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還沒有将那個絕對有潛力到省城當紅牌小姐的女孩子的名字套出來,傅俊将手機遞過來:“盛青的電話……”
“大半夜的,他沒事找我做什麽?”離大半夜還早,張恪接過手機,實在想不到盛青這時候會有什麽事找自己,示意那個女孩子與秦裕琴稍稍坐過去一些。
“恪少,是不是在新蕪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
“你的鼻子很不賴啊,也就過去不到三十個小時,你從哪裏嗅出味道來了?”
“大興工貿前後從我們手裏買走六台壓碟的機子,省西地區幾個市差不多都從他那裏拿貨,你說我怎麽知道的?”
“你早去哪裏?”張恪萬萬沒想到劉斌的大興工貿會是盛青、邵至剛、小叔他們在新蕪的一個點,也隻能說劉斌的掩護工作做的不錯,兩天的時間還沒有查到大興工貿有參與盜版制碟的迹象,“我剛剛到人家地盤上砸了一塊玻璃,你是不是想讓我回去劃一塊玻璃來給人家鑲上?”
“我是關心恪少您,要是大興工貿真得罪了你,我過來幫你砸他家玻璃。”盛青在電話裏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我的手機掉廁所裏了,電路闆報廢了,趕着我昨晚上住在東社,所以搞到現在才知道恪少你在新蕪遇到不順心的事……”
“你向劉斌答應什麽沒有?”
“沒問你的意思,我怎麽會把事情攬身上呢?我還沒有跟他直接通話。”
“那就行,你要是現在開車過來,天亮之前能趕到,之前不要跟他聯系。”盛青既然有閑工夫,就讓他連夜過來處理好了,劉斌這一條線,張恪還不想直接聯系,免得劉斌得寸進尺想在新蕪做什麽“更大的事業”。
傅俊聽出來了,劉斌竟能曲折找到盛青,這事情終究是鬧不大了,問張恪:“怎麽辦?”
“沒事,等着。”
劉斌一直把自己裝扮得跟小媳婦似的,就算把這裏都砸爛了,都怪沒趣的,還給别人真留下嚣張跋扈、仗勢欺人的惡名,倒是那個小青年離開時,眼睛裏有些味,再等等他。
有人将碎玻璃清走,地上本就是猩紅的劣質地毯,血漬滲到裏面,從外表看不出什麽分别來。陶建辛乘電梯到十二樓大興工貿公司的總部,劉斌還站在他的辦公室裏。
“海州那裏有沒有聯系上?”
“讓人去了,據說人去東社了,手機沒帶在身上,那人派人去東社找了,我們的人還在海州等消息,”陶建辛說道,“羅歸源的兒子在下面,可能是來看好戲的。”
“張而立那個混賬!”劉斌恨恨的罵了一聲,“蔡軍離開了有大半個小時了,該不會不敢來了吧?”
“除非有人告訴他張恪的身份,”陶建辛說道,“他的女伴長相不錯,我們場子裏也挑不到比她更出色的女孩子,蔡軍會舍得丢下?再說隻有兩個人陪張恪進來,還有兩個人始絡在外面的車上守着,蔡軍又沒有看到,再說蔡軍的同學都是體校生,唯恐沒有惹是生非的機會,怎麽會膽小怕事……”
“跟着張恪的四個人很專業?”
“沒動過手不知道,應該不差,而且很警惕……”
“好大的排場啊,”劉斌忍不住感慨一聲,“到新蕪這個泥稣坑來攪什麽渾水,我就不信張知行找不到更好的出處,不說惠山了,留在海州也要比來新蕪好上萬分。”
“誰知道呢。”陶建辛也隻有這麽應着,他們在新蕪雖然還算得上地頭蛇,但到更廣闊的天地裏,他們就是什麽都不是了,就算張而立的龍華集團有近億的資産,也隻能在新蕪的地面上屈着。
“陶總,陶總……”
對講機突然傳出呼叫聲,陶建辛将另在腰的對講機拿出來:“我是陶建辛,有什麽事?”
“蔡軍領着八個人闖了進來,怎麽辦?”
