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樂,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啊,我就看一眼,不合意掉頭就走……我們在這這地盤上厮混都第三個年頭了,你要安排個理事、部長之類的頭銜,還可以考慮考慮;讓我們進去當新人,我還不如在書法協會繼續耗着;你也曉得練書法的女孩子,通常說來氣質都可以……”
朝北的屋子,上午的陽光照射不到,這時候,小紅樓裏的人很少,下午、晚上才是學生組織活躍的時候,陰涼而靜谧,陳妃蓉悠然的看着張恪寫海報,沒想到張恪的毛筆字也這麽漂亮,她不曉得張恪這些天就拿寫海報練字呢。
這時候聽着門外喧嚷的聲音,好些人朝這邊走過來,陳妃蓉撩起眼簾,睜着清亮的眸子微訝的看了張恪一眼。
“蒙樂騙人回來了……”張恪笑着跟陳妃蓉解釋,隻在新生報到那天,陳妃蓉見過蒙樂一面,剛才那會兒,張恪将杜飛與蒙樂的打算跟她介紹了一下,心想陳妃蓉在東大校園裏深居簡出的,大概是不想别人打擾她甯靜的生活吧。
“蒙樂,我也不是我說你,你都在國商院混兩屆學生會主席了,席師太都沒有正眼瞧過你;你搞這些,出再大的風頭,能抵什麽用?女人的心思,一定朝着别的方面,你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兄弟我求求你了,換對象吧!我跟說,公共關系學院的那陳妃蓉姿色真不錯,那姿色,席若琳也就配做人家通房丫頭,東大範圍内,也就江黛兒能跟人家比一比;聽說校學生會新的牛叉人物胡金星瞅上人家。不過呢,誰理校學生會的那班鳥人?兄弟們就忍痛将這樣的極品貨色讓給你了,晚上幫你去圖書館堵她,爲了你,我們兄弟幾個豁出去了,扮流氓挨你三拳兩腿都成……”
門外的人還在胡扯,陳妃蓉聽胡扯到自己頭上,抿着嘴,粉雕玉琢的臉頰上泛起绯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張恪放下手中筆,盯着門口,就想看蒙樂領過來的那夥人看到陳妃蓉就活生生的站在這裏會有什麽表情。
“蒙樂,你就别在一棵樹上吊死了……”走在最前面的人後退着拿屁股拱開門,他還想說什麽,卻給後面一個人捂住嘴,頭給硬扳過來,看到陳妃蓉薄怒微羞的俏臉,眼睛瞪的賊圓,傻了幾秒,突然撐圓了嗓門高喊了一句,“老婆,快出來看上帝啊!”尖銳的叫聲将堵在門口的幾個小子都驚醒過來。
幾個人驚醒過來就是拽着蒙樂往角落裏拖,拳腳相加:“蒙樂你這小子,兄弟們一直都念着要什麽好處都先留給你,你小子這麽不地道,挖一個大坑過來拉兄弟們跳進去,快說,你小子怎麽将校花拐騙過來的……”
“冤枉啊,我都不曉得她是陳妃蓉……”蒙樂從幾個小子的糾纏裏掙紮着将頭伸出來,問張恪,“這是你的行李還是杜飛那混小子的行李……”
“什麽行李不行李的?”陳妃蓉不解的問張恪。
新生接待時,蒙樂就見過陳妃蓉一面,聽張恪指着唐婧、陳妃蓉、盛夏含混的說都是有主的行李,也沒有細問誰是誰的女朋友,這段時間,看到孫靜檬、翟丹青出現在張恪的身邊,倒沒有再見到陳妃蓉、唐婧她們,也沒有時間跟以前的一般損友在校園裏蹲點浏覽新晉的校園美色,一直聽别人念叨東大的新校花陳妃蓉,當然不曉得原來早就見過陳妃蓉。
