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這個時節趕着回海州,倒不是回來參加六月中旬的會考的。
飛利浦上海工廠的二期工程四月底就建成投産,五月份機芯産量就從二十五萬片增加到四十萬片;同時,索尼在國内的機芯生産工廠也都已經投産,理論上,品牌影碟機的産能在五月份就激增了一倍,達到五十萬台。
影碟機的市場情況到五月份就複雜了一些,愛達電子也不再高枕無憂的就能坐享40%的市場份額。
新科電子三月底有影碟機産品推向市場,四月、五月的廣告攻勢漸漸密集,特别是五月,廣告投放的力度不比愛達稍差,雖然沒有借到央視标王的光環,但是新科電子借助着自身強勢的品牌優勢與密集的渠道網絡迅速崛起。
受到張恪刻意的壓制,中山愛多沒有遵循曆史的軌迹覺醒,沉寂一個冬天之後,在愛達電子市場成熟穩定之後,用一則出乎衆人意料的飛艇廣告轟開廣州的市場,連續一個月的飛艇懸浮在廣州市的上空,吸引了廣州市民的目光,也吸引了部分全國性媒體的目光。
步步高、金正、廈新……就連生産學習機的小霸王也轉進影碟機産業……謝家正泰集團與趙錦榮錦城集團聯合籌建的影碟機廠也正式注冊科王商标。
産能的擴充導緻影碟機售價于五月底首次降到三千元以下,但是還保持着極爲可觀的暴利。愛達電子也首次感到來自同行的競争壓力,需要展開新一輪的市場宣傳攻勢來加強愛達電子的市場地位。
周遊給新光紙業的事務纏住,楊雲又是首次主持全國性的市場宣傳工作,張恪擔心楊雲在經驗上有所不足,這次,他會留在海州看着愛達電子的市場部如何展開夏季宣傳計劃。
回到海州次日是六一兒童節,不是周末,唐婧還是要去學校,隻有小學與幼兒園放一天假,要是農村的學校,這時節還會有一周時間的農忙假。
張恪與晚晴陪着芷彤,還有傅俊兩丫頭及傅俊夫女到象山森林公園玩了一天。六月二日,才到公司去,給傅俊放了幾天假好好的陪一下妻女,在海州就讓馬海龍開車接送他。
經過近一年時間的施工建設,益隆鎮東南的電子工業園區初具規模,除了研發中心依舊留在城山路的元件器分公司内,愛達電子的其他行政部門都已經遷入電子工業園區。
驟然豎立起十多家工廠、湧入近萬名工人,益隆鎮政府還沒有做好從容面對驟然而來的繁榮的準備,特别是電子工業園區初建,附近的公共配套設施不齊全,周圍給附近轉業做生意的農民圍住,連道路都給兩邊的臨時攤位擠剩下中間窄窄的一條,大多是賣早點的攤位,正值上班時間,這樣的攤點尤其的多,車子都幾乎很難開進去,好幾輛班車在前面蠕行,不曉得會不會錯過下班的時間。
臨近電子工業園區的田野地,稀稀疏疏的豎起些違章的簡易瓦房,車子開過去,路邊還有許多違章簡易房正在麥地裏搭建。
蘇津東從前面的車上下來,他看見張恪坐在後面的車裏,要過來跟他彙合,還沒有等他走過來,就有好幾個人端着油條包子過來叫賣,将前面的路給堵上。
“怎麽這麽亂?”張恪問蘇津東,“再堵一堵,班車不是要壓着點到工廠?”
“對于邊緣的工廠,主要給我們自己員工服務的食堂還是遠了一下,再說食堂裏的吃食,成本比路邊攤總要高一些,我們補貼自己的員工,又不能将其他廠的員工一起補貼了,倒讓廠外的小吃攤繁榮起來,益隆鎮那邊也不肯管理,打過兩次招呼,都說這事不歸他們管,也不好管。”
“這話是誰說的?”張恪眉頭挑了一下,“電子工業區用的是益隆鎮的土地,鎮上每年僅土地收益就好幾百萬,這事怎麽就不歸他們管?”
