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東強離開東大了?”聽到秦剛說到的這個消息,張恪還是頗感意外,難怪剛才看到林冰薄施粉黛之下難掩憔悴?林冰剛才就先回去休息了,沒有留下來湊熱鬧。
說起來,張恪對魏東強的去留還真不關心,隻是這些年來糾纏頗深的一個人物突然就跳了出去,心裏有些感慨了。
“魏東強真不是個東西,”令小燕走過來要跟秦剛打招呼,聽到他們的談話,頗爲林冰打抱不平,“他進學校後勤公司一直都不得意,他的工資本來就低,之前在年級還有崗位津貼比較寬裕——這時候除了個人開銷外,就沒有多少節餘,他的家境不好,下面有個妹妹還要指望他寄錢繳學費,還有他媽媽的關節炎,到冬天要買藥來緩解疼痛的,林冰不想他這麽辛苦,每回幫他寄錢回家時都要偷偷的再添些錢進去。他一年多沒有回老家,上個月帶着林冰回了一趟老家,知道了這事,可憐的自尊心就作怪了,當時就跟林冰吵了一架,林冰氣得夜裏走二十裏山路去縣城坐車回了建邺——要是林冰有個三長兩短,我生剁了他的心都有。他回來了,也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辭職、分手,說是不耽擱林冰的前程,拍拍屁股就走了……”
秦剛不知道魏東強辭職背後的故事,聽令小燕這麽說,也詫異的微張着嘴。
孫靜檬恰好走過來要幫秦剛夫婦倒酒水,聽到這裏,咬牙切齒,恨不得将魏東強給生剁了。
“這裏入了歧途,很難挽救了——”張恪指了指心髒的地方,輕輕一歎,又說道:“對林冰來說,未嘗不是好事,改天我讓錦湖的未婚未戀青年才俊排着隊來給林冰挑,挑上誰就誰,我就不信了,我還包辦不了一樁婚姻!”
聽張恪這麽說,孫靜檬都撲哧笑出聲,忍不住伸手拽住他的耳朵捏着輕扯了一下,笑罵道:“蠻好的同仇敵忾的士氣都讓你給破壞掉了……”突然意識到這舉動過于親昵了些,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唐婧,正好與唐婧的視線撞上,就跟給捉奸在床似的慌亂避開唐婧的視線,忐忑不安的閃到吧台後給秦剛夫婦酒水。
看到孫靜檬的慌亂神态,張恪不用回頭就知道唐婧正看向這邊,心裏在悲鳴:做賊不要心虛啊!他即使感覺到唐婧走過來,還是不動聲色的問令小燕:“我說你今天怎麽不陪朱小軍去認一認未來的親戚,敢情你是要留下來陪林冰啊。”
“在聊什麽呢?”唐婧從後面挽過張恪的手臂,腦袋貼着張恪的肩膀探過來,看了看他,問道。
“你說可氣不可氣,”張恪又聲情并茂的将林冰的遭遇跟唐婧說了一遍,又加重語氣說了一句,“人要偏執起來真是難以想象……”
“不過他再怎麽樣,林冰姐終是真心喜歡他的吧,這樣絕情的離開,林冰姐會更傷心吧……”唐婧卻沒有說“分手倒好”的話。
聽着唐婧爲林冰感傷的話,張恪有些不安來,微側過臉,臉頰貼到她的額頭上,又伸手揉了揉的腦袋,說道:“林冰不是還有這麽多朋友不是?”
