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領着芷彤讓周文斌先到公司将送給唐婧的禮品拿下來,拐到師院教職工住宅小區,也知道這時候不方便上門,就在小區外面給唐婧挂了電話。
唐婧穿着雪白的羽絨服下樓來,白嫩的皮膚襯得嫣紅的嘴唇與靈動的雙眸愈發的美麗,會進車裏來,先抱着芷彤小臉蛋親了親,才對張恪說:“你去香港玩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在家裏給憋瘋了,那個肖玟不是主動要求給你補習功課的嗎,你怎麽推到我這裏來了?每天都熱情得不得了,也不看我受不受不了。關鍵我需要補習功課吧?每天除了補習功課還要練習毛筆字……”
張恪想起劉明輝的女朋友,無語的發了一會兒呆,馬上拿出禮物來安慰唐婧。唐婧不急着拆開包裝盒,每到年關家裏登門的人多,惹得她心煩意亂,接到張恪的電話,哪裏是一兩件禮物就能打發了,她下樓前就跟她媽說去張恪家吃晚飯去。
張恪心想家裏的狀況不見過比唐學謙好安靜多少,隻是登門送禮之人的級别有些差别。張恪倒不是介意,對唐婧說:“到我家看到什麽可别瞎說。”
“你家也有送禮的人?”唐婧奇怪的問。
“差不多會有吧,”張恪笑了笑,“我們跟芷彤在房間裏玩,不理會他們就是。”說的時候沒起什麽心思,說完倒想起舌頭給咬破這麽多天過去,還沒有好好的教訓唐婧一下,滄桑不羁的眼神看向唐婧,多了幾分挑逗的意味。讓周文斌開車送他們回機關大院。
大白天,送禮的人往大院裏走還有些顧忌,市直行局許多頭頭腦腦都住這個院子裏,誰到誰家,大院的人都看得清楚。就算大過年拜年送禮是個好的借口,畢竟丁向山案之後,海州市的送禮風氣也稍肅,張恪看見好多人在院子外探頭探腦,院子裏倒沒有多少陌生人走動。主要是因爲天色沒有暗下來,頭頭腦腦們都還沒有回家的緣故吧。
許多人看見奧迪車進去,隻當又是給某位領導來送禮的,隻有院子裏的人知道張知行的兒子回來了。
張恪與唐婧各牽着芷彤的手走上三樓,聽見門裏面有說笑聲,敲了敲門,看見小叔張知非他們在客廳裏,大伯張知微、堂兄張奕,還有小叔張知非的女兒、堂妹張玫都在。小叔在市裏買了房子,張玫放寒假,小嬸就帶着她住到市裏來。
大伯張知微看見張恪他們進來,忙笑着說:“正說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張恪還想客廳裏坐着一群陌生人,正好有借口跟唐婧躲到房間裏,看到他們,難免有些失望。
“不是說中午的飛機嗎?”小叔張知非笑着說,“我們都在這裏坐了一下午了,還以爲你能先回家來,沒想到先去見唐婧了。”
小叔這話不說還好,說出口,張恪就挨了唐婧一腳,隻有忍了,誰讓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唐婧呢?
張玫剛讀初中,小女孩在生人面前怯怯的。
梁格珍穿着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看見芷彤、唐婧,笑着說:“我就想着婧婧跟芷彤會來家裏吃飯,芷彤的媽媽呢?”
“公司裏今天要吃年夜飯,晚晴姐是公司的老總,怎麽走得了?”
張知非知道之前的錦湖其實就是張恪個人的,現在謝晚晴來負責錦湖的日常事務,他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一直沒機會逮到張恪問清楚。
梁格珍卻歎了一口氣:“要管這麽大一間公司,夠她辛苦的,芷彤明天要回省城吧?我都幫她們把年貨準備好了。”
唐婧顯然不想跟一群不大熟悉的人坐在客廳裏聊天,拉着芷彤躲進張恪的房間裏。
張恪問他媽:“爸爸什麽時候能回來?”
