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夫領着張恪往包廂裏側走,兩邊的人搞不清張恪他們的身份,說是天又的同學,但是陸文夫又是這樣的态度,他們也都紛紛的站起來,陪着笑臉。
張恪還要幫沈筱解釋爲什麽沒有帶禮物,邊走邊笑着跟陸文夫說:“天又跟我們打了馬虎眼,我還以爲這頓酒是慶祝你高升,想着帶禮物太不合适,就兩手空空而來;到這裏後,天又才說是陸阿姨生日,想着再去買禮物,又要耽擱大家吃飯了——真叫人左右爲難,”張恪停下腳步,跟陸文夫的妻子說道,“我們空手而來,陸阿姨不要責怪啊。”
陸文夫的妻子在一旁陪笑着說:“都是天又的同學,能過來吃飯就好,阿姨怎麽會收你們的禮物?今天老陸早就定好的規矩,就算有人提着禮物、禮金過來,吃過飯都要提回去。”
陸天又他姐姐陸一婷、姐夫徐明還有些尴尬,沒臉湊過來,站在後面遠遠的看着,小聲的嘀咕:“這人誰啊,該不會是總書記的兒子?”誰曉得呢,他們這時候沒有膽氣去問那青年的身份,識機去喊服務員再添三把椅子,座位早就安排好了,但是看着父親将天又跟他的同學都領到主桌上去,那就要安排原先主桌上的五個人插到其他桌上去,好在今天到場的客人沒有誰跟陸家計較坐席的問題,好些人都主動讓出座位來。
張恪也不客氣與杜飛坐下來,又側過頭看着陳妃蓉笑着擠了一下眼睛,陳妃蓉心領神會,攙着沈筱的胳膊,說道:“坐這桌都要喝酒的,我們跟陸阿姨坐一桌吧。”她這一說,近門的那桌立馬有兩人站起将椅子讓給她們。
沒有想到陸天又的爸爸竟然跟爸爸認識,言語間還在給她撐腰,沈筱心裏倒沒有多畏懼了,再說陸文夫妻子剛才臉色淡漠,跟外面的冷風似的,這時候卻和顔悅色,臉上堆着慈善的笑,便随陳妃蓉與陸天又他媽、他姐坐一桌去。
陸天又既擔心沈筱會不會給他姐欺負,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心裏也疑惑爸爸怎麽認識張恪的,爲什麽之前壓根兒就沒有跟自己說起?有時候事情沒有人幫他捅破天窗,身陷局中是很難看出端倪的,去年的作弊事件得以順利的解決,陸天又都一直以爲是他主動站出來“自首”發揮了作用。
酒店老闆娘蔣姨走過來,指揮着服務員添加椅子,看到陸文夫妻女對天又帶過來的兩個女孩子和顔悅色、熱情有加,還頗爲詫異。張恪将她詫異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卻是微微一歎,也沒有多說什麽,陸文夫是值得信任的,長時期小心謹慎的做政府管家的工作,生性卻豁達而率真,但是也不能指望陸文夫的家人都有很高的覺悟,世俗往往要在人身上打上階層的烙印,也或許是陸文夫初登高位,他的家人還不能很好的适應。
陳勇坐出租車趕到北閣大酒店,拿出手機給胡金星撥了電話,找到包廂,看到王建林也已經趕過來。
“陳妃蓉那小騷蹄子眉跳眼飛都有些意動了,突然有輛警車開過來,說刀子與青姐在學府巷非法招工,将他們帶走了,真可惜了,”陳勇大冽冽的坐下來,拿起桌上一瓶開了蓋的啤酒,倒進酒杯裏,一氣喝掉半瓶,說道,“看來下回要換個方式了……”看着包廂裏兩張桌上都擺上冷盤,牆角裏堆了好幾箱酒,問道,“晚上是不是還有誰?”
“我在南邺有些朋友想跟你們認識一下,以後有什麽事情,找他們一樣能幫你們解決掉,”王建林說道,他這時候也不去管給警察扣留的兩個手下,在學府巷拉人到夜店裏做服務員,雖說有些不正規,但是離犯法還遠,過幾個小時人就會給放出來,王建林都賴得在姐夫沒有回國之前另托關系。
陳勇撇撇嘴,沒有說什麽,這些年,圍着他出現的各色人物也不少,這種事情也司空見慣了,頗有不屑的說道:“你介紹的那些朋友能幫胡金星将那小騷蹄解決掉?”
“小胡到底是念過書的,凡事要講什麽情調,換作是我,找個喊破喉嚨都沒有人答應的地方将事情給辦了,”王建林說道,“快刀斬亂麻,之後的事情反而好解決,要不要我将道上的經驗給你們倆介紹介紹?”
