等着翟丹青給他開門。
翟丹青将門打開一道縫,身子堵在門縫前,笑盈盈的看着張恪問:“這麽晚怎麽還不回去睡覺?”
“過來關心一下圖書館的問題,”張恪口是心非的說,見翟丹青還堵在門口不讓他進去,剛要腆着臉調笑翟丹青兩句,卻見她嘴角浮出來的笑有些詭異,壓着嗓子問道,“誰在你屋裏?”
“算你鬼精靈,”翟丹青輕笑着,這才打開房門來。
張恪看見許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你過去都不跟我說一聲,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本來沒想到今天要過來,坐到車裏恰好手機沒有電,就沒有給你打電話,”許思嫣然而笑,指着茶廳上堆滿了淩亂的圖紙,“我們正讨論圖書館的設計初稿,你過來正好。”
也不能将翟丹青丢在這裏,跟許思去湖畔屋讨論圖書館的設計初稿,兩個女人,都能讓自己心猿意馬,可惜兩個女人在一起,張恪也隻能按耐住心猿意馬坐下來認認真真的看圖書館的設計初稿。
有了設計方案初稿,就能做出比較準備的投資預算來,雖說是私人捐贈,還是會以愛達集團的名義贊助**注冊的愛達文化基金會去運作前期的投資建設以及建成後的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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