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建斌也将跟張恪他們一起回建邺,認真算起來,因爲對沖基金的事情,葉建斌已經給困在港島有五六個月的時間了。
10月2日,h國經濟危機總爆發,3日、4日,韓元兌美元彙率連續兩天瘋狂下挫8.8%、9.6%。
誰都沒有預料到會來得這麽快,張恪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快,比曾經發生過的曆史足足提前的一個半月;幸虧之前沒有太貪婪,在印尼盾收手之後就全力轉移到韓元戰線上,才能準确的抓住這些機遇。
韓元彙率這種狂挫的姿态,簡直讓人心花怒放。
張恪也無法判斷世界銀行與國際貨币基金組對h國經濟采取的救援措施還會不會一成不變的遵循曆史曾發生過的軌迹,改變的可能性居多,而求援的力度與強度極有可能會有極大的增強,畢竟再任金融風暴肆無忌憚的蔓延下去,将會影響歐美自身的經濟安全。
這種因爲某些偶爾因素導緻的曆史進程從這裏已經開始面目全非了。
這時候應該是對韓元進行平倉的時機。
平倉之後,在韓元外彙遠期合約交易上的收益高達一億五千美元,加上現彙市場的收益,即使前期将一部分赢利作爲分紅提取出來,對沖基金賬裏的資金依然積累到3億美元之巨,扣除支付給尼克李森等人的傭金之外,從金融風暴爆發到現在才過去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張恪他們從中已經攫取高達2.5億美元的巨利。
雖然,亞洲經濟還會進一步往崩潰的邊緣下滑才能抓住改善的機會,但是貨币投機所受到限制也越來越多,;畢竟給貨币投機提供衍生交易工具的投資銀行也對這場越演越烈的金融風暴也會感到後怕。
亞洲的金融風暴已經對歐美的金融體系造成巨大的影響。
這些都會進一步的遏制投資銀行參與投機活動的沖動。
除了留一部分資金在對沖基金的賬戶裏繼續交給尼克裏森進行投機交易之外,大部分資金都要轉移到海外秘密賬戶之中,利用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将這筆巨資洗到國内用于實業投資。
嚴格說來,對沖基金的巨額赢利并非違法所得,但是要照顧到給金融風暴洗劫過的國家與地區人民的心情——無論愛達集團還是盛鑫環球電器都想着要進入東南亞的市場,在東南亞人民淡忘這場金融風暴之前,花整爲零的低調是必要的。
2、3億美元的赢利看上去很恐怖,但比起東南亞五億人口的龐大市場,那就又不堪一提了。
盛鑫電器在建邺新市街的旗艦店年營業額能突破二十億,要能将這家旗艦店打包上市,包裝宣傳得當,差不多能将市值推到2、3億美金的高位。
2、3億美元的赢利看上去很恐怖,但是再恐怖都比不上張恪利用金融風暴來臨之前的港股瘋狂時機從香港一下子卷走四十個億。要是再拖延兩個月,愛達電子想借殼上市就很可能是夢一場。就算勉強借殼上市,能卷走十億八億,就算很了不起了,絕不可能一下子瘋狂的卷走四十億。
抓準時機的實體資本運作才是正途。
眼下讓人頭疼的事情是怎樣悄無聲息的将資金從海外賬戶裏洗出來。
張恪對此不太關心,葉建斌笑罵他是沒心沒肺的家夥,雖然張恪的份額最大,一人獨占四成,這三個月歸到他名下差不多有一個億美元的赢利,但是張恪早就從孫尚義那裏提前将三億港元的赢利支取走投入越秀控股了,就算要将他名下的赢利洗出來,他也要先歸還孫尚義那三億港元的債務,他當然不急,反正他近期對這些資金是一點指望都沒有産生過。
就算過個一年半載,還能再洗出五六億的資金出來,對這筆資金,張恪都未必會看上眼。
錦湖的手機業務,又是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啊。
張恪這家夥根本就不缺錢啊,他隻是缺少将錢花出去的機會,沒看陳信生、丁槐這些人給他趕着雞飛狗跳的?
黃昏的時候又開始下起雨來,坐在車裏,車窗打開一條縫,能聞到雨的氣息,車子在西環的道路行駛,這時候車輛不多,能感覺到香港島上難得的黃昏靜谧氣氛。
離愁别緒不濃,倒也是淡淡的有一些,看着坐在前排兩個清秀妩媚的女孩子,張恪手臂抱頭坐在後排,更長時間的看着窗外的雨絲,也不能給許思打一通離别的電話。
先在接機大廳等到盛夏出來,張恪才與陳妃蓉、傅俊去候機大廳辦出境手續;葉建斌與他的兩名助理倒是準時出現在機場。
要走進貴賓室,張恪将唐婧嬌柔溫香的身體摟在懷裏。
“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唐婧嘴唇附在張恪的耳邊輕聲的說。
“……”張恪低下頭,看着唐婧清澈明媚的眼神,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又将她的身體摟緊了一些。
“打吧……你跟别人在一起時,我也是希望你能想着我的。”唐婧擡頭看着張恪,身體就依在他的懷裏,“你是個貪心鬼……一定要想着我,不然就不繞你!”