小叔張知非笑着說:“市裏年前都要組織大檢查的,你爸能趕在十二點之前回來就算不錯了,吃飯不要指望他。”指着張奕說,“張奕過到春節到市裏來工作,先到我公司打下手。”
對這個堂兄,談不上好感,也談不惡感,有些将對大伯的怨恨遷移到他身去,一直以來關系都很淡漠,幾乎都忘記掉是堂兄弟了。張恪笑了笑,說道:“在東社民政局工作好歹是國家幹部,到宏遠有什麽出息,叫我去還不去呢。”
張知非嘿嘿一笑,知道張恪不大願意張奕到市裏來,但是張奕都在他耳朵根磨了小半年了,他夾在當中難做人,裝作聽不懂張恪話裏的意思,拿出紅封包塞張恪手裏:“這點壓歲錢你也不稀罕,不過還是要給的……”大伯張知微趕緊掏出紅包來,一同塞到張恪手裏。
其他人倒也罷了,小叔的紅包不能拒絕,索性兩隻紅包都裝進袋子裏。
有大伯張知微、堂兄張奕在,張恪都後悔沒留在公司吃年夜飯,吃過晚飯,張恪就讓小叔送唐婧回去,他跟芷彤也坐上小叔的車,上了車卻問小叔:“晚上沒别的事吧?”見小叔搖頭,“那送我們去夜市玩,這時候還早,唐婧回家也蠻無聊的。”
唐婧揚眉挑了他一眼:算你知情識趣,不然就這麽回去,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後天才是除夕夜,忙碌的市民有很多拖到今天才準備年貨的。
城裏的夜市有幾處,真正熱鬧好玩的還要算沙田那邊的街市。那裏居住人口集中,又是海州市的老城區,甚至保留着廟會的傳統。
沙田的夜市裏人很擁擠,車子開不進去,停在外面。女孩子喜歡小玩意,唐婧與堂妹張玫每到一處就站着不走,張恪隻負責緊緊拽着芷彤,免得她太興奮轉身就沒有人影。看完一攤又一攤,唐婧挑了很多東西,倒似比張恪從香港帶來的飾品更讓她喜歡。想來給她媽管束得太嚴,很少有出來透氣的機會,所以格外的興奮。
張玫現在不生分了,小女孩子,看着唐婧比她年紀大,又這麽漂亮,羨慕得很,緊跟唐婧後面,唐婧幫她挑了幾隻花俏的發夾,就得意了不行。
借着逛夜市的當兒,張恪将錦湖的情況跟小叔解釋一下。張知非聽到謝晚晴竟然将海裕公司的底子都置入錦湖,也相當驚訝,這樣一來,錦湖就不再是空殼公司,說不定宏遠以後也要仰仗錦湖。
“那你現在占多大一塊?”
“三成。”
“啊,這麽多?”張知非驚歎得啧啧的直咂嘴,“我辛苦了二十年,讓你半年就趕上了。”
“怎麽了,心酸了?”張恪戲谑的問。
“是有些,”張知非爽朗的笑了起來,“錦湖的模式也讓我很受啓發啊,我最近在想,公司資産實在算不上什麽,關鍵能調用的資源決定一切。回過頭來看一看,錦湖也就空殼一個,短短幾個月就将新光造紙廠給盤活了,現在海裕将家底都置入錦湖,你們是不是想大展身手啊?”
“也沒有特别大的野心,”張恪笑着說,“我這次期末考試又是年級墊底,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才将錦湖交給晚晴姐。”
“小子,蒙你叔呢,信你才叫遇到鬼呢,”張知非笑着說,“你老子整的那家殼公司,是不是你的主意,手段跟錦湖很像啊?”
“你怎麽知道,市裏那家公司才豎起空殼子,年前也沒有什麽動作。”
“你爸跟我聊過這事,别人還看不出這家殼公司的意義,你小叔還是有些眼光的,這家殼公司其實掌握海州大大小小的國有企業的改制大權,壟斷這一塊的資源太強大了。我就奇怪了,錦湖都準備大展身手,你怎麽會給你老子出這主意?”
張恪知道小叔也看到國企改制中存在巨大的利益誘惑,說道:“小叔也打算插一腿?”
“裏面的玄虛都讓你捅破了,我還能再去插一腿?”張知非有些沮喪,接着又說,“我想啊,不需要多長時間,别人都會從新光造紙廠看出些門道來,難保别人不想插一腿。到時候,你爸跟唐學謙身上的壓力就大了,利益大到一定的地步,周富明會不會給拖下水就難說了!”
