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品陳列廳的一面牆會用投影儀不停的滾動播放這兩年多來錦湖爲品牌宣傳及旗下産品宣傳所制作的各種風格的廣告畫面。
陳靜最喜歡利用沙田古街作背景的那一系列廣告,古巷、青苔石街、斑駁的院牆、青澈流水、石橋或木橋,春日輕雨,偶爾才會走過去的行人撐着傘。這是一年多以前,廣告制作人馬在殘舊的沙田青磚石巷裏很是費了一番心思,才将殘舊青磚石巷裏驚人的美尋覓出來的。
看到牆面上的潺潺流水的畫面,陳靜與張恪并肩站着,笑着說:“去年到海州來之前,可想不到海州會這麽美……再過十年二十年,城市讓鋼筋水泥的森林占據,從車水馬龍的忙碌大街拐過,竟有一處青磚石巷等着你,大概一天疲憊的心情都會給徹底洗空……”
“呵,”張恪微微一笑,手插在藍色外套的大兜裏,仿佛偶爾經過這裏不經意進來看一眼的學生模樣,說道,“那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商業開發與保留建築的原韻味,本身就有着很難平衡的矛盾,即使這片建築都保留下來,但是都變成燈紅酒綠的商業場所,大概也未必能盡如人意……”
“哦,的确如此呢,”陳靜想着張恪的話,又說道,“不過能将這片建築保存下來,已經盡了很大的努力了……”
陳靜對沙田的古建築很感興趣,到海州這一年時間裏,對沙田東片古建築群之所以得以保存下來的緣由自然也很清楚。
陳靜這一年多來,與張恪的交集不多,一年之間相遇的機會屈指可數,不過每回寂寥之時喜歡到沙田東區的青磚巷子裏走一走,就會想到這個有着天縱之才的男人心裏的純真之處。
換作其他人,雖然會覺得這一片建築群給拆掉很可惜,卻不會費盡周章的去做些什麽,而他就在錦湖還在起步之初、處處還缺乏資金之時就不計成本的投入巨資,避免那一片的古建築群淪入被拆毀的命運。
張恪看着陳靜明亮美麗的眸子,有着幽遠的情思,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倒是談起沙田的古建築群還是頗有感觸的,說道:“要想十年二十年之後,還有一處幽靜的舊街古巷,就需要市财政對一部分建築進行額外的保護,就算旅遊開發,也要很節制才行,總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是啊。”陳靜雙手抱胸,一手托着秀氣的下颔,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粉白如雪,像秋水一般幽遠清澈的眸子看着張恪。
這時候梁文江與王彩玲過來招呼了一聲,他們要先離開去吃晚飯,張恪他媽還有其他人都在樓前的五裏溪廣場等他們呢。
看着梁文江與王彩玲離開,陳列廳裏的人也漸漸離開,從西邊的落地玻璃窗外斜射進來大片的夕陽光輝鋪在地闆上,陳靜想起請吃飯的事情,說道:“啊,早就說起要請你吃飯略表謝意,好些天沒有機會遇到你,你會不會沒有空?”