還是走進候機通道進了貴賓室避開陳妃蓉給許思挂了電話道别,隻有些淡淡的離愁别緒而已,說了幾句話就挂了電話走回來,葉建斌側過頭來小聲取笑他說:“女人多了,覺得麻煩吧?”
“我這是感情債,能跟你身上背的肉債相提并論嗎?”張恪笑着說,聽說丁文怡每次來香港,葉建斌都整天出不了房間,尼克裏森大嘴巴,整天拿這事替葉建斌到處宣揚,還有一次在孫靜香面前說漏嘴,都不曉得孫靜香怎麽整他,還是肉債肉償?
葉建斌苦笑不已,張恪這小子葷腥皆沾,少年的身體裏靈魂比他這些三十好幾的人還要猥瑣,拿什麽跟他鬥嘴?
建邺的季候與香港迥然兩樣,香港還是炎炎夏日,就今天午後下過兩場陣雨感到涼爽之外,陳妃蓉在香港的幾天,張恪每天都要拉着她與唐婧到海灘玩,皮膚都不像以往那麽白皙透亮了,跟抹了一層蜜似的,更有光澤,卻更加透出青春的氣息。
飛機俯身降下建邺機場,走出接機大廳,夜裏九點鍾,穿了一件格子襯衫,還覺得有些涼。
盛鑫與橡樹園都派了車在機場外等候,葉建斌都不曉得張恪換車,看着w140緩緩駛來,笑着跟張恪打趣:“騷包了,換這車?”
葉建斌還是那輛大皇冠,盛鑫不比錦湖财大氣粗,還要節源開流全力的投入到家電連鎖行業的擴張之中,那輛大皇冠都算奢侈的,還是盛鑫環球電器起步之前購買的;像邵心文,他的座騎還隻是他原來的福特,還是葉小桐拿私房錢買來送給他的。
葉建斌讓傅俊跟他的兩名助理坐大皇冠,他曉得張恪對待漂亮的女孩子額外的溫柔體貼,就沒有擅自主張将陳妃蓉趕到後面的車子裏去,他還特意主動坐前面的副駕駛位轉過身來跟張恪說話。
陳妃蓉這幾年來,與唐婧關系密切,與張恪的距離也就親近許多,也不會看不出張恪在錦湖體系裏的核心地位,看到也就看到了,對陳妃蓉總是如此而已,隻不過張恪在她眼裏更像一個憊懶無賴的少年。外界對錦湖、對盛鑫、對葉建斌這類出行都要有保镖、助理跟着的人都充滿着神秘感,她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葉建斌在車上也隻随意的說些家常瑣碎的事情,葉家小妹過兩天要結婚,他跟張恪商量着要準備禮物才好,還要推薦陳妃蓉與唐婧一起給葉家小妹去做伴娘,還說離開建邺六個月,要拉着張恪、姚文盛将建邺再重新的熟悉一遍。至于張恪,隻要他下了這輛車,大概會分辨不出他與普通的高校生有多大的區别,英俊一些、油腔滑調一些?
陳妃蓉插不上張恪與葉建斌之間的談話,就坐在車上,聽着他們的談話胡思亂想着,香港之行,跟場夢一場似的,沒有絲毫給糾纏的壓力。這麽想着,張恪放在褲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震動隔着皮質座椅,陳妃蓉也能清楚的感觸到。她看着張恪從褲兜将屬于他的那隻特制i19手機掏出來,陳妃蓉下意識的捏了捏手袋,那隻月光銀機殼纏繞着簡筆花卉圖案的i19正安靜的躺在手袋的角落裏。在機場,葉建斌看到張恪的手機,也要錦湖給他定制同樣的一款,張恪張口就要十萬,葉建斌二話不說就拿出支票簿就要填,隻是嘴裏問張恪:“你有臉收下這張支票?”張恪将葉建斌手裏的支票搶了過來,譏諷葉建斌:“對盛鑫的支持還不夠,這點便宜你都有臉要占?”