“随他們去,我馬上就下來。”陶建辛下完指令,扭頭對劉斌說,“好戲上場了,我先下去。”
張恪跟那女孩子說話,那女孩都愛理不理的,最多的時候就是給他一個白眼,就像在上樓梯裏張恪偷看她裙底的内褲時一樣。
張恪拉她喝酒,她也不拒絕,喝得還兇,好像今天有很多怨氣一樣,俏臉喝得嫣紅的,十分妩媚。紅色露背裝露出來的肌膚異常的白膩,張恪就特别喜歡皮膚白皙的女孩子,以往去娛樂場所挑女孩,隻挑皮膚最白的。他這麽感慨着,包廂門給别人從外面踹開,手裏的玻璃杯抖,半杯紅酒直接潑女孩子的胸口。
張恪倒是沒有理誰闖進來,忙抽出紙巾幫女孩子擦胸前的酒液。
蔡軍看得怒火中燒,提着鍍鋅鋼管就要砸進來:“就是他們!”
馬海龍踢腳将門猛踹上,門上鑲着玻璃雖然碎了,但是包廂門還很結實,狠狠的撞在跟着蔡軍後面的一個人的臉上,馬海龍順勢肩頂上去,将門關上,隻留蔡軍一人耀武揚威的提着鍍鋅鋼管在包廂裏,傅俊伸手抓住砸過來的鋼管,捏拳往蔡軍肋下一捅,都沒敢太用力,蔡軍肋下吃痛,手裏的鋼管就給奪過去,給馬海龍在後面踹了一下,直接趴倒,接下來卻給傅俊拿鋼管在他腳踝、手肘、手背猛敲了幾下,除了哀嚎,就沒有什麽戰鬥力了。
這時候,馬海龍将門打開,那些跟蔡軍過來尋仇的家夥想湧進來包廂,卻看見傅俊拿鋼管指着蔡軍的後腦勺,都傻在那裏,馬海龍順手奪下前面兩個人手裏的鋼管。這群習慣打群架的家夥都沒有注意後面有兩人逼近,将這夥人擠死在狹窄的門洞不能動彈,逐一奪下他們手裏的鋼管。
張恪從馬海龍手裏拿過一根鍍鋅鋼管,皺着眉頭,揮了揮手:“趕到外面去!”
到這裏來消遣的人誰沒有見過鬥毆的場面,蔡軍領着人來報仇,就有很多人頭探出包廂門來看,沒想到來鬧事的人這麽不濟事,片刻之間的工夫就給人家都制服了。
陶建辛暗暗跺腿,沒想到蔡軍找了幾個人根本不抵事。
蔡軍跟他邀來的八個人給趕到包廂外的舞池裏,這時候小姐大半進了包廂陪同,舞池裏剩下不多的小姐驚叫着躲避,包廂裏的客人都湧到回廊上圍觀,張恪看到羅文也在裏面,懷裏還摟着個小姐,大概覺得眼前的場面很賞心悅目。
張恪撇嘴一笑:還就擔心你不在場子呢。
傅俊、馬海龍他們四人各拿鋼管守住蔡軍不讓他逃走,蔡軍的同夥有誰來沖出過來就一鋼管揮過去。
“你知道我爸爸是誰?”蔡軍給堵狗似的堵在那裏,還不忘兇唳的本色。
張恪看着陶建辛一付經理的打扮,招手喚他過來:“他爸爸是誰?”
“市城建局局長蔡志恒……”
張恪心想着能在皇後夜總會揮金如土的小青年家世總不會簡單,倒想不到在新蕪還算是蠻大的一條魚,劉斌大概是希望自己與蔡軍起争執之後将他這邊給忽略掉吧,拿着鋼管指着陶建辛,“你知道我是誰?明知道我是誰爲什麽不提醒這位蔡老弟不要過來做這些愚不可及的事情?”
陶建辛指着張恪後面的女孩子,苦着臉說:“這是他帶過來的女孩子,我們怎麽勸他息事甯人?”
“啊?”張恪回頭看那女孩子一眼,訝異的說,“你不是這裏的小姐?”
“你才是這裏的小姐!”那女孩子橫了張恪一眼,見張恪揮起手裏的鋼管,倒曉得尖叫着閉眼。
“他們都是附近體校的學生,這女孩子是附近藝校的,跟蔡局長的兒子經常到我們這裏來玩的。”陶建辛說道。
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将人家的女伴劫下來了,張恪回頭上下打量那女孩一眼,身上哪裏有半點學生的氣息,即使在十年後的音樂學院也很少看到打扮如此挑逗、語言風恪如此大膽動不動出口就說摸胸摸屁股什麽的女孩子,隻是這流氓耍得太無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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