“我當然有空,不過你好像有些疲倦呢,做女強人不容易吧,要不要趕回去補睡一覺?”張恪關心的說道,陳靜明豔的容顔多了一些過勞之後的憔悴,倒分外添了一些讓人憐惜的妩媚;這些天,科王高科承擔的壓力可不容小視。
“啊,還不是要怪你,”陳靜嬌嗔的抱怨了一句,這麽抱怨着,多少有些打情罵俏的意味,心間湧出些羞赧,又說道,“不過趕回去也睡不着,總會有許多事跑出來,還不如請你吃飯,算是偷懶吧。”
“那好吧,我這人實在清閑的很,你要不請我吃飯,我還另找地方打發時間,”張恪攤攤手,“要不是你幫我擋着,我鐵定要給我媽拉過去當三陪,這幾天是我表哥與他女朋友雙方家長在海州見面,我媽熱心得不得了……”
“……”陳靜嫣然一笑,明天郵電部部長耿重陽、省長李遠湖都要到海州來,都好像都跟張恪他沒什麽關系似的。
陳靜也是剛辦完事經過這裏到錦湖的産品陳列廳來看一眼,與她一起的,還有剛從大雅集團借調過來的一名經理,管理财務、行政、人力資源方面的工作。
停在樓下不是陳靜那輛紅色奔馳,而是一輛黑色福特,陳靜讓司機送那名經理先回去。說好去前街那邊找餐館吃飯,她坐張恪的車去,用過餐晚上步行走回府天大廈樓上的住處都沒有幾步路。
夕陽晚照,張恪與陳靜走到停車場裏,一起鑽進車裏。
張恪在海州自己開車,還是晚晴當生日禮物送給他的那輛銀灰色volvo轎跑,雖然算不是很高檔的車,但是“海f12345”的牌照卻足夠風光了——牌照還是小叔張知非送給他的。
眼下,市裏早就明确将沙田東片的整體建築當成市級文化遺迹建築群保存下來,也允許投資人對沿街建築進行商業性投資修繕。
前街改拓建工程、疏港河清淤工程,使得這一帶的環境大爲改善,丹井巷可以說是沙田東西兩區的分界點,張恪當初投入巨資修繕的四層純木結構的棋館恰好是沙田前街的中間點。
棋館修繕之後,作爲公益性的棋藝博物館有限制的對外開放,但是棋藝博物館背後、丹井巷的南側小半段先開發出來的幾家餐飲店作爲丹井巷商業化改造的示範性商業運營取得相當大的成功,也逐漸讓投資人意識到沙田前街沿街古建築的商業前景,市裏明确更改了規劃之後,南側臨河的沙田前街北側臨街建築就有陸續給投資人看中,改造成餐飲娛樂文化休閑場所。
這一片,除了八錦珍之外,還有幾家不錯的餐館,有成爲四鳳橋餐飲廣場之外海州另一處餐飲業聚集地的趨勢,倒是丹井巷以西的新建築建成之後沒有多投資者理會。
張恪與陳靜找了一家西餐廳臨西窗的座位坐下用餐。
陳靜将外套脫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穿着淡紫色的絨線衣,絨線衣是緊身的,豐挺的胸部與纖細的腰肌,有着幾乎拿眼神都能感覺的驚人彈性,張恪輕咽了一口唾液,忍着沒伸手去按一按。
陳靜略有些疲憊,精緻而美麗的容顔卻絲毫不爲之減色,将絨線衣的袖管稍捋起些,露出半截粉白的小臂,脖子修長,肌膚光潤如玉。張恪仔細去欣賞眼前的美色,看得出陳靜的臉上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落寞的美;有一抹夕陽從窗外射進來,落在陳靜的臉上,落寞而優雅。
“看什麽?”陳靜點過餐,将菜單還給侍應生,看着張恪清澈的眼眸看着自己,不是剛才那種給魅惑住的眼神——即使剛才給這家夥有幾分色眯眯的盯着胸部在看,心裏一點都沒有排斥的意願,這麽想着,心裏就有些發癢,這時候擡手在張恪眼前揮了揮,“有什麽好看的?”
“還有什麽更好看的?”張恪收回目光,瞥了窗外夕陽一眼,“剛才,夕陽落在你的臉上……”
“……”陳靜感覺心裏某處不争氣的給打動了,不是應該指責他說話輕浮才是?又掩飾的笑着問,“恪少一向都是這樣讨好女孩子嗎?”
“哦,随口說說,可沒有想着要讨好你。”張恪嬉臉而笑,從侍應生手裏,點了一份炭火烤明蝦、紅酒連骨牛排。
用餐時,倒是一本正經的談論商業上的事情,在陳列廳時,陳靜就聽到張恪一番關于公司與品牌的言論,在陳列廳裏,還沒有機會聽張恪細說,用餐時,便拿出來當成話題談論。
陳靜很早就去歐洲留學,這兩年回到國内,才曉得要将國外那些先進的市場理論用在國内,還是一項很有挑戰性與創造性的事業,認真交談過,才曉得張恪身上具備的并不僅僅是對商業的天生敏銳,他本身對市場運營的研究也極爲深入。
“早知道這樣,也不用出國留學了,拜你爲師得了。”用過餐,陳靜招呼侍應生過來買單,笑着跟張恪開玩笑。的确,她遇到很多喜歡在她面前誇誇其談的人,有商界新秀、有學術界的學者,但都對商業本質性的思考都遠遠不及張恪來得深刻。之前打算用過餐就回去睡覺,雖然在餐館談了很久,陳靜這時候還是意猶未盡,還想多聽張恪說說話,又一同離開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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