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香港完全沒有内地秋後的清寒,下起微雨,雨絲落在臉上隻有些微涼,張恪還想多淋一會雨,許思将她天藍色的mini cooper開過來,笑着罵他:“不要站在雨裏發神經了,快上車。”
張恪低頭鑽進車裏,九四年才歸到寶馬旗下的mini号稱小尺寸汽車中的精靈,正因爲尺寸小,才讓人擔心碰着頭。
許思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來看了看,朝張恪吐了吐舌:“可能是穿梆了,孫先生的電話……”她面皮沒有張恪那麽厚實,按了通話鍵,聽了一會兒,就紅着臉将電話遞到張恪手裏:“孫先生找你。”
“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張恪撇撇嘴,他爲了不受打憂的與許思在一起呆兩天,跟葛明德扯謊說後天的飛機回香港,沒有跟許思對口供,許思卻跟孫尚義說明天能安排見面,葛明德與孫尚義說上話,事情就穿梆了,張恪還以爲孫尚義與葛明德不會點破呢,沒想到他與許思剛在候機樓頂層的餐廳用餐出來,孫尚義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張恪到香港可不全爲了公務,忍不住抱怨起來,接過電話,卻換了一付親切、溫和的語氣,笑着說:“孫先生啊,你的電話還真是及時,剛想打電話給你呢。”
“拉倒吧,我不打這個電話,誰曉得你幾時會想起我這個糟老頭,”孫尚義一點都沒有打憂别人奸情的羞愧,“靜香晚上會回來吃晚飯,還有一些老朋友,我想晚上能不能勞動你與許小姐的大駕光臨寒舍?”
張恪已将葉臻民的文章轉給孫尚義、葛明德,不提孫靜香的關系,張恪也視這兩家爲自己在香港最重要的商業夥伴,而且香雪海的控股股東是嘉信實業,張恪若想香雪海有所作爲,除了葉建斌之外,也必須取得嘉信實業其他兩家主要股東的同意,何況張恪一系列的計劃,也少不得孫、葛兩人的支持。
雖然對亞洲經濟勢态的發展還沒有一緻的看法,不過由于日本金融機構一直實行低息政策,張恪有能力借助東海省政府的力量使香雪海從日本融資引起技術與生産線,孫尚義、傅明德都沒有什麽不同意見,但是在看到張恪轉來的葉臻民的文章,一直催促張恪前往香港詳談。
張恪雖然扯謊想與許思不受幹擾的厮守兩天再與孫尚義、葛明德他們見面,他們倒是沒有這個耐心。
晚上要去孫宅赴宴,張恪便與許思将車停在九龍島海濱大道上看海。
香港的雨輕狂浪漫,出機場時還是斜風細雨,車停到海濱大道上,海天間已經是漫漫雨幕了,要是一個人在車裏,大概會特别容易寂寞,但将許思嬌軟的身體摟在懷裏,卻特别的享受這份靜谧的感覺。
從啓德機場去淺水灣還要些時間,動身去之前,張恪給香港公司早就預訂好的賓館打電話過去,找到傅俊,讓他也去淺水灣。
傅俊與香港公司這邊的工作人員聯系上,就換上香港當地的手機卡,怕打擾張恪與許思之間的幽會,一直在賓館房間裏等張恪主動聯系他。
張恪與許思開車到淺水灣,傅俊已經在山道前的咖啡店等他們。
香港的交通規則承襲英制,與内地不同,即使有香港駕照,也很不習慣,自然還由許思來開車。
淺水灣的豪宅大多依山而建,這裏環境幽靜,一些仿歐陸風格的白色小樓與具有中國特色的大宅散落其間,這些豪宅絕大多數能直接眺望淺水灣的海景。十一月初的香港不到七點鍾,夜幕還不會降臨,南區這邊的雨也很大,天光幽晦,盤山道兩側造型别緻的路燈都早早亮起,在郁郁蔥蔥的棕榈樹間發出相對來說黯淡的光芒。
葛明德還不止一次的鼓動張恪在這裏購置物業,張恪自然不爲所動。雖說香港樓市目前蒸蒸日上,并且最後的時光也無比風騷,但是明年七八月形勢就會陡轉直下。
許思心裏對家的感覺很留味,此時花幾千萬購置一處豪宅,過三四個月再脫手,從投資的角度來說是合适,但是許思的心裏未必好受。如果要給許思家的感覺,張恪自然不容這種感覺給破壞掉。
張恪以爲他趕早了,車子駛入孫宅的庭園,透過窗戶看見孫宅寬敞的客廳裏已經有好些人,皮膚黝黑、精壯結實的女菲傭遞過傘來,張恪小翼護着不讓許思淋到一滴雨,走到走廊下,對在那裏等候的孫尚義、孫靜香父女倆笑着說:“這天氣搞宴請,真夠你們受的。”
“可不是,”孫尚義笑着說,“要不這麽做,怎麽把你從溫柔鄉裏請出來?”
