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要一步步的推進,僅造紙廠新廠投産的事情就千頭萬緒,許思此時的能力還不足以統籌全局,雖然将整個環節分成三塊,但是每環節之間的銜接就令人頭疼萬分。
周遊曾提過要脫離海泰貿易,但是張恪不想這時候有任何可能引起正泰集團反感的動作,希望他暫時還留在海泰貿易,多關心一些紙品銷售的渠道,時機成熟了,自然會請他到錦湖來。
老廠改造成餐飲休閑廣場是張恪早就有的計劃,隻是昨天才突兀的提出來,要周複他們一段時間消化一下,不曉得周複有沒有将這事向宋培明彙報這事。能夠代表城南區政府的宋培明可是相當重要的一環,怎麽也要将他拉上船。
在注冊錦湖責任有限公司時,張恪同時注冊了另一家名爲越秀的殼公司,出售海泰貿易股份後所得的資金除了少部分撥給錦湖,絕大部分資金轉入由張恪完全控制的越秀公司賬戶,同時劃入越秀公司名下的還有新光商标的所有權屬。這其中有繁瑣的手續要去辦理,張恪心想許思今天大約沒法子停下休息一會兒。
當前最緊要的事情是讓許鴻伯将那篇文章寫出來,很多人都盼望着這篇文章的問世。
張恪星期一老老實實的在教室坐了一天,最後兩堂自習課,李芝芳坐班,張恪沒來得及在她到教室之前溜掉,也不方便中途逃課。實在沒有把握這娘們會不會當場發飚,雖然用不着怕她,面子卻是很大的問題。或許她對自己完全死心也說不定。
不提她跟王炎斌偷情這一節,李芝芳倒符合一名優秀教師的标準,張恪不會幼稚到會記恨李芝芳昨天的揭短行爲,能夠不考慮學生的家庭背景、學習好壞而予以公正對待的教師都應該值得尊敬。
張恪手托着下巴,無聊的打量着教室裏的少女們,她們看上去很稚嫩,不可否認,十五六歲的秀麗少女對任何年齡段的男人都有誘惑力,張恪認爲自己的心還不太老;偶爾會給回頭看過來的唐婧瞪上幾眼。
期中考試之中,李芝芳要求班上的走讀生也同樣在校上夜自修,張恪當然無視李芝芳的要求,唐婧卻要留在學校上自修。
放晚學後,張恪在教室跟唐婧胡扯了一會兒,唐婧給關系好的女同學拉去食堂吃飯,唐婧讓張恪跟着,張恪隻得乖乖的跟着後面。
教學區與食堂、教職工宿舍區隔着一條清水河,有小橋相連。過橋時,看見校門圍了一圈人,唐婧唯恐天下不亂,拉着張恪小步溜過去看熱鬧。
走到校門口,隻有傳達室左邊的小門開着,右邊的鐵栅門外,很多放晚學的走讀生都圍在那裏。給圍人群裏的是昨天那三個小青皮混混,一人臉上裹着紗布,一人左手用繃帶挂在脖子上,最後那人好一些,嘴角貼着創口貼,臉有些浮腫。看樣子也不像來尋仇的,圍着一群看熱鬧的學生。
張恪看見周文斌頭探出傳達室的窗戶朝他招手,這才看見奧迪車停在校門外的場地上,與唐婧走過去,問他:“你怎麽過來了?”
“蔣經理吩咐的,以後奧迪車專門接送你。”
“我才幾步路,擡腳就到的,這邊坐出租車也方便,”張恪笑了笑,探頭看見政教處主任曹光明站在傳達室裏,警惕的盯着校口的三個小青年,想必讓校門口的動靜吸引過來,見他沒注意到自己,問周文斌,“門口是怎麽回事?”
“好像是找你的……”周文斌話剛落,外面就有人認出張恪來,大聲喊:“張恪出來了!”
圍在校門口的學生都擁到鐵栅門前,還有試圖繞到小門往裏闖,讓守在門口的警衛攔住,曹光明這時候才看見張恪站在傳達室的窗子外。走過來,隔着窗戶問張恪:“張恪,你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
“沒有啊?”張恪見唐婧臉色不善,隻得裝糊塗,“怎麽了,他們是來找我的?那我出來問他們是怎麽回事?”
