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晴說道:“既然不放棄這個方案,你應該清楚,在未來三到五年的時間裏,海裕,也就是錦湖,将抽不出額外的人力與财力去支持你其他的計劃。”
“人可以另找,再說可以将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的幾名技術骨幹挖過來;錢,我手裏還有二百萬左右,暫時拿出來開發樣機,還是足夠的,等樣機開發出來,有能力就做大,沒能力就小打小鬧,就算兩百萬打了水飄,也沒有什麽心疼的。”
張恪攤攤手,一付無所謂的态度,讓謝晚晴很無奈。
張恪見謝晚晴無奈的笑着,問她:“你到海州來,芷彤怎麽辦?”
“芷彤的奶奶決定過了春節就退休,芷彤能接受許維,江黛兒也時常跟許維過來照顧芷彤,再說省城那邊也不會完全放棄掉……”
聽謝晚晴這麽說,張恪想起徐學平過年就是六十一歲了,到九八年六十三歲就是副省級退居二線的界線,曆史軌迹不發生改變的話,徐學平明年會兼任省紀委書記,但是他現在卻瞄準省長的寶座。
張恪笑着說:“看看,勉強還能安排過來,上影碟機項目沒有問題。”
“真拿你沒有辦法,我發現你跟那撿芝麻的猴子一樣,撿一樣丢一樣,本來還指望你将精力放在錦湖呢。”謝晚晴無奈的笑了起來,“除了在省城保留一家殼公司之外,我會把海裕公司名下的資産都轉移到錦湖名下,錦湖的股份,我們一半對一半吧。”
張恪搖搖頭,說道:“我爸要知道我占你這麽大便宜,會敲我腦袋的。做人要厚道,錦湖還隻是一家空殼,我的股份能值幾個錢?就拿明年的盈利預期分配股份吧,晚晴姐也不要拿資金優勢占我的便宜。”
謝晚晴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海裕公司目前最有價值的資産就是海泰貿易20%的股份與錦華大廈的兩層樓物業,另外還有兩百多萬的資金,這些是可以計算出來,要說那些無法計算的無形資産,我看怎麽都比不上你的腦子,再說海裕能在短短半年時間裏調整到現在的狀态,還不是你的主意?”
張恪說道:“要将海裕公司的主要資産置入錦湖,錦湖至少能編出兩千多萬的資産表來,我占三成就占足了便宜,你不要勸我多拿,也不要少給我,三成正好。現在我爸負責海州控股公司,萬一海州控制公司與錦湖發生交集,或者我爸官運享通,當上副市長、常委之類的,這部分股份我都不能保留,免得給我爸添亂。”
碟機産業雖然不具備維持長期高利潤的市場前景,但在接下來兩到三年間,絕對是快速積累資本的捷徑。
會讓人诟病的行爲,張恪不屑爲之,但是有捷徑不走就對不起到九四年重走一回。對海州市造紙業整合的時間相對較長,張恪是鉚足了勁想從碟機市場撈一把之後,才回過頭加速錦湖的發展,此時控不控股,張恪不會太在意。
更何況錦湖前期的發展,資金的制約還是相對不太重要的因素,大規模整合海州市造紙企業,張恪的身份就很敏感,特别他還是剛讀高中的未成年人,讓别人知道他是錦湖的實際控制人,不曉得會産生多麽惡劣的影響?
真正站到幕前的時機,也是要等高中畢業離開海州之後。
謝晚晴笑了笑,張恪能考慮這麽多,她已經不感到意外了,說道:“這個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中央關于黨政領導幹部的回避條例也不是一刀切,關鍵錦湖能一直潔身自愛,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又說道,“海裕之前在錦湖的股份,正泰有收購權,這次就把這部分股權給抹掉,省得他們日後又來橫插一腳。”
“要我說實話?”張恪嘴角斜了斜,壞笑着說,“我說應該盡可能擴大這部分股權的份額,我暫時不會将‘新光’商标的使用權置入錦湖,正泰不來争就罷了,他要來橫插一腳,呵呵……”
謝晚晴說服不了張恪,張恪離開辦公室就讓劉明輝找來萬燕公司技術部的工程師丁愧,除了他之外,希望他能從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帶更多的技術與生産人員到海州來。
張恪開出的薪資是九四年一名技術人員所無法抗拒的,丁愧在安徽電子科學研究所時,每月工資二百元,到萬燕公司大長了一截,但萬燕公司年底的形勢很不妙,之前許諾的獎勵已經不奢望能兌現了,而張恪答應在他到崗之前會将十五萬薪資先打入他的賬戶,這在九四、九五年對尋常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張恪手裏的二百萬資金在制造業中實在算不到什麽,引進技術人員、租賃場所、引進整套的生産技術與機器、設備,差不多能撐到第一台樣機生産出來。之後大規模擴大産能所需要的資金量将是無法估算的,而到時候錦湖這邊可能無法抽出手來給予财力與人力上的支持,實在想像不出張恪到時候如何去解決資金問題。不過半年時間來,大家在張恪身上看到常人意想不到手段,海泰公司便不去說,張恪硬是拿錦湖這家空殼公司将新光造紙廠運營起來,這其中的手段,又涉及多大的資金量?
