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就像洶湧而來的潮水,歡愛中,翟丹青感冒也不治而愈了,渾身沒有絲毫的不舒,汗出如漿,當中洗了一回澡,爬上床來,相依偎在一起。白天還是薄陰的天氣,這時候雲開灑下月光來,透着薄紗窗簾,灑在綢質被褥上,張恪看着懷裏的佳人,嬌軀完美若雕塑,支起身子來,翟丹青看他身子在動、眼睛睃着自己的身子往下滑,捧過他的臉:“你要看什麽?”
“我不是你最親密的人嗎?”
“混蛋啊!”翟丹青輕輕的罵了一聲,雙手捧住羞紅的臉,身體橫躺在綢質的被褥上。
夜深了,窗外的蒼穹散着迷離朦胧的光,仿佛那邊就是天地的邊緣,還有細弱的月光從玻璃窗外透出來。
翟丹青依在張恪的懷裏,感覺着寬厚的胸膛帶來的安心感覺,隻有壁燈亮着,燈光幽淡,張恪笑着跟她說那粒痣的事情:“那粒痣,你自己也不大容易看得到啊!”
翟丹青擡頭看了張恪一眼,見他臉上挂着無賴戲谑的笑,沒好氣的說:“就許你們男人自己玩男人,女人就不能自己舒服一下?”
“啊……”張恪突然發現剛才那個柔弱的翟丹青消失了,心裏想這女人變化起來真是快,笑着說,“你的精氣恢複過來就開始張牙舞爪了!”看着她的眼眸,大而清亮,睫毛高挑,壁燈投射下來的陰影落在她的眼瞳上,使得她的眼眸看上去更幽深迷人。
“是啊,突然發現男人也是個好東西啊,”翟丹青在張恪的懷裏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又說道,“啊,說錯了,男人從來都不是好東西!”欠着身子就要站起來。
“怎麽了?”張恪見翟丹青夠着身子要去撿地毯上的衣服,牽過她的手,問她。
翟丹青撿起裙子掩住誘人的豐胸與幽深的小腹,坐在床沿上,凝眸看着張恪。
“怎麽了?”張恪見她的神色很認真,倒是讓她看得有些心虛,他接觸的這麽多女人當中,唯有翟丹青有着搜腸刮肚、窺透人心的眼睛。
“女人真傻,不過女人也是傻些好,”翟丹青溫宛而笑,伸手摸了摸張恪的臉頰,“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嗯……”
“你最喜歡誰,晚晴、許思還是唐婧,”翟丹青停頓了一下,又補上一個人,“還是你屋裏的那個妮子?”
“……”張恪永遠都不想去面對這個問題。
“唉啊,真是可悲啊,還以爲你就算說謊也會補一句安慰一下人家呢,”翟丹青伸直腰感慨了一句,手還是沒有舍得放開張恪的臉頰,“你很溫柔,也很體貼,也不算非常不是個東西,有着迷人的魅力,就像一團烈火,總不止一隻飛蛾會奮不顧身的撲過來……不會覺得不值得,剛才發現真的好享受,在最美妙時刻心裏竟然有種就此死掉就好的感覺——讓我做回原來的那個我,好不好?”
“真是冷淡啊!”張恪輕輕的歎了一聲,他都沒有想到都走出這一步了還能恢複到之前的關系,看着翟丹青的眸子,有深情流露的掙紮,但也有她特有的決斷,就像飛蛾奮不顧身的撲火,撲到火裏之後,或許會成灰燼,或許會蛻變。他輕輕的将翟丹青的身子摟過來,翟丹青身子僵了一下,還是順從的倒在他的懷裏,微微側着仰起頭來,讓雪嫩的臉頰貼着他胡渣子刺人的下颔,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新蕪那天下雨的黃昏她與衛蘭就坐在車裏看着他俯下身子給那個雨中的少女系鞋帶,心裏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手伸到身後,摟着張恪的脖子,輕聲說道:“有時候會發現你的心是空的,總是女人對你動了真情,你心裏才有情——或許沒有一個女人能真正的網住你的心,或許這麽想會有些悲哀,也會心甘些——你真的很迷人。”
從沒有想到自己會給一個女人看得如此的透徹:真是迷戀而難知返途啊,張恪心裏輕輕的歎息,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安靜的摟着懷裏的佳人。
“那夜在青山公寓,即使有那樣的誤會,你也沒有強求,似乎那也不能說明你色膽不夠包天?”翟丹青仰起頭看了張恪一眼。
“啊,”張恪看着翟丹青的美麗而明亮的眼睛,笑着說,“我還以爲你在夢裏呢?”
“你真這麽以爲?”翟丹青眼睛略帶疑惑,偶爾眼睛又瞪了瞪,伸手掐了他一下,“我要是隻有十八歲,我還信你這話——現在信你才有鬼了!”想着剛才自己頻頻給送上雲端,自己身體的每一處細微感受,這家夥幾乎都能感受到,都能照顧到,信他才叫有鬼了,說道:“我在想,從來都隻有女人會動真情,男人會寵女人、會憐惜女人,但也止于‘寵’與‘憐惜’——你明白我要說的意思?”
“不要将我說的這麽不堪!就跟封建社會的貪淫好色又縱欲無度的暴君似的!”
“本質上能好多少?”翟丹青翻了個身,趴到張恪的懷裏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張恪笑了笑,他的笑,映在夜色爲鏡底的玻璃窗上,更加的模糊,即使給翟丹青說中一些接近本性的東西,也沒有感到特别的不堪,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人生能夠重走一回是何其的幸運,能挽留多少遺憾,但作爲曆經滄海難爲水的男人,難道還能奢望什麽沒有雜質的情感——張恪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不堪直面陳甯的離去的,可惜這一切都無法跟别人說出口。
隔置在床頭櫃子的手機輕震了一下,手機角上的綠色熒光燈閃跳起來,有短信息發進來。張恪看了看壁上的圓鍾,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他能想到誰會在這裏傳短信息給自己,猶豫着要不要當着翟丹青的面看短信息。
“應該是許思發來的短信息吧!她這幾天常熬夜,你要讓她多休息。”翟丹青從張恪懷裏坐起來,撿起地毯上的衣服穿起來,張恪手伸過去将手機拿過來,許思要爲晨曦紙業棚戶區做規劃圖,最近經常熬夜,發短信息是看看張恪有沒有入睡。
張恪在手機上撥許思的手機号碼,翟丹青穿好衣服在張恪的臉頰上親了親,輕聲說道:“真的要謝謝你,雖然隻是一夜,但是有愛人的感覺真的很好……”看着翟丹青關門離開,許思柔脆清亮的聲音從話筒時傳出來,“喂,就怕你睡着了,就想着跟你說一會兒話……”張恪将壁燈關上,走下床,将絨窗簾拉上,讓洶湧的夜色将自己徹底的淹沒。
次日醒來時已經是十點鍾了,翟丹青神采奕奕的走進來通知他要趕緊起床洗漱才趕得上去北京的飛機,從她臉上看上去昨天歡愉的一絲痕迹,也絲毫沒有感冒的迹象,聽她的口氣,似乎很早就起床處理好些事情,張恪倒是覺得詫異,心想莫非昨天自己發熱做了一場美夢,倒是翟丹青推門要走出去之前,他問了一句:“莫非我被一夜情了?”
{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