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婧與盛夏乘坐的飛機在入夜前抵達香港,打電話過來,還與李芝芳、周曉璐通了電話,對今天回香港沒能跟李芝芳、周曉璐見面很是惋惜,約好寒假一起回一中見面。
從一中畢業,張恪都沒有見過李芝芳,對這麽一位命運坎坷、性子雖說軟弱卻能堅韌的堅持下來的女人,心存敬意,周曉璐此時還有着青春少女的嬌蠻模樣,她的嬌蠻有着一種都市女孩子少有的俠膽之氣,總之無需再去經曆前塵往事的那種讓人不堪回首的坎坷了,至于她與杜飛以後的命運會有怎樣的交集,那還是留待以後再說吧。
聊了好多些學校的舊聞,孫靜檬、李馨予都是聽客,聽到張恪在中學的光輝事迹自然十分的感興趣,李馨予含蓄的笑着,認真傾聽的模樣很是動人,孫靜檬則是很賣力的鼓動周曉璐将她知道的都說出來——張恪都不知道周曉璐怎麽會知道那麽多事,周曉璐還一個勁的慫恿杜飛揭張恪的短,陳妃蓉最是清楚張恪在一中做的那些事,手支着下颔,嘴角含笑的聽着,也不揭張恪的短。
也聊了一些學校新近發生的新聞,可惜崔郁曼國慶節回北京去了,不然可以請她一起過來聚一聚。李芝芳想起一件事來,問張恪、杜飛:“九七屆十一班的羅璇,你們認不認識?她也是我教過的學生,去年填海州師專落了榜,今年考上東大了,也是東大國商院。”
海州一中整個年級就兩個文科班,教室還緊挨在一起,語文科都還是李芝芳一人兼任的,不說張恪與羅璇在前塵往世裏曾是前後桌的同學,就是肖春銘、李季、許若虹都知道隔壁班有這麽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
“啊,真是不簡單呢……”肖春銘他們聽到去年填大專都落榜的女孩子今年能考進東大都相當的驚訝。
杜飛疑惑的問張恪:“是不是去年高考結束時下大雨,你送她回家的那個女孩子?”
張恪恨不得要踢杜飛這小子一腳,高中時他在學校裏的時間不短,又怎麽可能對羅璇很陌生呢?再說那次還是跟他與唐婧在一起,交到損友真是沒有辦法,這小子是想轉移視線呢。
孫靜檬果然狐疑的看了張恪一眼,李季唯恐天下不亂,笑着說:“以前是隔壁班同學,現在成師妹了,可是要再好好照顧人家……”
肖春銘疑惑的問李芝芳:“李老師,羅璇考到哪個專業,國商院校本部這裏的接待新生工作,我跟張恪都參加了,可沒有看到她人……”
“會計與控制專業,好像前兩年要在新浦校區讀!”李芝芳說道。
手裏的金屬筷子落到地上“哐铛”響了兩聲,張恪吓了一跳的猛然回過神來,頭鑽進桌下去撿筷子以掩飾内心的劇烈波動,他之前完全沒有意識到國商院今年會有部分專業的新生調整到新浦分校去了——陳甯不是沒有考上東大,不是沒有到建邺來,而是曆史發展到這裏出現了小小的分岔,這一世的她作爲國商院會計與控制專業的新生直接進了新浦分校——一定是這樣的,錦湖大力支持東大的信息、電子等學科的建設,使得校本部的教學資源就有些緊張,足以加速國商院等文科類專業院系向新浦分校轉移的進程。
羅璇沒有能與唐婧在這一世成爲同學,竟然與陳甯成了同學,命運到底在做怎麽的糾纏啊?張恪心裏郁喊道,他之前一直以爲自己是别人命運的逆轉者,沒想到自己的命運也是深深的糾纏在其中。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張恪多少有些魂不守舍,倒也沒有提前離開,跟大家一起陪着李芝芳、周曉璐去1978裏消磨晚上的時光,夜裏沒有讓李芝芳、周曉璐去住賓館,而是親自招待她們住進青年公寓裏,杜飛絕少住進青年公寓裏,今天晚上卻又死皮賴臉的一同住了進來。知道曆史還是大緻的遵循着既定的軌道在前行,回到青年公寓,張恪的情緒漸漸恢複過來,
李芝芳早知道張恪、杜飛這兩個學生很不簡單,張恪猶是,這種不簡單可跟他的家世沒有太大的關系,看到張恪在建邺讀書住着這樣奢華的公寓,還是感到相當的震驚。
“呵,你們在建邺可是夠**的啊!”周曉璐走上樓頂的露天庭園,“樓房裏竟然可以有這麽漂亮的院子嗎?”又捏着拳頭狠狠的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找個好男人才行啊!可惜好男人總是很少的,怎麽辦才好呢?”
