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小心翼翼的将孫靜檬那條玉藕似的白嫩手臂輕輕撥開,從兩個女人暖香溫玉似的夾抱中坐起來,還有月光落在床上,看來自己睡着還沒有多久,也不曉得許思怎麽将自己拖到她跟孫靜檬之間,轉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孫靜檬的睡相太差,她的黑色褶皺裙擺都已卷起掀開到腰際。乖乖,這一瞥差點讓張恪的心髒蹦出來,趕忙幫她将裙擺放下來,隻留那麽光滑潔白的美腿屈卷着擺在那裏,這樣沒有那麽刺激,卻也十分的誘人耐看。
将目光移到許思蜷曲的身體上,口幹舌燥的情緒才能平緩些,張恪伸手摸了摸許思靜谧而絕美的臉,烏黑秀麗的長發蓋住半片臉,長而挑翹的睫毛透出無比的靈秀。張恪數着月光下她在睡眠中平穩的呼吸,靜靜看了一會兒,才站起身将薄絨被将兩張無比誘人的嬌軀蓋上,他拄着拐杖回自己屋去。
傅俊睡了,馬海龍還在客廳裏坐着,看見張恪進屋來,才說要去睡;兩人在張恪身邊,總會有一個人保持清醒。
頭還有些暈,多昂貴的酒也會讓人口幹舌燥,張恪拿過一瓶礦泉水灌進肚子,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過來時,感覺到陽光就照在眼皮上,感覺有人影在身前晃,聞着是許思熟悉的味道,眼睛不肯睜開,手卻四處亂摸,抓住許思的手讓她站到自己面前擋住陽光,才極不情願的睜開雙眼。
“夜裏什麽時候走的?”許思坐到床邊,摸了摸張恪下颔的胡子渣,有兩天沒刮了。
“跟兩個美女睡一張床上呢,受不了,隻有半夜逃跑了。”張恪摟着許思的腰,頭枕在她豐盈彈實的大腿上,“傅俊他們在外面?”
“我進來,他們正好要出去跑步,這時候應該到沙灘了吧。”
張恪撐起身子,他雖然能看見沙灘,不過沙灘上的人都極遠,哪裏能看得清楚?清晨很多人都會到沙灘散步或晨練的,今天又是周末,住在這棟大樓的人,無論自購房屋居住還租住酒店公寓,都是很會享受生活的。
張恪頭枕着許思的大腿上,抵着她綿柔的小腹,再翻身将她抵倒在床上,趴到她身上,與她在周末的早晨陽光裏細細的親吻,沒有太多的**,孫靜檬過來敲門,就若無其事的分開,張恪擁被躺着,許思開門讓孫靜檬進來。
孫靜檬将昨夜的那間黑色低胸晚裝換成牛仔裙加淺藍色短腰襯衫,她在香港,在她爸媽面前都很少濃妝豔抹,臉頰白嫩,清純嬌美,當然,這隻是她表面給人的印象,牛仔裙下的小腳纖細修直白嫩渾圓,臂部豐翹誘人,與許思幽靜的絕美不同,孫靜檬會給人很主動的美的感覺。
張恪就擁被坐着,雖然與許思獨處給打破,不過兩個美人在眼色晃動,也是不錯的享受。
酒店公寓有提供自助美式早餐,一個月的早餐費是三千港币,張恪卻沒有心思起床去餐廳用餐,張恪有熬夜的習慣,随便住到哪裏,房間裏都會準備食材,許思很快就整出一份豐盛的美式早餐來,孫靜檬自然也不會去餐廳用餐。
三個人就坐在張恪的床上,邊嚼着火腿、烤腸、喝着咖啡,邊聊天,張恪點燃了一支煙,孫靜檬也會接過去抽兩口,還慫恿許思嘗試一下。
建邺與日本東京之間沒有直航,徐學平率領的東海省經濟貿易代表團12月20日抵達香港,準備從香港轉機回内地。
這是徐學平在省長任上主持的最後一個大規模經貿活動,雖然中組部還沒有下達正式的文件,不過他的去向,已經在高層流傳開來,張恪是從陶晉秘書柳志軍那裏知道一些還不能确定但也差不離多少的消息:徐學平會調去擔任國務院經濟發展研究中心黨組書記、副主任。
這種黨職正職、行政副職,明眼人都知道是給一種正部級官員退休前的職務安排,徐學平過年才六十一歲,離正部級退休年齡還有五年,在常人的眼裏,徐學平或許不要兩三年就會從下一個位子挪到政協或者人大去養老了,知道徐學平禀性、認識到他正真的人都爲此唏噓不已。
由于經貿團僅僅是從香港轉機,就在啓德機場辦理轉機手續,等待下一班飛機飛回建邺的飛機,時間很短,張恪特地趕到機場跟徐學平見了一面;雖說過兩天,他也會從香港飛回建邺。
“可能不會在東海過春節了。”徐學平笑着說,笑容裏也有一些蒼涼,他在日本帶團時就知道消息了;現在離九七年春節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這時候消息就傳出來,大概不會拖到過春節再下發文件。
“那大家一起去北京過春節也好,”張恪還是得笑着跟徐學平說話,“大家一起過去,徐伯伯不會覺得人多煩雜了?”
