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從音樂學院的大門進去,就停在梅林北側的廣場上,那裏離音樂學院的女生宿舍樓還一段距離。
陳曉松穿着制服,将警棍拿在手裏。張恪拉過一名經過學生問清楚情況;之前就有一輛警車開了過來,但是圍在女生宿舍樓外的體校生在警車過來之前就三三兩兩的分散開,也不離開,趕到的民警推說這連普通的滋事擾亂都算不了,便要回去。還是學校領導出面将民警留下來一起開導圍在女生宿舍樓前的體校生。聚過來的體校生現在都有七八十人,叫嚣着讓音樂學校将打人的兇手交出來;後來又來了一輛警車,聽說是東華區公安局的副局長過來調解,要求聚在音樂學院裏的體校生散開,卻幫那些體校生要求音樂學校将動手打人的學生開除。
這也是音樂學院與體育學院的級别不夠,音樂學院歸省文化廳主管,體育學院歸省體委主管,指使不動東華區的民警,換成教育部主管的東海大學或者師大,發生這樣的事件早就迫使體育學院的領導出面将學生都抓回去了,哪裏需要調停?
這也造成體校生習慣性的到音樂學院來滋事生非。
“哼,”張恪鼻頭冷哼了一聲,對陳曉生說,“我們先過去,他們敢朝我們動手,你跟在後面過來時不要手軟。”
“他們有七八十個人啊……”孫靜檬擔憂的說。
“你要怕就跟小詩留在車裏。”
“不怕!”孫靜檬眉眼舒展開,說道,“我跟你們先過去。”
走到女生宿舍樓前,差不多有三四百人站在路牙上看熱鬧。體校生都穿着運動服,大多人高馬大,與音樂學院的學生迥然不同,沒看見那個棒球帽,兩輛警車停在當中,有兩個民警站在警車尾端聊天,其他人給警車擋住,想必那個棒球帽也在警車那一側。
下午與棒球帽一起在萬象溜冰場的一個體校生看見張恪與孫靜檬走過來,大叫起來:“那兩個惹事的小b竟然敢走過來,他娘的,他們沒有躲在宿舍樓裏……”根本無視張恪身邊的馬海龍與跟着後面穿警服、拿警棍的陳曉松,叫嚣着,“打死那兩帶蹭的……”五六個體校生跟他一起朝這邊跑過來,他們還是怕張恪他們看情形不對會跑掉。
“住手,不許打人……”
張恪看見兩個穿制服的民警裝模作樣的喊着,卻沒有要跑過來制止他們的意思,撇嘴冷笑,果然如此。
孫靜檬看着六個人高馬大的體校生跑過來,心裏還有些發虛,下意識的抓住張恪的手。張恪感覺到孫靜檬的手心有些潮,心想這妮子總是有心虛的時候,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掰開,等會兒馬海龍在前面擋着,他也想活動一下。
棒球帽給人扶過來走到警車尾端,看到張恪與孫靜檬,惡狠狠的大叫:“打斷他們的腿,出了問題我負責。”站在他旁邊的中年警官也是隻按住棒球帽伸出去的手,看他的意思是要先放縱這些體校生發洩一下怒火再收拾局面,隻是看到穿着制服的陳曉松,有些疑惑,隻當是這個片區的民警,也沒有在意。
“右腳剛骨裂過,要不然給他們打斷我的左腿?”張恪跟馬海龍開玩笑說。
馬海龍可無暇回頭跟張恪說笑,兩名跑得快的體校生已經沖到他面前,一個人伸手抓要他的領子來,馬海龍伸手拗住那人的虎口一掰,一腳飛踢另一人的側胯。張恪則是逮到那個給馬海龍踢失去平衡的體校生兜着他的臉不要命的擂了幾拳。馬海龍的一腿力量很足,踢得那人始終站不穩,隻是給張恪借足打得嗷嗷直叫,這時候孫靜檬才興奮的尖叫起來,拽着那個體校生的頭發猛踹他的小腿。馬海龍手裏還有個給他拗住虎口、身子都痛得矮下來的體校生,拉他往自己懷裏一扯,捏着拳手朝那人肩頭一磕,就将那人的胳膊打脫臼,又将那人推着朝前面沖過來的一名體校生撞去。
“住手,都給我住手……”陳曉松這時候揮舞着警棍從後面沖上來,逮着沖過來的第四名體校生手腳警棍猛抽下去,後面還有兩個人都給馬海龍一人接下來……
這不過是發生在轉眼間的事情,宿舍樓前站着的音樂學院的學生、體育學院的學生都看傻眼了。
