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新元電器調整旗下産品價格,單碟碟機售價首先降到兩千元以下,以1997元的勁暴價格展開秋季促銷活動,其他碟機廠商被迫緊跟其後調整售碟機售價,都将單碟碟機的市場售價降至兩千元以下。
愛達電子的市場決策就顯得很零類。
愛達電子宣布即時停止當前單碟産品的生産,推出升級版的單碟碟機,售價僅做小幅下調,新品促銷價定在2180元的價位上。盡管業内都分析愛達電子的這款碟機有着足夠的讓利空間、降至與其他碟機廠商同等的價位能夠去搶奪更多的市場,愛達電子的這項決策卻是讓其他碟機廠商松了一口氣。
雖然推出升級版的單碟機碟,舊版單碟碟機在經銷商手裏還有相當的庫存,愛達電子也僅僅同意以2008元的售價消化庫存,雖然隻比新元、科王等同款碟機高出十元左右的價格,卻是一副要死死咬住兩千元關口的模樣,令業内也大爲不解。
張恪坐在舒适堪比飛機頭等艙的奔馳車内駛入惠山濱江家電産業園業的大門,謝晚山隻看到奔馳線條偏硬的尾部,疑惑又有什麽人物趕過來。
而在海州,此時象山叢林在入秋後漸染微霞,折射着早晨朝陽的微芒,仿佛籠着一層淡紫色的薄霭;這之後,随着秋意的漸深,林間色彩會越發的絢麗。
陳靜一向以爲開車經過象山東麓是這段車程最令人愉悅的時光,還特意放緩車速來浏覽象山的美景。
坐在副駕駛位的是運營部經理郁萍,是個氣質優雅的美人,背地裏的身份卻是市人大主任周富明的情人。
陳靜起初到科王對郁萍是有所排斥的,相處久了,自然也就忽略道德上的嚴格審視;郁萍個人的能力也是在水平以上,也谙熟爲人處事之道,善于接近他人,倒也消除了陳靜對她的抵觸之情緒。
陳靜有時會想:郁萍要是不走那條爲他人所不屑的捷徑也能走到現在的地步吧?
郁萍胳臂擱在車窗上,早晨清風習習,也凝眸注視着西邊的象山叢林,象山畢竟是臨江的小山,轉眼車子就駛到山前,不過山前的村落已經遷了出去,成了東海省最大的私人植物園。
“你說那個家夥手裏到底掌握了多少财富?”郁萍突然側過頭來問陳靜。
“呃?”陳靜不曉得郁萍爲什麽突然提及張恪。
張恪與錦湖的關系,郁萍也一定能從周富明那裏知道很多詳細的信息,愛達電子借殼上市卷到的四十億,都是張恪可任意支配的财富,至于龐雜的錦湖到底有多少潛力可挖,對外人來說,都是一個猜不透的謎。
“我們科王以前都是緊跟愛達的步伐,”郁萍淡淡的說道,“現在似乎跟不下去了……”
愛達電子即将淘汰的庫存産品雖然比新元的單碟碟機隻高出十一元,卻死死咬住兩千元的分水嶺,科王這些調價卻隻能緊跟新元将單碟碟機的售價調到同樣的1997元,而無法跟愛達電子争這口氣,愛達電子的意圖是什麽?
陳靜秀眉輕擰着,有好些推測,都不能确定。
郁萍又說道:“或許當消費者認同了這一步的細微差距,愛達電子就給其他廠家挖出一大步的鴻溝……”
“你是說愛達這是在爲建立高端品牌形象努力?”
“有可能吧,”郁萍笑了笑,她曉得陳靜心裏對自己有什麽看法,但是自己并不能像她那裏輕而易舉的獲得現在的生活與地位,既然要出賣一次,爲什麽不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對象?這種念頭,或許陳靜那種家庭出身的女子很難理解。她又淡淡的說了一句,“聽說謝家跟嘉信地産還有建邺的精典地産合作,打算收購新加坡新城集團手裏的錦城地産的債權……我也是昨天剛剛聽說,好像這兩天就要簽約了,你清不清楚?”
“啊?”陳靜吃了一驚,她突然有些不願意承認還真不知道這回事,郁萍應該是從周富明那裏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怎麽可能,謝家收購錦城的債權做什麽?
