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翠園,看見陸健的車北京吉普在他們前面停下來。
“你怎麽回來了?”姚文盛按下車窗探出頭疑惑的問陸健,“該不會看上哪個女的、偷偷摸摸的背着跑回來吧?”
“吳啓立剛給我打電話,這邊出了些小狀況……”陸健将情況說給張恪、姚文盛、葉建斌他們聽。
姚堅與他女朋友剛才就留在翠園裏,也沒有急着回房間休息,就到翠園主樓裏的夜場去玩,姚堅當中離開了一會兒,他女朋友給一個醉酒的客人糾纏上,姚堅還沒有趕回來呢,他女朋友将那個醉酒的家夥推了個狗吃屎流了一地鼻血。到翠園來玩的客人,哪裏有身份簡單的,那醉酒的家夥與他同來的朋友就有些不依不撓想鬧事;陸健接到吳啓立的電話就趕了回來。
“那你先進去幫吳老闆的麻煩先解決掉吧。”張恪笑着揮手讓陸健進去。
這種小狀況,吳啓立當然能夠解決,翠園是會員制會所,對進來玩樂的客人資料都有相當的了解,大不了翠園吃些虧,讓兩邊都息事甯人。即使有更棘手的麻煩,吳啓立沒有通知張恪他們,而是将新認識的陸健喊回來,也不過是想借機看看陸健的手段。不清楚陸健的底細,哪裏會真放心跟他合作?大概吳啓立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麽快就去而複返。
“香港人真是精明。”姚文盛下了車靠在車門上拿出煙來分。
“精明些也好,至少知道分寸跟進退……”葉建斌接過煙,摸了摸口袋,沒有打火機,就合攏手擋着風接姚文盛的火,在外面抽完一支煙,才往翠園裏走。
會所主樓是仿照民國時期會堂式建築建造的,琉璃瓦檐在燈光的打照下流光溢彩,華表廊柱,兩壁還雕刻着巨型的飛天浮雕,猩紅的地毯一直鋪到台階前的廣場上,音樂噴池裏給激光打照得五彩缤紛的水柱随着音樂的節奏跳動,翠園背後别墅住宅雖說幽靜清雅,會所主樓還是極盡奢華的。
漢白玉的扶階,站着兩列身材高挑、臉蛋靓麗的待應生小姐,一水的粉色高開叉旗袍,張恪這時候才知道他住的院裏服務生漂亮雖然漂亮,衣着卻是保守。
易馨看了都要輕輕的感慨一聲:“這世界畢竟是圍着你們男人轉的!”
張恪他們走上二樓,大廳裏有名服務生蹲在地上擦拭着,地上還有幾點血迹、欄杆上也有,散得很開,心想那醉漢還真倒黴啊,張恪笑着問易馨:“東航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這麽兇悍?”
易馨沒有說話,翟丹青戲谑的看着張恪,說道:“該不會你希望東航的女孩子給人動手動腳時還配合的呻吟兩聲?”
其他人聽了都笑了起來,張恪擡了擡眉頭,腆着臉笑道:“有這種好事?”
姚文盛招手喚來待應生問吳啓立他們去了哪裏解決問題,在待應生的帶領下上了三樓,還沒有推門進去,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裏面高談闊論:“都說是誤會了,我朋友喝多了些酒,站不穩,看你朋友站在那裏想借扶一住,就算碰到臉蛋,大不了誤會解釋清楚,需要将人打成這樣?你們說是推倒,我朋友是有些不大清醒,但是我就奇怪了:推倒能鼻子着地?”
張恪也是奇怪:推倒能鼻子着地?該不會先給人家鼻頭一記重粉拳再推倒人家?推開那扇嵌着酒紅色裝飾玻璃的包廂門走了進去,看見周興東二腳高跷的坐在沙發上:“既然陸大少你都出面了,也好解決,開口就要十萬八萬那是敲詐,我們也沒有膽量敲到你陸健頭上,我領着我朋友去醫院檢一下,要沒有什麽大問題,你明天在這裏開個包間請我們就算賠禮道歉——其他的也不跟你計較。”
“包間翠園來開,在翠園、在創藝都行,多邀些朋友過來熱鬧熱鬧,這時代大家都要心平氣和的交朋友,才能和氣生财。”吳啓立看到張恪他們推門進來,就趕忙站出來打圓場。
周興東臉瞅着裏側,他身邊坐着兩個衣着不凡的青年,一個青年鼻頭裏塞着棉球,臉上的血迹是洗掉了,眼睛雖有不甘,但還是聽周興東幫他出頭,另一個青年疑惑的看着張恪他們推門走進來。
“十萬八萬,我有;你的小臉給我摸一下就行。”張恪站在門口一笑,冷冷的看着二腳高跷的周興東。
周興東這才看到張恪、葉建斌他們站在門口,有些慌張的放下腳,給張恪這句話頂在那裏,臉色讪然,不曉得怎麽回話:難不成他真将小臉貼過去讓張恪摸一下?