這時候第五個體校生給人馬海龍踹中大腿内側,腿下一拐跌出去老遠,想站起來,大腿一軟沒能站起來,另一個人見機跳開,沒敢沖上來跟馬海龍東動手;馬海龍腳朝着給撞倒在地上的第三名體校生踹過去,一腳踹在那人的尾椎骨,一嘴啃在草地裏,也沒有再站起來。
“讓你們住手,爲什麽沖上來就打人?”陳曉松揮着警棍沖着倒在地上的五名體校生嚴厲的喝斥。
“是他們……嗷……”
那個給馬海龍打脫臼的體校生伸出另一隻手指着馬海龍想說自己是被他打的,沒有想到伸出手卻給陳曉松拿警棍朝手背上抽了一記狠的,陳曉松拿警棍指着那小子的臉:“給我老實坐好。”
“夠了,夠了!”張恪從後面抱住孫靜檬,讓她從狂躁的情緒中安靜下來,她在撚腳下那小子的手指,把人搞殘廢了,畢竟不好收拾。
體校生争強鬥狠的不少,有豐富打架經驗的也不少,但是哪裏見過馬海龍的雷霆手段,将五名體校生打翻在地不過轉眼間的事情?當初趙錦榮四個保镖一起上也不過跟馬海龍兩敗俱傷,馬海龍之前還打翻了十多個到他家滋事的小混混。
幾十名體校生都圍過來,但是他們哪裏再敢動手,也不是說他們就很懼怕馬海龍——畢竟好漢架不住人多,體校生打群架還是有很豐富的經驗的——而是拿着警棍、穿着制服的陳曉松讓他們同樣心有餘悸。
有多少流氓敢當街打警察的?更不用說與還不算流氓的體校生了。
“都給我住手……”中年警官先喝止了一聲,才走上前來,瞥眼看着陳曉松肩上的警銜:三級警督,三級警督涵蓋的職務很廣,從資深科員到處級副職都可能授是三級警督,中年警官見陳曉松年紀很輕,皺着眉頭問,“你是哪個區的?”後面五個民警圍過來,将聚在外圍的體校生隔開,這時候才表現出要制止事件的樣子。
“公安廳警務督察處的,”陳曉松将督察證件亮出來,“體育學院學生聚集音樂學院滋事擾亂學校治安,東華區分局制止不力,督察處接到舉報,我過來看一下……請出示你的證件,還有請你解釋剛才你們東華分局的民警爲什麽不制止這些體校生沖上來打人。”
那名中年警官微微一愣,眼睛掃過孫靜檬、張恪,還有站在張恪身邊的馬海龍,發現今天踢到鐵闆上了,人家竟然搬出公安廳警務督察處的牌子來,笑着說:“我是東華區分局的副局長吳愛軍,證件就沒有必要亮了吧?”
“請配合我們的督察工作出示你的證件。”陳曉松盯着吳愛軍的臉,公事公辦的口氣再次請他出示證件,看着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給陰沉的神色替代。就算建邺市公安局局長站這裏,陳曉松依照程序都可以檢查對方的證件——陳曉松當然不會做這麽二百五的事情——對一個區區東華區分局的副局長,陳曉松沒有必要給他留情面。
吳愛軍壓着一肚子火,将證件掏出去替給陳曉松。
陳曉松翻看看吳愛軍的證件,說道:“吳愛軍副局長,請你解釋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要我解釋什麽?”吳愛軍皺着眉頭,他一個正處級一級警督的市分局常務副局長給一個三級警督的廳督察處科長當着部屬的面闆着臉質問、教訓,他的面子擱哪裏去?“人都給你們打了,要我解釋什麽?還不是你身邊兩個人先滋事生非,怎麽會将事情鬧這麽大?”
“我要求你們将他……”陳曉松指着讓人扶着走過來的棒球帽,責令說道,“建邺體育學院九五級體育教育專業學生孫菊傑帶到馬蓮街派出所接受到4月10日一起涉嫌強制猥亵案的調查,我的同事馬上就會趕到馬蓮街派出所對該所警員4月10日強制猥亵案報警後的偵察過程進行稽查……”
張恪撇嘴笑着,跟孫靜檬說:“内地并非沒有嚴謹的法律法規,卻是要靠額外的力量才能讓這法律法規得到嚴格的執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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