“你先别出來,先問清楚怎麽回事再說,學校要爲你負責,你們班的李老師一會兒就過來。”
張恪撇了撇嘴,根本沒什麽好擔心的,但是給唐婧拽着衣服,側頭見她眼睛裏有些畏懼,好像更多的是興奮,真搞不得她腦子裏在想什麽東西。
“恪少,”那個鼻梁骨給張恪踢斷的小青年隔着鐵栅門喊,“尊哥讓我們過來找你道歉,希望格哥大人不計小人過……”
他這一喊,圍在校門内外的同學眼神都變了。
尊哥是誰?張恪頭皮都要炸掉了,瞥眼看見李芝芳與杜飛正往這裏趕,聽到這話,停下腳步,一臉的困惑。這時看見陳妃蓉推着車遠遠的躲在辦公樓前面的花壇後面,大概是怕那三名青年是來學校堵她的,躲着一直沒敢出校門,精緻粉嫩的臉上有些驚惶,讓人看了不堪憐惜。
那青年看不清形勢,從口袋裏掏出一隻信封從栅欄縫裏遞進來,說:“我們給恪少教訓,是我們罪有應得,不敢再讓恪哥破費醫藥費……”
李芝芳聽到這裏,轉身就走。杜飛站在那裏愣了一下,倒是沒有去追他心目中的熟女,擠眉弄眼的貼過來:“老大,我叫你老大行不行,以後遇到這事,能不能不要落下我?”
“杜飛!”李芝芳在前面停下腳步,杏眼瞪着這邊,好像杜飛馬上就要給張恪帶壞。杜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小跑過去。張芝芳意猶未盡,又喊道:“唐婧……”又喚那兩個準備與唐婧一起去食堂吃飯的女孩子的名字,“還要上夜自修,你們還不快去吃晚飯?”那樣子是完全對張恪放棄了。
張恪正頭疼怎麽樣才能将唐婧支走呢,朝她笑了笑,手藏在身側給她做出晚上打電話的手勢,唐婧一臉不情願的跟着李芝芳走開了,走到橋上還往這邊看。
曹光明沒料到社會青皮流氓堵校門口竟然會是這樣,想到昨天張知行與唐學謙的态度,自然不敢開口訓張恪,但是他又要維持爲人師表的面目,陰沉着臉将堵在校門口的學生驅散,也沒有跟張恪再說什麽話,獨自進了學校。
張恪頭疼無比,硬着頭皮走出校門,這才看見校門外的場地上停着一輛豐田,剛才給傳達室擋住沒有看見,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依着車頭,指頭夾着香煙,天色有些暗,煙頭在暮色裏明滅。萬天才與趙司明兩人也在校門外,他們看見自己走出來,臉色有些不自然。
張恪看到萬天才、趙司明兩人的臉色,撇嘴笑了笑,心裏的怨氣倒是消了不少。那個依着豐田車頭抽煙的年輕人看見張恪走出來,将手裏的煙頭丢掉,走過來說:“我叫吳尊,我爸是建邺酒店的吳天寶……”說着話,伸過手來。
吳天寶很胖,差不多抵上眼前兩個吳尊。張恪細辨了一下,吳尊跟他老子體型差距很大,但是眉眼間相肖,肥鼻頭、細長眼睛,下巴有道疤痕。張恪站在那裏看了他兩眼,才慢悠悠的說:“什麽事?”
“今天領着這幾個不成器的家夥過來向你道歉,他們惹惱你,被教訓也是活該……”
“這件事你不提,我過幾天就能忘掉了。除了這事,你還有别的什麽事?”張恪眉頭皺了皺,沒有掩飾臉上的不悅,“你領着他們堵我校門口,真覺得很給我面子?”
