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蔭均身爲嘉信集團的繼承人,身陷危險駕車緻人死亡、事後賄買死者家屬的醜聞對嘉信集團旗下主要的兩家上市公司有着一直接負面影響。
雖然沒有嚴重到要被拘捕的程度,但是葛蔭均在此期間被限制離港,加上他這幾天來給車禍事件攪得頭暈腦脹,也就沒有心思申請特别手續離港,就留在嘉信集團在中環的總樓大廈裏處理内地的事務。
科王電子碟機業務遭受重挫,也看不到海外市場在短期内有恢複的迹象,葛蔭均自然不甘心将他的精力都消耗在科王海外公司裏,便将科王海外公司的業務委托給副手處理,他重回嘉信電子負責主導到金山電子工業制造基地的建設重任。
車禍的問題完全可能交給律師其處理,不需要很擔心,在香港,媒體輿論對最終的法庭判決影響并不大,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律師給那些炒作醜聞的媒體發律師函,還要将最初報道車禍的香港新周刊給告上法庭,大約再過一段時間,媒體輿論的負面影響就會消弱。現在要擔心就是這類醜聞很容易給對手利用,葛蔭均也知道孫尚義、張恪等人就是推波助瀾的幕後黑手。
“蔭均,市場研究部門的報告剛遞過來,你也來看一下,”葛蔭均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接到他父親葛明信的電話,放下手頭的文件,往他父親葛明信的辦公室走去,經過秘書室,看見穿着灰呢套裙的秘書正彎腰處理複印機上的文件,屁股高高拱起,葛蔭均在秘書渾圓豐滿的屁股拍了一下,看着秘書尖叫了一聲又驚又羞的抱着文件往牆角落裏退去,葛蔭均才得意的推開他父親葛明信辦公室的門。
葛明信他手裏剛拿到一份市場研究部門提交的報告,他将報告遞給葛蔭均:“這份報告你看一下;以後少對公司裏的女孩子打什麽主意,請她們過來是要她們來工作……”
葛蔭均嘿然笑着,根本就沒有悔改的意思,說道:“當年爺爺是不是也這樣警告過你?”
葛明信無奈的揮了揮手,讓他趕緊看報告。這份報告證實這兩天确實有資金在證券市場上吸納嘉信電子的股票,迹象相當明顯,嘉信地産的股票倒暫時沒有觀察到資金進入的明顯迹象,或許錦湖前期的目标就放在嘉信電子身上。另外,葛明德這兩天在香港相當活躍,頻頻接觸嘉信電子、嘉信地産這兩家上市公司的重要股東,有場外收購這兩家上市公司股票的意願,對嘉信電子的意圖更強烈一些。
“就算我們完全放棄反抗,别人要來争兩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權,少說也要動用五六十億港元的資金才有可能。不過看情況,他們對嘉信電子的興趣更大一些啊……”葛蔭均說道。
“錦湖旗下隻有紙業與電子制造兩種主要業務,若是讓他們收購嘉信電子成功,将能在最大程度上彌補他們在電子産品生産基礎上的嚴重不足,”葛明信坐在黑色的寬皮椅上,“另外,謝家與我們的合作,絕大多數都是通過嘉信電子進行的,若讓他們收購嘉信電子成功,将是對謝家最大的打擊。他們可是老冤家了,若是想在市場上壓制謝家,隻可能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結局,若能通過這種手段來打擊謝家,一箭雙雕,大概再理想不過了……”
葛蔭均想起這兩天謝劍南比以往更密切的電話聯絡,想必他們也擔心這點。
葛明信又說道:“我想他們的目标應該就是嘉信電子了,同時對嘉信地産動手,不過是他們的**彈,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就算他們隻争嘉信電子一家公司的控制權,沒有三十億港元的資金也是不現實的,這還是我們完全放棄抵抗下的最理想結果,”葛蔭均手指壓着市場研究部門提交的報告,看着上面列出的數據變化,“他們大概也不會愚蠢到以爲我們是乖乖放棄抵抗的小綿羊吧……”
“情況比想象中複雜,也比想象中嚴重,”葛明信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除了這份報告之外,我手裏還收到嘉信電子九七年的全年财務報告,”葛明信又從抽屜裏拿出一疊厚厚的報告遞給兒子,“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之後,我們在廣東的工廠的電子出口業務受到嚴重的影響,九七年盈利比九六年下降80%,今年一季度的情況更不容樂觀……他們選擇這個時機,絕不是因爲車禍的緣故,而是他們已經預測到嘉信電子這段時間會處于業績的低谷,給了他們最好的出手時機。”
