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槐的辦公室裏一坐就是一天,張恪對技術性的東西不在行,對丁槐、蘇津東來說,張恪有着非常敏銳的前瞻性。
這是當然的,張恪雖然不清楚技術的細節,但是最終産品的發展形式還是清楚的,不然那十幾年真是白活了。
張恪跟丁槐、蘇津東讨論很多今後十幾後會陸續出現并流行的數碼産品,包括移動存儲器、mp3、mp4、移動dvd等等。當然,張恪提出這些東西的概念,并沒有讓丁槐、蘇津東特别的驚訝,這些産品雖然還沒有問世,但是精通前沿數字技術的人,都知道這些産品的設想都已經讓人提了出來,隻等着電子工業的發展使它們一一實現,相關的研究工作也正如火如塗的展開着,有的甚至已經拿出樣品,隻是應用狹隘、标準不統一,無法大量應用于市場。
在丁槐、蘇津東的解釋下,張恪逐步搞清産品背後的一些技術細節。電子工業的技術基礎說完全掌握在那幾家電子工業巨頭手裏一點都不過分。
優盤最關鍵的閃存技術專利技術在東芝、三星手裏,愛達電子動作快一點,能搶到ide轉usb的專利,屬于優盤的控制部件技術。
mp3随身聽以及mp4離問世的時間還早,但相關的專利技術絕大多數已經出來,這時候開始研究,頂多能将産品專利拿下來,好歹也是蚊子腿上的肉,能刮一點是一點。
電子工業,任何一家企業要拿出一件産品相關的所有技術,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掌握其中一項,在将來的專利大戰,就不會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大不了大家最終以專利換專利,一起剝削那些沒專利的廠商。
張恪并不甘于隻做産品組裝,就算tcl、波導、廈新、熊貓等等這些在市場上都有着出色表演的電子企業,最終都免不了衰退,就在于他們始終沒有掌握着産品的核心技術。
技術擴張是愛達電子必須要走的一條路,在海州地區,張恪能看得上眼的隻有兩家機構,一家是科技局下屬的電子研究所。電子研究所本身沒有做出多少矚目的成就,張恪看中的是電子研究所集中了海州地區近半數的數字技術專業人才,電子研究所與海州市無線電一廠、二廠、三廠、四廠是平行關系。海州市無線電二廠已經給落入張恪的口袋,也就是目前元器件子公司的前身。在僵化的國有體制下,又缺乏必要的研究經費,電子研究所空有那麽多專業人士,卻做不出多少成績。
愛達電子雖然頭頂着央視标王的頭銜,但是在電子專業人才短缺的年代,并非有太多的電子專業的優秀畢業生願意到海州工作的,他們在深圳、上海、北京這些大城市也會找到很不錯的工作。
還有就是海大光電學院下設的研究機構,張恪就從來不指望海大光電學院的教授、講師們能有多大的學問,特别是那些青年講師,連自己吃透教材都沒有幾個人,不然海州市的電子工業基礎也不至于這麽差勁,但是在海州地區,畢竟還算一支能提供幫助一些技術支持的機構,勉強要用起來。
海州地區以外的技術擴張暫且不談,張恪首先希望能将科技局下屬的電子研究所并購過來,隻是電子研究所是事業編制,并購起來有些複雜,并非不可能。還有就是對海大光電學院提供一些科研經費,幫助他們将學術水平、教學水平提高起來,畢竟直接爲海州電子工業專門培養人材的也就獨自一家。
過了五點,張恪在丁槐的辦公室等了一會兒,才到許思的臨時辦公室看了一眼,她人已經離開辦公室了。張恪給許思打電話,她人已經在廠車上了。
張恪到停車場取了車,拐出車門,看見許思站在路旁,穿着白呢子風衣,襟領露出裏面的紅色毛衣,襯着白皙的臉龐,格外的嬌媚。
張恪将車門打開,讓許思上車,對她說:“不是要一起去陳妃蓉家吃飯,你怎麽不等我的車?”
許思抿嘴笑着,也不辯解,隻說道:“我來開車吧,看你們關在辦公室裏讨論了整整一天,很累吧?”