“怎麽會?”聽張恪這麽說,徐學平心情好一些。
周遊、宋志佑辦理出境手續,會留在香港,關于經貿團日本之行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在機場詳說,張恪就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簡要跟徐學平說了說,事多紛雜,很快他們就要轉機回東海。張恪原希望經貿團能在香港滞留一兩天,徐學平說手續麻煩,趁着離開前,将能做完的事情再催促一下,張恪就沒有再挽留。
周遊、宋志佑留下來陪張恪過幾天一起回海州,新光紙業的其他随行人員還有香雪海公司的陳沫與曾薇等工作人員先回内地。周遊、陶行健、曾薇最初就參加經貿團陪徐學平去日本開展項目談判,後來從松下引進電冰箱技術與生産線的項目有了一定的進展之後,陶行健返回國内,由陳沫去日本替代他;宋志佑倒是最近才去日本,對新聞紙生産線項目進行最後的技術審查。
這一次大概是有史以來東海省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對外經貿活動,除了既定的東海聯合鋼鐵項目外,還包括高速公路、港口、電廠等基礎設施建設在内,共達成政策性日元貸款協議總額約爲二十二億美元。
新光紙業、香雪海的項目當然無法享受政策性的日元貸款,即使是商業性的日元貸款,由于日本九十年代中期資本輸出的需要,貸款利率也要比國内的商業貸款低很多。雖然有省進出口銀行提供抵押擔保,要獲得商業性日元貸款也非易事,新光紙業将此次項目中廢水處理設施的投資比例提高到30%,才如願談成。
這主要是發達國家重視環境保護,高環保投資比例的項目通常容易獲得通過。
這在工業投資結構裏,當然是不合理的,即使分攤到新光紙業所有的生産投資上,環保設施的投資占總額的比例也将超過22%;在廢水處理如此超規模的投資在外人看來也是不合适的,甚至可以說是社會責任心過度泛濫。
九十年代中期,一家造紙廠的環保設施投資比例達到10%,就可以說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了,更何況新光紙業砍掉污染壓力最大的制漿環節,棄草漿而從國外進口商品木漿生産新聞紙,污染壓力要比國内同業的造紙企業少得多。
張恪的想法與葉臻民的文章,作爲錦湖核心管理層,周遊當然都有了解,也相當認同,但是那畢竟是宏觀經濟層面上的,具體到對某一家企業的影響,就會變得更加的複雜,再說周遊就算認同張恪的想法,也不會認爲日元會在這次金融風暴中貶值幅度達到50%。
若是日元未來的貶值幅度低于20%,那就是一項很不合時宜的項目;當然,在周遊等人看來,日元未來的貶值趨向雖然有很大的可能性,但還是屬于不确定的範疇,而新光紙業的高比例環保投資卻已經發生,要不是張恪個人在新光紙業占股超過99%,而且張恪這人一向能給别人很強的信心,周遊是會要站出來的反對這個項目的。
即使如此,周遊也會趁機将這個話題拿出來感慨一下,在從機場回淺水灣的路上,周遊說道:“我們這個項目建設完成啊,平均的看來,新光紙業擁有的是二流的造紙設施,廢水處理設施卻是超一流的,環保投資比例甚至能達到荷蘭這些對環境極重視的國家……”
張恪坐在車廂裏,透過車窗看着外面澄澈蔚藍的大海與天空,恬不知恥的說道:“要是在海州能看到這麽澄澈的天空,多浪費些錢也是值得的……”
周遊問坐在對面的孫尚義:“孫先生會有興趣投資新光紙業嗎?”
