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和美人孰輕孰重?
但凡是男人都會理直氣壯的說出江山爲重的豪言壯語。(百度搜索 4g 更新更快)
甯欣說得赤誠,又做出一片爲皇帝考慮的忠誠樣子,想來皇帝不會放過做千古明君的機會。
哪個皇帝不好名?哪個皇帝不想青史留名?
皇帝納先帝貴人爲妃,身上已經有污點了,他再不用卓越的功績裝點自己,後世人豈會放過他?
甯欣反複的思量,越發的笃定自己會去天牢住幾日,在天牢也可以改善夥食,居住環境,她又不是沒銀子賄賂天牢差役的人。
“朕想讓國泰民安,天下太平,想超越太祖的功勳……”
皇帝雙手負在身後,英俊成熟的臉龐透出執掌天下的霸氣,褶褶生輝的眼眸盯着甯欣,“朕想要什麽,甯欣你清楚。”
“臣婦和世子願爲陛下成就偉業,臣婦死而無憾。”
“朕不要你死!”
皇帝笑道;“朕要你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甯欣長翹的眼睫眨了眨,心底湧起了狐疑,皇帝到底是什麽意思?“陛下,臣婦便是去天牢也會過得很好的。”
“甯欣了解朕的野心,但你不明白朕!”
皇帝伸手擡起了甯欣低垂的下颚,黑亮的眸底蘊藏着甯欣看不懂的偏執:
“朕不管外面人怎麽說,不管李冥銳是怯戰還是分兵緻勝,朕會将你留在宮裏,你去天牢不是不合适,而是朕不需要讓你去那種地方受苦,朕若是畏懼人言,走不到今日!”
“隻要朕想的,就會得到。”
皇帝輕輕的撫摸了甯欣的臉頰,低沉的說道:“你也一樣,甯欣,朕看上的人,沒有誰能逃開,朕不會讓你離開李冥銳,但你……朕要定了。”
甯欣握緊拳頭,盡量控制住暴揍皇帝的沖動,甯欣一轉頭,脫離皇帝對自己的調戲,清冷的說道:“陛下,臣婦是甯家女兒,向來遵從三從四德,萬萬不會做出不貞的事來。”
“你敢拒絕朕?”
“臣婦是有夫之婦,同世子相許今生,爲何不敢拒絕您?”
“好大的膽子啊,甯欣!”
皇帝被甯欣的拒絕逗笑了,似貓戲老鼠一般,戲虐道:“你眼下身上也不方便,你先在宮裏住着,有太醫和宮女伺候你,朕也可以安心一些,至于朕和你的事情,以後再說。”
皇帝大步向外走去,甯欣耳邊還回蕩着皇帝方才的話:“你會從了朕的。”
從你個鬼!
也許是因爲懷孕,也許是因爲皇帝的話,甯欣此時的脾氣不大好,學了旁的女人發怒摔東西的習慣,又是在宮裏住着,甯欣便是将屋子裏的東西都砸了,她也不覺得心疼。
茶盞,果盤,古董,瓷器,凡是能砸的,甯欣都給砸了。
門口的宮女聽着裏面乒乒乓乓的聲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在宮裏當差好幾年,可沒見過哪個臣子敢在皇宮裏摔東西……陛下對燕國公世子夫人挺看重呢。
這裏發生的事情,自然有人原封不動的轉告給太後。
太後聽了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倦怠的說道:“哀家管不了皇帝,再給燕國公世子夫人送一批瓷器去,告訴她,哀家說了,随她摔!随她出氣,既然皇帝說不讓她去天牢,她就在慈甯宮陪伴哀家罷。”
“母後,兒臣看還是勸勸陛下爲好。”
慶林長公主低聲說道:“兒臣見過她,她看起來雖然嬌弱,但行事潑辣狠絕,又懂得醫術,萬一傷到陛下……況且燕國公世子畢竟領兵在外,陛下這麽做,會讓朝臣議論,讓忠臣良将離心離德。雖然陛下如今大權在握,不怕什麽,可到底名聲上不好聽。”
當初甯欣指點過慶林長公主,薛珍也在背後同她說過,能幫甯欣說話的機會不要錯過,所以慶林長公主才借此機會爲甯欣說情:她見太後臉上也露出幾許的猶豫,加了一把柴火:“陛下是母後的依靠,可陛下年歲再大,在您面前也是您的兒子,母後能眼睜睜的看着親子走錯了路?”