張恪伸手捏着額頭,讨論的都是技術上的東西,他對這玩藝兒一知半解,還要努力的讓自己能夠理解,說道:“你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頭疼……”張恪跟許思換了座位,不曉得陳奇家都請了哪些人,現在離開席的時間還早,不過可以到陳奇家後面的棋院找許鴻伯打發時間。
除了張恪之外,陳奇還請了周複、周文斌、許鴻伯及許思一家,都九五年春節在他家吃飯的那一桌人,多了個許維,還請了許思的舅舅施衛忠。
張恪與許思先進院子跟陳奇招呼一聲,才發現酒館往院子裏延伸了兩間,與原來的廚房連在一起來,原先還算寬敞的院子,如今隻剩下一個狹窄的過道。要是衛生、消防上允許,陳奇隻怕會将後面的平房騰出來擺桌子。
張恪與許思趕到才五點半鍾不到,酒館裏已經有人落座,聽陳妃蓉在櫃台前接電話的語氣,今天的座次已經滿了。
酒館已經不再是無名酒館了,挂着一幅橫額牌匾:八錦珍,許鴻伯題字,字十分精神,隻是張恪欣賞不來,不曉得讓許鴻伯訛去多少頓酒。
許鴻伯就在後面的道觀裏,許維在家裏無聊,早就過來幫忙,周複、劉芬以及許思的母親由周文斌開車載過來,施衛忠開車載許海山過來,雖然約好六點半才會正式開席,不到六點鍾,人都到齊了。
相比一年之前,許鴻伯悠遊自在,沒有什麽變化;農機廠改制爲機電有限公司,逐步走上正軌,年底擺脫虧損的困境,下一步就是遷出城區,施衛忠身爲經理,也配了車,雖然是捷達,卻是沙田這片地少數幾個能坐上車的人;周複已經不再具體負責新光廠的事務,他擔任錦湖副總經理,負責錦湖旗下所有造紙廠的生産營運,這麽多人當中,就周複最清楚張恪的身份,張恪上一年的精力多半放在愛達電子上,也很少在錦湖出現,就連周複都難得見他幾回。其他人都按照既然的人生軌迹在前進,或許改變了許多,隻是他們并沒有清醒的意識到。
一年前,在酒席上,張恪提出讓陳奇做流水席,陳奇以故且試試的心态,卻出乎意料的成功,這一年時間裏,忙得幾乎沒有空閑的時間,一開始隻找了一名小工幫忙,後面又增了一名廚師,現在他一共請了三名廚師、兩名服務員、一名出納共六個工人忙碌,原來的酒館面積擴大了三倍,每天還是人滿爲患,陳奇就考慮換個寬敞的地方,這才又把張恪他們請過來商議。
桌子坐不下,陳妃蓉、許維,還有劉芬就沒有坐上席。劉芬在旁邊幫着倒酒,後來插了一張凳子也坐了下來。
陳妃蓉與許維在她房間裏說話,等到上菜的時候,會出去搭把手,許維對陳奇家請張恪過來,倒是蠻奇怪的,感覺他到那裏都能插得上手,問陳妃蓉:“你們家請客,怎麽會請張恪?”
對于唐婧不能過來,陳妃蓉還有些遺憾,她将她家辦流水席的來龍去脈跟許維的解釋了一遍,許維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在她的印象裏,張恪有着根本不屬于少年人應該有的腦子,昨天夜裏跟江黛兒通電話還說起這件事呢。
許維問陳妃蓉:“這麽說,你們家準備換個大一點的地方?”
“我爸媽也拿不定主意呢,也很難找到合适的地方,請他們過來吃飯,也是商議商議……”
張恪倒是早就想到合适的地方,他早在一年前就跟許鴻伯說過,等府天大廈建成、前街改造,可以先發掘丹井巷的商業價值,以丹井巷形成一道壁壘,阻止地産商們的野心繼續向東延伸。張恪拿出資金來給許鴻伯修繕丹井巷的棋館便是此意,陳奇也可以在丹井巷那裏選一處宅子開餐館。府天大廈已經開始外牆裝飾,最快隻要兩三個月就能正式啓用,丹井巷已經具備發掘商業價值的外部環境,這時候适合在那裏籌備一家有特色的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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