“啊,”張恪打了愣,自然不會跟陳妃蓉解釋這些,隻是笑着跟蒙樂說,“她啊,她讓杜飛給騙進來的,我都不曉得她是不是有主……”
那些小子齊回頭盯着陳妃蓉看了一眼,又突然對蒙樂轉變了态度,卑躬屈膝的讨好他:“老大,以後兄弟就跟你混了,什麽理事、部長,咱都不奢求了,你就安排我在陳美女手下打雜吧……”
“呃……”蒙樂拿捏着姿态來,整了整給這些小子拽着歪七歪八的衣領,“我們協會就是招新人也是有要求……”
“老大,你就不要蹬鼻子上臉了,我們都卑躬屈膝的求你收下我們當小弟了,要不要我們下跪……我們真正跪了……”
蒙樂笑着說幫張恪、陳妃蓉介紹他領過來的人。
有兩個還是蟲俱樂部的成員,隻不過跟蒙樂一樣,都因爲不是學計算機出身,一個是法學院的大三學生董躍華,一個是新聞傳播學院的大二學生時學斌——剛才在過道裏嚷嚷最大聲的就是他,蟲俱樂部真正要開始開發遊戲并向橡樹園創投中心遞交融資申請時,将他們這些非技術人員剔除在外。
董躍華、時學斌他們倆沒有受什麽情傷,隻是不忿自己的價值給忽視掉,又與蒙樂的關系交好,見蒙樂徹底脫離蟲俱樂部,他們倆也就很少再上bbs,若是半正式的脫離了蟲俱樂部。
董躍華、時學斌,還有另兩個人,張恪也都認得;隻是他們都不認得張恪罷了。
蒙樂介紹到張恪的名字時,這些人都下意識的抿着嘴,克制着沒讓“原來是這鳥人”這句話從嘴巴裏蹦出來,都笑着說:“久仰,久仰,真是久仰了,東大少說有一半的女生都認識你了;還以爲你剛進東大以後的生涯會很痛苦呢,沒想到你老活得比我們滋潤多了……”進來看到張恪寫海報、陳妃蓉袖管挽着、雪白晶瑩的素手幫他壓着紙,都要羨慕死他們。
陳妃蓉抿着嘴笑,知道這些人“久仰”張恪還是女生宿舍樓前氣球效應的廣泛影響。
蒙樂将這些小子從辦公桌前扒開,認真給他們介紹情況,說道:“還有一個小子叫杜飛,協會的理事,暫時隻有我們三個人,宮書記還有就是我們國商院的秦剛擔任協會的指導老師,這麽說,你們大概就知道協會的分量了,不是不給你分官賜爵,主要是我們協會的性質跟其他學生組織有着不一樣的地方……”剛要詳細介紹情況,聽見過道裏有人喊:“蒙樂、蒙樂……”
蒙樂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沒見人進來。張恪站的位置離門近,打開門探頭往過道裏看了看,過道裏空無一人,撇撇嘴,開玩笑說:“遇到鬼了?”關上門示意蒙樂繼續給大家介紹情況,又聽見有人在過道裏喊蒙樂,打開門看見席若琳與那天離開網球場載她去教工食堂、也是蟲俱樂部成員之一的高個子男生從隔壁學生會的辦公室裏走出來,原來他們聽到蒙樂的應聲,以爲蒙樂在學生會辦公室裏,就跑到學生會辦公室裏找他們去了。
“蒙樂在這裏,你們找錯地方了……”張恪探頭跟席若琳說了一句,招呼他們過來。
席若琳看到張恪在這裏,有些意思,他上午沒有去年級辦,都沒有人寫海報了。
張恪打開門讓席若琳跟那個男的進來,看着蒙樂這小子不争氣的緊張起來,撇嘴笑了笑:平時再潇灑的一個人,也總有放不開的時候。
明知道席若琳跟那個男的爲什麽找過來,張恪還是問了一句:“你們過來找蒙樂有什麽事?”
