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許思嫣然一笑,明亮的眼眸裏流露出純真的氣息,讓人心旌搖曳,“我又不是包租婆,要這麽一條街做什麽,我隻要你專門給我準備的那棟宅子!”
“還記得在惠山紫竹園時,你跟我說過的話。在海州,這裏就是我駐足的地方,你若是在海州,我就要你在這裏能看到我,”張恪倒不顧偶爾經過的行人會詫異的看過來,捧着她的臉蛋,凝視着許思深邃如此迷離夜色的眸子,裏面似乎藏着無究無盡的媚惑,“這一處的天地是你的,那棟宅子,你喜歡,我當然高興,外面給邵至剛他們搞得烏七八糟,你要是皺一下眉頭,我都會心痛的。”
“你沒那麽嬌弱吧?”許思嬌笑着,倒也不顧可能給旁人看見,摟緊張恪捧着她臉的手臂,“不過有件事要跟你說呢。”
“什麽事?”
“我媽對老房子比較念叨,我回來幾天,她都在說,要是攢夠錢能将老房子買回來就好了,還說隔幾天都會去看一眼,看到院子裏都長了草,心裏怪難受的。那房子的産權還屬于公司的吧?”
“怎麽可能不屬于,我又沒有瘋掉,”張恪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我就等你家什麽時候再‘買’回去呢,要不我們去看看?”
“這時候,你有鑰匙?”
“我們翻進去就是。”
從這裏穿巷子走過去也沒有多遠,倒是巷子裏養貓養狗的很多,走過惹來一路的犬吠聲。
到許思家的院子,院牆說不高,許思她是翻不過去的。張恪讓許思騎到他脖子,許思搖頭說:“女人不能讓男人頭的,更不能騎。”
張恪笑着說:“我高興讓你騎。”低頭就要往許思裆下鑽,許思捂着嘴要笑岔氣,她家雖然搬走了,前後鄰居還是老鄰居,她可不敢這時候發出聲音來,給張恪頂到院牆退不開,隻得騎到他脖子上,抱着他的頭慢慢起來。
張恪感覺脖子後溫熱的,鼻端有淡淡的清香,讓許思騎在牆頭,他先翻過去,再讓許思騎着他脖子下來,許思這回勇敢些,隻肯坐張恪的肩膀,從他懷裏滑下來。
空鎖了有近一年的時間,院子裏青磚鋪地的縫裏長出些雜草,之前有整理過,雜草有,也不算多。雖然不比許思,張恪在這裏也有許多回憶,院子裏葡萄藤架子還在,還記得站在凳子摘葡萄的事情,還記得在許思過夜睡在許思床上的事情,都是忘不了。
張恪與許思翻進院子,到底是驚動了前面人家,窗戶燈亮了起來,有沉悶而警惕的聲音傳來:“誰,誰在後面。”
“李叔,是我,小思,翻進來看看,一會兒就走。”許思抱着張恪的腰,吐了吐舌頭,很抱歉的跟前面給驚醒的人家打招呼。
“哦,是許思,好久都沒有看見你們姐妹倆了,前些天你媽還過來串門呢,要不要到嬸嬸家來坐坐?”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不了,天很晚了,不麻煩你們了,我馬上就回去。”
這院子一直空着,前面人家也沒有将窗簾拉上,張恪也藏來不及藏,前邊人家夫婦倆人已經披衣走到窗前了,許思這時候才下意識離開張恪的懷抱。
院子裏月光如水,隻是從亮燈的屋裏看院子,就看不真切,隻到兩個人影離得很近:“帶着男朋友回來了,聽說你在香港工作,工資老高的,你男朋友也是香港人吧?你長這麽漂亮,嫁人就要嫁給香港人。”
“嬸,他是小恪,”許思臉有些微紅,不曉得剛才依偎在一起有沒有給他們看見,“我一個人翻不進來,拉他給我當墊腳石。”
張恪欠着身子跟站在窗戶邊的兩夫婦打招呼:“李叔,李嬸,是我,還在你們家摘桃子吃來着……”前面人家在院子裏種着桃樹,這左右鄰居,家裏種什麽,到收獲季節,都分着吃,完全沒有公寓樓裏的生疏與冷漠。去年春夏之交,張恪常到許思做客,就吃過前面人家種的桃子。
“哦,是小恪,跟陳奇家閨女是同學的,有一年多沒見了,好像又長高了。”婦人說道,“進來坐坐吧,爬我家窗戶,總比翻院牆方便,也不知道那個公司買你家房子做什麽,空關了一年了,盡長草了。”
推卻不過,隻能從窗戶翻進前面人家的房間,許思跟人家唏噓的寒暄了一陣,才又從人家的院子裏出來。又從原路跑回到天府大廈背後,坐到車裏,許思捂着胸口忍着笑,說道:“你看你看,做賊不成吧?”