他這邊說着話,孫靜檬将要給秦剛夫婦的酒與飲料放吧台上,人做賊心虛的早就溜到一邊去了,唐婧倒像是忘了這回事,挽着張恪的手臂,又到别處說話去了。
令小燕也隻當眼睛看不見,将朱小軍喊過來,與秦剛夫婦一起坐在吧台邊聊天。令小燕心裏感慨還真是性格決定人生,想秦剛起初也隻是年級主任而已,得張恪、杜飛他們的支持,成爲大學生創業協會的指導老師。起初看上去是很微不足道的兼職,大概秦剛他自己也會将此當成他人生的轉折點吧,在得到學校以及張恪、杜飛他們重視之後,待杜飛、蒙樂他們正式借東大的名義成立計算機網絡培訓學校,就進一步兼任東大創域的總經理。雖然秦剛在學校裏不再擔任年級主任,卻提拔當上校團委副書記,專職擔任創協的指導老師。九八年,創域在發展網吧連鎖、直屬網吧運營、網校培訓等幾大主營業務上完成近兩千萬的純收益,秦剛即使沒有股份,年終獎勵也不會低于二十萬。秦剛若是不拿獎金,可以換取1%的股權,這種選擇權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創域1%的股權絕對遠遠不止二十萬。
二十萬對那些身家巨億的富豪來說算不上什麽,在東大,除了錦湖巨資贊助的信息工程及微電子工程、計算機等院系外——錦湖巨資贊助裏至少有兩千萬資金是直接用來提高教職員薪資的,一般的院系院長,不計算灰色收入,像國商院院長崔國恒在學校領到的工資加津貼一年也不過才三萬多些,當然,崔國恒還兼任錦湖經濟研究中心主任一職,從錦湖領到的職務津貼絕對要遠遠多過他在學校裏的收入。
再說蒙樂吧,幾乎在張恪、杜飛剛進入東大之時,他就給接納到核心圈内,與杜飛共同成立了創域與大學生創業協會,想到這裏,令小燕都不禁有些羨慕呢,不說私人關系的疏近,至少在名義上,杜飛是她的大老闆,蒙樂是她的二老闆,蒙樂私人持有創域18%的股權,她在創域主持公司的日常事務,而讓杜飛與蒙樂等人将精力放在創業投資一塊,自己今年放棄現金獎勵,最多才能持有創域2%的股權。
嘉年華式的狂歡一直持續到淩晨三點,想到下午還要在公寓裏羅琪、趙留宇等人,張恪也不想到時候沒精打采的,就沒有再繼續下去,大家也都各自散了。
入夜之前,雪就停了,放晴的融雪之夜尤其的寒冷。
好些人都住青年公寓裏,蘇一婷、何弦、陳妃蓉她們都不能這個時間回宿舍去,也便一起去青年公寓裏借宿。大家離開1978走回公寓,也是熱熱鬧鬧的,都帶着幾分醉意,攪碎甯靜寒冷的夜。
走出1978,孫靜檬就親熱的挽着衛蘭的胳膊,說道:“我夜裏跟你睡去,免得你獨自睡八樓會害怕……”拉着衛蘭急急的走在前面,與張恪、唐婧的距離拉得遠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避開與唐婧碰面,在張恪他們從北京趕回來之前,翟丹青趁放假回老家去了,昨天夜裏,衛蘭就到頂樓與孫靜檬作伴,這時候也不疑孫靜檬是做賊心虛想避開唐婧。
湖歸燕東北角上的别墅燕湖東園十二月上旬建成之後,杜飛在那裏整了一套别墅,當成他與盛夏雙宿雙飛的愛巢,離開1978,他與盛夏就直接開車過去了。
因爲燕湖東園的别墅主要提供給橡樹園實驗園的中高級科研人員居住,實在無法想象與許思或晚晴或丹青在那裏過夜早晨起來與人照面打招呼的情形,所以燕湖東園的二百多棟高檔别墅,他自己一套都沒有留,還非常謙虛的說:“那裏的别墅是留給對錦湖做出貢獻的員工,我怎麽好意思去住?”
張恪這麽一說,害得邵至剛、盛青他們都不好意思在那裏給自己搞棟别野。
雖說建邺的别墅建設還沒有卡緊,但是燕湖東園西南瀕湖、東南面山、東側是未來的城市副商貿中心,西側是風景優美的科研園區與高校群,這種鑲嵌在商業中心、文化中心與自然風光之間的居住之地,可以說是建邺首屈一指的,有着“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的意味,隻可惜張恪裝模作樣的推辭,錦湖的其他高層自然也有做出表率,将别墅都留給錦湖的科研人員,以示對研發的重視,杜飛倒是窺破張恪的心思,厚着臉皮在裏面占了一棟。
孫靜檬與衛蘭先上了樓,席若琳還裝模作樣的邀蘇一婷去她房裏睡,時學斌他們都在電梯裏嘲笑蒙樂想酒後亂性的計劃泡湯了,拉着蘇一婷的男朋友去他們那裏睡覺。
張恪與唐婧還有陳妃蓉拖在後面,走到大廳裏,看到何弦還等在那裏。何弦不好意思的說道:“電梯多我一個就嘀嘀嘀的報超重……我也沒有那麽重吧。”
何弦身材亭勻修長,婷婷玉立的站在那裏,讓人感覺到減一分、增一分都會覺得有所不足,張恪與唐婧、陳妃蓉先走進來電梯,又跟何弦說道:“你先踏一隻腳來試試……”等着何弦裝模作樣要踩出一隻腳,又誇張的叫道,“等等,等等,還是我先出來,你再踏一隻腳進去試試……”惹得三個女孩子笑得花枝亂顫。
在電梯裏,唐婧跟陳妃蓉、何弦推銷起與張恪房間相連的浴室裏的那隻大浴缸來:“喝酒都有些頭暈了,真要好好的在那浴缸裏泡一泡,絕對解乏,你們等會兒也輪流泡着試試。”
“那讓我先泡半個小時先。”張恪說道。
“去,讓你先泡了,我們豈不是洗浴缸都要洗半個小時?”唐婧嬌笑着揉張恪的臉,“你排最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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