将整整五百多平米的樓頂改建成江南園林式的園子,是夠奢侈的。徐梅梅第一次過來,上了樓頂,眼睛都看傻了,摟着肖春銘的胳膊,呼吸都有些細了。肖春銘終是與徐梅梅交往起來,給張恪當頭棒喝,他明白女人有些虛榮并不可恨。
孫靜檬拍了拍周曉璐的肩膀:“怎麽這麽沒有出息,女人也可以自己賺錢買下這麽漂亮的房子的!”
“想到自己要掙這麽多錢,”周曉璐吐了吐舌頭,走到秋千架子下,坐到秋千上輕輕的晃蕩起來,“我甯可把自己給賣了……”
張恪聽了啞然失笑,周曉璐的情婦情結可是根深蒂固的,這跟她從小就處于不安定的家庭環境裏也有關系吧?不曉得這麽個妖精長大成人會讓多少男人爲她傷心。李馨予溫順着跟着張恪身後也捂着嘴輕笑,她也到樓上來做客。
李芝芳聽了也搖頭而笑,說道:“多大年齡的人了,還胡亂說話,也不怕給人笑話?”走到覆着透明太陽闆的茶室裏坐下爲,擡頭看着漫天的繁星,跟張恪說道,“你們在建邺的生活也真是夠奢侈的……”
“還算可以吧,人生在世總不能委屈了自己……”張恪提着一壺熱咖啡上倒給大家喝,李馨予從小在家族裏就養成了主動做瑣碎事情的習慣,她伸手過來要幫着倒咖啡,張恪手縮了縮,她嫩若青蔥的手指觸到壺壁上給燙了一下,将給燙着的手指放到嘴唇裏吮吸,眉頭微蹙着,好像給燙疼了的樣子,張恪對她微微一笑,說道:“你坐下來,你是客人,我要招待你的。”
李馨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了下來。那邊周曉璐坐在孫靜檬與陳妃蓉的中間,下巴磕在桌子上,盯着清純妩媚的李馨予看了好久,突然拿海州話跟陳妃蓉說了一句:“明天請她一起去拿羽毛球好不好?”
陳妃蓉不明所以,看了看周曉璐,又看了看李馨予。李馨予這才意識到周曉璐那句聽不懂的話是在說自己,她疑惑的看了看張恪,想問他她們在說什麽。張恪差點就笑噴出來,張恪還沒有笑呢,杜飛就先笑出聲來。張恪心想杜飛這小子原來也知道周曉璐的“惡毒”心腸,知道她這麽建議的“惡毒”之處:李馨予這麽大的胸部,打羽毛球時蹦蹦跳跳的運動,隻怕一場球打下來,乳根會痛得厲害。
陳妃蓉問杜飛:“有什麽好笑的?”
杜飛要說,周曉璐俏目圓瞪着看着他:“不許說!”
張恪幫李馨予翻譯周曉璐那句海州方言:“周師妹說是明天要請去你打羽毛球!”
李馨予的臉驟然間漲得通紅,有一種奇魅的妩媚,這下子大家都明白過來,哄笑起來,李馨予害羞的拿手捧住臉伏在膝蓋上,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身子顫動着,細膩光滑跟玉石似的耳朵根子都滲血似的豔紅。
李馨予這一瞬間綻放出來的美豔大概是讓她最讓人心動之處,李季、肖春銘這兩個少見絕美的家夥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管他們的女朋友就在身邊;就是自诩清麗過人的陳妃蓉、孫靜檬看了李馨予這般模樣也覺得這樣的美能直滲人心啊。
大家笑笑鬧鬧到深夜才離開,李馨予住的公寓就在樓下。公寓裏有四間卧室,杜飛留下來,孫靜檬留陳妃蓉下來與她一起睡,李芝芳、周曉璐母女一個房間,張恪夜色人靜回到房
夜深人靜,張恪坐在窗台上抽着煙,沒有必要掩飾心情,房間裏的燈熄着,星月與路燈光透進來,可以靜靜的審視自己的内心,這時候幾乎可能肯定陳甯是去了新浦分校,但是知道又能怎麽樣?
這一世跟自己命運糾纏在一起的女人已經夠多了,還要繼續混亂下去嗎?張恪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了:能重活一起,對情感應該有一種更透徹的明悟吧,細思着自己與發生關系的四個女人之間的情感,絕談不上喜新厭舊,即使這兩天與唐婧在一起,心裏也沒有辜負她的負面情緒,與她在一起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與唐婧之間的關系有着一種晶瑩剔透的明澈之感,十分的美妙,就像前世與何弦相交相知的明澈感覺——也沒有覺得心裏那時就溶不下許思、晚晴還有丹青。唐婧或許也有這種感覺,才不會介意陳妃蓉與他們一起去新蕪,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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