許思面嫩,俏臉微紅,低頭不語,張恪打了哈哈,笑着問:“怎麽有這麽多人,孫先生是存心不讓我說話。”将傘收回遞到菲傭手裏,爲了護着許思,他的左肩都淋濕了一片。
“都自诩是香港金融界的精英,也有恪少感興趣的信托公司的經理人,我們談話随時都可以,我想恪少先聽過他們的高談闊論。”
張恪笑着點點頭,雖然不需要聽就知道這些自謂精英者會有怎樣的論調,聽聽總是無妨的。
張恪伸手請孫尚義先行,許思趁着别人不注意伸手撣了撣張恪肩頭的雨水,輕聲責怪他不該将傘傾到自己這邊這麽多。
“怎麽是你?”葛蔭均站在門廳處,毫不掩飾他看到張恪之後的疑惑與輕蔑,眼珠子在許思身上轉了幾圈,側頭對孫尚義說,“姑夫,你說的貴賓,怎麽會是他們?”
對于這個喜歡糾纏自己家表妹又整日在外花天酒地的葛家大少爺,張恪也沒有什麽好感,不過也沒有充分的正義立場來鄙視這個好色又無禮的人,自己頂多比他有禮貌一些,
“葛大少爺很意外啊,”張恪咧嘴笑了笑,“葛大少爺會不會不歡迎我們。”
“恪少,等你好久了,你怎麽才過來,”葛明德走過來,看了看葛蔭均,說道,“你們應該認識吧,上回靜檬生日,恪少到葛家來做過客。”
葛景誠中風後就等着入土,葛景誠有三房太太二代三代子孫共十九人,作爲侄子的葛明德除了已經歸到自己名下的财産,對葛家其他龐大的家産就不存在奢想。
雖然此時的錦湖與東南亞十大華商家族的葛家還遠遠不能相提并論,但比起葛家的長子長孫葛蔭均之外,葛明德更看與張恪之間的關系。葛蔭均待人狂妄,葛明德是知道的,可不願讓這混帳将張恪給得罪了,忙過來将話題岔開。
“算是認識……”葛蔭均淡漠的說了一句,沒有其他表示,轉身就走開了。
“真沒有禮貌,恪少不要見怪。”葛明德抱怨又抱歉的說。
“他有沒禮貌的資格啊。”張恪笑了笑,葛景誠的大太太已死,就等葛景誠一命嗚呼,長房長子葛明信這邊至少能分一半的家産,近百億的巨額财富,雖然葛蔭均想掌握這筆财富還要等他老爹葛明信死翹翹才行,不過足夠讓他狂妄的了,更何況葛蔭均是葛明信的獨子。
葛明德看了看張恪,見他也隻是随口說說而已,請許思與張恪到孫宅富麗堂皇的客廳裏:“我有幾個朋友介紹給你許小姐、恪少認識……”他知道張恪喜歡居于幕後,香港這邊也是讓許思出頭,介紹時,自然将許思擺在張恪前面。
客廳裏五六人,除了葛蔭均之外,都稱得上是一時之選,他們都爲許思豔麗絕美的容顔所驚,更何況這女人還是嘉信實業的股東。嘉信實業在香港股市一直都要算是沉疴不起的一家企業,但是從年初與内地的愛達電子搭上關系就掀起一些小波瀾,六月控股内地最大的電冰箱制造企業之一香雪海,在香港股市掀起的波浪就頗具聲勢了。在場的都自诩是金融界的精英,對這些事情自然清楚,也都能猜到具有内地背景的越秀(香港)才是這一系列運作的真正操盤手,聽葛明德介紹這麽美麗的女子竟然是越秀(香港)的總裁,興頭勁都給吸引過去,都未在意葛明德介紹張恪,連寒暄的話都懶得說,惟有一個中等身材、氣質儒雅的中年人朝着張恪笑了笑:“久仰恪少大名,今天托老友的面子才得一見。”
張恪有些奇怪,香港有誰聽過自己的名字?
“恪少,這是大雅集團的總裁陳家善先生,與我是老朋友了。”葛明德說道。
張恪正疑惑這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熟悉,婷婷玉立的陳靜從邊廳裏款款走出來。
{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