“……這事還是下些水磨工夫好。”胡金星搖了搖頭,他也聽說女孩子給強暴後,女孩子以及家長考慮到名聲、影響,極少報警的,手腳收拾得幹淨一些,就算報警,也容易操作,但是不報警不意味着事後不會遭來報複,沒權沒勢的人家也就算了,胡金星可不以爲自己真能惹得起張恪,對陳妃蓉隻能下水磨工夫。要陳妃蓉心甘情願的跟着自己,到時候張恪那小子自然也無話可說,不過想來也恨,胡金星知道圍繞在張恪身邊的不止一個陳妃蓉,音樂學院的那個妞、師大數字系的那個禍水、師大留學生院的那個hg妞等,無一不是頂尖尖的漂亮,特别是那個hg妞更讓人眼饞,那對大胸要是用來打奶炮就爽歪掉了——好像天下的漂亮女孩子都是爲那小子才聚到建邺似的,真叫人心裏恨得慌。
也不是說在東大、在師大就玩不到漂亮的女孩子,可以纏在身邊的女孩子比起陳妃蓉來,胡金星總覺得缺些什麽,或許是得不到才會覺得最好吧。
王建林雖然膽大,但也不是沒有頭腦,至少還不敢将禍端伸到東海大學去,隻是胡金星看中的那個妞根本不給他們接觸的機會,就算他想做水磨工夫,也要有見縫插針的機會才行,擠着眉頭替胡金星想主意。
這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王建林拿起手機來看了看,跟胡金星、陳勇說道:“我的朋友過來了,你們在這裏稍坐一會兒,我去接一下他們,他們可都是些有辦法的,說不定三個臭皮匠抵一個諸葛亮幫胡少你将事情辦成了。”
看着王建林将一群面相兇惡的人接到酒店裏,陳秉德不動聲色的坐在車裏。天黑前接到張恪的電話,說是王建林團夥都已經将餌食都撒到東大去了。雖然沒有接到報案,但是他心裏清楚,這并不意味着就沒有發生過女學生給肋迫賣淫的惡**件,手裏掌握的罪證,差不多也夠用了,就決定不能拖延下去,再說抓捕時肯定還能獲得更多的更确鑿的罪證。
專案組對王建林團夥的骨幹成員行蹤都随時掌握的,王建林一下決心,抓捕行動就秘密展開來,他也有些不放心,就親自到抓捕現場來看一眼。他沒有坐警車過來,專案組以及今天參與行動的警員都藏在北閣大酒店東面的巷子裏,這時候專案組的成員正在比對抓捕名單。
除了這裏,雲夢閣娛樂宮、長林運輸公司以及王建林以同夥多處藏身地點都布置了警力,在這裏實施抓捕的同時,幾處同時展開罪證搜查工作,也确保團夥成員不會有漏網之魚。
刑偵總隊副隊長,也是這次專項打黑小組的組長郭志國穿着便衣從巷子口走過來,隔着車窗,彙報道:“胡書記的侄子以及陳廳長的兒子都在包廂裏,是不是等他們離開後才實施抓捕?”
“……”陳秉德摸着下巴沉吟着,要讓胡宗慶的侄子先離開,那些家夥也酒足飯飽坐上車了,哪裏能輕易的一網打盡,再說要能讓胡宗慶的侄子牽涉進來,餘慶林肯定是樂意的,陳秉德看了看手表,說道,“二十分鍾後準時實施抓捕行動,我在局等待你們行動成功的消息……”按上車窗,便吩咐司機開車回市局。
郭志國見局長陳秉德真就坐車先走了,心想暗罵了一聲:老狐狸,真要明哲保身,不想得罪人,爲什麽又有勇氣下決心将南邺長林幫的這群渣子都端掉?陳秉德大概不會承認自己跟他彙報過這事,胡宗慶要惱恨他侄子給牽涉進來,陳秉德估計會一臉無辜的扮可憐相跟胡宗慶解釋這一切都是意外吧?
就當是意外吧!郭建國心裏這麽想着,看了看左右的車輛,飛快回到巷子口裏,準備抓捕行動前的最後部署。
正喝得酒酣耳熱,胡金星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很亂,也沒有在意,酒勁沖到頭裏,正興奮得緊,正鼓動陳勇與王建林吹酒瓶,隻聽見砰然巨響,包廂門給人從外面猛踹開來,愣了一愣,沒有等他有什麽反應,黑壓壓的不知道有多少武警嘴裏大喊着“不要動、不要動”沖了進來,他發愣的坐在那裏,不知道發生的什麽事情,下意識的抓起桌上手機要打電話出去,卻給一警棍抽手腕上,緊接着給一名武警揪住頭發死死的按住往外拖。包廂裏側的人見機不對,打開窗子正要往外跳,才看到窗外暗幽幽的陰影裏也站滿了武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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