張恪最終自然沒臉将葉建斌的支票放進票夾裏,這種産量極微的非賣品,也隻能給葉建斌這些人貪墨過去。i19手機目前隻在盛鑫環球電器旗下的旗艦店銷售,就是對盛鑫最大的支持。i19的火爆銷售将盛鑫門店新開辟的手機專賣業務從一起步就火爆的帶動起來,推動着盛鑫環球器向内地市場最大的手機銷售商跨出最堅定的一步——這将是移動通訊黃金時代極大的一塊蛋糕。另外,i19留給盛鑫的利潤空間,也足以支撐盛鑫手機專賣業務開展起來前期的巨額費用。
除了葉建斌,張恪還特意準備了兩款i19手機讓孫尚義去台灣時給柳志成送過去,除了兩款手機,還是一些其他的小禮物,比如說工藝、技術已經成熟的音樂電子播放器。
這時候的電話是孫尚義從台灣打過來,柳志成經過這些天的考慮,今天晚宴後正式答應出面主持晶圓廠的建設項目。
張恪不動聲色的将手機移到左耳,倒不是要避嫌陳妃蓉,就怕她無意間将消息洩露出去,柳志成他人還沒有到建邺呢,一點纰漏都出不得,安靜的聽孫尚義在電話裏詳細說起來他與郭松延台灣此行的過程。
台積電此時的代工工藝還主要集中在中低端,日韓與東南亞以内地的市場是其最大的客戶群,雖然亞洲金融風暴将促使他們大力的開發歐美的用戶,但是亞洲金融風暴剛剛爆發,他們會調整步伐還要稍遲一些,這時候自然不可避免的受到亞洲金融風暴的沖擊,這勢必也進一步激化台積電管理層之間的矛盾。
台積電掌門人張忠謀對馬來西亞籌建晶圓廠的事情,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大量東南亞華人工程師在任職期滿後都選擇離開台積電,他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一點都沒有覺察,他都沒有資格在台灣電子業成爲教父式的人物,不過他本人對人員流動的姿态一向頗高。雖然馬亞西亞建廠對台積電會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影響不會太大,新加坡的晶圓廠與馬來西亞緊挨着,新加坡的晶圓廠建成後都是巨虧,晶圓廠的生存環境,還根本無法與台灣本島相提并論,相信新加坡與馬來西亞的廠子都無法撼動台積電在亞洲的地位。郭氏在亞洲華商圈的地位顯赫,張忠謀也就沒有必要硬跟郭氏撕破臉皮,當初籌建台積電時從東南亞招聘工程師,也就沒有指望能長久将這些人留在台灣本島。他卻根本沒有想到,亞洲金融風暴爆發之後,郭松延在馬來西亞吉隆坡爲籌建晶圓廠項目設立的科技公司已經秘密轉移到錦湖在海外注冊的公司手中,也沒有想到柳志成借香港出差之際前往内地考察市場,已經在考慮将晶圓廠項目移到内地,主要投資人也由郭氏轉變爲錦湖體系内的越秀控股;越秀控股近期還爲此籌措了二十五億港元巨資的啓動資金。
這些預料之外的因素,的确是考慮不到的,張忠謀對柳志成的态度也就保持不鹹不淡的姿态,走也罷留也罷,總要念及近二十年相随的交情,不會留難。
張忠謀氣度如此,卻并不意味的台積電的高層都有如此的氣度,亞洲金融風暴爆發之前,有些矛盾還隐忍着,亞洲金融風暴爆發之後,特别日韓兩國前後都陷入金融風暴與經濟危機的雙重陰影,使得台積電的營運也受到極大的沖擊需要進行一些業務與職位調整時,有些人便克制不住拿柳志成欲在馬來西亞另豎旗幟的事情拿出來說項。
在他們的眼裏,馬來西亞的經濟危機已經蔓延,馬來西亞的首相馬哈蒂爾都宣傳要削減大型市政工程、也會壓縮馬來西亞超級多媒體走廊的投資計劃來渡過眼前的難關,經濟危機很大程度上壓縮了對大規模集成電路的需要,誰都不曉得經濟會在什麽時候開始複蘇,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馬來西亞不可能在這時候還會繼續支持原先的晶圓廠投資計劃。
馬來西亞晶圓廠項目最大的支持者郭氏雲源集團此時也頗受金融風暴與經濟危機的拖累,也不可能再按照金融風暴之前的計劃拿出三五億美元的巨額資金。郭氏真要這麽做,也隻有将雲源集團拖入覆滅的深淵。另外,馬來西亞的金融機構也不可能給這個項目提供龐大的融資支持。倒是獲得制造技術與生産線因爲金融風暴與經濟危機的因素會變得更容易一些。
這時候拿這事說項,不過是要拿話抵住柳志成、刁難柳志成,卻沒有想晶圓廠的項目已經由錦湖秘密接手。
換作他時,柳志成隻能忍氣吞聲;所謂甯爲雞首不爲牛尾,何況繼續留在台積電還要受人欺負?這些都是促使他最終下決定到内地來主持晶圓廠建設項目的因素,當然也有錦湖與建邺市政府與中央政府所表達出來的誠意。
錦湖作爲内地新興的電子企業,短時間内所綻放出來的耀眼光芒,也讓他對在内地建設晶圓廠堅定了信心。
{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