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對方有七八人,這架怎麽打,張恪拿着磕掉底的啤酒瓶往外刺,不讓人進來,高聲喊道:“他娘的,兩瓶紅酒收三千六,連西城區委書記杜小山的兒子都敢打,你們嫌命長了!”
張恪這一喊,那幾個抄着折疊凳要砸進來的青皮流氓都愣在那裏;張恪手裏沒有停,左手拿磕掉底的啤酒瓶,右手繼續抄起吧台上的啤酒往外砸,隻砸中一人,他的手勁大,那人的顱骨瞬間就見血了。
那幾個青皮流氓火大了,也不顧後果,兩人舉起手裏折疊凳就砸了過來。張恪頭一偏,凳腳擦着眉骨就砸到後面的酒架上,嘩啦啦就碎了一地,酒液四濺。日,他們真敢往裏砸東西。張恪馬上收手,隻是虛作聲勢的揮動手裏的啤酒瓶:“要種就把我們砸死在這裏,看你們有幾個人能不吃槍子?”
“住手!”這才眨了幾眼的工夫,盛青根本搞不清狀況,伸手抓住一名青皮的手腕,将他手裏的折疊凳搶下來:“小夏在裏面,你沒長眼睛?”他更擔心酒架上充門面的名酒,張恪嘴裏吐出來“西城區委書記”六個字更是讓他心驚肉跳。盛世好歹在西城區的地盤上,杜小山的兒子就那是衙内,在這裏少一根毫毛都不是他能擔待的。
“杜飛,我們也住手。”張恪見盛青出來收拾局面,就放心了,免得杜飛太沖動把人家激怒反而得不償失,回頭吓一跳。杜飛那麽大個,不曉得什麽時候給那小女孩反手鎖住肩骨,疼得都躬下腰,朝張恪呲牙咧嘴,眉骨給刮破一道口子,估計給碎玻璃刮的。
張恪見小女孩竟然精通女子防狼術,馬上識相的将手裏的啤酒瓶丢掉,施施然走出吧台,朝盛青說:“盛老闆,我跟杜書記的公子在你們這裏喝了兩支紅酒,卻給收了三千六百塊,這賬是怎麽算的?”
盛青看不出張恪年紀大小,也不認得他,聽他這麽說,有些卡殼。
張恪轉頭蓦然看見萬天才與趙司明站在角落裏,懷裏摟着的女孩子竟然是從他們包廂叫出去的那兩個,啐了一口,大罵:“萬天才、趙司明,你倆婊子養的,看到我跟杜飛被打,你們竟然躲在那裏看好戲!”抄起折疊凳就砸過去,回頭看見那女孩松開杜飛,馬上招呼他:“杜飛,你揍萬天才那婊子養的,我揍趙司明這畜生!”
折疊凳砰的砸壁燈上,玻璃碎了一地。張恪給他們的印象太兇惡,萬天才、趙司明轉身就往裏溜。杜飛反應快,一肚子火憋心裏沒得發洩,聽張恪招呼他打萬天才,也沒細想萬天才的塊頭比趙司明要大一些。張恪朝趙司明逮去,轉頭看見吳尊躲在更裏面一點,大叫:“吳尊,你幫我逮住趙司明!”與杜飛錯身而過的時候,對他輕聲說,“随便砸,沒人敢攔你!”
大廳裏的人都傻了,盛青也傻了,他手下的青皮流氓都看着他:“怎麽辦?”
盛青鼻子都氣歪了,眼下明擺着四個人誰都不敢惹,有人在這裏丢了一根毫毛,他都吃不消,低聲說:“分開他們,小心别碰着他們。”
吳尊見張恪惡狠狠沖趙司明撲去,他下意識到擋到張恪面前。
“你敢擋我?”張恪朝他眼睛一瞪,一腳蹬過去,讓他躲開了。要照顧吳天寶的面子,沒有去惹他,見他再上來勸阻,就伸手将他推開,一箭步抓住縮在角落裏的趙司明。
趙司明不到一米六的小個子,比張恪矮了差不多二十公分,又沒有打架的經驗,給張恪拽住領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張恪反手抽了一巴掌,拽着他的領子往外拖,看見萬天才、杜飛飛快的從一包廂串到另一外包廂,乒乓亂響。
張恪大聲叫好,将趙司明拽到眼前,還要抽他的巴掌,手臂卻給從後面架子,動彈不得,扭頭看見盛青對他說:“兄弟,都是小店的錯,你要發洩,店裏的東西随你砸個痛快,不能再打架了。”聽盛青這麽說,張恪倒不好意思繼續胡鬧下去,對今天能順帶教訓趙司明還是相當滿意的。讓他跟萬天才在青皮混混丢丢臉,大概就不敢肆無忌憚的做什麽壞事了。
四名青皮流氓硬生生的擠進乒乓亂響的房間,将杜飛與萬天才兩人給架了出來,杜飛起了興頭,人給架着,腳還朝萬天才踢過去。
“今天都是小店的錯,盛青在這裏道歉,請你們住手不要打架,你們誰傷着,我都擔待不起,要不然,我甯可小店不開了,也會通知你們的家長來領人。”
“杜飛,夠了。”張恪稍稍掙紮了一下,盛青就放開手,張恪整了整衣領,轉過身對盛青說:“我們跟萬天才之間的恩怨暫時不管,今天晚上的事情怎麽說?”