“要是大家都能咬上一口的自助餐,大概不會有人會鬧意見了?”張恪自嘲自諷的說,“錦湖想要有些作爲不假,但不會插足這一塊,這些東西太敏感,不管你怎麽處理,都清白不了,索性不去碰的好。”張恪沒打算拿什麽事瞞着小叔,唐學謙與周富明現在都在穩固自己的地位,處于蜜月期間,但是市裏一二把手和眭相處的不多,何況唐學謙在性恪上有些強勢,這時還沒有體現出來,但是等他跟周富明将萬向前這個共同的大敵推倒之後,大概就會暴露出他跟周富明之間的矛盾。
張知非看着張恪的臉,在夜市的街燈下,從容沉穩,讓人感覺不到他身上有少年人的那種浮躁與稚嫩。疏港河水系及周邊水道整治工程的提案趕在年前通過市委會議紀要,補充進九五年的市政預算,市财政緊張,整個工程肯定會拆段進行,由城南區、西城區也各負責一段,市裏幾家規模相對來說較大的工程公司,還要算宏遠的準備工作最充分。
回想起從今年夏天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張知非也是感慨萬千。
張恪跟小叔站在邊上聊天,隻是拽住芷彤不讓她瞎走,突然看見唐婧回過來,拉着他往前面的人群擠,沒看見張玫跟着回來,還以爲發生什麽事呢。走過去才看見陳妃蓉熟悉的身影,她在那裏擺地攤,防雨布上擺着些舊書雜志,人站在舊書攤攤的後面,正找零錢給别人。雖然穿着很樸素,羽絨服的顔色有些黯淡,有些舊了,但在庸常的人群,陳妃蓉依舊是那樣的搶眼,舊書攤前或站或蹲圍了好些人,張玫正蹲在那裏翻地攤上的書。
“有什麽好看的?”張恪知道陳妃蓉性子蠻要強的,不一定願意讓熟人看到她在這裏擺地攤,想拉着唐婧走開,芷彤看見陳妃蓉,卻很興奮,呀呀叫着,掙脫開張恪的手,就沖到書攤前面。
陳妃蓉似笑非笑,表情有些僵硬,張恪走過去牽住芷彤的手,笑着說:“你在這裏啊……”算是打過招呼。
唐婧沒有心機,她拉張恪過來,純粹是羨慕陳妃蓉。她走到陳妃蓉旁邊,一臉羨慕的說:“你好厲害,我也想出來擺攤賣東西了,我媽都不讓。”
顧建萍要同意唐婧出來擺地攤,那才有鬼呢!張恪撓撓腦袋,就怕陳妃蓉對唐婧這種幹部子女苦大仇恨。
陳妃蓉很平淡的說:“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幫我爸爸看着就可以了。”陳妃蓉隻是對張恪犯忤,對唐婧雖然有些淡漠,倒也能保持同學間的禮貌與熱情。
從張恪拿打工的名義在外面厮混開始,唐婧就對打工充滿向往。她說想擺地攤,可不是嘴裏說說而已,馬上求陳妃蓉給她讓出一角防雨布,她将剛剛從其他地方收羅來的一堆小玩意都擺上面,拉着張玫站過去,裝模作樣的真擺起地攤來了。
張恪頭疼萬分,陳妃蓉擺舊書攤是補貼家用,那種心境可不是唐婧嬌嬌女能體會的。
陳妃蓉在這裏擺地攤,已經夠引入矚目的,她穿着還樸素些,唐婧穿着雪白羽絨服,領襟卻是毛草的,襯托出她愈發的俏麗妩媚。
看着小芷彤也異常的興奮,隔着人群跟小叔打招呼,讓他先到車上等着吧,還讓他給爸爸挂着電話,不曉得唐婧的興奮勁什麽時候能消散。
唐婧從地攤上收羅這些小玩意兒時都沒有還價,她這時候還想拿加點價賣出去,讓好幾個女孩嘲笑了一下。唐婧狠心将張恪從香港帶回來的飾品都擺防雨布上,張恪看了都心疼死,隻是悶聲蹲下來翻那些舊書,防止芷彤過于興奮,将她小小的身軀夾在懷裏,不讓她瞎動彈。
幸虧唐婧沒有傻乎乎将張恪送她的飾品真當成地攤貨賣出去,但是開價也遠遠抵不上這麽飾品的真實價值。幸好别人也不會花幾十元上百元在地攤上買飾品,不然張恪連哭的心都有。到十點鍾,張知非拿着大哥大過來讓唐婧接電話,她媽媽顧建萍催她回去,她隻得結束她第一次的擺攤生涯,就連張玫也意猶未盡。
唐婧将她那些一件都沒有賣出去的小玩意都收拾起來,對陳妃蓉說:“我跟張恪明天早上還過來找你借這個地方,行不行?”