孫尚義聽周遊介紹過新光紙業新上的這個新聞紙生産線項目,笑了笑,說道:“作爲商人,可能會回避,但是我非常欣賞恪少這個有所取、有所不取的姿态,我手裏有寬裕的資金,也會投資這樣的造紙企業的……”
張恪笑着對周遊說:“你現在是新光紙業的法定代表人,我這些決定,可以讓你堂堂正正的跟社會、跟公衆拍着胸膛說新光紙業是一家相當有責任心的企業,絕不會給海州市的環境造成一點點額外的負擔,相反的,我們能做到所有從新光紙業排出去的水比引進來的水更幹淨……你還有什麽不樂意的?”
“糾正一下,更幹淨的水是可以拿來循環利用的……”周遊笑了笑,又認真的問張恪,“恪少真是打算拿愛達電子的盈利反哺新光紙業?”
“長期是這個打算,”張恪點點頭,“我們沒有營建足夠多的原料林地,就絕不會上制漿項目,不然會給國内的森林資源造成壓力;下遊的造紙廠,當然也不可以給環境增加額外的負擔,所需要的原料木漿也絕不向國内的那些濫砍濫伐森林資源的企業購買,再低的價格也不買;我甚至希望新光紙業能成爲行業的标杆,利用一切的手段、行政的,法律的、輿論的手段,迫使所有的同業制漿造紙企業都老老實實的跟着新光紙業的步伐前進,能做到那一步,内地的天空或許能稍稍藍一些……”張恪發了一通感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問孫尚義,“我會不會有些理想主義了。”
“倒不是有一些,”孫尚義笑着說,感慨道,“少年人有理想總是好事,不像我們年過半百的人,也不敢有什麽想法……”新光紙業在造紙生産線上的巨額環保投資,還可以說是體現一家企業的高度社會責任心,但張恪在營林項目上的巨額投資,那真的隻能歸到理想主義一類中去。
張恪微微一笑,對自己來說,斂财似乎不會有太大的困難,有些理想主義的念頭倒不是什麽壞事,像孫尚義這些有着曲折人生曆史的人,理想主義還要待開發。
周遊聽了張恪這番話卻相當的興奮,其實這一年來,張恪實際的做法也是從愛達電子抽取利潤反哺新光紙業,不然也絕不可能輕易就上那麽大規模的營林項目。
旁人或許會覺錦湖搞這個項目,張知行的位子也跟着上去了,是政治投資,但是相比徐學平從東海黯然離開的巨大損失,又怎麽可能是新蕪市一個副市長的位子能夠抵消的?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從徐學平到唐學謙到張知行到張恪,都多少有些中了理想主義者的毒素,聚集到這個核心的人,多少也受到他們的影響。
周遊與張恪相處兩年多了,沉寂多年的熱血也難免要沸騰起來,聽了張恪這番話心情很是振奮,頂了頂宋志佑的胳臂,笑着說:“在新光幹活,不會有什麽道德上的壓力吧?”