盛青笑着說:“酒吧裏現在有些亂,兄弟你們先進包廂坐一會兒,我出去收拾一下再過來謝罪。”
盛青這時候還能笑出來,那也真是不簡單,張恪撇嘴笑了笑,說道:“那行,我跟杜飛進去坐一會兒。”指着萬天才、趙司明說,“你們兩人也進來坐一會兒吧。”
萬天才給趙司明、吳尊領過來吃花酒,沒想到會遇上無妄之災,他們看了看盛青,有些不敢跟張恪進同一個房間,盛青讓四個青皮混混跟着進去,他們才放下心來。
盛青給吳尊使了個眼色,剛才聽見張恪讓他幫着逮趙司明,走到大廳裏,問他:“那個年輕人是誰,你認識?”
吳尊哭喪着臉說道:“他叫張恪,是市政府秘書長張知行的兒子,他,杜飛、萬天才,還有趙司明都是一中的公子爺,還就屬他最兇狠了,前些天彪子惹了他,鼻梁骨就是讓他踢斷的。昨天一中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跟杜飛兩人将一中的政教處主任都打殘廢了,一中的那個政教處主任躺在病床上還要寫檢讨,這兩人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還有,我爸、邵爺這幾天正有事求着他,可不要給我搞黃了……”
盛青倒吸一口涼氣,那寒意從尾椎骨直串到頭頂,背脊上的汗毛都炸天了,這下子麻煩大了!
“哥,怎麽了?”剛才出手将杜飛反手制服的女孩子走過來,“客人都散光了,都搞成這樣子,酒吧以後還怎麽開?”
“盛夏,你先回去照顧媽,這裏的事,你先不要管了。”盛青吩咐她說,既然吳天寶跟張恪認識,少不得要請吳天寶出面,馬上給吳天寶挂了電話。這才将手下起事的兩人喚來,問他們兩支酒三千六是怎麽回事?聽到他們宰羊牯宰到張知行與杜小山公子的頭上,連殺人的心都有:“你們瞎了眼,兩個高中生揣着幾千塊錢到酒吧消費,能是你們敲詐的?”一人踹了一腳,心裏惱火,坐在一旁想對策。
吳天寶接到電話聽說張恪在酒吧裏打架,還以爲出了多大的事,馬上給邵至剛挂了電話,邵至剛這會兒人還在新海通大廈,沒敢跟與他一起加班的劉明輝細說,就以最快的速度驅車趕往盛世年華,這才過去十分鍾。
“恪少在哪裏?”吳天寶見酒吧,酒吧大廳裏還沒有收拾,一片狼藉,間雜血迹,吳天寶倒吸一口涼氣,禁不住壓細聲音問盛青,“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人呢?”
“人都沒事,就我的店慘了一點,”盛青苦笑着将事情來龍去脈的說給吳天寶與邵至剛聽。
邵至剛聽了冷冷一笑:“幸虧恪少沒事,哪怕少了根毫毛,你在海州都沒有立足之地。”
盛青聽邵至剛這麽說,多少有些不樂意聽,覺得他這麽說多少誇張了一些,張知行不過是市政府秘書長,隻要不是無法彌補的大禍,總能破财免災的,還是強笑着說道:“邵哥,你與寶哥跟恪少熟悉,能不能幫我求求情。”
邵至剛見盛青有些不以爲然,有些事情也不便提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既然沒出什麽事情,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張恪看見邵至剛、吳天寶陪盛青進來,淡淡一笑:“老邵怎麽有空過來管這樁閑事?”
邵至剛笑着說:“在公司聽到老吳的電話,還以爲多大的事情,丢下手頭的事情就趕了過來。”沒聽盛青往細裏說,他瞥了旁邊的杜飛、萬天才、趙司明一眼,就張恪身上最整齊,不像打架的樣子,心知以他的精明,吃虧的可能性也小,心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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