張恪讓劉明輝與策劃部的兩名員工專職負責影碟機的項目,劉明輝這才知道張恪爲什麽會将那台萬燕産的影碟機擺到策劃部的辦公室裏,蔣薇将主管錦湖體系中的财務與采購責職,無法分出太多的精力。
在向其他人宣布錦湖即将到來的調整之前,張恪希望能最先告訴許思。
“從今天就放寒假了,看上去無所事事的樣子啊!”許思正埋頭處理文件,見張恪推門進來,才坐直身體,雙手向後伸展,很舒服的叫了一聲,“許維趕在這兩天也要回來,芷彤在那邊就沒有人照顧了。”
許思将外套挂在椅背上,穿着淡紫色的絨線衣,伸着懶腰,讓傲人的胸形完美的挺現出來,纖細的腰肢手可盈利,絨線衣蓬松的絨毛,襯托得她的臉蛋嬌媚豔麗。
張恪走過去,将她臉上的玳瑁框眼鏡摘下來,盯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說道:“以後由晚晴姐來管理公司,我确實會有些無聊,芷彤會在海州渡過這個冬天吧,大概隻有春節會回省城。”
在張恪的注視下,許思有些羞澀,不知道什麽事情,張恪的嘴唇上長出細須,刮掉之後,有些返青,看上去更有男人的味道,當這樣的想法止不住闖入腦子裏,許思都不堪嬌羞。聽張恪說晚晴以後會直接管理公司,還是有些驚訝:“省城那邊海裕公司怎麽辦?”
張恪笑着說:“錦湖這次準備放開手腳,海裕公司除了在省城保留空殼之外,其他實質性資産都會置入錦湖,法人代表也會轉到晚晴姐頭上,你就正式給晚晴姐當助手吧,”拿着手裏玳瑁框眼鏡,揮了揮,“這個,以後不要再戴了,我喜歡看你現在的樣子。”打開許思身前的抽屜,“啪”的将眼鏡丢抽屜裏。
“我都習慣戴眼鏡了,怎麽就能突然不戴呢?”許思佯怒的說,心裏卻微微蕩漾着異樣的情愫,不知不覺都習慣張恪來替自己決定什麽。想起一件事,說道:“晚晴姐在海州不可能一直住賓館吧,是不是給她安排别的住處?生活有什麽需要,我跟許維去收拾就可以了。”
張恪想了想,除了象山北麓的别墅之外,九四年海州市還真沒有适合租住的高檔小區,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說道:“這幾天就委屈她跟芷彤住賓館吧,隻要确定她長住海州,她住的地方,關心的人多着呢。”
許思笑了笑,想想也是,到時晚晴大概會将省城的保姆也帶到海州來。想起張恪剛剛結束的考試,問他:“這次考試怎麽樣,不會比上次更糟糕吧?”
“不會更糟糕!”張恪想想自己這段時間也真夠忙的,都不敢去想期末考試,“要有哪個笨蛋能比我考更差一些,我就會巨大的進步。”
許思撲哧笑出聲來,多少事情糾纏在他身上,能抽空去考試已經謝天謝地了,說道:“希望這次妃蓉不要在我爸媽面前揭你的短,不然我的這個家庭教師回去又要挨訓了。”
“你都沒有怎麽盡你的責職?”張恪腆着臉說,“要不寒假裏幫我補課怎麽樣?”
“你确定需要?”許思好奇的盯着張恪,不曉得他想學什麽,總之不會是高中課本上的東西。
張恪想抽時間了解一下激光數字視頻方面的專業知識,但是他與許思都缺乏理科的底子,想在短時間裏鑽透,顯然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的好,除了丁槐這幾個從萬燕挖來的技術人員,還可以與海州大學光電學院的教師合作,想了想,對許思搖了搖頭說:“以後你給晚晴姐當助手,我總得找借口讓你來陪我。”
“去!”許思輕聲笑着,“每回還不是讓我去幫你收拾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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