“不好辦,不好辦,皇帝太固執,也太偏激,哀家的話,他聽不進去……”
太後也需要有個人說說心中的委屈,苦悶,慶林長公主以前雖然糊塗一些,但現在看起來她是想通了,總是太後的嫡親女兒,母女之間的心結解開了大半。
“哀家不是沒勸過,也不是沒壓過皇帝,但有什麽用?哀家就是把後宮都給皇帝填滿了,他喜歡别人的妻子……這點怎麽都改不了,當年也是哀家忙着在先帝面前争寵,忽略了他。當年哀家怕他被年輕的宮女勾引了了去,給他挑選了一些成熟穩重的宮女伺候他。”
太後唇邊多了一抹苦笑,自己的一片苦心,卻養成了皇帝獨特的愛好品味,太後怕小妖精勾引皇帝縱情玩樂耽擱功課,以爲成熟的女子會讓自己的兒子興緻不高……弄成今日的局面,太後怎麽都想不到的。
慶林長公主喃喃的說道:“甯欣的年歲不大啊,她隻是看起來特别沉穩而已。”
太後錘了慶林長公主一拳,無奈的說道:“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禁忌的,皇帝越是在意,甯欣到是個聰明,貞烈的,甯可去天牢也不想名節受損,可惜……咱們的那位皇帝認準了一條路怎麽都扯不回,固執得狠!”
如果甯欣沒有身孕,也許太後會助皇帝得償所願!得到了,皇帝也就不會在惦記甯欣了。
世間最不可捉摸的是,做母親的養了一個偏激固執的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還有某些特殊的愛好。
慶林長公主看出了太後有心成全皇帝的心思,吓了一跳,忙道:“母後,甯欣可不是尋常的女子,她若是拼命或是随了賢妃,後宮便沒有平靜日子過了。您還是勸勸陛下爲好,甯欣……并非是兒臣沒用,兒臣真是怕了她、”
太後眉頭緊鎖,歎息一聲沒有再言語,自己有何嘗不畏懼甯欣?偏偏兒子不争氣,太後也覺得沒臉見甯欣,隻是吩咐宮女好好的照顧伺候甯欣。
……
地上的碎片已經被宮女收拾幹淨了,屋子裏又重新擺上了各色的瓷器擺設,太後娘娘和皇帝随便甯欣摔的話也傳進了她耳中,甯欣獨自坐在床榻上生悶氣。
兩世爲人她自認見了很多當權者,沒有一個像大唐皇帝這麽任性偏激,也沒見過一個帝王像皇帝這樣不在意身後的名聲,從皇帝的表現來看,他是真不怕被後世人唾棄,嘲諷他獨特的喜好。
甯欣對着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幅皮囊不錯,但絕達不到傾國傾城的地步,皇帝到底喜歡她哪?還是說嫁了人的夫人,皇帝都想弄上床?
皇宮甯欣是出不去了,怎麽躲避皇帝是當年的最要緊的事兒……甯欣吩咐宮女打水,她将絹帕侵蝕了放在自己臉頰上,雖然沒用用緻命的毒藥,但皇帝調戲她,她又怎麽會不給皇帝一點點教訓?
顧及腹中的胎兒,甯欣沒用太過刺激的藥物,不過皇帝用了晚膳後,臉上就開始起了疹子,太醫診斷皇帝的臉上的疹子是受風所緻……太後對甯欣有懷疑,但甯欣一切正常,皇帝又沒用甯欣碰過的東西,太後隻當作了意外。
賢妃知曉皇帝起疹子後,主動提出照顧皇帝,賢妃對皇帝伺候的很周全,在皇帝臉上疹子漸消後,突然某一日皇帝高燒不退這回不僅是臉上,他的身上也長滿了疹子!
太醫院的太醫都被叫到了皇帝身邊,太後親自坐鎮看着他們爲皇帝診脈,用藥。
在賢妃得照顧下,皇帝的病情不僅沒好,反而更重了,太後有了足夠大理由訓斥賢妃,不是顧及兒子,太後都有心下令仗斃了賢妃。
賢妃自然喊起了冤枉,後宮中熱鬧了許多。
……
甯欣從點心裏取出了一張紙條,上面是熟悉到極緻的暗号……仔細看了一遍後,甯欣将紙條碎得粉碎,沒想到齊王連賢妃都命令得動,并且齊王能将消息送到慈甯宮,由此看來,齊王的實力遠超過甯欣的想象!
“皇帝不可能病太久,賢妃也不可能此時讓皇帝一病不起。”甯欣摸了摸扁平的小腹,自己的危機并沒解除,”師兄,你會怎麽做?提前奪位?有健康的九皇子和七皇子在,你再強的隐藏實力都無法做到名正言順的登基……”
“李冥銳分兵,最快也得兩個月才能有結果。”
齊王将今日收到的李冥銳親筆所寫的書信扔進火盆裏,“甯欣在宮裏步步危險……該死的,李冥銳,本王憑什麽爲你收拾殘局?”
飛宇垂首聽着,主子隻是嘴上抱怨抱怨罷了,“等世子凱旋,奴才想世子夫人一定饒不了他!”
“她極爲護短,背後怎樣都可以,但當着本王的面,她不會說李冥銳一句,本王若是教訓李冥銳,她反而會生氣。“
齊王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就當上輩子欠他們夫妻的人情沒還完,“翰林院什麽時候上折子?”
“後日罷,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了,勳貴那邊也有響應,天牢已經不知妥當,就等着世子夫人了。”
“皇帝太偏執,下面的朝臣也難當。”
齊王沒想到皇帝甯可被人鄙視,也要将甯欣留在宮裏,不過此時皇帝面對朝臣的奏折,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罷。rs