“在這裏坐賊成不成?”張恪手指輕托着許思嫩滑如玉的下颔,讓她的眸子看着自己。
“不要,”許思嬌羞的哀求着,“我媽還等我回去才睡覺的。”
張恪想想也是,都快淩晨了,的确不是做賊的好時機,發動車送她回她家在老幹部宿舍那租的房子,一路上,許思都溫順的抱着張恪的右邊臂膀,臉貼在有些冰涼的衣服上。
到老幹部宿舍樓下,許思家的燈果然還亮,許思吐吐舌頭,不敢耽擱,趕緊下車,揮手跟張恪告别,張恪讓她上樓,要看到她到家再走。
看到許思從窗戶裏伸出頭跟自己招手,張恪才發動車子,沒過一會兒,許思就打過來電話:“我又想起一件事,孫先生、葛先生他們過來,是不是安排他們住丹井巷的宅子?”
那時期,正值兩家公司開經銷商大會,雖然賓館能訂到房間,但是人員雜亂,又隻是三星級的賓館,張恪原打算在家裏并繼續借小叔家的洋樓招待他們,聽許思這麽說,倒也無不可。給許思準備的那棟宅子是獨院,自然也不會拿出來待客,前面那棟宅子,廂房、繡樓以及主屋都是二層磚樓,起居室加卧室共有四套。那時最初也是大戶人家的宅子,不過丹井巷完整結構的三進式、五進式院子,房間更多,都完全可以改造成賓館。
張恪說道:“那也不錯,再從賓館借兩名服務員,放個司機跟部車在那裏,應該很完備了。”
“那就這樣,孫姐她們過來,我讓孫姐住我那屋,孫姐她們會提前兩天到。”
“你高興就行,”張恪聽她很興奮的樣子,在香港,她也就孫靜香可知心相識了,笑着問,“江黛兒過來,許維她回不回來?她工作定了沒有,現在大學是不是搞雙軌,她是打算服從分配,還是自己找工作?”
“應該直接進孫姐的公司,這些天都叽叽喳喳的跟我說這事,煩人得很,下周一會回來,比孫姐她們提前一天到,”許思很開心的說,“這樣挺好,她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在香港陪我了。”
“對我來說就大不好了,大家都跑到香港去了,”張恪苦惱的說,“她是不是還給江黛兒當經紀人?”
江黛兒聲音已經很完美了,但是要培養出她個人聲線與喉音的特質,還要花時間琢磨,再說要出專輯,首先要找到适合江黛兒聲線的歌,世紀華音公司實力還小,影響力暫時不去說,也沒有足夠的資金實力網羅香港有名的流行樂制作人。
這個事情自有葉建斌替孫靜香心煩,張恪當然不會過問太多。
“倒是聽說給孫姐當助手之類的工作吧,江黛兒不是有她媽看着嗎?再說這段時間,她也不需要專門的經紀人陪着,孫姐她公司都圍着她轉。”許思笑着說,“你的小情人不是也要到香港讀書嗎?你以後到香港也沒有多少時間陪我的。”
聽不出許思聲音有異常,張恪隻得幹笑兩聲,說道:“那明年你自己将國内的事務多安排一些,對了,你先幫我在省城注冊一家港資公司,一家以越秀公司的名義,一家以你個人的名義。”
“以越秀的公司就可以了,爲什麽還要以我的名義?”
“就是你自己的公司啊,你現在是香港居民,在國内要做什麽事,有間公司,手續會方便許多。”
許思此時是香港居民身份,要将丹井巷大宗物業都轉移到許思名義會相當麻煩,即使轉到香港公司名下,也不是那麽簡單,比較簡便的方法就是讓許思以港商的身份在國内投資注冊一家公司,然而将丹井巷物業轉移到那家公司名下;當然公司不能注冊在海州。許思家的宅子,再找許鴻伯、邵至剛出面解決就行。香港的工資水平要遠遠高過内地,海州也不是什麽閉塞的地方,許思一年的薪水将那棟宅子買回去,也不是什麽驚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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