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恪這麽說,邵至剛臉色倒也不變:“是差兩層。不過,五裏溪廣場是規劃中的新商貿中心,過不了兩年,新通海那裏就是海州市的旮旯地了。你不是一直抱怨新海通的基礎條件太差勁嗎?要什麽沒什麽,連個地方停車場都是後來改建的,樓裏就兩部電梯,擁擠得很。我現在還記得你說的标準,要在上下班高峰時,讓人員等待電梯時間不超過30秒……”
“難道你那棟樓裏裝了六部電梯?”張恪問道,按照歐美發達國家的建築标準,那棟樓差不多要裝六部電梯才行,想必邵至剛不會舍得下這麽高的建築成本。
“倒也沒有必要這麽浪費,四部電梯,實在等不及的可以走消防樓梯,最關鍵的,樓裏的硬裝還剛剛開始,恪少還來得及按照自己的想法更改設計啊……”邵至剛也從容不迫的描繪美好的前景。
“你們今天是過來賣樓的?”張恪拍了拍額頭,“好吧,說說你套現之後有什麽打算。”
張知非說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張恪當然記得邵至剛兩個月前跟他提起過這事,要不然剛才小叔一提到丹井巷也想不到邵至剛頭上,張恪拍了拍額頭說道:“你們是不是打算将各自名下地産方面的業務也整合到一起去?”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主要想組建一家商業地産開發公司,宏遠的安置房項目,那是你小叔的聚寶盆,他不舍得讓出來……”
“你們要是同意,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張知非說道。
宏遠的安置房項目盈利前景明确,資産評估時的價值會相對偏高,真要将宏遠旗下所有資産都并入新的公司,邵至剛等人所占的股權比例就會大縮水,對邵至剛他們是不公平的,所以要将宏遠最大的一塊資産安置房項目剔除在外。邵至剛這麽說,隻是開玩笑而已,他繼續跟張恪解釋他們的考慮,說道,“沙田西片兩年的商業地産開發證明,時機未到,也就成不了氣候,但是很顯然,商業地産必将崛起,關鍵是如何化解商業地産開發帶來的風險。我們有世紀餐飲娛樂集團,若是我們開發的商業地産,都由世紀餐飲娛樂集團來負責運營,基本上就能将商業地産開發的風險降至最小……”
張恪聽出些味道來:“你們打算重組新的商業地産開發公司,專門爲世紀餐飲娛樂集團開發酒店、餐飲廣場、娛樂場?重組後的第一個目标就是丹井巷?”邵至剛這人果然非同一般,前世的失利以緻身陷牢獄也隻是他急于求成才功敗垂成。
邵至剛點點頭,說道:“我想四鳳橋餐飲廣場的經驗已經能給我們足夠多的借鑒了,恪少一眼能看出四鳳橋區域的價值,卻堅持隻租不買,若是現在重估那片區域的地價,少說也要上億……”
“有些便宜我不要……”張恪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再說我從愛達撈到的錢也不少。”
“這一點才是我佩服恪少的地方,四鳳橋的便宜不占,丹井巷的物業也是高價購入,換成别人,誰會嫌自己賺的錢多了?所謂大富天成就,這是我學也學不來的……”邵至剛說道。
“受不了這話,我要打冷顫了。”張恪抱緊肩讓邵至剛不要說這麽肉麻兮兮的話。
“前兩個月時,我跟恪少就提起過來丹井巷開發的事情,當時就想着在丹井巷複制鑒四鳳橋經驗,恪少一直遲遲未給答複,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有什麽考慮未周全的地方?這兩個月也沒敢過來讨恪少的嫌。倒是現在想明白了一些,我之前的格局太小,隻局限于個别的項目,而沒有考慮到公司與公司之間的格局,恪少當然不會看在眼裏……”
“不是那回事,”張恪笑了笑,說道,“國内現在的商業地産開發還停留在商鋪租賃的傳統形式上,朝全面融合地産業與商業爲特色的新地産形式發展是必然趨勢,酒店地産、旅遊地産、大型購物中心地産、寫字樓地産不過是其中具體的形式,然而再通過一定規模的商業地産運作,将整個區域内的住宅地産也帶動起來,才是完整的遊戲規則……”邵至剛、張知非聽了張恪這段話,倒是精神振奮,他們一直在考慮些問題,卻遠沒有張恪這句話說得這麽透徹,所謂“有些人與生俱知,注定要超越常人,讓人望之莫及”大概便是拿來形容張恪的吧。