郁萍見陳靜果然給蒙在鼓裏,嘴角微微翹起的笑了笑,海州這裏的潭水深淺,謝劍南要瞞過陳靜還真是很簡單呢,陳靜除了公司市場部的業務,就很少接觸海州的人與事,除了她一直信任的謝家,就沒有其他獲得消息的渠道。
“他們爲什麽要收購錦城的債權?”陳靜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郁萍說道,“因爲東南亞危機,新加坡新城集團要從錦城地産撤資……錦城地産的資金狀況好像出了些問題,好些都進入尾期的工程都被迫停了下來。”
陳靜眉頭皺了起來,意識到一些問題,但是又疑惑,爲什麽郁萍會跟自己說這些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你一定覺得我這樣的女人很無恥吧?”郁萍斂容看着陳靜,放肆的将心底的話說了出來,“畢竟委身給一個快六十歲的男人當玩物不是随便一個女人都能做得出來的,給别人打心眼裏瞧不起也是罪有應得的……”
陳靜哪想到郁萍突然跟自己說這番話,有些發蒙,都忘了手裏掌握着方向盤,聽到前方刺耳的喇叭聲才猛然意識到車子早就壓過了黃線,猛然将方向盤打過來,與迎面駛來的一輛轎車擦着後視鏡相錯而過……
陳靜驚了一身冷汗,從後視鏡裏看到錯身而過的那輛轎車急刹車停下來,司機探出車窗似乎破口大罵,她隻有灰溜溜的加速往前開,将那輛車甩到視線之外,才将車停到路邊讓驚魂未定的心稍稍的靜一下。
陳靜看着郁萍,見她似乎沒有太爲那驚魂一瞬擔驚受怕的樣子,問她:“爲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車子右前方隐在叢林間的建築是海裕國際私立學校,謝晚晴,就算海州也很有少人能見到的女人,似乎成爲另一個财富的奇迹,與伴随錦湖而生的奇迹。
郁萍眼神從前方叢林間的建築收回來,眼眸子跟潋滟的湖水一般,說道:“董事會之間的事情,我或許不應該過問,不過,你真就死心踏地的信任謝家?”
郁萍知道昨天董事會上讨論的内容?昨天董事會讨論的内容不會這麽快傳到周富明的耳朵裏去,也就是說郁萍另有消息來源,還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别人将她當成周富明純粹的情人,大概真是輕視她了。當然,陳靜還是不能明白郁萍這時候提出這個問題的意圖,隻是颔着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注冊新公司開發新的産品線,原有的股東中僅僅是将謝瞻給排除在外,但是能無償的使用科王的品牌……謝家的行事風格還真讓人齒寒呢?”郁萍似乎将驚魂一瞬前一刻說的話給忘記了,“碟機業務似乎已經無法避免要虧損了,就算愛達電子一直都手下留情,似乎也看不到碟機能再回暴利時代的可能了。那碟機業務裏還能剩下多少真正有價值的資産?真正有價值的也就剩下科王這個品牌了吧!上新的産品線,有必要注冊新的公司嗎?無非是将科王一部分的品牌價值無償的轉移到新公司、新産品上去,犧牲的隻是這次給踢出去的謝瞻的利益而已……這似乎是謝家一貫的風格啊!”
“你這是在幫謝瞻打抱不平?”陳靜問道。
“怎麽可能?”郁萍冷靜的笑了笑,說道,“此時将謝瞻踢開,大雅沒有說話;等到時候,他們要犧牲大雅的利益時,指望誰來幫大雅說話?哦,不對,大雅的利益已經受損失了,要不是元器件供貨廠商一緻下調供貨價格,科王不是還要向海外公司補貼更多的損失嗎?他們打着堤内損失堤外補的主意,可沒有将你們大雅集團考慮進去……”
如果郁萍所說的謝家聯合嘉信地産、精典地産從新加坡新城集團手裏收購錦城地産的債權是事實,陳靜都不曉得要如何去面對這樣的事實,難道謝家已經将科王電器當成他們的局部的、可犧牲的利益?
陳靜愈發看不透郁萍這個女人,她是周富明的情婦,似乎她應該跟他們有着更一緻的利益關系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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