“這話是鎮黨委書記劉華說出來的,”蘇津東說道,“在廠子外做生意的,多是給電子工業園征掉地的農民,土地收益,鎮上隻拿出很少的一部分補貼這些失地農民,聽說村裏還要剝一層,這樣子,也的确難管……”
“積弊難革,劉華是這麽說這事的?”張恪記起劉華是誰,去年年初從益隆鎮鎮政府接手原聲達電子廠,還是經劉華的手,他去年初是鎮長,之後張恪就沒有跟他打過交道,“看來益隆鎮需要有更遠眼光與發展籌劃的官員來主持,才能讓電子工業區、植物園、私立學校等等與益隆鎮自身的發展密切的結合起來,讓一切都井井有條,不緻現在的這般混亂。鎮上、村裏,都是鐵公雞,遇到好處都要扒一層,讓他們将自謂是自己的錢拿出來,很困難,這就是積弊。你看這樣好不好?與益隆鎮溝通一下,由鎮裏出面将這些失地的農民組織起來成立專業的勞務輸出公司,我們牽一下頭,讓電子工業園區裏的工廠日後一些簡單的工作隻向這家勞務公司雇用派遣勞務,不要讓這些失地的、求職能力差的農民徹底沒了工作……”
“這樣是再好不過,我看關鍵還是鎮上要有強有力的組織者才行。”
“這事我跟宋培明提提看,看他有什麽意見。”益隆鎮政府的動作太遲緩了,在電子工業園區開工建設大半年的時間,規模日益龐大,鎮政府還沒有專門的應對規劃出台,張恪他是不甚滿意的,未必說益隆鎮政府班子成員有什麽問題,完全可能隻是能力欠缺。
趕到廠子,到上班的點,幾部班車都停在廠門外,打卡的地方,隻有下夜班的員工打卡出來,這裏的員工倒沒有在前面給堵遲到的。
蘇津東無奈的說:“市區接送員工的班車時間比以前提前十分鍾……”
張恪想起他剛畢業工作的情況,每天爲早上多睡十分鍾而心神交戰,提前十分鍾上班雖然是管理上的無奈之舉,但卻要遭到員工,特别是嗜睡的青年員工痛恨的,還是先與益隆鎮溝通好。
張恪與蘇津東先在廠區裏到處巡視,就公司管理上的一些問題交換意見,直到十點鍾,張恪才由蘇津東陪着到市場部的辦公室來,楊雲、劉明耀,難得的兩人都在。
周遊給市場部搭起框架,有一次極爲重要的輸血,那就是去年十一月份,攜着剛奪央視标王的威名,從北京招攬了三名市場策劃的精英;劉明耀當時在廣州主持那邊的市場宣傳工業,從廣州請了四名營銷高手。這些人,逐漸成爲愛達電子市場部的骨幹。
針對入夏就要展開的夏季宣傳計劃早早的就拟定好,隻要根據随時随地的市場變化來修正,那份方案還算是完美的,體現出十萬、二十萬年薪聘請專業人士的優勢。
“今年的廣告大戰估計要等到**月份,”張恪分析道,“機芯産量才提升上來,六七月份,新科、廈新、愛多、金正、步步高他們都忙着提高産能,估計要等到**月份,才會集中力量的去打市場,我們的市場宣傳攻勢,也要強調後半段……這份方案,後面缺乏特别出彩的内容。”
劉明輝笑着說:“再專業的人士,在你面前,都會顯得平庸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張恪咧嘴笑了笑,說道:“這是取巧的說辭,做市場千變萬化,一個人能囊括所有閃光的地方?到八月份,能引起全國人民關注的也隻有八月的奧運會,市場部應該從這上面做文章,從提高公司知名度的角度來說,這種全國關注的事件,不會比标王廣告起到的作用更大,但是應用得當,能很好的提高公司的美譽度。我看這樣可好?公司贊助一個金牌助學的大型活動,隻要運動員在奧運會上每得一枚金牌,我們就在這名運動員的家鄉捐建兩所希望小學……”
張恪想着九六年的奧運會應該拿到十六枚金牌,不出意外的話,三十二所希望小學,倒不用太多的投入。
楊雲、劉明輝哪裏知道會獲得多少枚金牌?這個市場宣傳方案的預算難做,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張恪随便一個主意讓他們這些專業人士琢磨整個月的方案都黯然失色。預算無法控制是一個缺點,但是這些宣傳持續的時間極長,除了奧運會期間集體炒作,等這些奧運冠軍返回國内,擇址捐建希望小學,都可以持續的引起媒體的關注,又楔合奧運會與希望工程兩個公益主題,很值得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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