“恪少、葉少、姚局長過來了……”吳啓立笑着請他們入座,他的确沒有想到張恪會這麽快去而複返。
“發生什麽事情了?”張恪眉頭揚了揚,問道。
“發生了誤會,倒沒有什麽大事……”吳啓立問道。
“既然是誤會,誤會解釋清楚沒有?”張恪轉過頭看了周興東一眼,問道。
“解釋清楚了……”周興東給張恪的氣勢壓着,他也的确沒辦法在張恪面前趾高氣揚,說到底華夏電子都還給錦湖壓着呢,他不過是華夏電子旗下的聯信電子旗下的南方公司總經理,他自己也習慣拿這種等級的标簽去劃分自己與别人的區别。
“那你們還在這裏做幹什麽?”張恪皺起眉頭盯着周興東,“難不成我的朋友給你們摸了臉蛋還要配合的呻吟兩聲才讓你們滿意?”
周興東扯了扯兩個還不知道狀況的青年,起身溜出包廂,京城公子圈内的人物都相互給面子,可以裝腔作勢,但是張恪這家夥是野路子,說到底也是他們自己心虧,即使有些委屈,難道還能從張恪手裏讨回來?
周興東他們出了包廂,易馨就笑得直岔氣,葉建斌、姚文盛克制着沒有大笑,吳啓立、姚堅、陸健他們看了卻是奇怪,易馨忍着笑将大廳裏張恪與翟丹青的對話惟妙惟肖的學了一遍,姚堅的女朋友有些不好意思,跟易馨笑滾在一起,看她樣子也沒有什麽問題,這年頭,女性的心理沒有想象中的脆弱。陸健笑起來說道:“我就覺得你最後一句話最有力度,直接将周興東、趙普誠打蒙掉,敢情這麽有力度的話是抄襲翟小姐的……”
翟丹青忍着笑,怒目微瞪了張恪一眼,這一眼媚态橫飛,卻又收斂着不流露更多的嬌情媚意來,張恪笑了笑,站下來問陸健:“周興東我認識,他一直負責聯信電子的南方公司,不然他也應該認識姚堅——另外兩個青年是誰?”姚堅也是配合着吳啓立也沒有亮明身份,不然周興東爲這點小事還要糾纏下去就太不識擡舉了。
“那個穿紅線條t恤的青年叫趙普誠,是副市長趙添的公子,那個給小佳打出鼻血的家夥我也不認識,大概是外省的——皇城根上的人都比較收斂,知道是誤會了,一般都不會糾纏……也少有借酒鬧事的。”陸健說道。
翠園是會員制會所,周興東他們三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是這裏的會員,吳啓立應該認識副市長趙添的公子趙普誠,畢竟周興東常年在建邺,而另一個青年又不像是北京公子圈内的人物——在北京城做地産,副市長要比部委裏的正部長管理得多,陸健提到趙添的名字,吳啓立神色裏也沒有什麽變化。
26日,顧長庚的生日宴席,陸健的父親、中央統戰部部長助理陸新華與妻子不請自到。當年陸新華追求顧長庚的小女兒顧暢遭拒,抹不開面子,這些年來他都跟顧家的關系冷淡,不過與顧長庚在中央外聯部共事幾十年的陸家老人一直在,即使陸家老人去逝後,與姚文盛從小就是狐朋狗友的陸健也已長大成人,另外陸新華的妻子與顧暢是好友,陸家與顧家的關系倒是沒有生分。
陸新華倒是好些年都沒有登顧家的門,即使顧家幫什麽事情,他都是讓妻子領着兒子登門,這次登門也是硬着頭皮,顧長庚看着他走中堂來,闆着臉說道:“你這是唱項莊舞劍這一出?”
顧長庚是長輩,他的話再重,陸新華也隻能硬生生的受着,不然還不如不登門,隻是讪讪的笑着,他的确有些誠意不足,更多是爲陸健的事情而來。身爲中央統戰部部長助理,他當然更清楚印尼華人最近動态背後的根本原因。
除了陳新民、唐學謙、易雲飛、葉祝民、陸新華之外,顧長庚的兒子顧興禹今天也趕回北京,倒是葉臻民臨時有事耽擱在香港未能返京,打過電話來祝壽——他與唐學謙之間見過幾回面,而且葉臻民與張恪也是十分的親近,沒有必要借這個機會與唐學謙再見一面。
吳啓立本沒有資格出席顧長庚今天的生日酒宴,姚文盛爲了幫陸健一把,才額外邀請他出席,趕到顧宅才真正知道錦湖背後的政治資源是何等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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