張恪心說:我才不想過來!可惜沒有他發表意見的餘地。
“那我明天上午我就幫你們在旁邊占個地方吧。”陳妃蓉說道,“不過,你們東西賣這麽貴,沒有人會要的。”
要是唐婧以賣出爲目的,張恪甯願花十倍的價錢買下來,陳妃蓉跟唐婧倒有說有笑的,就是不大搭理他,要讓明天給唐婧拉過來擺地攤,還不難受死?
唐婧撓撓腦袋,自嘲的說:“我們在前面買東西的時候,都沒有還價,明天會便宜點賣,吃點虧沒有關系,關鍵要去實踐,我爸爸常跟我這麽說。”從手提袋裏挑了一樣嵌碎鑽貓形發夾遞給陳妃蓉,“謝謝你明天幫我占地方。”
“隻是占個地方……”陳妃蓉不肯收唐婧的禮物。
“張恪從地攤上買來的,蠻好看的,這種發夾我有很多。你的頭發比我順直,戴這發夾一定比我好看。”唐婧的頭發有些自然卷曲,陳妃蓉的頭發順直,質感很好,比她身上的羽絨服面料要光亮多了。
要讓陳妃蓉知道發夾的碎鑽都是真鑽,大概死活都不會收,張恪将挑了幾本書夾腋下,對陳妃蓉說:“這幾本書我就不付錢了。”
陳妃蓉猶豫了一下,收下那隻發夾。
唐婧問陳妃蓉,要不要開車送她回去,陳妃蓉說她爸爸會過來接她。
這時候人流還是很多,張恪心想陳妃蓉不會這麽早收攤,就牽着芷彤的手擠出人群。
第二天,九四年除夕的前一天,晨光剛剛從窗簾縫裏灑進房間,張恪在被窩裏睡得正香甜,感覺耳朵癢癢,揉了揉眼睛,不願意醒過來,很久沒這麽舒服的睡過覺了。昨天芷彤給唐婧霸占過去,張恪落個清靜。
沒過多久,耳朵又癢了起來,張恪伸手抓柔膩的小手,用力一握,唐婧就呀呀叫痛。
“這時候才幾點鍾?”張恪不情願的睜開惺忪的睡眼。
“不早了,都過七點了!昨天還讓陳妃蓉幫我占地方的呢。”唐婧想抽出手拉張恪起床,卻讓張恪一拉,整個人都趴張恪身上去。唐婧手肘撐着張恪的胸口,見張恪一臉邪笑的看着自己,嬌羞妩媚,掙紮着要起來,支使芷彤幫忙扯張恪的耳朵。張恪看着芷彤鞋子也不脫就爬他床上來,心痛得馬上就從被窩裏跳出來。
張恪剛洗漱完,晚晴就過來接芷彤回省城,張恪幫着司機将年貨都都搬到後備箱去,芷彤顯然惦記夜市上的擺攤生涯,不情願這時候回省城,好說歹說,才放棄纏着唐婧、張恪的念頭。
送走晚晴、芷彤,張恪回到樓上才知道唐婧早晚回去興奮了半宿沒睡覺,将她這些年來收藏的小玩意兒都收羅起來,張恪打開唐婧拿過來的帆布書包,從卡通書、鬧鍾、芭比娃娃、發夾等等,女孩子的小玩意兒,幾乎都在這隻帆皮書包裏,惟一讓張恪欣慰的,裏面沒有他送給唐婧的禮物。
張恪倒是懷疑顧建萍怎麽會讓唐婧拿着這一大包東西出門的,就不怕唐婧是離家出走?
張恪給周文斌家裏挂了電話,讓他年假也不要急着從今天開始休,讓他開車過來接他們去沙田街市。沒過多久,張玫也趕到他家,小丫頭手裏也提着一隻鼓囊囊的包,張恪心想張玫這丫頭也就寒假在這裏小住,過了寒假還要回東社上學去,怎麽這裏會有這麽多東西?後來才知道小叔張知非打算徹底将家搬到市裏來,幫小玫聯系到海大附中的初中部插班,隻是這段時間張恪不在海州,所以不清楚,趕到沙田街市,陳奇、陳妃蓉父女正在那裏擺場地,街市上還沒有什麽人。陳妃蓉戴着昨天唐婧送給她的發夾,張恪看到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給陳妃蓉買的,别在順直的長發,讓陳妃蓉白嫩的臉蛋看起來特别的柔美。
陳奇過來幫着提東西,對張恪說:“昨天晚上許思将廠子裏發的八百塊錢送過來了,謝謝你幫着說話,不然廠子裏不會給妃蓉媽媽發這筆錢。”
“算不了什麽,隻是順便說了句話。”張恪笑了笑。
陳奇提起他家年初三擺酒宴,請了張恪,張恪見陳妃蓉的表情蠻冷淡的,隻說年初三可能要回鄉下去。
幫唐婧她們擺好東西,張恪跟周文斌找地方去吃早飯。賣豆腐腦的丹井巷就在這附近,嫩滑爽口的豆腐腦一入口,張恪自然而然就想起唐婧的香舌來,可惜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再品嘗一下。
吃過早飯回到街市,唐婧那邊已經開張了,貴物賤賣,卻讓唐婧依然很開心。車子停在她們身後,張恪躺到車裏睡覺,也不覺得外面街市吵鬧,反正許思知道唐婧在這裏不會過來,也不方便撇開唐婧去找許思。
不曉得睡了多久,聽見有人敲車窗,擡頭看見杜飛臉貼玻璃上,按下車窗,問杜飛:“你小子怎麽趕這裏來了?”