宋志佑笑了笑,說道:“恪少搞了那麽大的一個幌子豎在那裏,壓力多少有一些……”
爲了提高地方政府的營林熱情,新光紙業在東海省内的十億營林項目之後還有一個更龐大的五十億制漿項目投資計劃;這就是宋志佑說的幌子。
宋志佑與許鴻伯目前是新光紙業營林項目的總負責人,各地政府官員無不極力拉攏,他們還要防止地方政府對營林事情過度熱情,萬一地方政府毀掉天然林來造速豐林,那就是造孽了。
速豐林雖然比荒山、荒地好多了,但是對生态環境的貢獻度遠遠不及天然林。
換作app,自然樂意看到地方政府毀林騰出大片的空地來,宋志佑到新光紙業來負責營林項目,也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然而張恪請許鴻伯來當特别顧問,就是擔心地方政府會過度熱情,甚至在與地方政府簽署的營林合約裏,将林地平整等項納入新光紙業的義務之中,僅這一條就讓營林成本上升很多。
宋志佑作爲新光紙業支付六十萬年薪外聘的副總裁,到新光入職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建邺的林業分公司負責龐大的營林計劃,與張恪之間倒是謹守員工與老闆的分寸。
宋志佑之前所在的公司是亞洲排名第一的印尼造紙企業亞洲紙漿造公司(app),他是app旗下國内投資有限公司的高級雇員,與三名履曆相當的三名同事跳槽到新光紙業,自然是爲高額的薪酬所吸引,也有部分原因是對app經營手段的不滿。
雖然app在國内的業務還沒有大規模的展開,特别是對環境、森林資源破壞嚴重的制漿、桉樹營林項目還沒有大規模的開展,惡名還不顯,但是在其他發展中國家投資時卻惡劣的破壞當地的環境,以緻這家企業甚至要被自己的國家“驅逐”,緬甸的林業部長甚至跟新聞媒體哭訴着要控告app毀林行徑。
宋志佑剛到新光紙業,與張恪讨論過app在經營上一些不爲外人道的細節,張恪沒有說什麽,因爲app目前在國内的投資還不大,就算他們在海南省已經立項的一家大型制漿項目也會因爲九七年的亞洲金融風暴而擱淺,還沒有造成很強的負責影響,也不好跟外人評價什麽。但是七八年之後,app就因爲毀林等種種問題在國内引起極大争議,雖然國家林業部與地方政府公然站出來維護app,使得事情的真相很難給普通人知道,張恪卻是一個懷疑主義者:app在雲南造桉樹林時,思茅地區隻有宜林荒山、荒地280萬畝,但是app紙業在思茅地區的紙漿材基地一期投資規模就達到600萬畝,很奇怪不足的320萬畝植林地從哪裏來?地方政府給出解釋,說是思茅還有300萬的輪歇耕地可以拿來植林,說政府與app都不會毀天然林來植林,且不說耕地轉爲林地,但是之後app又計劃将他們在思茅的紙漿材基地規模擴大到1200萬畝,那到底是什麽居心?
是是非非,張恪作爲旁觀者也無從知曉,既然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他惟一可以做的事情就算不能将app徹底擠出國門去,也會壓制他們無法在國内搞出多大的動作來。
亞洲金融風暴會壓制app在2000年之前不會大的投資動作,新光紙業有這麽長的一段時間追趕差不多也來得及。
張恪從與宋志佑接觸就告訴他,新光紙業的營林項目就根本沒有在十年内有盈利的打算,他會從愛達電子抽取巨額利潤來維持對營林項目的持續投資,地域也不會僅僅隻限在東海省。
宋志佑告訴張恪速豐林采取樹種生長周期越短,投資收益期自然也越短,成林規模越大,越有利于控制成本,但是生長周期越短的樹種、越大規模的單一樹種林對生态環境的負面影響越大,app營林項目通常是大規模連片的種植生長周期隻有5—6年桉樹林。張恪沒有考慮什麽就決定讓新光紙業營造混生型速豐林,種植成材周期爲8—10年的速生樹種,以将生态環境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當然,都種植20—30年生長周期的樹種才是理想的狀态,但是也要考慮目前國内工業原料林木供應緊缺的情況,雖然張恪并沒有想從營林項目裏直接盈利。
這次讓周遊與宋志佑留在香港等過幾天陪自己一起回内地,也是讓他們知道利用嘉信實業在香港股市公開增發股票并購愛達電子碟機資産的計劃,這個計劃能實現,就能套出巨量的資金去反哺新光紙業的營林項目與其他項,至于制漿項目,那還是繼續拖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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