張恪見邵至剛、小叔一付乖乖受教的模樣,心裏歎了一口氣,說實話他自己也是蠻受用的。國内商業地發展從八十年代開始起步,到九十年代中後期,已經一些經典的案例湧現,但是經驗與理論的總結還要拖到兩千年之後,特别零一年之後國内明确房地産業作爲支柱産業的地位之後,大資金、大規模的開發運作才逐漸成爲常态之後,才逐漸形成成熟的商業開發理念。自己這時候賣弄這些東西,高瞻遠矚的斷語那自然是少不了的。
張恪也沒有興緻賣弄太多的東西,繼續說道:“當然,話雖然要這麽說,但是飯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吃,丹井巷之所以沒急着給你們,也不是嫌你們的格局少,沒有項目上的經驗,談格局也是空話。主要是那時候,城區規劃局部調整市裏還沒有通過決議,将丹井巷給你們,你們也無法立項;還有一個,我也擔心你們急功近利,将丹井巷給糟蹋了,丹井巷的建築群一旦給破壞,很難再重現,所以丹井巷的商業開發,絕不能倉促,所以要你們多考慮一些時間……”
“那現在呢?”張知非問道。
“現在啊,”張恪爲難的撓了撓頭,“這時候,你們似乎直接找許思商議這事比較好,丹井巷的物業,已經不在錦湖名下了……”
“啊?”張知非發了一會兒愣,沒想到丹井巷的物業都轉到許思名下,過會兒才說道,“誰昨天在車裏感慨色字頭上一刀頭的,從沒見過你對小叔我這麽慷慨過?”
“呵呵,”張恪笑了笑,“錦湖能有今天的規模,又不是我憑空變出來的,誰出了多少力,就要分多少利,我也不能睜着眼睛說什麽都不知道。小叔你要我對你怎麽慷慨,是不是将老邵那棟樓買下就行?這個事情,你們找蔡绯娟商量去,她覺得錦湖需要挪個地方,那就挪個地方也行,我最近都很少去她那邊晃悠……”
“來找你就說這兩件事,你都不能做主,我們來找你做什麽?”張知非攤攤手。
“也不能說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們真要做大這一塊,我推薦葉建斌給你們……”
“那你呢?”葉建斌自然是極有價值的合作者,但是邵至剛最想拉張恪下水:想想愛達電子今天的規模,蘇津東、丁槐都成了億萬富翁,甯可将最大的利益讓張恪,将他拖下水也是最有利的選擇。不過邵至剛也沒有抱多大的期望,當初重組世紀餐飲娛樂集團時,張恪甯可半賣半送的将股份都給了他小叔張知非,他也要袖手站在一邊。
“我嘛……”張恪果然身子後靠開始打馬虎眼,“我就算了,事情纏在身上太多,很讓人頭疼的,再說我還是學生,學生就要以學習爲重,其他事還是少參與爲好……”
“有說這種鬼話糊弄人呢?”張知非哭笑不得,“既然你‘慷慨’将整條巷子都贈給了許思,那我們拉許思來做合夥人,讓她拿丹井巷入股,你不會有意見吧?”
“我能有什麽意見?”張恪攤攤手,“你們要能說服她就行……”
“在我跟許思談這件事之前,”張知非盯着電話,“你不能打電話給她。”
“你們真要拉許思當合夥人,隻怕你們以後要在背後搞什麽奸詐陰險的動作就會煩她麻煩了……”張恪笑着說。
“堂堂正正做人未必不能成就富貴。”邵至剛這兩年從張恪身邊所見所聞頗有感觸,骨子裏的一些想法也漸漸糾正過來,既然要追求富貴,還要保住富貴,危險動作還是少做爲妙。
“那就行,這事情,我不插手。”張恪說道。
有張恪這保證,張知非自然有信心說服許思,有許思當合夥人,張恪想不出力都不行,他也不瞞張恪,當着張恪的面就給許思打電話:“許思,你人在哪裏?你問我是誰?我是小叔……”
張恪傻眼了,小叔要拿長輩的身分壓許思,許思這傻孩子多半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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