“知道你跟唐婧在這裏,就過來找你玩啊。”
張恪擡頭看看,酒吧小妹盛夏果然在外面跟陳妃蓉在說話,原來杜飛是在盛青那裏知道消息的。軍牌奧迪很惹眼,還要加上唐婧、陳妃蓉這兩人惹眼的美少女,消息自然傳得快。
周文斌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杜飛打開車門鑽進來,擠眉弄眼的說:“老大,你真行啊,什麽時候把她們兩個都搞定了,看她們和平共處也沒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啊?”
張恪倒是奢望如此,事實是唐婧她心思單純,純粹把陳妃蓉當成學姐,沒有聽到其他人嘴裏瞎傳的謠言。張恪見杜飛坐在前面摸方向盤,探手将車鑰匙拿下來,這街市都是人,萬上就這小子将車子搞發動了,還不是要惹大事。問杜飛:“大過年的,你怎麽還出來瞎混?”
“這時候在家裏最沒有意思,要應付不認識的人,還不如出來透透風。”
原來是一樣的煩惱,張恪笑了笑,人坐起來,見盛夏跟陳妃蓉談了蠻歡的,問杜飛:“你家小夏跟陳妃蓉認識?”看上去盛夏好像還不大搭理杜飛,張恪笑了笑,沒有揭穿他,希望他能從早點從李芝芳的陰影裏走出來。
“以前好像是一個初中的,隻是認識吧?”杜飛默認張恪對盛夏的稱呼。
張恪心想海州這地方也不大,從概率上來說,就算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大概隻要隔四五個人就能拉得上關系。既然盛夏與陳妃蓉初中同校,豈不是她們家也住這附近?
唐婧興緻很高,張恪就陪她在街市耗了一天,杜飛吃過中飯,就耐不性子先走了。明天就是除夕,夜市比昨天冷清多了,不然唐婧跟張玫兩丫頭還不肯回家。
先送張玫回家,趕到唐婧家樓下,看到宿住宅樓前後停着好幾部車,經過看見車裏都坐着人,還有人藏在花壇的陰影裏。看到從樓梯間走出來一個人,好幾個人推門下車,倒是花壇後面的走搶樓梯,其他人隻得繼續回車裏等,趕情是排隊到唐學謙家拜年。
張恪幫唐婧提着東西上樓,在樓梯間故意大聲說話。唐學謙打開門站在樓梯口,看着張恪笑着說:“你小子把我家婧婧拐跑了一整天,都去哪裏了?”
張恪苦笑着說:“唐婧要去沙田那邊練攤,我給她抓去當了一天苦力,練了一天的攤,賣東西的錢還不夠吃兩頓飯的……”
還沒有等進屋,唐婧就唧唧喳喳講起今天街市練攤的事情,滿臉的興奮,小臉在外面凍得通紅,卻沒一點疲倦。
張恪走進屋,剛才從花壇後面搶着進樓的家夥尴尬的站在客廳裏。
唐學謙溫和的對他說:“行了,你可以提着東西走了。你經過下面,跟樓下那幾部車子裏的人說一下,不是我唐學謙不近人情,昨天市委開會讨論要對過年這種送禮風清理一下,你們不要讓我唐學謙第一個言而無信。”
那人拎着東西退了出去,顧建萍倒是有些舍不得,這種原則性問題上卻拗不過唐學謙,何況唐學謙今年夏天差點吃大虧,也讓她心有餘悸。
就算唐學謙剛才的那番話是真心話,也不擋不住别人登門的熱切之情,張恪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