經曆亞洲金融風暴,嘉信電子的總市值比去年五六月的高位已經整體下降了超過40%,這時候再爆出一份糟糕的業績再加上對今年對經濟形勢的悲觀預測,嘉信電子的股價還有可能會進一步的下挫,無論是在公開市場還是進行場外交易,這的确是争奪嘉信電子控制權的最有利時機。
葛蔭均說道:“就算考慮到種種情況,也不能排除他們在虛張聲勢的可能,我們總不能因爲他們的一則聲明、幾千萬港元的運作就亂了陣腳。”
“也不能說就亂了陣腳,就算爲了應付證券投資者對這份業績報告的責難,”葛明信指着嘉信電子還未公布的九七年度财務報告,“我們也采取一些更積級的措施來維系投資者的信心,海外市場暫時還看不到有複蘇的迹象,唯有内地市場非但沒受到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而且還有更大的潛力可挖……在過去十年裏,雖然嘉信電子堅持爲國際電子廠商代工,但是嘉信電子一直沒有放棄在技術研發上的投入,我想嘉信電子有着更靈活的方式來搶占内地市場,你準備一下,這兩天陪我去内地走一趟。”葛明信說道,“另外,我在離開香港之前,會召開董事會議,研究一下要不要對嘉信電子、嘉信地産進行增持……”
“集團的資金也相當有限吧?”葛蔭均擔憂的問了一句。
“其他措施不可能立竿見影就起效果,要維持投資者的信心,也防止他們在低價時吸籌,啓動增持計劃也是迫不得已的選擇。”葛明信說道。
雖說繼續了家族大半的遺産,牢牢控制住嘉信集團,葛明信的身家一度超過一百六七十億港元,即使經曆亞洲金融風暴的打擊之後,葛明信的身家依舊維持在百億左右,但是百億身家絕大多數都是以公司資産的形式存在,嘉信集團擁有的資金總量并不多。過去半年時間裏金融市場動蕩不安,爲了維持旗下各大公司平穩的渡過當下的危機,也爲了将一些異己分子踢出嘉信集團,葛明信都消耗了大量的資金。就現金餘量來說,甚至還不如錦湖來得充沛,想想看,錦湖僅将愛達電子在金融風暴前夕借殼上市就卷走四十億港元,就這一點就讓人眼饞無比。
葛蔭均沒有說什麽,正要離開辦公室,又給他父親喊住:“珠嫂的葬禮,你是不是露下面?”
葛蔭均摸了摸臉,臉上給孫靜檬抓破的疤痕還沒有消呢,他心頭有些忤,爲難的說道:“是不是讓其他人代表一下?”
“你不露面,媒體又要一頓好說。”葛明信說道。
“我露面,媒體不是更興奮?”葛蔭均搖頭堅持不肯出席葬禮。
張恪也沒有特意前往香港參加珠嫂的葬禮,他一直密切關注着香港那邊的信息,嘉信集團在珠嫂葬禮後的第三天,宣布将對嘉信電子、嘉信地産兩家上市公司股票的增持計劃,刺激股價上揚。
張恪相信嘉信集團不可能隻有這一兩招掙紮的動作,對于龐大的、沒有硝煙的商業戰争,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的是更多的時間與更多的耐心。
孫靜檬二十六日才從香港趁飛機返回建邺,她還沒有從悲傷中恢複過來,孫靜香将公司的事情暫時丢下來陪她一起飛回建邺,張恪親自到機場接她們。
在建邺國際機場的接機大廳裏,看到孫靜香、孫靜檬走出來,姐妹倆臉色都不大好看,張恪還以爲她們坐飛機難受,也或者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無法自拔,等看到葛明信、葛蔭均父子在随行人員擁護下走出來,張恪也隻能攤手苦笑,難怪孫靜香、孫靜檬兩人的臉色會這麽差,又不能在機場裏揪住葛蔭均痛扁一頓幫靜檬出口氣。
“這才是嘉信集團真正的反應吧?”翟丹青站在張恪身邊悄聲的說,又環顧左右,沒有看到給葛明信父子接機的人,“建邺隻是他們的中轉站啊,他們出了機場會不會直接前往金山?”
張恪點點頭,嘉信集團爲反擊錦湖的動作而宣布對嘉信電子、嘉信地産的增持計劃,隻是治标不治本的措施,這一切還隻是剛剛開始,葛明信、葛蔭均父子也不可能隻有這一兩式的伎倆,那就先拖着他們深陷進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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