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靜贊譽的話,邵至剛淡淡一笑,說道:“恪少不在這裏,我還能吹吹牛,恪少在,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沒關系,允許你班門弄斧一回。”張恪嬉皮笑臉的說,他看得出陳信生對這裏也挺感興趣的,心想邵至剛心裏應該有全盤的考慮了。
邵至剛笑着說:“那你不要怪我抄襲你的構思。”
“随便了,好東西,總是借鑒來借鑒去的。”張恪微微一笑,邵至剛這一暗捧,讓他心情舒坦得很,陳靜聽了也微微動容,或許真相并非劉明輝所說的那麽輕描淡寫。
在陳奇的八錦珍私房菜館正式營業之後,邵至剛就有将整條丹井巷統一改造經營的想法,隻是當時力有未逮,好在錦湖出資陸續将丹井巷的私宅購入旗下,世紀餐飲正式拉入張知非入股,規模壯大起來,他這個拿丹井巷試刀的想法就更加強烈起來,但是市裏對這片地域有整體規劃還沒有進行修正,又無法大規模的實施,也隻能學張恪手法,逐步的培育這裏的商業開發氛圍,也在等市裏何時調整區域規劃。
邵至剛心裏的确有完整的方案,還想找張恪商量,陳靜問他,他自然不會吐露隻言片語,見張恪也毫不介意,心想:丹井巷整條街的物業都差不多給錦湖買了過去,有什麽好的方案、計劃,說出來也不怕别人捷足先登,笑着說道:“丹井巷是内巷外街的結構,内巷二十六座院落夾峙形成的青磚夾道,這才是名副其實的丹井巷,這家酒吧開門的這一側,舊稱是街市,現在叫後街,位于府天大廈背後的意思,看不到青磚夾道,對面也都給拆除建成沿街商鋪式,丹井巷的地理條件很優越,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利用現代的建築技術保持原來的建築風格并使之能融入更多的商業元素,形成一個集餐飲、休閑、住宿、旅遊、購物的綜合性時尚消費場所……”簡單的将自己的思路說了一下,邵至剛看着張恪,“恪少,你覺得如何?”
張恪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邵至剛的想法很不錯,不過對海州市的商業容量考慮有些樂觀了,而且沙田西片的商業區會陸續建成,而這一片的商業區都缺乏統一的規劃,沒有完整的經營思路,可以要無序混亂好一陣子,才可能形成好的商業氛圍,對丹井巷這邊自然也會有些負責影響,張恪看看坐在他斜對面的許思:“你覺得怎麽樣?”
“還好……”許思揉了揉眉心,倒沒有想到張恪第一個就要問她的意見。
“稍微給些正面的鼓勵,”邵至剛笑着說,“‘還好’是多高的評論,有些想法,可都是恪少陸陸續續提到過的。”
“設想當然非常不錯……”見邵至剛對這項計劃有很大的熱情,許思也不知道這麽說合不合适,“我覺得要是在稍稍大一些的城市,一定會非常成功……”
陳靜說道:“我倒覺得不錯,歐洲有些城市,人口規模隻相當于國内的城鎮,卻也有相當有特色的文化休閑街,時尚的元素也是吸引年輕人的地方,邵總的計劃能實施下去,這裏一定會是海州最風情無邊的一角。”
許思柔媚的臉龐淡淡笑着,見陳靜也十分期待的樣子,她就不再說什麽。
張恪說道:“陳小姐對這方面有獨特的見解?”