周文斌将奧迪車開過來,不忘下車幫張恪打開車門。張恪臨上車前,跟吳尊說了一聲:“那點醫藥費,在我眼裏根本算不了什麽。”扭頭盯了站在不遠處的萬天才、趙司明一眼,才鑽進車裏,吩咐周文斌:“陳妃蓉還在學校裏面,先進去問她要不要一起走,别的事不要多說。”
奧迪車在校門口按了兩聲喇叭,校警衛小溜着出來将緊閉的大門打開,三名小青年愣愣的看着車子進去,愣是沒敢說多說一句話。
陳妃蓉還推着車站在學校辦公樓前的花壇後面,旁邊是她那些門牙有些豁的女同學。陳妃蓉看見周文斌的頭從車窗來探出來,一臉欣喜的說:“小周叔叔,你怎麽過來了?”
隔着貼膜的車窗,陳妃蓉釋然輕松下來的笑容異常的迷人,精緻的臉龐,沒有一絲雜質的雪白,在暮色裏尤其顯得嬌媚俏麗。
“過來送你回去。”周文斌胳膊肘撐着車窗說,通過後視鏡看見張恪靜靜的坐在座椅上一聲不吭。
“那等我們先把車子放到車棚去。”
陳妃蓉與她同學推着車往裏走,自行車棚最近在教學校前有一處,周文斌開着車跟在她們後面。
“啊!”陳妃蓉與同學放好車,拉開車門,半個身子鑽進車裏,才看見張恪坐在裏面,滿臉的興奮瞬間凝固,訝然疑惑的眼神還有些許的不安,身子僵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
“你怎麽不進去啊?”她同學沒有看見張恪在車裏,站在外面推了陳妃蓉一下。
陳妃蓉手一軟,身子栽進車裏,雙手慌亂中撐着張恪的大腿,頭抵到他的腰上,掙紮着穩住身體,按着張恪大腿的手驚惶的收回去,粉臉羞紅,身子慌忙的退出去。
“我坐到前門就下車,”張恪稍稍的低下些頭,看着站在車門外不知所措的陳妃蓉,“你要介意的話,我下去坐出租車?”
“怎麽是你?”陳妃蓉同學探頭看見張恪雙手抱胸坐在車裏,“你怎麽會在車裏?”
“妃蓉,怎麽不上車?”周文斌可不知道陳妃蓉對張恪有誤會,“你不得晚上去見你媽嗎?小周叔叔送你過去。”
“咳……”陳妃蓉吱唔了一聲,打開前門,雙手可憐兮兮的朝她同學拜了拜。
張恪笑了起來,看着陳妃蓉的同學一臉不情願的坐到自己身邊,問她:“經常看到你,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女孩眉毛一揚,說話時露出的門牙有些豁,模樣還算清秀。
張恪給她搶白,隻得閉嘴不說話。車子出校門,吳尊、萬天才、趙司明三個人湊在一起,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麽,三個小青年站在一旁。張恪按下車窗,指着趙司明對吳尊說:“這個人,我非常不喜歡。”留下一臉驚谔的衆人,奧迪車絕塵而去。
到新海通大廈前,張恪拍了拍周文斌的肩膀,對他說:“周哥,妃蓉的自行車在學校裏,你明早還去接她上學,等會兒就不用來接我們了。”
“嗯。”周文斌要下車幫張恪去開車門,肩膀卻讓他給按住,看着他自己推門下車,進了新海通大廈。
“小周叔叔,你怎麽會過來接張恪?”看着張恪走進大廈,陳妃蓉才恢複正常,詫異的問周文斌。
“正好開車經過你們學校,先看到他了,”周文斌記得張恪的吩咐,笑着說,“我今天調錦湖公司了,怎麽看你挺怕張恪?”
“一中沒人不怕他,他是一中四大惡少之首呢。你沒看見他兇人時候的樣子,堵學校門口的三個小流氓就是給他打成那樣子的。”陳妃蓉想到張恪昨天出手的狠辣勁,心還是直泛寒氣。
“真的?”周文斌之前還不信,三個青年兩人傷勢比較重,一人上了鼻夾套,一人左手打了石膏,但是張恪待他們倒是文質彬彬的,說話很客氣,但是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年紀輕輕,說能讓周複俯首聽命,除了家裏的背景,也一定有些手段,隻是這些手段沒有必要對下面人擺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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