那個男的看了張恪一眼,沒有理會他,直接問蒙樂:“你到底在搞什麽鬼,爲什麽我們今天早上接到通知說那份項目書在你手裏?”語氣有些不耐煩,似乎給冒犯了一樣。
“邵彬,什麽項目書,你怎麽一過來就說沒頭沒腦的話?”時學斌之前也是蟲俱樂部成員,也參與了最初的遊戲設定,認識席若琳以及那個一起進來的男生。
“裝什麽蒜,你們搞出來的鬼,不曉得是什麽項目書?”與席若琳進來的那個男生語氣有些沖,當初将其他非技術人員排除在外,就曉得他們心裏不痛快,早上接到橡樹園創投中心的電話通知說《三國烈豪傳》的遊戲開書項目書落在蒙樂手裏,很一肚子的不解,跑過來又看蒙樂跟其他兩個脫離蟲俱樂部的成員在這裏聚首,難免要想到别處去。
“時學斌他們的确不知道情況,”張恪往前站了一步,“我來跟你解釋是怎麽回來——從你們的項目書裏面,看不到有團隊合作的精神,橡樹園那邊不認爲隻是一些學計算機出身的就能将一個遊戲開發的商業項目做好——所以,你們的項目書被判定是沒有多少商業價值的,一早就給橡樹園那邊槍斃掉了,”說到這裏,張恪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了席若琳一眼,又毫不客氣的、帶着教訓的語氣跟站在她身邊的高個子男的說道,“很遺憾沒有及時通知你跟其他蟲俱樂部的成員。至于項目書爲什麽在蒙樂手裏?我來告訴你,蒙樂與我們搞的商業計劃從橡樹園拿到一千萬的投資款,蒙樂以爲蟲俱樂部的遊戲開發計劃還有挽救的餘地,主動要求将項目接過來。所以,你們的融資申請已經從橡樹園轉我們手裏。至于我們是誰?我來告訴你。時間很倉促,昨天才跟宮書記提出創會審請,門口的牌子還沒有挂出來,這裏以後是大學生創業協會的地盤,新成立的協會。我們從橡樹園拿一千萬的資金,主要就是支持學生創業,有些橡樹園認爲沒有多少商業價值的項目,我們也會考慮從扶持學生創業的角度予以支持。很對不起,昨天剛拿項目書,還沒有來得及跟你們聯絡,看你的語氣,似乎很受委屈,你如果能代表蟲俱樂部的其他成員,現在就可以将項目書拿回去、撤出申請……你叫邵彬是吧?你也不是這個項目書指定的聯絡人啊,你也沒有資格提出撤回要求。”回頭問蒙樂,“聯絡是誰?好像記得叫施新飛的家夥……”
“呃……”
讓張恪居高臨下的教訓了一通,邵彬的氣焰頓時熄滅,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蒙樂,他們怎麽可能從橡樹園創投中心拿到這麽多錢?
有張恪幫他擋了這一下,蒙樂回過神來,視線從席若琳的眼睛上移開,對邵彬說:“你去找施新飛他們過來跟我談——瞪着眼睛、捋着袖子,這裏沒人欠你錢。”語氣多少有些不客氣。當初就是這小子堅持着将其他非技術人員剔除出去的,又是這小子整天都糾纏着席若琳,雖然說席若琳另有男友,但是蒙樂對他多少會覺得有些不爽,隻是剛才看到席若琳一起進來,還沒有準備怎麽去面對席若琳,有些方寸大亂的不安與緊張,這時候好多了。
張恪手放在背後給蒙樂豎了個大拇指,就希望他能強勢一些,這樣才能鎮住局面。
席若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見蒙樂要扯破臉将邵彬趕出去,才說道:“早上接到橡樹園的電話通知,就跟施新飛他們一起滿校園的找你,我跟邵彬聽說你在小紅樓這邊,施新飛他們一會兒就會趕過來……”
過道裏傳來急沖沖的腳步聲,時學斌走到門口往看了看,招呼施新飛他們:“在這裏。”趕着杜飛也從外面趕回來,走進來,詫異的說了一聲:“才出去不到兩個小時,蒙樂你小子都騙進來這麽多人了……”看到席若琳也站在裏,說道,“咦,還以爲你小子不敢跟席師姐說話了呢,沒想到你有膽子将席師姐也拐進來了……”
之前的氣氛多少有些劍拔弩張,讓杜飛這一攪和,就給沖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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