“見解倒談不上,”陳靜笑了笑,她的确給改造丹井巷的計劃迷住,“在歐洲讀書時,喜歡到歐洲各國的小鎮旅遊,遇到中意的小鎮,會在那裏住一段時間,感受一下當地祥和平靜的生活氛圍,這在國内就可遇不可求……我覺得這裏,不是僅指丹井巷,丹井巷往東,一直到那條河……”
“疏港河……”張恪告訴她那條河的名字。
“……一直到疏港河的建築,讓一個人在雨夜或陰霾的下午,走在青苔石闆道上,走進頹敗的巷尾,一定有相當不錯的感覺,這是海州現在最能吸引我的地方……”
“這就是你說的可遇不可求?”張恪輕輕一笑,“你大概還沒有時間推開那些斑駁的院門進去看一看。都是一個個真實的、窘迫的生活,夜裏路燈都沒有,他們在雨夜或陰霾的下午在青苔石道上走着,不一定會有不錯的心情。”
古城、古鎮旅遊開發在國内還沒有興起,麗江古城也給年初的大地震毀掉大半,就算這些古城鎮開發起來,遊人如織,那也隻會感覺自己是遊人而已,不會有留下來住一段時間的奢想,這也是過度旅遊開發的惡果,隻會讓人蜻蜓點水一樣的掠過,真正的感觸是不可能那麽深刻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陳靜出身豪富,可以悠遊自在的在歐洲各國小鎮旅遊,也能保持很高的格調與品味去追求理想中的精神家園式的存在,可惜國人絕大多數不能如此。
再說沙田人的生活狀态也沒有必要跟陳靜仔細說什麽,張恪看着許思,淺淺的笑着,許思在這旮旯地出生、上幼兒班、上小學、上中學,一直到現在,她對這地方的感情,大概不是陳靜所能感受的。
陳靜倒是能感覺張恪話裏的一絲輕蔑,借着些微的酒意,睜眼看着張恪:“難道你有更好的想法嗎?”
“我這人腦子不夠用得很,哪有什麽想法?”張恪胡亂推托。
邵至剛問道:“真的不可行?”
“我想想吧。”張恪颔首說道,昂頭招手叫待應生過來買單。
陳靜倒是意氣的又說了一句:“怎麽不行?”大概今夜壓仰久了,語氣還有些重,抓住張恪的手臂,本意是不讓他買單,隻是前面的語氣太重,她自己都有些吓到,後面一句話就卡在喉嚨裏沒有說出來,這動作就好像逼着張恪回答自己的問題。
“啊?”張恪不曉得陳靜爲什麽這時候會一些失控,笑着說,“我們是商人,做什麽事情不應該以追求理想中的精神家園爲目的……要說精神家園的,老邵的這個方案,商業化的痕迹也太重了一些,也不會太符合陳小姐内心真正的想法吧?”
“啊!”陳靜心髒猛然跳了一下,有些無措的放開抓住張恪手臂的手,心想:自己真的這麽容易就讓别人看透嗎?有着失魂落魄的感傷。
待應生拿着賬單走過來,張恪掏出錢包付賬,陳靜還沒有從她的情緒裏恢複過來,也就沒有搶着買單。
走出酒吧,張恪讓傅俊送陳信生、艾默及他們的助手回賓館,張恪讓丁槐将他的車留下來,讓邵至剛載丁槐回家去,又回頭問陳靜:“需不需要讓老邵順利用車送你一程?”
陳靜想解釋一下自己最後的失态,等着張恪送陳信生他們離開,見張恪問自己,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府天大廈的高端:“我就住那裏。”
張恪這時記起來府天大廈主體是辦公樓,不過最高的幾層還是給拿出當産權式酒店公寓了,謝劍南有時候還是有些頭腦的。
邵至剛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做出一個随後電話聯系的手勢,就開車走了。
張恪手插在外套的大兜,許思也是,他們就等陳靜離開,兩個人可以再走一走。
“剛剛……”陳靜想解釋剛才失态的原因,又發現很難開口,說出嘴卻又是剛才的話題,“你真覺得不可行嗎?”語氣緩了緩,“我這段時間,都聽說你的商業天賦如何如何令人驚豔,你真覺不可行?”
“你還真是執着,”張恪覺得女人執着一些,倒不是什麽劣質的品性,漂亮的女人尤其會給别人可愛的感覺笑着說,“高成本無利潤甚至負利潤經營,或許可行,不過這生意誰會做?”
“是嗎?”陳靜不無遺憾的感歎了一句,揮了揮示意再見,便往府天大廈走過去。
“真的不可行?”許思歪着頭看着張恪。
張恪看着陳靜走樓,回頭捧着許思嬌嫩的臉迅速湊上去親了一口,說道:“你說可行就可行,不可行就不可行。”
還有人從酒吧進出,許思紅着臉從張恪的手掌裏掙脫開,嬌嗔薄怒的說:“我可以認真的問你。”
“我将丹井巷的産權都放到越秀公司名下……這樣也不好,直接放到你名下吧!那樣,不就是你說可行就可行,不可行就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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